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众审
打工人，打工魂。
公司是我家，老板赚大发。
虽然是实习的，摸鱼归摸鱼，好歹也得装装样子上个班。
和大多数企事业单位一样，动物进化局要求所有职员的上班时间是九点正，包括对实习生也一样。
指纹打卡机的屏幕上显示现在时间是早上八时五十八分。
昨晚没睡好，陆潇只能顶着一双超级大熊猫眼出现在动物进化局管理一部的门口。
他伸出左手食指，放在打卡机的感应位。
“嘀——指纹识别失败，请重新打卡。”
好吧，换个手指。这次他伸出左手大拇指。
“嘀——指纹识别失败，请重新打卡。”
……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这个死打卡机又发疯了是不是？
陆潇不死心又换成了右手食指。
“嘀——打卡成功。”
双手摊开，陆潇看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
其实全部手指头的指纹数据都录入了，结果每天上班还是得像抽盲盒一样随机成功识别一个。
动物进化局的门禁系统真是亟待改善。
来到自己的工位上，陆潇放下背包，环视一周，欣喜地发现还有好几个精神小伙没来，嗯，这下他就放心了。
咸鱼守则：只要不是最晚到的就好。
大家都是打工人，千万不要没事卷起来，不然到时候获益的只有老板。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拿起茶杯，踱步至茶水间，发现茶水间的门虚掩着，陆潇没太在意，推门迈进，然后又突然止步。
啧啧啧，年轻真好，茶水间内有一对小情侣正在你侬我侬。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腻歪到单位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半框眼镜的男人搂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女人的刘海比较长，刚好挡住了一部分的脸，猛一下子还真的看不出来是哪个部门的谁。
此刻两人正在恩爱甜蜜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不知道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就害羞地脸红了，男人顺势侧头吻了一下女人的耳后根，然后又一路顺着脖子吻到她的红唇。
陆潇站在茶水间的门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心中祈祷这两货快点完事。
陆潇抬头望着走廊过道上面洁白的天花板。
可能上天觉得他对白雪的感情太痴心妄想了吧，所以特意派了这俩下来给他喂点狗粮，好提醒他对自己的认知要再清醒一点。
等了大约十分钟，金丝眼镜男终于放开了女人，自己先行走了出来。
他见到茶水间外面有人在也不闪躲，潇洒大方地离去，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不知道去了哪个部门。
再隔了两分钟，女人才假装刚刚收拾完茶水间的杂物，从里面出来。
走近看清楚，陆潇才认得，女人原来是动物进化局的前台小姐姐艾美。
能够坐在前台工作，代表一个单位的形象，艾美的外形确实是很不错的。
柳叶眉，秋波眼，绛红唇。
身段可以用一个“前凸后翘”来形容。
不过她平时多数时候都是眼高于顶的，看不起普通职位的工作人员。
别人来报到有事向她请教时，她一般十问九不应。久而久之，大家也知趣地不再去问她了。
传闻都说，能够让艾美眼前一亮的只有高级领导和高级奢侈品。
在动物进化局里，最高级的领导唯有两个：正副局长。
正局长高雁是女的，而且长期摆着个冰山脸。
可能异性相吸同性互斥，反正艾美也不是很舔高雁，顶多只有正常程度的恭敬，绝对没有太过分的谄媚。
副局长彭学东的待遇就不一样了，他是男的，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单身。
有一段时间，有人看到艾美天天往老彭办公室跑，泡咖啡送文件什么的忙得可勤快了。
当时大家都以为，可能没过多久就要改称艾美叫局长夫人了。
说来奇怪，单看艾美的外形条件不论人品的话，那还是杠杠的。
按理说，单身几十年的彭学东不可能不动心，毕竟正常人都是有需要的，何况是一个活色生香的时尚靓女在倒追。
但彭学东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铁树就是一直不开花，连眼尾都没有瞧过艾美小姐姐一眼。
那个油盐不进的程度跟身陷女儿国依然坐怀不乱的唐僧有得一比。
于是，艾美小姐姐的求爱轶事渐渐便没了下文，最后在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趣闻中慢慢地退出了热搜头条的位置。
今天的金丝眼镜男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仅靠近得了艾美的身，还撩拨得小姐姐如此心花怒放。
人才。
陆潇在心目中给金丝眼镜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泡完咖啡，离开茶水间，陆潇刚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位上的电脑都还没打开，便见到李辽迈着急切的步伐朝他走过来。
“陆潇，快来开会！你咋这么晚呢！”
“开会？开啥会？”
“紧急会议！你没看手机消息么？”
