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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彩虹

    不是每场暴风雨后都能看到彩虹,但是如果能看到彩虹,会治愈一切吗?

    失魂落魄的子凌回到学校,走到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操场,脑海里却还都是表白的那个画面,不知道那人群的欢呼是不是在替那两个人开心,想着想着却又不敢继续再想下去,用手疯狂抓乱自己的头发,然后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给,擦一下脸吧,哭了就不好看了。”在操场跑步的徐楚,看着台阶边一眼就能认出的轮廓马上跑了过来,拿出衣服里的湿纸巾递给了子凌,然后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本来就不好看啊。”子凌接过湿巾,用力眨着眼睛,尽量不要让自己在徐楚面前哭出来。

    “瞎说,你最好看了,至少在我心里。”

    “跟别人比,还是比不过。”

    “你是说上次余润生日出现的那个女生吗?”

    “你怎么知道。”子凌觉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会在一起,只有自己却还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一次就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因为,她阳光,热烈。”

    “是吧,我就是不如别人。”

    “你就是你自己啊,为什么总是要和别人比呢?”

    “可是,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她却能很快跟他在一起。”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余润。”徐楚听不下去了。

    “我了解啊,我们坐了那么久同桌,怎么会不了解。”

    “如果你以为仅仅是知道一个人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然后投其所好,就算是真的了解一个人了,那就不算了解。”

    “这么说你了解?”

    “可能比你了解他一点点,不过我跟他算是仇人,知己知彼可能会更好行动一点。”徐楚说罢,拉着子凌一起起来,在操场上走起来。

    “边走边说吧,运动,会让情绪和思路都更清晰一点。”

    “我其实更了解你一点,毕竟我们从小时候就认识了,再到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再到高中一个学校,现在大学一个学校,真的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听你这么说完,我好像连你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只会让你失望,让你伤心。”

    “没有,是你自己性格使然,就像我知道你只能专注在一件事情上,不能同时分心做其他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你不在意的事情,不会过多关注,你不喜欢的人你也不会花心思在他上面。”

    “所以在你眼里,就只是把我当作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既然是朋友,所以你也不会过多干涉我很多事情,你觉得我想做的就去做就好了,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你自己却做不到这样。”

    “敏感,自卑,没有自信,喜欢折磨自己。”

    “所以,你更需要一个可以把你生活照亮的阳光。而不是一个和你同样性格的人在一起。”

    “你们就是我生活的光。”

    “是啊,我们努力做到成为你生活里热烈的阳光,可是余润,你觉得他也是吗?我觉得他更像是月亮,他的光从来都不是他自己散发出来的,而是借助别人的力量,你对他怎么样,他就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句话,从你和他坐了同桌开始,到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你肯定会比我更感受深刻,毕竟你喜欢他。你会在意他所有的一切,你会打听他所有的喜好,你会在他面前更小心翼翼,你只会默默付出……同理,你就能体会到了。”

    “可是,回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有对象了。”

    “所以呢,他高中有对象的时候,你不还是心甘情愿默默付出,默默喜欢,就这样默默熬走他前任,就算有了现任又能怎么样,你自己不能放下的话,你还是会默默注视他的,像个在暴风雨天等待彩虹的小孩,可是不是每次暴风雨后都有彩虹的,你我都明白。”

    “我不喜欢他了。”

    “你就是会嘴硬,好啦,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现在才大二呢。还有好久的路要走,又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他走到最后。”徐楚说完把子凌送到了寝室门口,自己则又飞快的跑到操场继续奔跑。

    回到寝室后子凌惊恐的发现刚刚明明在余润学校门口的破碎的瓶子和星星竟然又神奇的出现在了自己电脑桌上面。

    “这什么情况?”子凌诧异的问着寝室的室友。

    “刚刚一个其他系的女生送过来的,她也没说从哪里来的,就说是你遗忘的,然后让我们把它放在你桌子上面,我们也挺好奇的,你刚刚不是拿出去了吗,怎么跑到别人手上了。”文静说着。

    正当子凌想把瓶子里的星星打开来看里面是不是有自己写的东西的时候,却又被余润突然发的消息打断了:“你在学校吗?我在你们学校操场一起走走吧,有话想对你说。”

    子凌心里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刚被表白完就来找我干嘛。但是一看到又是去操场,又怕徐楚还在操场上。索性又给徐楚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干嘛。

    “准备洗澡了,怎么你想看吗?也不是不可以。”

    “滚啊,洗你的澡吧!”子凌翻了个白眼。

    于是子凌又来到学校的操场上面,看到在刚才台阶下面站着的余润,穿着跟刚才一样的衣服,这是来跟自己炫耀来了吗?

