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作
陆潼从草地上站起来，围着马场的栅栏绕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他又来到成排的马棚前面，从最左边的棚格开始，一个一个排查。
第一个棚格，面积最大，是大多数普通马儿休息和互相之间沟通的地方。此刻，里面有十来匹黑色的大马，正气定神闲地来回散步。
每只马看上去都健康活泼，无甚不妥。
第二个棚格，面积中等，住的是几匹体型健硕、特别适合赛跑的汉诺威马。这里就是方方、点点、圆圆和花花的家。
方方正在打盹，听到人声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又闭上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点点一见到陆潼，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便试探性地走过来。
它的眼神里有点好奇，在认真地打量这个昔日一起玩耍过的小伙伴。
陆潼伸出手轻抚点点的马背。
“你们还好吗？”
点点好像有点认出陆潼，亲昵地用鼻子在他的脸蹭了蹭。
哈哈……好痒、好痒！
陆潼好不容易退开了一点，呃，点点真是太热情了。
“嘶……嘶……嘶……呼……哧……呼……哧……！”
马叫声里的痛楚感觉更加明显。陆潼不禁神色一变。
“点点，待会儿再来找你玩，我先去看看哪只马儿需要帮忙……”
正说着，忽然觉得左手衣袖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陆潼回头，看到一只灰白小马，“花花？”
他以为花花也要找他玩耍。
“花花，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先做……”
怎料花花咬着他的袖子不放，硬是往棚格门口的方向扯。
花花平时的性格非常温和，绝不会随便啃咬人类的衣服或者欺负同类。
所以，花花今天有点反常。
“呼……哧……呼……哧……呼……哧……”
痛苦的叫声越来越大声，花花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躁。
它咬着陆潼的衣服死死不放，陆潼觉着反常就跟着它，看它要带他往哪走。
花花拖着陆潼，步伐坚定地迈往第三个棚格。
那里以前是陆潼住的地方。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棚格内的布置是非常简单的，因为马儿的天性都不喜欢太束缚，放置太多东西会占用它们活动的区域，所以里面靠边的地方只有一个饲料槽和水槽，地上铺了一些洁净的干草。
陆潼走进棚格，花花松开了口，低低地叫了一声。
陆潼抬眼望去，在一个干草堆上，发现一只棕色的母马正辛苦地侧躺着喘气。它的肚子胀得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破。
陆潼一惊，这是圆圆！
圆圆的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的正是他刚刚听到的声音。
看样子，圆圆正在生小马！
陆潼又喜又惊。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过，母马生产是一个很危险的场景，如果运气不好，圆圆有可能会死的，小马驹也性命堪忧。
陆潼赶紧跑过去，跪坐在圆圆面前，抱着它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捋着它的鬃毛，安抚着它不安的情绪。
同时，他也在鼓励它：“加油，圆圆，加油！”
圆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大大的肚皮一直反复起伏。
随着它的呼吸起伏节奏，它的屁股以下靠里面的地方渐渐漏出了一个像白色透明袋子的东西，此刻里面装满清澈无色的液体。
现在，这个白色透明袋子胀得和气球一样大。
圆圆的叫声已经慢慢地由强转弱，很明显，为了小马的出生，它已经筋歇力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情况并没有改善。
陆潼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办？怎么办？
