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故土 入江湖
左家小院内，左永宁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此地。
屋内已经一片狼藉，显然是被官差和黄家查抄过了。
仔细找寻，果然伯父留给他的藏有黄金和田契地契的木箱不见了。
好吧，黄家，待我取回伯父遗物之日，就是你们黄家灭门之时。
左永宁又一次在心里铭誓。
夜幕下，左家小院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很快就把整个宅院连带学堂烧了个干干净净。
马蹄声声，两匹高大威猛的军马直奔西方而去，马上是左永宁和连卓二人。
不远处，丛林间，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三哥，真的有高手把他救走了。也好，这小子总算是活下来了，也省的咱们出手了。只是这些官员，乡绅颠倒黑白，愚弄法纪，着实让人气恼。”
一个男声回应到：“自从皇室衰落，各诸侯国做大做强，不再尊崇皇室，你争我夺，早就礼乐崩坏，法纪凌乱了。
妹妹，你我任重道远啊。走吧，既然这小子活下来了，我们也该走了，希望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左家宅院的冲天火光引起了黄家集众人注意。还没有完全天亮，黄家二管家黄贵就查看了已经成为废墟的左家宅院，回去禀告了黄国昌。
昨日拿着裁决书回丰县正堂的衙门公差连夜盖了官府印章返回黄家集。
待到高瞻远，黄国昌一众人等来到大戏楼前时，赫然发现戏台上已经空无一人，要在午时斩首的死刑犯左永宁已经不翼而飞，踪迹全无。
众人接着发现，台下看守的四个军士更是气绝身亡多时，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那么死的都僵了，众人惊骇莫名！
接着传来消息，刘将军随行卫队，少了四匹战马。
刘威大怒，派人沿着马蹄印追踪，结果在黄家集镇北处发现，两匹马向西，两匹马向东，分道而去。看马蹄印，显然已经远去多时，已经没有追上的可能了。
黄家山庄正厅，刘威，高瞻远坐在上首。黄国昌，黄兴君，黄忠君，黄媚儿齐聚于此。
一场本应声势浩大，能使黄家声誉再次扩大的示威行刑就这样草草结束，成为了黄家集父老乡亲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堂上众人皆是面色难看之极。
桌上摆放着的是一口木箱，正是二管家黄贵带人从左家搜到的。
木箱打开，上面一层是地契，田契，还有学堂的官办文凭，下一层是五百个金币。
黄国昌收起了田契，地契，学堂官办文凭。金币送给了刘威和高瞻远，他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左夫子还挺有钱的。
最后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佩被打开。黄国昌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玉佩引起了刘威的注意。
他拿过玉佩，仔细的看着，阳面刻赵字，阴面刻郑字。赵，郑，刘威猛然一顿，双目放出精光，他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宫变。
随即，刘威拿着这块玉佩，招呼长子刘霸儿进来，把玉佩让他贴身藏好，直接快马奔王都，将这个玉佩一定亲自交给老太爷刘禄手里。
并且告知他，十五年前，左相赵良卿可能还有子孙余孽存活于此，此子名叫左永宁。望绘制其画像，全国通缉，各州县村镇下发海捕文书！
天亮之时，两匹军马已经向西奔出近二百里。
山间，溪水汇聚成一个小池塘，左永宁忍着身上伤痛在冰凉的山间野塘里清洗干净身上的血污，换上自家中带出的干净衣服。
池塘旁，有一块平整的巨石，连卓躺在上面闭眼小憩。左永宁这才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陌生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头发居然是黄褐色，简单的束于头顶。两缕发丝垂与脸庞，脸色苍白，甚至身上，双手显露的皮肤皆是苍白之色，全身包裹在黑衣下。
左永宁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邪！
连卓似是感觉到了左永宁对他的注视，睁开眼看着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左永宁，问道：
“身上的伤还能坚持嘛？”
左永宁躬身行礼，回道：
“多谢连大哥救命之恩。你昨晚给我的药丸作用很好，我觉得已经恢复不少力气了！”
连卓摆摆手：
“你这书呆子习惯得改一改了，不要动不动就躬身施礼，迂腐至极。你既然决定入武道，就要心胸豁达，快意恩仇，生杀果决，不可再如同酸腐儒生一般。
需知，武者当有凌厉之气，勇往直前，无惧生死，武道才能通畅。
