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疼痛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会更刻骨铭心吧。
自从那天聚餐以后，雷漫有事没事就会来画室看望子凌，有时候会带点零食，有时候就边看子凌画画边给她讲最近都听到了哪些八卦和有趣的事情。徐楚倒是很少见到了，偶尔一次来看子凌就是吐槽最近训练又加量，简直苦不堪言，训练完就只想回去睡觉，也没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余润还是神出鬼没，偶尔假装从画室旁边经过，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也不知道一个人去找子凌可以找什么借口。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从理科转到文科的子凌奇迹般地居然考了班级里十几名，原本以为自己会倒数，看来还是文科相对简单一点，徐楚虽然是快班里唯一一个学体育的优等生，却没有因为训练而使自己的名次落后，雷漫依旧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还会趁着在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和徐楚一起帮子凌补习文科的知识。三个人的关系渐入佳境。
暑假期间唯一一次四个人再次聚首是因为雷漫生日邀请大家一起去KTV，不知道当时KTV是怎么火起来的，生平第一次去KTV的四个人，既紧张好奇又兴奋。这次一起去KTV的还有跟子凌一个班的杨闵，说起这个虽然跟子凌是同桌的杨闵同学，但是她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同是坐在第一排的同桌的两人，却因为一件小事好几个月都没有再说过话。
“你怎么把她也叫过来了，你们也不认识吧，他们两个好像也跟她不熟。”看到这个昔日仇人同桌，子凌皱着眉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跟你同桌闹矛盾了吗。”雷漫笑着说。
“是啊，那你还把她拉过来，其实也是小事，她上次找我借手机玩贪吃蛇游戏，让她上课不要玩不要玩，非不听，结果被老师发现了，还好是地理老师发现的，自己又不敢去办公室找地理老师要手机，还要我去，又不是我犯的错。幸好地理老师好说话，我又答应继续保持把地理考到两个艺术班第一，老师这才肯把手机给我。”说着，子凌看了同桌一眼。
“所以你们几个月不说话，她跟你打招呼你也装作看不见，你真的很会冷战哎，我才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雷漫想继续劝说。
“你才知道，我可是金牛座，冷战第一，说不理就是不理，她每次下课上厕所让我让一下，我都懒得理她，她就从另一边让旁边的两个同学给她让让。”子凌有点骄傲。
“好了好了，快去点歌吧，开心点，唱唱你最喜欢的梁静茹心情就好了。”雷漫把子凌往点歌台那边推。
两个男生很快就熟悉了KTV的操作，然后在旁边指导其他三个女生。没想到五个人没有一个五音不全的。
就在轮到子凌唱歌的时候，仇人开口了：“子凌，你看着我，这首歌我想跟你一起唱，我不想再跟你冷战了，你很烦人，我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就找到你好朋友雷漫，让她帮我给我出个主意，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为我之前的所做所为道歉，对不起。所以，你愿意这首歌跟我一起唱吗？”
子凌听到后内心：“谁想要跟你一起唱啊。”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好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后还是好同桌。”
此刻，两个女生的冰释前嫌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暑假子凌一边忙着练习绘画，一边早睡早起拼命学习英语，徐楚整个暑假大部分时间被爸妈带着到处旅游，本来叔叔阿姨喊子凌一起的，结果被子凌的爸妈婉拒了，觉得自己女儿不方便，然后跟子凌说想出去玩的话跟爸妈说，爸妈带她去。子凌想了想旅行的花销，还是决定哪里都不去。
雷漫由于暑假回了老家只能跟子凌短信沟通，告诉她自己在老家每天都做些什么，什么跟着外公外婆种菜，大部分时间在自己老家枣树下面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侄子。
余润则每天晚睡晚起，不是在升级打怪的路上就是在床上呼呼大睡。子凌知道余润真的很能睡，每次周六晚上给余润发了消息，他都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复，问他为什么回消息这么慢，结果又到了晚上才回消息，然后告诉子凌，没什么事就想睡觉，睡一天都是常事，这是什么奇葩。
转眼间就到了高三，开学一个月后子凌就要去省会城市进行美术集训，后面再跟伙伴们相聚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上了高三还有另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就是需要换校区，旧校区一直都是高三年级待的地方，高一和高二会在新校区，旧校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宿舍都是公共卫生间，而且环境很差，不像新校区，每个宿舍都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开学前来宿舍考察后的子凌十万个不想住宿舍。
刚好这个时候，由于雷漫也不想住在旧校区的宿舍，两个人就商量在学校外面一起租房子住，两家父母也都同意了，一起学习也有个伴，还能相互照料。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的幸福生活。
高三开学后不久的一天在画室中，“你说说你当了艺术生，对我有什么好处？”雷漫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把另一只手支撑在画架上面，对着子凌笑嘻嘻的说道。
子凌依旧拿着2b铅笔不管不顾的在画板上对着照片临摹着：“我要是学了服装设计，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做套婚纱，要是学了室内设计就给你家新房装修，满意不大小姐？”