他想过去找爸爸，以往爸爸经常来马场看他，有时会有医生随行给马儿们做检查。圆圆的情况他们应该可以处理。
但是……如果现在离开去找帮手，圆圆会不会挺不过去……
正茫然无措之间，陆潼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
是陆潇。
陆潼的心情有点复杂。
陆潇晨练完后本来打算在庄园在四处闲逛，放松放松，路过马场听到异样的声响，于是便走进来看看。
陆潇注意到在马棚里面手足无措的陆潼，也看到了表情痛苦狰狞的母马。
只见他走入棚格内，问陆潼：
“珀宝怎么了？”
“它叫圆圆！”
“……”
白痴，这个时候争论这匹马的名字有意义吗？
陆潇蹲下来，仔细地观察了母马的情况，然后确定：“它难产了！”
“去找爸爸，让爸爸把医生请过来？”陆潼焦急地道。
“来不及了！”陆潇伸出，抓住右手拿起母马屁股下面那个白色袋子，看到里面的液体由清变浊，“它的羊水已经满了！”
陆潇让陆潼抱着母马的头，继续安抚马儿的情绪，他来负责给母马接生。
“你到底行不行？”陆潼怀疑道。
圆圆是他最好的小伙伴之一，他要保护它。
“行不行都要试试，再说就晚了！”
陆潼见状不再说话，默默地按照陆潇的吩咐去帮忙安抚母马的情绪。
陆潇亦懒得再跟他解释。
以前，他曾经参加过的课题研究中，有一个正好是和哺乳类动物有关的。
那时他为了熟悉课题，天天来马场观察马儿们的饮食活动情况，上一次珀宝生蕾德的时候，他在现场，看到过兽医们是怎么处理的。
陆潇伸手托起母马的羊水袋子，用力一抓，袋子破了，浑浊的羊水马上留了一地。
羊水穿了，小马的出生就进入了倒计时。如果不能及时把小马生出来，小马在母体内就会窒息死亡。
陆潇趴伏在母马旁边，按照母马的呼吸节奏给它按摩肚子，帮助它快速生产。
母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母马体型较大，而且皮粗肉厚，按摩起来特别费力。
陆潇双手交叠在母马的肚皮上，规律地连续按了有10分多钟，母马在他的帮助下似乎也储蓄了一点气力，生产过程随随开展。
但是陆潇毕竟是人，体能有限，随着双手愈发红肿，任他再如何想继续，渐渐地还是有点体力不支，身上也因为发力而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我来！”陆潼让母马的头轻轻地靠在草堆上，他腾出身来配合陆潇，给母马按摩肚子，一下又一下。
可能是有动物体质的关系，他的力气比陆潇大得多，在他加入之后，母马的生产进程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很多。
“嘶……嗤……！”母马忽然大叫了一声。
然后是陆潼激动的声音：“脚！脚！你看那是不是脚！”
陆潼指的是母马身下羊水袋子开口处伸出来的两根毛茸茸的东西。
“你有力气，帮她拉一下，把小马拉扯出来。”陆潇正全身贯注地帮助母马生产，继续指挥道。
陆潼双手抓着两只小马腿，小心翼翼地拉扯着，他还是第一次给小马接生，生怕拉痛了母马。
“用力点，这样它不用受累那么久！快！它快没力气了！得抓紧时间！”
陆潼加大力气，配合住母马的呼吸节奏用力一拔，同时母马“嘶嗤”大叫一声，产道开口一松，一只浑身浅棕色的小马驹就滑溜溜地被拔出来了。
小马驹浑身湿漉漉地趴伏在地，小嘴巴“呜呜”地叫着。它的身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陆潇去旁边清洁区找到一条干净柔的新毛巾，拆了包装，拿来帮小马驹擦拭口鼻附近区域，防止有异物堵塞小马驹的呼吸通道。
花花在旁边“啾啾”叫了一声，陆潼笑着摸摸它的头，道：“花花，你要当姐姐啦！”
小马驹在草堆上慢慢地扭动，仿佛想挣脱脐带的束缚，母马也使劲支起身体，用口咬着脐带的另一端一扯，“嘶嗤”一声，脐带应声断开，生产过程终告完成。
“妈呀，累死我了。”陆潇终于放下心来，靠在棚格边的墙壁上席地而坐。他极度需要歇一会儿。
陆潼从清洁间引来一条长长软水管，打开水龙头，走到棚格的最里头，细心地给小马驹和圆圆洗澡，脸上洋溢着止也止不住的笑容。
“行吧，别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我打个电话给老爸，让他请兽医来给他们做体检，还有适当的消毒。”
你才像傻子咧！陆潼心里腹诽。
不过小马驹顺利降生，圆圆看起来状况也无甚大碍，陆潼心情好，就没想跟他计较。
陆潇在一边打电话给陆骏，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然后一抬头，看见陆潼正看着自己。