当然，一入江湖深似海，武者的世界是血淋淋的，更是一不留神就会没命的。你可要想好了。”
左永宁没有任何迟疑回道：
“一心苦读圣人书的左永宁昨晚已经死了。我以后定要全身心追寻武道，亲手灭了黄家，刘家满门是我踏入武道的动力。多谢连大哥指点迷津！”
“我之所以救你，是恰好遇到了，就当与你结个缘分。我也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自幼流落街头。
我这一头黄发，天生使然，自小就被人当成是怪物，被人像野狗一般唾弃打骂。
后来偶然遇到我师傅，九幽宗副宗主小阎王阴无影。他看我被人快打死了都不肯下跪求饶，就觉得我这犟种对他的脾气，这才把我带回了九幽宗。
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这老家伙的入室弟子，之后我才知道九幽宗居然被称为邪派魔教。
不过无所谓了，老子本就是贱命一条，不死就行，才不管这些。
五年后我就回到我流浪的镇子，把曾经虐待过我的十几个人杀了个干干净净，炼了他们的气血。
欺负过我的人都被我打断了手脚，连咬过我的看门狗都被我烤了狗肉吃。”
说到这里，连卓残忍一笑，转头看向左永宁道：
“听我说完这些，你心中是否觉得我不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大恶人。”
左永宁微笑摇头，回道：
“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连大哥，连大哥又做过什么事。在我心里，连大哥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左永宁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这就够了。
正派又怎么样，那姓高的狗官口口声声维护王朝律法，那姓刘的杂碎将军护子行凶，还有黄老匹夫号称大善人，行的却是阴狠苟且之事。
我伯父曾经告诉过我，与我为善者，我当以善报之。与我为恶者，我必以恶回之。”
连卓点了点头说道：
“我九幽宗的武道功法不适合你，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机缘。再往西行百里就能出了代国，那些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两人继续策马西行，左永宁跟着连卓下官道，绕小路，时而转折，时而迂回，绕过了代国边界岗哨，两天后终于出了代国疆域。
左永宁回头望着逐渐远去的代国，内心却是无比平静。
代国给他留下的仅有的温情已经都埋在了那三座坟茔里了，待到再回代国之时，就是手刃仇敌，血染黄土之日。
左永宁紧了紧背上装着一捧黄土的包裹，夹马前行，跟上连卓，扬尘而去。
苍茫天地之间，荒凉原野之上，一个孤零零的小镇出现在左永宁视野里。待走的近了些，能看到小镇真的很小，大概几十户人家而已。
这里是代国，山戎国和狼胡人部落的交接地带，处于浩瀚大漠的边缘，同时也是个三不管的混乱之地。
城寨是在久远的戍边城堡的遗址上建起来的，围墙由黄土夯成，堡内几十座大小不一的房屋都是黄土做就，和大地混成一色。
镇子中间高高耸立着一根旗杆，褪了色的，裂了边角的旗帜随风舞动，猎猎作响，远处看来竟也异常醒目。
小镇名为五十里堡，意思是距离三国的边境差不多都有五十里远的距离。
代国的粮食，布匹，盐贩子，胡狼人的牛马贩子，山戎国的沙匪流寇到达此地都会打尖歇马。别看镇子不大，客栈，酒馆，铁匠铺，面馆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处贴着红窗纸的土屋小院，几个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的妇人倚靠在黄木门楣上，娇声招呼着来往的男人进来玩玩。
五十里堡虽小，却能为疲惫的旅人提供一壶解乏的烈酒，一海碗红油辣子牛肉面，能为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骡马更换蹄铁，当然也出售土造的长刀，短匕，弓弩，还有那一股子脂粉香混合着腥臊味的短暂温柔。
连卓和左永宁把两匹军马交给小二拴好，走进胡家酒馆。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就招呼紧跟进来的小二安排好酒好菜。
左永宁环视屋内，已经有二桌客人在用餐。
一桌六个人，都是粗矿的汉子，除了一个光头，其他五人都是长发结成粗细不一的发辫，穿着硝制过的薄薄的羊皮坎肩，上宽下窄的粗布长裤，袒露着精壮的胸膛，浑身散发着牲口的膻气。
这大概就是狼胡人吧。这几个狼胡人正在喝酒划拳，说着左永宁听不懂的狼胡话。
另一桌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普通，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青衫，寻常装扮，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左永宁、连卓两人。