“那要是你两个都没学，怎么办？”雷漫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一半苹果塞到子凌嘴里，子凌咬了一口，站起来双手放在雷漫的肩膀：“要是我这么惨，两个都没考上，你就别结婚了。”
“好哇！”雷漫一听，夺过子凌手中的苹果，再使劲塞到子凌嘴里，只见子凌毫无反抗之力，嘴里被塞着苹果，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突然脚下一滑，被一只有力的右手接住，子凌顺势抬头一看，看着满头大汗的徐楚正揽着自己，硕大的汗珠，往子凌的脸上袭来。
子凌一边用手挡着上方即将落下的汗珠，一边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雷漫，好在徐楚迅速的把子凌扶正，“雷漫，要是没有我，子凌摔了怎么办，你负责吗？”徐楚对着雷漫大声斥责道。
雷漫还没缓过神，看着徐楚向自己兴师问罪，顿时来了兴致，“不是有你保护着吗？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猩猩，要是子凌摔了，我就一辈子对她负责。”“你对她负责，那我呢?”刚从徐楚嘴里听到这句话，子凌便迅速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徐楚，一边把两个人拉开，防止两个人继续说下去：“来，你先把你的汗擦擦，好了都少说一句，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的其实。”
“不行！”只见两个人竟异口同声的朝着子凌吼道。子凌迅速将两只耳朵捂了起来，坐在凳子上。另外两个人见状也找了凳子坐在了子凌旁边。“既然刚才提到了结婚，你们都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雷漫说完，徐楚看了子凌一眼：“她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结婚。”“得，我算是白问你这个猩猩了。”雷漫说完，也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发呆的子凌。
“我？我，我不结婚啊。”子凌慌张着，为了避免尴尬，继续假装临摹照片。关于结婚这件事，子凌确实没有想过，经常看着电视中举行着盛大的婚礼，子凌偶尔也会幻想着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新娘，穿着朴素的婚纱，牵着自己最爱的人的右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司仪旁边，也想过在所有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哭的泣不成声，原来，自己也可以结婚啊，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自己爱的人，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很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回到现实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子凌右眼角渐渐渗出了一滴眼泪。看着这个话题即将垮掉，雷漫想着说点什么换个话题，结果脱口而出：“怎么没看到余润？”
“我看到了啊，我刚才在操场跑步的时候看见余润在帮她对象打开水。”徐楚仔细的说着刚才都在操场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对象？他不是早就分手了吗？你确定？”雷漫一听跟子凌一起震惊到。并朝着徐楚使了个眼色：“你真是个猩猩。”说完，马上拉着徐楚就要走出画室，“干嘛啊，还没到晚自习时间呢？”“再不走，子凌等会儿非把你这个猩猩画在素描纸上。”
“那不是挺好的吗？子凌把我画的帅气一点！”“你已经很帅了，快走。”雷漫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把徐楚拽出了画室。画室里只留下子凌一个人，此时，子凌心里想着，跟余润一起的女生真的是他的对象吗？又想到余润会什么时候结婚呢？他结婚的场景又是什么样的？还是说会和现在的女友一直谈到结婚？想到这里，子凌拍了拍自己脸颊，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子凌打算去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余润和他前女友有说有笑的一起从自己教室旁边经过，由于自己的教室在一楼，而且靠着楼梯口，任何人都会从子凌的教室走过去。
子凌来到卫生间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越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心就想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划了个口子。
子凌捂住胸口缓慢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拨乱了自己的长发，真是替他们开心啊，笑着笑着，子凌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2年了，时间说快过得很快，说慢，慢到自己心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每次都是自己骗自己，也骗不了别人，外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喜欢他，他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四季都轮回2次了，你却在我心里没有逃出轮回。子凌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肚子，都怪你，害我不能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都怪你，没有你，我却还要像个女生一样活着。子凌知道自己每天都装作很乐观的样子，但是真实的自己却是自卑的，卑微到尘埃，卑微到没有能力去争取什么，哪怕是告白这件事。