“爸爸妈妈说过你很优秀，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连给马接生的事都会。”陆潼道。
陆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听这语气，这个天天嘴欠讨打的弟弟好像开始对自己有点佩服？
“基本操作……”陆潇凡尔赛了一把。
“为什么以前你给我起名叫布莱恩？”陆潼好奇。
“因为我小时候看了一出动画片，里面有一只神勇的金色小马就叫布莱恩。”
“你想好给珀宝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不想给陆潼十万个为什么的机会，陆潇反问。
“它是圆圆，因为它身上有一块圆形的斑块。”陆潼纠正道。
“珀宝就是圆圆。”陆潇无奈地道。
这个死脑筋。
真是个脑袋实心的家伙。
陆潼看着圆圆耳标上的颜色，若有所思。
只见他忽然指着另一匹灰褐色的马儿问陆潇：“这只你叫它啥？我喊它点点。”
“布朗……”
“旁边那只呢？我喊它花花……”
“怀特……”
“门口又在拉屎的那只呢？我喊它方方”
“耶奴……”
……
这回兄弟俩终于第一次了解对方对马匹的命名规则。
陆潇是根据马标的颜色来给马匹命名的。
陆潼是根据马儿身上的图案特征给马起名字的。
……
在两人交流命名规则的时候，新生的小马驹已经凭着天生本能找到了自己的妈妈，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吃着奶。
陆潼看着无忧无虑的小马驹，心情美得不得了：“我给它起好名字了，它叫波波。”
因为小马身上靠近肚子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好几条像波浪的花纹。
“现在兽医还没给波波上耳标，你现在暂时也没法给它起名字了吧？”陆潼看着陆潇，得意洋洋地道。
陆潇囧。
这个弟弟真幼稚。
陆潼不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给小马驹起名字的人，他就十分开心。
心情好，什么都好说。
“谢谢，哥哥。”
“啥？你喊我啥？再喊一遍！”陆潇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谢谢……”
兽医到了，兄弟俩从马棚出来，免得影响人家进行专业操作。
陆潇回想起，陆潼刚回归家庭那天，当陆骏即将要宣布计划时，安琪儿就马上向他投过去一个充满激励的眼神。
当时不知道为啥，陆潇忽然脖子一凉，总感觉这个计划肯定没什么好事。
待陆骏解释完具体计划内容，陆潇连忙大喊抗议：“不行！这样我的暑假都得泡汤了！”
因为陆骏的计划是让他正式进入实验室当副手，深入学习更多关于生物进化剂的知识。
以后到必要的时候，陆潼的事就交给他了。
在学术方面，陆潇其实是一个天才少年。
在高中期间，除了文化课的正常学习外，闲暇时陆潇还以旁听的形式参与了很多大学的课题研究，并获得了一些奖项，所以陆骏对他的学识水平比较有信心。
虽然进化剂方向的研究正是陆潇的兴趣所在，但是当看着那个拽天拽地的非主流少年时，他就不想参与。
因为实在是不想辛辛苦苦学有所成之后，还要回来伺候眼前的这位小少爷。
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我也抗议！”难得陆潼竟然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料下一句就把他刺激得吐血，“小潇太弱了，我想找更专业的人来。”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陆潇脸上带着微笑，说话的时候却咬牙切齿，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小潇是你叫的吗？你该叫我哥……”
陆潼用挑衅的语气回应道：“既然是双胞胎，就应该谁厉害谁是哥。”
想到这里，陆潇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执着地问道：“我说下一句……”
陆潼一遍开溜一遍道：“听不到就算咯……”
“你给我回来！”陆潇追上去。
“你跑得过我再说！”
两人在马场上你追我赶，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不曾被忘记的夏天。