再看男子对面的少女，真真的能让人眼前一亮！
屋内已经一片狼藉，显然是被官差和黄家查抄过了。
仔细找寻，果然伯父留给他的藏有黄金和田契地契的木箱不见了。
好吧，黄家，待我取回伯父遗物之日，就是你们黄家灭门之时。
左永宁又一次在心里铭誓。
夜幕下，左家小院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很快就把整个宅院连带学堂烧了个干干净净。
马蹄声声，两匹高大威猛的军马直奔西方而去，马上是左永宁和连卓二人。
不远处，丛林间，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三哥，真的有高手把他救走了。也好，这小子总算是活下来了，也省的咱们出手了。只是这些官员，乡绅颠倒黑白，愚弄法纪，着实让人气恼。”
一个男声回应到：“自从皇室衰落，各诸侯国做大做强，不再尊崇皇室，你争我夺，早就礼乐崩坏，法纪凌乱了。
妹妹，你我任重道远啊。走吧，既然这小子活下来了，我们也该走了，希望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左家宅院的冲天火光引起了黄家集众人注意。还没有完全天亮，黄家二管家黄贵就查看了已经成为废墟的左家宅院，回去禀告了黄国昌。
昨日拿着裁决书回丰县正堂的衙门公差连夜盖了官府印章返回黄家集。
待到高瞻远，黄国昌一众人等来到大戏楼前时，赫然发现戏台上已经空无一人，要在午时斩首的死刑犯左永宁已经不翼而飞，踪迹全无。
众人接着发现，台下看守的四个军士更是气绝身亡多时，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那么死的都僵了，众人惊骇莫名！
接着传来消息，刘将军随行卫队，少了四匹战马。
刘威大怒，派人沿着马蹄印追踪，结果在黄家集镇北处发现，两匹马向西，两匹马向东，分道而去。看马蹄印，显然已经远去多时，已经没有追上的可能了。
黄家山庄正厅，刘威，高瞻远坐在上首。黄国昌，黄兴君，黄忠君，黄媚儿齐聚于此。
一场本应声势浩大，能使黄家声誉再次扩大的示威行刑就这样草草结束，成为了黄家集父老乡亲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堂上众人皆是面色难看之极。
桌上摆放着的是一口木箱，正是二管家黄贵带人从左家搜到的。
木箱打开，上面一层是地契，田契，还有学堂的官办文凭，下一层是五百个金币。
黄国昌收起了田契，地契，学堂官办文凭。金币送给了刘威和高瞻远，他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左夫子还挺有钱的。
最后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佩被打开。黄国昌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玉佩引起了刘威的注意。
他拿过玉佩，仔细的看着，阳面刻赵字，阴面刻郑字。赵，郑，刘威猛然一顿，双目放出精光，他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宫变。
随即，刘威拿着这块玉佩，招呼长子刘霸儿进来，把玉佩让他贴身藏好，直接快马奔王都，将这个玉佩一定亲自交给老太爷刘禄手里。
并且告知他，十五年前，左相赵良卿可能还有子孙余孽存活于此，此子名叫左永宁。望绘制其画像，全国通缉，各州县村镇下发海捕文书！
天亮之时，两匹军马已经向西奔出近二百里。
山间，溪水汇聚成一个小池塘，左永宁忍着身上伤痛在冰凉的山间野塘里清洗干净身上的血污，换上自家中带出的干净衣服。
池塘旁，有一块平整的巨石，连卓躺在上面闭眼小憩。左永宁这才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陌生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头发居然是黄褐色，简单的束于头顶。两缕发丝垂与脸庞，脸色苍白，甚至身上，双手显露的皮肤皆是苍白之色，全身包裹在黑衣下。
左永宁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邪！
连卓似是感觉到了左永宁对他的注视，睁开眼看着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左永宁，问道：
“身上的伤还能坚持嘛？”
左永宁躬身行礼，回道：
“多谢连大哥救命之恩。你昨晚给我的药丸作用很好，我觉得已经恢复不少力气了！”
连卓摆摆手：
“你这书呆子习惯得改一改了，不要动不动就躬身施礼，迂腐至极。你既然决定入武道，就要心胸豁达，快意恩仇，生杀果决，不可再如同酸腐儒生一般。
需知，武者当有凌厉之气，勇往直前，无惧生死，武道才能通畅。
当然，一入江湖深似海，武者的世界是血淋淋的，更是一不留神就会没命的。你可要想好了。”
左永宁没有任何迟疑回道：
“一心苦读圣人书的左永宁昨晚已经死了。我以后定要全身心追寻武道，亲手灭了黄家，刘家满门是我踏入武道的动力。多谢连大哥指点迷津！”