子凌都能在脑海里脑补出无数个被拒绝的理由，正常人都不会跟身体有残疾的人在一起，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会选择跟这样的自己在一起。
想着想着渐渐子凌浑身无力，身体慢慢瘫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洗手台，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动着，仿佛想要带她逃离轮回，逃离这里，逃离对自己的偏见，逃离自卑的自己。精神上的痛苦，比无数次手术带来的痛苦，更为致命。前者更多的需要靠自己，后者却可以借助外人的手。
刚训练完的徐楚刚想去厕所，经过女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坐在地上精神恍惚的子凌，也不顾有没有人看见，就冲进女生间把子凌从地上扶了起来。徐楚的出现像一个上帝，逆着光的徐楚，依旧满头大汗，这次子凌任凭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跟自己的泪水融为一起，没有闪躲，也没有力气闪躲，就在借助徐楚的力量站起来的时候，徐楚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子凌连忙站起来，看着穿着短裤的徐楚，两个膝盖被石子磨出了血迹，小腿上也有，再看看徐楚的手臂，也都受了伤。子凌也不顾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要把徐楚领着去旁边的医务室，徐楚刚想拒绝，看到子凌这么关心自己，依靠着子凌的力量，两个人一摇一摆进了医务室，而这一场景正好被三楼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旁边的女生刚想把手挽在男生的手上，被男生拒绝了：“你回去吧，我要进教室了。”女生生气的跑开。
在经过医生的清洗和包扎之后，徐楚和子凌坐在医务室外面的长椅上面。整个楼道安静的连两个人的呼吸都能听见。
子凌看着徐楚的伤口：“很疼吧？”
“不疼了，有你陪着，感受不到疼痛。”徐楚笑着，一边拿出刚才在医务室拿的湿巾，开始擦去子凌脸上的泪痕。
“这个时候你还贫嘴。”子凌气不打一出来。
“总要分散注意力吧，总不能一直因为疼痛，而不去欣赏更美丽的风景。”
“我喜欢他，我刚才看到他们好像又在一起了，他明明说过，他们分手了，我不知道他是复合了，还是什么。”子凌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我知道，你有问过他吗，还是你想我去帮你问问。”徐楚心疼的看着子凌。
“也许，我需要一个答案，但是我用什么身份去问他呢，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有说过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一方主动表白，打破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表白就是不喜欢吧！”子凌转过头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可能没有那么喜欢吧，很喜欢很喜欢的话，怎么能忍住不在一起呢。”徐楚不敢看着子凌，避免和子凌眼神接触。
“你会和……和……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子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会，我觉得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应该很多人都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徐楚想伸手抱抱子凌，就在手刚碰到子凌的头发的时候马上缩了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体育吗？”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我，我会更自责的。”
“你不用自责，也许是因为你吧，我想以后有能力能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爸妈，我妹妹等等。”徐楚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任何人，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从小到大，每次开学，班主任都会让同学不要碰我，就连班里在外面混的男生，也不会来招惹我。”
“这不是挺好的吗？难道你还想被他们勒索欺负吗？”徐楚困惑的看着子凌。
“就是，我每次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我觉得我就是正常人的时候，班主任和同学偶尔一句玩笑话，别碰她啊，碰到了可不得了，就会把我从现实中拉出来。于是，看到有人跟我对视，我就能猜到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就是我们学校的保护动物啊。”子凌苦笑着。
“我没这么想过，我觉得你就是正常人，你管别人怎么想的呢，你就是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你自己。”徐楚摸了摸子凌的头。
“好多了，我会记住这些话。”
“那我们走吧，该上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学好，不要让高考留下遗憾。”徐楚尽力站了起来。
子凌扶着徐楚：“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呜呜呜，你还会关心人啊，我还以为你都不关心我，小事，就是旧校区的操场还是泥土的，用力过猛，跑步的时侯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成这样了，都是小事，过几天就好了。”徐楚憋着嘴对着子凌撒娇。
“我看你还是不疼。”子凌用力在徐楚腿上掐了一下。
“最毒妇人心啊！你是巫婆。”
“你自己走吧！”子凌把徐楚的手甩开。
徐楚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子凌看着连忙跑过去将徐楚扶了起来。