他又来到成排的马棚前面，从最左边的棚格开始，一个一个排查。
第一个棚格，面积最大，是大多数普通马儿休息和互相之间沟通的地方。此刻，里面有十来匹黑色的大马，正气定神闲地来回散步。
每只马看上去都健康活泼，无甚不妥。
第二个棚格，面积中等，住的是几匹体型健硕、特别适合赛跑的汉诺威马。这里就是方方、点点、圆圆和花花的家。
方方正在打盹，听到人声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又闭上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点点一见到陆潼，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便试探性地走过来。
它的眼神里有点好奇，在认真地打量这个昔日一起玩耍过的小伙伴。
陆潼伸出手轻抚点点的马背。
“你们还好吗？”
点点好像有点认出陆潼，亲昵地用鼻子在他的脸蹭了蹭。
哈哈……好痒、好痒！
陆潼好不容易退开了一点，呃，点点真是太热情了。
“嘶……嘶……嘶……呼……哧……呼……哧……！”
马叫声里的痛楚感觉更加明显。陆潼不禁神色一变。
“点点，待会儿再来找你玩，我先去看看哪只马儿需要帮忙……”
正说着，忽然觉得左手衣袖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陆潼回头，看到一只灰白小马，“花花？”
他以为花花也要找他玩耍。
“花花，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先做……”
怎料花花咬着他的袖子不放，硬是往棚格门口的方向扯。
花花平时的性格非常温和，绝不会随便啃咬人类的衣服或者欺负同类。
所以，花花今天有点反常。
“呼……哧……呼……哧……呼……哧……”
痛苦的叫声越来越大声，花花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躁。
它咬着陆潼的衣服死死不放，陆潼觉着反常就跟着它，看它要带他往哪走。
花花拖着陆潼，步伐坚定地迈往第三个棚格。
那里以前是陆潼住的地方。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棚格内的布置是非常简单的，因为马儿的天性都不喜欢太束缚，放置太多东西会占用它们活动的区域，所以里面靠边的地方只有一个饲料槽和水槽，地上铺了一些洁净的干草。
陆潼走进棚格，花花松开了口，低低地叫了一声。
陆潼抬眼望去，在一个干草堆上，发现一只棕色的母马正辛苦地侧躺着喘气。它的肚子胀得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破。
陆潼一惊，这是圆圆！
圆圆的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的正是他刚刚听到的声音。
看样子，圆圆正在生小马！
陆潼又喜又惊。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过，母马生产是一个很危险的场景，如果运气不好，圆圆有可能会死的，小马驹也性命堪忧。
陆潼赶紧跑过去，跪坐在圆圆面前，抱着它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捋着它的鬃毛，安抚着它不安的情绪。
同时，他也在鼓励它：“加油，圆圆，加油！”
圆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大大的肚皮一直反复起伏。
随着它的呼吸起伏节奏，它的屁股以下靠里面的地方渐渐漏出了一个像白色透明袋子的东西，此刻里面装满清澈无色的液体。
现在，这个白色透明袋子胀得和气球一样大。
圆圆的叫声已经慢慢地由强转弱，很明显，为了小马的出生，它已经筋歇力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情况并没有改善。
陆潼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办？怎么办？
他想过去找爸爸，以往爸爸经常来马场看他，有时会有医生随行给马儿们做检查。圆圆的情况他们应该可以处理。
但是……如果现在离开去找帮手，圆圆会不会挺不过去……
正茫然无措之间，陆潼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