“我刚去了茶水间泡咖啡啊……”
“行行行，大哥，你快点来会议室，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呢。”
等他？他就是动物进化局的一名小小实习生，有什么好等的？
莫非胡曼曼的案件有新进展？
“大哥，不，大爷，快来吧！别墨迹！真是急死人了。”
李辽手脚麻利地帮陆潇收拾好了相关资料，然后就推着他赶紧往会议室赶去。
今天会议非常隆重，在大会议室举行。
所谓的大会议室，就是像演讲的礼堂，有若干排阶梯座位的那种。
陆潇没有想到，他区区一人的事，竟然能搞得这么大阵仗，惊动这么多人过来听证。
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他只有三个认识，就是高雁、彭学东和李辽。
对了，还有一个眼熟的，就是今天早上在茶水间遇到的金丝眼镜男。
我去！原来这哥们也是属于管理层人员之一。
怪不得小姐姐对他芳心暗许。
高雁依然坐在第一排座位的正中间，彭学东在她左边的旁边，金丝眼镜男在她右边的旁边。
然后他们仨的左右两边是一堆陆潇不认识、看名牌才知道的各部门领导。
金丝眼镜男的前面也摆放着一个铭牌。
上面第一行字写着：局长助理。
第二行字写着：张池。
张池……
嗯？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熟？
李辽的位置在最边边上，通常坐这个位置的人还会兼任一项任务——会议的主持工作。
李辽，正正就是今天大会的主持人。
只见他上台之后向着大家鞠了一躬，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这位就是从异能人士研究所毕业后过来动物进化局实习的陆潇。”他向在座的各位领导介绍道。
十几位领导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集中在陆潇身上。
彭学东首先发难：“陆潇，上次面谈之后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惹事了吗，你昨晚又去哪了？”
昨天？
难道他夜探望月山庄的事又被他们知道了？
冷静点！镇定点！不然容易被套话。陆潇心里提醒自己。
陆潇开口：“我昨晚干的事挺多，不知道您指哪一件？吃饭？还是睡觉？”
“你别装糊涂！昨晚局里的监控都拍到你了。说！鬼鬼祟祟地回来局里想干啥？”彭学东怒道。
“请问局里是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或者珍贵资料吗？”陆潇不答反问。
“端正态度！不要回避问题！”彭学东大声呵斥道。
“哦，你说这事啊……我感觉自从进来实习后，每个月都能收到局里发的补贴，实在是太感恩了，所以自愿回来加班回报单位。”陆潇回应。
“这个说法你自己信吗？”彭学东步步紧逼。
“当然。而且我发现，昨晚还有同事跟我有同样的想法，也自愿回来加班了。”
这个时候，高雁低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那个叫张池的助理便马上向另一边座位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昨晚这里还有别人？”另一位穿着黑色正装别着蓝色领结的男领导马上开口问道。
领导们似乎对动物进化局昨晚被潜入的事比较重视。
莫非昨晚局里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是的，您们可以查一下二楼平台和一楼大院门口的监控记录，应该能够拍到。”
男领导接着问陆潇道：“另外的那人是什么情况？你是否认识他？”
陆潇回想着昨晚那人的模样，详细描述道：
“那人穿着浅灰色的运动服，头戴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当时光线又有点暗，所以认不出是谁。”
陆潇接着认真分析道：
“但是那人的行动非常敏捷，对局里的地理布局也十分熟悉。最后离开的路线显然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是离开动物进化局的最优路径。”
“后来呢？”男领导接着问。
“他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然后就被他逃脱了。”陆潇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那个人有没有偷走什么重要的东西？”蓝色领结的男领导继续发问。
“大件的应该没有，一本书厚度的那种也没有，反正我看他手上就没有拿什么东西。”
陆潇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一张纸这么薄的、容易藏在身上的我就不知道了。或者咱们自己也可以清点一下有没有丢失什么珍贵资料？”
彭学东“哼”了一声，道：“这个事情我们自会安排，还轮不着你操心。”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哦。”陆潇耸耸肩，双手继而又一摊。
接着，李辽拿着手上的资料，给在座没有参与第一次问询会议的领导们回顾胡曼曼案件的具体情况。
几个上次没有参与问询会议的领导围绕着案件核心进行发问，这些问题其实都没有超出上次陆潇被问过的范围，于是陆潇原原本本地又再回答了一遍。
陆潇心里觉得十分奇怪，隔了这么久，局里派人调查来调查去，但是案件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局里真的派人认真查了么？