“好痛啊……”
自从那天聚餐以后，雷漫有事没事就会来画室看望子凌，有时候会带点零食，有时候就边看子凌画画边给她讲最近都听到了哪些八卦和有趣的事情。徐楚倒是很少见到了，偶尔一次来看子凌就是吐槽最近训练又加量，简直苦不堪言，训练完就只想回去睡觉，也没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余润还是神出鬼没，偶尔假装从画室旁边经过，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也不知道一个人去找子凌可以找什么借口。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从理科转到文科的子凌奇迹般地居然考了班级里十几名，原本以为自己会倒数，看来还是文科相对简单一点，徐楚虽然是快班里唯一一个学体育的优等生，却没有因为训练而使自己的名次落后，雷漫依旧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还会趁着在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和徐楚一起帮子凌补习文科的知识。三个人的关系渐入佳境。
暑假期间唯一一次四个人再次聚首是因为雷漫生日邀请大家一起去KTV，不知道当时KTV是怎么火起来的，生平第一次去KTV的四个人，既紧张好奇又兴奋。这次一起去KTV的还有跟子凌一个班的杨闵，说起这个虽然跟子凌是同桌的杨闵同学，但是她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同是坐在第一排的同桌的两人，却因为一件小事好几个月都没有再说过话。
“你怎么把她也叫过来了，你们也不认识吧，他们两个好像也跟她不熟。”看到这个昔日仇人同桌，子凌皱着眉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跟你同桌闹矛盾了吗。”雷漫笑着说。
“是啊，那你还把她拉过来，其实也是小事，她上次找我借手机玩贪吃蛇游戏，让她上课不要玩不要玩，非不听，结果被老师发现了，还好是地理老师发现的，自己又不敢去办公室找地理老师要手机，还要我去，又不是我犯的错。幸好地理老师好说话，我又答应继续保持把地理考到两个艺术班第一，老师这才肯把手机给我。”说着，子凌看了同桌一眼。
“所以你们几个月不说话，她跟你打招呼你也装作看不见，你真的很会冷战哎，我才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雷漫想继续劝说。
“你才知道，我可是金牛座，冷战第一，说不理就是不理，她每次下课上厕所让我让一下，我都懒得理她，她就从另一边让旁边的两个同学给她让让。”子凌有点骄傲。
“好了好了，快去点歌吧，开心点，唱唱你最喜欢的梁静茹心情就好了。”雷漫把子凌往点歌台那边推。
两个男生很快就熟悉了KTV的操作，然后在旁边指导其他三个女生。没想到五个人没有一个五音不全的。
就在轮到子凌唱歌的时候，仇人开口了：“子凌，你看着我，这首歌我想跟你一起唱，我不想再跟你冷战了，你很烦人，我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就找到你好朋友雷漫，让她帮我给我出个主意，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为我之前的所做所为道歉，对不起。所以，你愿意这首歌跟我一起唱吗？”
子凌听到后内心：“谁想要跟你一起唱啊。”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好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后还是好同桌。”
此刻，两个女生的冰释前嫌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暑假子凌一边忙着练习绘画，一边早睡早起拼命学习英语，徐楚整个暑假大部分时间被爸妈带着到处旅游，本来叔叔阿姨喊子凌一起的，结果被子凌的爸妈婉拒了，觉得自己女儿不方便，然后跟子凌说想出去玩的话跟爸妈说，爸妈带她去。子凌想了想旅行的花销，还是决定哪里都不去。
雷漫由于暑假回了老家只能跟子凌短信沟通，告诉她自己在老家每天都做些什么，什么跟着外公外婆种菜，大部分时间在自己老家枣树下面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侄子。
余润则每天晚睡晚起，不是在升级打怪的路上就是在床上呼呼大睡。子凌知道余润真的很能睡，每次周六晚上给余润发了消息，他都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复，问他为什么回消息这么慢，结果又到了晚上才回消息，然后告诉子凌，没什么事就想睡觉，睡一天都是常事，这是什么奇葩。
转眼间就到了高三，开学一个月后子凌就要去省会城市进行美术集训，后面再跟伙伴们相聚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上了高三还有另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就是需要换校区，旧校区一直都是高三年级待的地方，高一和高二会在新校区，旧校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宿舍都是公共卫生间，而且环境很差，不像新校区，每个宿舍都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开学前来宿舍考察后的子凌十万个不想住宿舍。
刚好这个时候，由于雷漫也不想住在旧校区的宿舍，两个人就商量在学校外面一起租房子住，两家父母也都同意了，一起学习也有个伴，还能相互照料。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的幸福生活。
高三开学后不久的一天在画室中，“你说说你当了艺术生，对我有什么好处？”雷漫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把另一只手支撑在画架上面，对着子凌笑嘻嘻的说道。
子凌依旧拿着2b铅笔不管不顾的在画板上对着照片临摹着：“我要是学了服装设计，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做套婚纱，要是学了室内设计就给你家新房装修，满意不大小姐？”