是陆潇。
陆潼的心情有点复杂。
陆潇晨练完后本来打算在庄园在四处闲逛，放松放松，路过马场听到异样的声响，于是便走进来看看。
陆潇注意到在马棚里面手足无措的陆潼，也看到了表情痛苦狰狞的母马。
只见他走入棚格内，问陆潼：
“珀宝怎么了？”
“它叫圆圆！”
“……”
白痴，这个时候争论这匹马的名字有意义吗？
陆潇蹲下来，仔细地观察了母马的情况，然后确定：“它难产了！”
“去找爸爸，让爸爸把医生请过来？”陆潼焦急地道。
“来不及了！”陆潇伸出，抓住右手拿起母马屁股下面那个白色袋子，看到里面的液体由清变浊，“它的羊水已经满了！”
陆潇让陆潼抱着母马的头，继续安抚马儿的情绪，他来负责给母马接生。
“你到底行不行？”陆潼怀疑道。
圆圆是他最好的小伙伴之一，他要保护它。
“行不行都要试试，再说就晚了！”
陆潼见状不再说话，默默地按照陆潇的吩咐去帮忙安抚母马的情绪。
陆潇亦懒得再跟他解释。
以前，他曾经参加过的课题研究中，有一个正好是和哺乳类动物有关的。
那时他为了熟悉课题，天天来马场观察马儿们的饮食活动情况，上一次珀宝生蕾德的时候，他在现场，看到过兽医们是怎么处理的。
陆潇伸手托起母马的羊水袋子，用力一抓，袋子破了，浑浊的羊水马上留了一地。
羊水穿了，小马的出生就进入了倒计时。如果不能及时把小马生出来，小马在母体内就会窒息死亡。
陆潇趴伏在母马旁边，按照母马的呼吸节奏给它按摩肚子，帮助它快速生产。
母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母马体型较大，而且皮粗肉厚，按摩起来特别费力。
陆潇双手交叠在母马的肚皮上，规律地连续按了有10分多钟，母马在他的帮助下似乎也储蓄了一点气力，生产过程随随开展。
但是陆潇毕竟是人，体能有限，随着双手愈发红肿，任他再如何想继续，渐渐地还是有点体力不支，身上也因为发力而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我来！”陆潼让母马的头轻轻地靠在草堆上，他腾出身来配合陆潇，给母马按摩肚子，一下又一下。
可能是有动物体质的关系，他的力气比陆潇大得多，在他加入之后，母马的生产进程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很多。
“嘶……嗤……！”母马忽然大叫了一声。
然后是陆潼激动的声音：“脚！脚！你看那是不是脚！”
陆潼指的是母马身下羊水袋子开口处伸出来的两根毛茸茸的东西。
“你有力气，帮她拉一下，把小马拉扯出来。”陆潇正全身贯注地帮助母马生产，继续指挥道。
陆潼双手抓着两只小马腿，小心翼翼地拉扯着，他还是第一次给小马接生，生怕拉痛了母马。
“用力点，这样它不用受累那么久！快！它快没力气了！得抓紧时间！”
陆潼加大力气，配合住母马的呼吸节奏用力一拔，同时母马“嘶嗤”大叫一声，产道开口一松，一只浑身浅棕色的小马驹就滑溜溜地被拔出来了。
小马驹浑身湿漉漉地趴伏在地，小嘴巴“呜呜”地叫着。它的身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陆潇去旁边清洁区找到一条干净柔的新毛巾，拆了包装，拿来帮小马驹擦拭口鼻附近区域，防止有异物堵塞小马驹的呼吸通道。
花花在旁边“啾啾”叫了一声，陆潼笑着摸摸它的头，道：“花花，你要当姐姐啦！”
小马驹在草堆上慢慢地扭动，仿佛想挣脱脐带的束缚，母马也使劲支起身体，用口咬着脐带的另一端一扯，“嘶嗤”一声，脐带应声断开，生产过程终告完成。
“妈呀，累死我了。”陆潇终于放下心来，靠在棚格边的墙壁上席地而坐。他极度需要歇一会儿。
陆潼从清洁间引来一条长长软水管，打开水龙头，走到棚格的最里头，细心地给小马驹和圆圆洗澡，脸上洋溢着止也止不住的笑容。
“行吧，别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我打个电话给老爸，让他请兽医来给他们做体检，还有适当的消毒。”
你才像傻子咧！陆潼心里腹诽。
不过小马驹顺利降生，圆圆看起来状况也无甚大碍，陆潼心情好，就没想跟他计较。
陆潇在一边打电话给陆骏，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然后一抬头，看见陆潼正看着自己。
“爸爸妈妈说过你很优秀，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连给马接生的事都会。”陆潼道。