这正常么？
而鉴于昨晚的可疑情况，在不确定安全的前提条件下，陆潇暂时不打算公开关于快速消氧剂曾在望月山庄案发现场被使用过的线索。
领导们轮流来回地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便没人再举手提出什么疑问了。
这次的问询会议很快又陷进了胶着的局面。
第一排的十多位领导看着陆潇默不作声，其中彭学东的脸色最难看，丝毫不掩饰他对陆潇的厌恶。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前排的领导们一声不哼，后排的各部门人员更是屏息静气。没有人有胆子做那个不懂事的显眼包，讨领导的嫌。
李辽的眼睛瞄了瞄高雁，又看了看彭学东，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信号，只得继续干等着。
陆潇倒是很坦然地站在领导们的面前。
默然的氛围又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最后是局长高雁开口打破寂静：
“通知下去，以后所有人在下班之后如果因故需要回来继续工作，务必向直属上级汇报原因，并且增加打卡次数记录出入时间。”
“好的，我会记住的。谢谢高局！”陆潇点头，赶紧摆出自己最乖巧听话的样子。
说笑，大领导开了口又没有找茬，还不顺坡下驴么？这么大的阵仗能顺滑过渡就赶紧回家烧香得了。
彭学东还在咬牙切齿，但是高雁发话了他不能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陆潇一眼。
陆潇回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不管他主观意愿想不想，跟彭学东的这个梁子恐怕都已经结定了，就没必要太怂。
收到高雁示意，李辽上台宣布会议结束。
陆潇下台时边走边想：有空还是要跟李辽打听一下彭学东的事情。
明明两人原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近日为何老是要针对他呢？
跟着人潮离开，陆潇不想太引人注目，便走到会议室门口对面的楼梯间，打算低调地走一层楼梯回到管理一部办公室去。
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方见是他，很热情地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还熟稔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小潇，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吗？”
公司是我家，老板赚大发。
虽然是实习的，摸鱼归摸鱼，好歹也得装装样子上个班。
和大多数企事业单位一样，动物进化局要求所有职员的上班时间是九点正，包括对实习生也一样。
指纹打卡机的屏幕上显示现在时间是早上八时五十八分。
昨晚没睡好，陆潇只能顶着一双超级大熊猫眼出现在动物进化局管理一部的门口。
他伸出左手食指，放在打卡机的感应位。
“嘀——指纹识别失败，请重新打卡。”
好吧，换个手指。这次他伸出左手大拇指。
“嘀——指纹识别失败，请重新打卡。”
……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这个死打卡机又发疯了是不是？
陆潇不死心又换成了右手食指。
“嘀——打卡成功。”
双手摊开，陆潇看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
其实全部手指头的指纹数据都录入了，结果每天上班还是得像抽盲盒一样随机成功识别一个。
动物进化局的门禁系统真是亟待改善。
来到自己的工位上，陆潇放下背包，环视一周，欣喜地发现还有好几个精神小伙没来，嗯，这下他就放心了。
咸鱼守则：只要不是最晚到的就好。
大家都是打工人，千万不要没事卷起来，不然到时候获益的只有老板。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拿起茶杯，踱步至茶水间，发现茶水间的门虚掩着，陆潇没太在意，推门迈进，然后又突然止步。
啧啧啧，年轻真好，茶水间内有一对小情侣正在你侬我侬。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腻歪到单位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半框眼镜的男人搂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女人的刘海比较长，刚好挡住了一部分的脸，猛一下子还真的看不出来是哪个部门的谁。
此刻两人正在恩爱甜蜜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不知道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就害羞地脸红了，男人顺势侧头吻了一下女人的耳后根，然后又一路顺着脖子吻到她的红唇。
陆潇站在茶水间的门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心中祈祷这两货快点完事。
陆潇抬头望着走廊过道上面洁白的天花板。
可能上天觉得他对白雪的感情太痴心妄想了吧，所以特意派了这俩下来给他喂点狗粮，好提醒他对自己的认知要再清醒一点。