“那要是你两个都没学，怎么办？”雷漫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一半苹果塞到子凌嘴里，子凌咬了一口，站起来双手放在雷漫的肩膀：“要是我这么惨，两个都没考上，你就别结婚了。”
“好哇！”雷漫一听，夺过子凌手中的苹果，再使劲塞到子凌嘴里，只见子凌毫无反抗之力，嘴里被塞着苹果，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突然脚下一滑，被一只有力的右手接住，子凌顺势抬头一看，看着满头大汗的徐楚正揽着自己，硕大的汗珠，往子凌的脸上袭来。
子凌一边用手挡着上方即将落下的汗珠，一边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雷漫，好在徐楚迅速的把子凌扶正，“雷漫，要是没有我，子凌摔了怎么办，你负责吗？”徐楚对着雷漫大声斥责道。
雷漫还没缓过神，看着徐楚向自己兴师问罪，顿时来了兴致，“不是有你保护着吗？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猩猩，要是子凌摔了，我就一辈子对她负责。”“你对她负责，那我呢?”刚从徐楚嘴里听到这句话，子凌便迅速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徐楚，一边把两个人拉开，防止两个人继续说下去：“来，你先把你的汗擦擦，好了都少说一句，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的其实。”
“不行！”只见两个人竟异口同声的朝着子凌吼道。子凌迅速将两只耳朵捂了起来，坐在凳子上。另外两个人见状也找了凳子坐在了子凌旁边。“既然刚才提到了结婚，你们都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雷漫说完，徐楚看了子凌一眼：“她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结婚。”“得，我算是白问你这个猩猩了。”雷漫说完，也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发呆的子凌。
“我？我，我不结婚啊。”子凌慌张着，为了避免尴尬，继续假装临摹照片。关于结婚这件事，子凌确实没有想过，经常看着电视中举行着盛大的婚礼，子凌偶尔也会幻想着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新娘，穿着朴素的婚纱，牵着自己最爱的人的右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司仪旁边，也想过在所有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哭的泣不成声，原来，自己也可以结婚啊，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自己爱的人，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很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回到现实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子凌右眼角渐渐渗出了一滴眼泪。看着这个话题即将垮掉，雷漫想着说点什么换个话题，结果脱口而出：“怎么没看到余润？”
“我看到了啊，我刚才在操场跑步的时候看见余润在帮她对象打开水。”徐楚仔细的说着刚才都在操场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对象？他不是早就分手了吗？你确定？”雷漫一听跟子凌一起震惊到。并朝着徐楚使了个眼色：“你真是个猩猩。”说完，马上拉着徐楚就要走出画室，“干嘛啊，还没到晚自习时间呢？”“再不走，子凌等会儿非把你这个猩猩画在素描纸上。”
“那不是挺好的吗？子凌把我画的帅气一点！”“你已经很帅了，快走。”雷漫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把徐楚拽出了画室。画室里只留下子凌一个人，此时，子凌心里想着，跟余润一起的女生真的是他的对象吗？又想到余润会什么时候结婚呢？他结婚的场景又是什么样的？还是说会和现在的女友一直谈到结婚？想到这里，子凌拍了拍自己脸颊，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子凌打算去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余润和他前女友有说有笑的一起从自己教室旁边经过，由于自己的教室在一楼，而且靠着楼梯口，任何人都会从子凌的教室走过去。
子凌来到卫生间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越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心就想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划了个口子。
子凌捂住胸口缓慢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拨乱了自己的长发，真是替他们开心啊，笑着笑着，子凌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2年了，时间说快过得很快，说慢，慢到自己心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每次都是自己骗自己，也骗不了别人，外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喜欢他，他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四季都轮回2次了，你却在我心里没有逃出轮回。子凌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肚子，都怪你，害我不能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都怪你，没有你，我却还要像个女生一样活着。子凌知道自己每天都装作很乐观的样子，但是真实的自己却是自卑的，卑微到尘埃，卑微到没有能力去争取什么，哪怕是告白这件事。
子凌都能在脑海里脑补出无数个被拒绝的理由，正常人都不会跟身体有残疾的人在一起，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会选择跟这样的自己在一起。
