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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各方决断(二合一)

    “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就在所有人几乎都陷入了浓浓担忧而不可自拔时,钱毅沙哑的嗓音在屋内陡然响了起来。

    虽未指名道姓,但除了当代家主钱图之外,又有谁有资格承受钱毅这句话的分量呢?

    钱图此刻,内心却是矛盾至极,平生第一次,很想将这个锅丢给别人,可身在其位,又的确责无旁贷,慎思之后,便只得硬着头皮道:“图儿以为,此事应当,到此为止!”

    “其他人可有异议?”钱毅丝毫不显意外,紧接着开口问道。

    半晌,一片鸦雀无声,甚至连先前激动到随时准备和凶手拼命的钱荣,都紧咬牙关放弃了说话的打算,只是低着头,泪珠在眼眶中默默地打转。

    对方,虽然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真容,但能够隔如此遥远的距离,悄无声息的杀死钱健,其身份,呼之欲出,定然是冥魂师无疑!

    而以钱家的势力,虽然未必见了冥魂师就一定得装孙子,但若这位冥魂师还有另一重身份——炼丹师,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毕竟,当初的周家,比之如今的钱家,亦要强上数倍。

    但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面对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炼丹师,亦显得那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有如此叫人刻骨铭心的前车之鉴在,试问,偌大的庆阳镇,还有哪家势力,有胆子贸然去得罪任何一位不知深浅的冥魂师呢?

    更别说,这位冥魂师,论杀人的手段,简直可谓神鬼莫测,就连赵峰这种冥灵境九重,都可能丝毫没有办法察觉。

    由此可见,此人对冥魂的掌控,造诣之高,绝对堪称匪夷所思。

    别说普通的冥魂师与之无法相提并论,甚至就连当年那位牛逼哄哄的女炼丹师,都极有可能对其望尘莫及。

    循着这种思路往下走,此人是炼丹师的可能性,自然高的令人胆寒。

    不说百分之百,恐怕最低也有百分之八九十。

    是故,与其为了家族颜面或报仇雪恨,把整个家族都押上去,去赌那仅有不超过两成的,不被灭家亡族的可怜概率。

    真不如为了大局着想,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只当自己从未生过这个儿子。

    “健儿,爹对不起你!”

    没想到只是因为处理一桩急事而半途离席,大好的喜事便成了丧事,甚至报仇的事,提都不敢提,钱荣难免也是眼眶泛红,感到万分的憋屈和自责。

    “很好。”

    然而,就在钱荣的第一滴泪即将落下的刹那,钱毅却是微微颔首,缓缓站起了身,而后面向钱忠,深深鞠了一躬。

    “二弟,你这是?”钱忠不由纳罕。

    “望大哥成全。”钱毅言简意赅。

    “胡闹!”钱忠冷声训斥。

    “人言可畏。”钱毅不依不饶。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眼见劝止不住,钱忠只得痛下决心。

    “不,”钱毅却是摇头道:“此事,为弟一人足矣。”

    “你一个人怎么够?”钱忠正待发怒,忽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剧变:“难不成…你是要,是要去找她?!”

    一句落地,满场都是摸不着头脑,但身为当事人的钱毅,却是微微一笑,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想也不想,钱忠断然否定道。

    “拿我一条老命,可以挽回钱家的颜面,还能替孙子报仇,这买卖,不是相当的划算么?”钱毅却是一脸的理所应当。

    “可万一她要是不答应呢?”钱忠无奈反问。

    “健儿,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呀!”钱毅的嘴角,扯起了一抹难看的苦笑。

    “但,但——”钱忠显然还是有所不忍,却听钱毅传声道:“大哥,你应该清楚,每多活一天,对为弟而言,就是一天的煎熬!”

    “好吧!”眸光剧烈一颤,钱忠终于不再劝说。

    “爹!你…你要去找我娘?你不是说我娘已经死了吗?!”

    正在这时,下方的钱荣,平生第一次,大胆的插入了二人的谈话,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突兀,对他而言,又产生了太大的冲击。

    “荣儿,你娘没死,她一直都活着,而且,你和你娘,长得真的很像。”

    目光落到钱荣的身上,钱毅的眼神中满是慈爱,话落后,不再多言,毅然抬脚,大步而去。

    “荣儿,把健儿的尸骨带下去,好好保存起来吧。”一句话将钱荣给拦住,钱忠望着钱毅离去的背影,叹息道:“你爹和你娘的事,你管不了,最好,也不要管。”

    话毕,似乎非常疲惫,钱忠拖着脚步,一步一步缓缓离开了大厅。

    ……

    同一时间,庆阳镇镇首府,镇首李诚书房中,李莫将事发的整个过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其中,自然不乏对某些关键点的分析,大体倒是和钱图等人的思路不谋而合。

    “嗒,嗒,嗒……”

    一边低头沉吟,李诚的食指,一边习惯性地敲打着书桌,当响起二十下的时候,忽而抬起了头。

    “你刚刚的说法,乍听上去,似乎合乎情理,但仔细考量,难免却有不妥之处。”李诚直言不讳道。

    “请镇首赐教。”李莫一愣,旋即无比恭敬地弯下了腰。

    “第一,你分析那未曾露出真容的神秘斗篷人,十之八九是炼丹师,之所以没有亮出炼丹师徽章,只是因为想要保持低调。

    “可既然要低调,为何任由那帝枭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临走之前,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嗯…确实于理不合。”

    “第二,你分析那未曾露面的神秘斗篷人,之所以为那帝枭出头,是因为看中了他修炼冥魂的天赋,言外之意,他们应该便是师徒关系。

    “但这世上,却哪有老师坐在徒弟的大腿上,还让徒弟喂他吃饭的道理?”