等了大约十分钟，金丝眼镜男终于放开了女人，自己先行走了出来。
他见到茶水间外面有人在也不闪躲，潇洒大方地离去，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不知道去了哪个部门。
再隔了两分钟，女人才假装刚刚收拾完茶水间的杂物，从里面出来。
走近看清楚，陆潇才认得，女人原来是动物进化局的前台小姐姐艾美。
能够坐在前台工作，代表一个单位的形象，艾美的外形确实是很不错的。
柳叶眉，秋波眼，绛红唇。
身段可以用一个“前凸后翘”来形容。
不过她平时多数时候都是眼高于顶的，看不起普通职位的工作人员。
别人来报到有事向她请教时，她一般十问九不应。久而久之，大家也知趣地不再去问她了。
传闻都说，能够让艾美眼前一亮的只有高级领导和高级奢侈品。
在动物进化局里，最高级的领导唯有两个：正副局长。
正局长高雁是女的，而且长期摆着个冰山脸。
可能异性相吸同性互斥，反正艾美也不是很舔高雁，顶多只有正常程度的恭敬，绝对没有太过分的谄媚。
副局长彭学东的待遇就不一样了，他是男的，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单身。
有一段时间，有人看到艾美天天往老彭办公室跑，泡咖啡送文件什么的忙得可勤快了。
当时大家都以为，可能没过多久就要改称艾美叫局长夫人了。
说来奇怪，单看艾美的外形条件不论人品的话，那还是杠杠的。
按理说，单身几十年的彭学东不可能不动心，毕竟正常人都是有需要的，何况是一个活色生香的时尚靓女在倒追。
但彭学东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铁树就是一直不开花，连眼尾都没有瞧过艾美小姐姐一眼。
那个油盐不进的程度跟身陷女儿国依然坐怀不乱的唐僧有得一比。
于是，艾美小姐姐的求爱轶事渐渐便没了下文，最后在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趣闻中慢慢地退出了热搜头条的位置。
今天的金丝眼镜男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仅靠近得了艾美的身，还撩拨得小姐姐如此心花怒放。
人才。
陆潇在心目中给金丝眼镜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泡完咖啡，离开茶水间，陆潇刚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位上的电脑都还没打开，便见到李辽迈着急切的步伐朝他走过来。
“陆潇，快来开会！你咋这么晚呢！”
“开会？开啥会？”
“紧急会议！你没看手机消息么？”
“我刚去了茶水间泡咖啡啊……”
“行行行，大哥，你快点来会议室，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呢。”
等他？他就是动物进化局的一名小小实习生，有什么好等的？
莫非胡曼曼的案件有新进展？
“大哥，不，大爷，快来吧！别墨迹！真是急死人了。”
李辽手脚麻利地帮陆潇收拾好了相关资料，然后就推着他赶紧往会议室赶去。
今天会议非常隆重，在大会议室举行。
所谓的大会议室，就是像演讲的礼堂，有若干排阶梯座位的那种。
陆潇没有想到，他区区一人的事，竟然能搞得这么大阵仗，惊动这么多人过来听证。
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他只有三个认识，就是高雁、彭学东和李辽。
对了，还有一个眼熟的，就是今天早上在茶水间遇到的金丝眼镜男。
我去！原来这哥们也是属于管理层人员之一。
怪不得小姐姐对他芳心暗许。
高雁依然坐在第一排座位的正中间，彭学东在她左边的旁边，金丝眼镜男在她右边的旁边。
然后他们仨的左右两边是一堆陆潇不认识、看名牌才知道的各部门领导。
金丝眼镜男的前面也摆放着一个铭牌。
上面第一行字写着：局长助理。
第二行字写着：张池。
张池……
嗯？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熟？
李辽的位置在最边边上，通常坐这个位置的人还会兼任一项任务——会议的主持工作。
李辽，正正就是今天大会的主持人。
只见他上台之后向着大家鞠了一躬，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这位就是从异能人士研究所毕业后过来动物进化局实习的陆潇。”他向在座的各位领导介绍道。
十几位领导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集中在陆潇身上。
彭学东首先发难：“陆潇，上次面谈之后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惹事了吗，你昨晚又去哪了？”
昨天？
难道他夜探望月山庄的事又被他们知道了？
冷静点！镇定点！不然容易被套话。陆潇心里提醒自己。
陆潇开口：“我昨晚干的事挺多，不知道您指哪一件？吃饭？还是睡觉？”
“你别装糊涂！昨晚局里的监控都拍到你了。说！鬼鬼祟祟地回来局里想干啥？”彭学东怒道。
“请问局里是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或者珍贵资料吗？”陆潇不答反问。
“端正态度！不要回避问题！”彭学东大声呵斥道。
“哦，你说这事啊……我感觉自从进来实习后，每个月都能收到局里发的补贴，实在是太感恩了，所以自愿回来加班回报单位。”陆潇回应。
“这个说法你自己信吗？”彭学东步步紧逼。
“当然。而且我发现，昨晚还有同事跟我有同样的想法，也自愿回来加班了。”