“我之所以救你，是恰好遇到了，就当与你结个缘分。我也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自幼流落街头。
我这一头黄发，天生使然，自小就被人当成是怪物，被人像野狗一般唾弃打骂。
后来偶然遇到我师傅，九幽宗副宗主小阎王阴无影。他看我被人快打死了都不肯下跪求饶，就觉得我这犟种对他的脾气，这才把我带回了九幽宗。
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这老家伙的入室弟子，之后我才知道九幽宗居然被称为邪派魔教。
不过无所谓了，老子本就是贱命一条，不死就行，才不管这些。
五年后我就回到我流浪的镇子，把曾经虐待过我的十几个人杀了个干干净净，炼了他们的气血。
欺负过我的人都被我打断了手脚，连咬过我的看门狗都被我烤了狗肉吃。”
说到这里，连卓残忍一笑，转头看向左永宁道：
“听我说完这些，你心中是否觉得我不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大恶人。”
左永宁微笑摇头，回道：
“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连大哥，连大哥又做过什么事。在我心里，连大哥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左永宁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这就够了。
正派又怎么样，那姓高的狗官口口声声维护王朝律法，那姓刘的杂碎将军护子行凶，还有黄老匹夫号称大善人，行的却是阴狠苟且之事。
我伯父曾经告诉过我，与我为善者，我当以善报之。与我为恶者，我必以恶回之。”
连卓点了点头说道：
“我九幽宗的武道功法不适合你，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机缘。再往西行百里就能出了代国，那些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两人继续策马西行，左永宁跟着连卓下官道，绕小路，时而转折，时而迂回，绕过了代国边界岗哨，两天后终于出了代国疆域。
左永宁回头望着逐渐远去的代国，内心却是无比平静。
代国给他留下的仅有的温情已经都埋在了那三座坟茔里了，待到再回代国之时，就是手刃仇敌，血染黄土之日。
左永宁紧了紧背上装着一捧黄土的包裹，夹马前行，跟上连卓，扬尘而去。
苍茫天地之间，荒凉原野之上，一个孤零零的小镇出现在左永宁视野里。待走的近了些，能看到小镇真的很小，大概几十户人家而已。
这里是代国，山戎国和狼胡人部落的交接地带，处于浩瀚大漠的边缘，同时也是个三不管的混乱之地。
城寨是在久远的戍边城堡的遗址上建起来的，围墙由黄土夯成，堡内几十座大小不一的房屋都是黄土做就，和大地混成一色。
镇子中间高高耸立着一根旗杆，褪了色的，裂了边角的旗帜随风舞动，猎猎作响，远处看来竟也异常醒目。
小镇名为五十里堡，意思是距离三国的边境差不多都有五十里远的距离。
代国的粮食，布匹，盐贩子，胡狼人的牛马贩子，山戎国的沙匪流寇到达此地都会打尖歇马。别看镇子不大，客栈，酒馆，铁匠铺，面馆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处贴着红窗纸的土屋小院，几个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的妇人倚靠在黄木门楣上，娇声招呼着来往的男人进来玩玩。
五十里堡虽小，却能为疲惫的旅人提供一壶解乏的烈酒，一海碗红油辣子牛肉面，能为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骡马更换蹄铁，当然也出售土造的长刀，短匕，弓弩，还有那一股子脂粉香混合着腥臊味的短暂温柔。
连卓和左永宁把两匹军马交给小二拴好，走进胡家酒馆。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就招呼紧跟进来的小二安排好酒好菜。
左永宁环视屋内，已经有二桌客人在用餐。
一桌六个人，都是粗矿的汉子，除了一个光头，其他五人都是长发结成粗细不一的发辫，穿着硝制过的薄薄的羊皮坎肩，上宽下窄的粗布长裤，袒露着精壮的胸膛，浑身散发着牲口的膻气。
这大概就是狼胡人吧。这几个狼胡人正在喝酒划拳，说着左永宁听不懂的狼胡话。
另一桌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普通，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青衫，寻常装扮，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左永宁、连卓两人。
再看男子对面的少女，真真的能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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