陆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听这语气，这个天天嘴欠讨打的弟弟好像开始对自己有点佩服？
“基本操作……”陆潇凡尔赛了一把。
“为什么以前你给我起名叫布莱恩？”陆潼好奇。
“因为我小时候看了一出动画片，里面有一只神勇的金色小马就叫布莱恩。”
“你想好给珀宝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不想给陆潼十万个为什么的机会，陆潇反问。
“它是圆圆，因为它身上有一块圆形的斑块。”陆潼纠正道。
“珀宝就是圆圆。”陆潇无奈地道。
这个死脑筋。
真是个脑袋实心的家伙。
陆潼看着圆圆耳标上的颜色，若有所思。
只见他忽然指着另一匹灰褐色的马儿问陆潇：“这只你叫它啥？我喊它点点。”
“布朗……”
“旁边那只呢？我喊它花花……”
“怀特……”
“门口又在拉屎的那只呢？我喊它方方”
“耶奴……”
……
这回兄弟俩终于第一次了解对方对马匹的命名规则。
陆潇是根据马标的颜色来给马匹命名的。
陆潼是根据马儿身上的图案特征给马起名字的。
……
在两人交流命名规则的时候，新生的小马驹已经凭着天生本能找到了自己的妈妈，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吃着奶。
陆潼看着无忧无虑的小马驹，心情美得不得了：“我给它起好名字了，它叫波波。”
因为小马身上靠近肚子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好几条像波浪的花纹。
“现在兽医还没给波波上耳标，你现在暂时也没法给它起名字了吧？”陆潼看着陆潇，得意洋洋地道。
陆潇囧。
这个弟弟真幼稚。
陆潼不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给小马驹起名字的人，他就十分开心。
心情好，什么都好说。
“谢谢，哥哥。”
“啥？你喊我啥？再喊一遍！”陆潇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谢谢……”
兽医到了，兄弟俩从马棚出来，免得影响人家进行专业操作。
陆潇回想起，陆潼刚回归家庭那天，当陆骏即将要宣布计划时，安琪儿就马上向他投过去一个充满激励的眼神。
当时不知道为啥，陆潇忽然脖子一凉，总感觉这个计划肯定没什么好事。
待陆骏解释完具体计划内容，陆潇连忙大喊抗议：“不行！这样我的暑假都得泡汤了！”
因为陆骏的计划是让他正式进入实验室当副手，深入学习更多关于生物进化剂的知识。
以后到必要的时候，陆潼的事就交给他了。
在学术方面，陆潇其实是一个天才少年。
在高中期间，除了文化课的正常学习外，闲暇时陆潇还以旁听的形式参与了很多大学的课题研究，并获得了一些奖项，所以陆骏对他的学识水平比较有信心。
虽然进化剂方向的研究正是陆潇的兴趣所在，但是当看着那个拽天拽地的非主流少年时，他就不想参与。
因为实在是不想辛辛苦苦学有所成之后，还要回来伺候眼前的这位小少爷。
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我也抗议！”难得陆潼竟然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料下一句就把他刺激得吐血，“小潇太弱了，我想找更专业的人来。”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陆潇脸上带着微笑，说话的时候却咬牙切齿，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小潇是你叫的吗？你该叫我哥……”
陆潼用挑衅的语气回应道：“既然是双胞胎，就应该谁厉害谁是哥。”
想到这里，陆潇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执着地问道：“我说下一句……”
陆潼一遍开溜一遍道：“听不到就算咯……”
“你给我回来！”陆潇追上去。
“你跑得过我再说！”
两人在马场上你追我赶，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不曾被忘记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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