这个时候，高雁低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那个叫张池的助理便马上向另一边座位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昨晚这里还有别人？”另一位穿着黑色正装别着蓝色领结的男领导马上开口问道。
领导们似乎对动物进化局昨晚被潜入的事比较重视。
莫非昨晚局里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是的，您们可以查一下二楼平台和一楼大院门口的监控记录，应该能够拍到。”
男领导接着问陆潇道：“另外的那人是什么情况？你是否认识他？”
陆潇回想着昨晚那人的模样，详细描述道：
“那人穿着浅灰色的运动服，头戴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当时光线又有点暗，所以认不出是谁。”
陆潇接着认真分析道：
“但是那人的行动非常敏捷，对局里的地理布局也十分熟悉。最后离开的路线显然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是离开动物进化局的最优路径。”
“后来呢？”男领导接着问。
“他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然后就被他逃脱了。”陆潇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那个人有没有偷走什么重要的东西？”蓝色领结的男领导继续发问。
“大件的应该没有，一本书厚度的那种也没有，反正我看他手上就没有拿什么东西。”
陆潇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一张纸这么薄的、容易藏在身上的我就不知道了。或者咱们自己也可以清点一下有没有丢失什么珍贵资料？”
彭学东“哼”了一声，道：“这个事情我们自会安排，还轮不着你操心。”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哦。”陆潇耸耸肩，双手继而又一摊。
接着，李辽拿着手上的资料，给在座没有参与第一次问询会议的领导们回顾胡曼曼案件的具体情况。
几个上次没有参与问询会议的领导围绕着案件核心进行发问，这些问题其实都没有超出上次陆潇被问过的范围，于是陆潇原原本本地又再回答了一遍。
陆潇心里觉得十分奇怪，隔了这么久，局里派人调查来调查去，但是案件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局里真的派人认真查了么？
这正常么？
而鉴于昨晚的可疑情况，在不确定安全的前提条件下，陆潇暂时不打算公开关于快速消氧剂曾在望月山庄案发现场被使用过的线索。
领导们轮流来回地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便没人再举手提出什么疑问了。
这次的问询会议很快又陷进了胶着的局面。
第一排的十多位领导看着陆潇默不作声，其中彭学东的脸色最难看，丝毫不掩饰他对陆潇的厌恶。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前排的领导们一声不哼，后排的各部门人员更是屏息静气。没有人有胆子做那个不懂事的显眼包，讨领导的嫌。
李辽的眼睛瞄了瞄高雁，又看了看彭学东，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信号，只得继续干等着。
陆潇倒是很坦然地站在领导们的面前。
默然的氛围又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最后是局长高雁开口打破寂静：
“通知下去，以后所有人在下班之后如果因故需要回来继续工作，务必向直属上级汇报原因，并且增加打卡次数记录出入时间。”
“好的，我会记住的。谢谢高局！”陆潇点头，赶紧摆出自己最乖巧听话的样子。
说笑，大领导开了口又没有找茬，还不顺坡下驴么？这么大的阵仗能顺滑过渡就赶紧回家烧香得了。
彭学东还在咬牙切齿，但是高雁发话了他不能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陆潇一眼。
陆潇回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不管他主观意愿想不想，跟彭学东的这个梁子恐怕都已经结定了，就没必要太怂。
收到高雁示意，李辽上台宣布会议结束。
陆潇下台时边走边想：有空还是要跟李辽打听一下彭学东的事情。
明明两人原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近日为何老是要针对他呢？
跟着人潮离开，陆潇不想太引人注目，便走到会议室门口对面的楼梯间，打算低调地走一层楼梯回到管理一部办公室去。
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方见是他，很热情地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还熟稔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小潇，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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