想着想着渐渐子凌浑身无力，身体慢慢瘫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洗手台，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动着，仿佛想要带她逃离轮回，逃离这里，逃离对自己的偏见，逃离自卑的自己。精神上的痛苦，比无数次手术带来的痛苦，更为致命。前者更多的需要靠自己，后者却可以借助外人的手。
刚训练完的徐楚刚想去厕所，经过女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坐在地上精神恍惚的子凌，也不顾有没有人看见，就冲进女生间把子凌从地上扶了起来。徐楚的出现像一个上帝，逆着光的徐楚，依旧满头大汗，这次子凌任凭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跟自己的泪水融为一起，没有闪躲，也没有力气闪躲，就在借助徐楚的力量站起来的时候，徐楚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子凌连忙站起来，看着穿着短裤的徐楚，两个膝盖被石子磨出了血迹，小腿上也有，再看看徐楚的手臂，也都受了伤。子凌也不顾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要把徐楚领着去旁边的医务室，徐楚刚想拒绝，看到子凌这么关心自己，依靠着子凌的力量，两个人一摇一摆进了医务室，而这一场景正好被三楼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旁边的女生刚想把手挽在男生的手上，被男生拒绝了：“你回去吧，我要进教室了。”女生生气的跑开。
在经过医生的清洗和包扎之后，徐楚和子凌坐在医务室外面的长椅上面。整个楼道安静的连两个人的呼吸都能听见。
子凌看着徐楚的伤口：“很疼吧？”
“不疼了，有你陪着，感受不到疼痛。”徐楚笑着，一边拿出刚才在医务室拿的湿巾，开始擦去子凌脸上的泪痕。
“这个时候你还贫嘴。”子凌气不打一出来。
“总要分散注意力吧，总不能一直因为疼痛，而不去欣赏更美丽的风景。”
“我喜欢他，我刚才看到他们好像又在一起了，他明明说过，他们分手了，我不知道他是复合了，还是什么。”子凌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我知道，你有问过他吗，还是你想我去帮你问问。”徐楚心疼的看着子凌。
“也许，我需要一个答案，但是我用什么身份去问他呢，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有说过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一方主动表白，打破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表白就是不喜欢吧！”子凌转过头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可能没有那么喜欢吧，很喜欢很喜欢的话，怎么能忍住不在一起呢。”徐楚不敢看着子凌，避免和子凌眼神接触。
“你会和……和……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子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会，我觉得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应该很多人都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徐楚想伸手抱抱子凌，就在手刚碰到子凌的头发的时候马上缩了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体育吗？”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我，我会更自责的。”
“你不用自责，也许是因为你吧，我想以后有能力能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爸妈，我妹妹等等。”徐楚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任何人，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从小到大，每次开学，班主任都会让同学不要碰我，就连班里在外面混的男生，也不会来招惹我。”
“这不是挺好的吗？难道你还想被他们勒索欺负吗？”徐楚困惑的看着子凌。
“就是，我每次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我觉得我就是正常人的时候，班主任和同学偶尔一句玩笑话，别碰她啊，碰到了可不得了，就会把我从现实中拉出来。于是，看到有人跟我对视，我就能猜到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就是我们学校的保护动物啊。”子凌苦笑着。
“我没这么想过，我觉得你就是正常人，你管别人怎么想的呢，你就是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你自己。”徐楚摸了摸子凌的头。
“好多了，我会记住这些话。”
“那我们走吧，该上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学好，不要让高考留下遗憾。”徐楚尽力站了起来。
子凌扶着徐楚：“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呜呜呜，你还会关心人啊，我还以为你都不关心我，小事，就是旧校区的操场还是泥土的，用力过猛，跑步的时侯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成这样了，都是小事，过几天就好了。”徐楚憋着嘴对着子凌撒娇。
“我看你还是不疼。”子凌用力在徐楚腿上掐了一下。
“最毒妇人心啊！你是巫婆。”
“你自己走吧！”子凌把徐楚的手甩开。
徐楚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子凌看着连忙跑过去将徐楚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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