    “这…的确是老朽疏忽了。”

    “最后,关于那钱健的死法,虽然,连你都没能捕捉到任何的出手迹象,可以断定,出手之人定然是冥魂师无疑,但这真的就能证明,那神秘斗篷人是炼丹师吗?”

    “额…恕老朽愚昧。”

    “不是愚昧,而是先入为主。”李诚摇头道:“越是神秘的事物,越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那神秘斗篷人从头到尾不露面,你们就下意识把他看成了修为精深的强者,却没想过,他甚至可能根本都没有修炼过,就是一介普通人。”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这一次,李莫显然却并不认同,皱眉道:“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远隔数十米,杀人于无形呢?”

    “你呀你,我就打个比方,怎么还当真了?”笑骂了句,李诚也是不再卖关子,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杀那钱健的,另有其人,而那人,则一直藏身在人群之中,且离那钱健,其实并不远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莫当即恍然道:“老朽明白了!”

    略微沉吟后,立刻补充说道:“按镇首的意思,那神秘斗篷人,其实至始至终,根本就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误导我们。

    “真正出手杀害钱健的,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冥魂师,只是因为当时离钱健非常近,而众人的注意力,又都被那神秘斗篷人吸引了过去,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不错,”李诚点头道:“如此一来,刚才提到的两个不妥之处,显然也便可以说得通了。”

    闻言,李莫立刻飞速思索起来,不多久,字斟句酌道:“不是低调,而是实力的确弱小,所以才要演戏演全套;不是师徒,而是随便找的演员,所以自然没有忌讳之说。”

    “正是如此!”李诚满意一笑。

    “镇首英明!”李莫当即躬身下拜,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

    “那…要不要派人,将此事告知赵峰和钱图?还是直接派苍鹰或红雀,将那帝枭一干人等缉拿归案?”念头一转,李莫询问道。

    “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抓人?”李诚不答反问,一句话直接把李莫噎得没了声儿。

    的确,从刚才到现在,李诚所说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停留在意识层面的分析,纵然再合情合理,执法又怎能只靠“以为”二字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犯事的,真的可以确定,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冥魂师,以李诚的身份,执法又何必非要证据?

    所以,说白了,李诚刚才虽然表现得胸有成足,其实心底对自己的推测,多少还是有些发虚,归根究底来讲,就是所谓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对方是炼丹师的概率再小,只要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不是,就保不准有这种可能。

    而一旦这是真的,他又一时冲动上门去抓人,最后的结果,百分之一万是不但不敢抓人,还得装孙子地不断赔礼,说不得连乌纱都得丢。

    四十多快五十的年纪,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对别人点头哈腰甚至磕头认错,已经足够丢人,若连帽子都弄没了,那可就真是晚节不保,哭都没地儿哭了。

    所以,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李诚自然都不可能愿意主动去冒这种根本不必要的风险。

    只是,镇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当时李默又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如果镇首府不采取任何的行动,难免会遭人非议,不利于统治。

    因此,略微沉吟后,李诚也便吩咐道:“先这样,你对外宣称此事已第一时间立案,但因本镇首有要事去往太宣县处理,预计三日后方能返回,故具体如何处理留待本镇首回镇后再行安排。”

    “镇首的意思是,要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将那神秘斗篷人的身份调查清楚?”李莫问道。

    “不错。”李诚点了点头。

    “那…是要派苍鹰或红雀出手试探,还是说,是镇首你亲自出手?”李莫再度征询出口。

    “你好像忘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李诚微微一笑,极富深意。

    “镇首的意思是…周滇,周副镇首?”李莫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只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确定道:“虽然以周副镇首的脾气,确实不会放过胆敢冒充他的人,但如果对方有可能是炼丹师,周副镇首真的还会毫无顾忌的出手吗?”

    “如果他真的会怕炼丹师,就不会被家族发配到这边远小镇来了。”摇摇头,李诚却是点到即止,并未透露出周滇的真实背景。

    顿了顿后,李诚嘱咐道:“你立刻派人去把那神秘斗篷人的去向查清楚,然后给周滇写封信,最好激得他连夜就赶回来发飙,明白吗?”

    “明白!”

    李莫重重应声。

    ……

    喜临门客栈。

    安全起见,帝枭只订了一间双人房,不过却分内外两间,里间自然给漓洛,外间则留着自个儿。

    在冥魂的压制下,帝枭虽然看上去浑身浴血,脸色苍白,仿若重伤濒死,但其实却并未失血过多,一切虚弱,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刻意所制造的假象罢了。

    因此,在路上,服用了两颗蓝钻戒里现成的疗伤丹药,又在大斗篷的遮掩下,以冥魂悄无声息地缝合完伤口后,他的伤势,基本便已无碍。

    不过嘛,光靠嘴说,让早就哭成了泪人儿的小丫头放心,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乎,在男女授受不亲的说辞俨然没起到半点作用的情况下,帝枭只得无奈地放弃抵抗,任由小丫头对自己各种小心翼翼地扒衣倒腾。

    一个一个检查帝枭身上的四个伤口,确认果然没有再出血,而且伤口的严丝合缝,若不仔细去看,甚至都无法分辨后,漓洛早已哭红的双眼,这才止住了泪流,与此同时,眸光之中,难免射出了愈发愈浓郁的不可思议。

    揪起的心放下,小丫头顿时疲倦得不行,帝枭见状,也便赶紧把她推进里间休息,自己呢,则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一套新衣后,好整以暇坐在了圆桌边。

    自顾自斟满一杯茶放到自己面前,又斟了一杯,放到对面。

    帝枭朱唇轻启,慢条斯理道:

    “前辈,来都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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