    “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余润木纳的先开口了。

    “也不是很久,从我写生以后,基本上天天都能一起散步。”子凌开始往前走着。

    “哈哈,是的,我是说,毕竟过了个暑假。”

    “暑假,我们不也是每天开黑,给你们当辅助吗?所以约等于每天都见面。”

    “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每天都这样啊。”子凌尽力掩饰自己不那么紧张,想要自然一点,但是还是不行,语气比平时冲了不少。

    “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你想说什么,你失忆了吗?”子凌想用手试探下余润的额头。刚要触碰到额头的时候,余润抓住了自己的手。

    “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开了吧。”余润看着子凌。

    “是啊,所以你是又谈恋爱了吗?”子凌率先开口。

    余润先是一愣,不知道怎么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又谈恋爱了……”

    子凌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当然猜的到啊,你那么帅,肯定很多人喜欢,而且,不是还参加联谊会了吗?”

    “那个,我可以解释,是我室友非要去,但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就拉着我一起,我去了什么都没做,就是在角落默默坐着。”

    “果然,长得帅的在角落都能被人发现。”

    “我感觉你很不开心的样子,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我……我为什么不开心啊,我当然替你开心啊,你谈恋爱了,这是好事啊,雷漫也谈了,我也同样祝福她啊。”

    “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恭喜啊,挺好的,怎么认识的?”

    “就是联谊会上……”

    “又是联谊会,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你不是说了长得帅在角落都能被发现吗?”

    “是哦是哦,我说的,怎么样,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在一起了吗?”

    “不是啊,就是挺神奇的,刚才我在寝室跟舍友打着游戏,突然有女生在楼下朝我们这栋楼表白,我先是没当回事,直到那个女生喊了我的名字。”

    “她挺漂亮的的吧?”子凌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的确,我自己都没想到,最先开始是室友朝着楼下张望,然后发现女生是对着我们这层楼告白。”余润以为子凌会忍不住说些什么,结果还是说着那些气话。

    “挺好的,再一次恭喜你啊,又谈恋爱了!这次可要谈久一点。”子凌已经控制不住泪水流了出来,只好快步朝前走着,不想让余润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余润还在自顾自说着,子凌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说任何话了。就在走到操场口的时候,跑了起来:“突然想到我还要帮室友去食堂买饭,我先走了。”

    留下余润一个人在原地发呆,这个点学校食堂早就关门了。

    子凌想说她喜欢他很久了,很久很久了,可是不能在现在这个情况说出来,不能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是怎么一步一步付出,一步一步深陷。

    原本以为这次落荒而逃以后余润不会再来找她了,可是余润还是经常过来找子凌一起散步,这更让子凌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可能单纯是想找个女生聊聊天,毕竟再一次谈恋爱,有个女性好朋友会更懂女生一点,可是他不知道,子凌自己都这么别扭,更别说了解其他女生的想法了。

    直到后面,当余润跟子凌视频炫耀自己的情侣项链的时候,子凌再一次被狠狠打击,关上电脑,顺手就拿起旁边的许愿瓶,狠狠的把它摔在寝室地面上,四散开来的星星滚落的到处都是,有几颗滚落到了寝室外面。

    这次视频后,余润倒是很自觉,没有再来打扰子凌了,可能感情进入稳定阶段了,也不需要军师在旁边指导。

    倒是子凌却依旧折磨自己,想要知道余润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惹现在的女友生气,毕竟他太死板了,也不会说话,要是再被女友嫌弃,自己可不会再给他出主意了。

    转眼到了大二的跨年夜,在跨年夜前就早早放假的大学生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四个人决定这次跨年在北街外面的江边放孔明灯一起跨年。

    “没想到跨年的时候,我们还能一起。”徐楚依旧不会说话的样子。

    “说什么呢,小心我男友听到了打你。”雷漫拿着孔明灯。

    “他好像是外省的吧,跟余润的小学妹一样也是外省的。这样可就打不到我了。”

    听到小学妹这个词,余润可见的露出一丝微笑,但是看到子凌又马上严肃起来。

    “行吧,就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别开学后被他们两队情侣混合双打。”子凌子凌开始拆孔明灯了。

    “什么孤家寡人,我一直默认你是我对象,所以孤家寡人的是你,你没人要,好可怜。”徐楚不知死活。

    子凌气的也不拆孔明灯了,恨不得马上把徐楚踹到江里。

    跨年夜的北街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城,岁月在城墙和护城河上沉淀了下来,北街外的江边可以看到江两边两座风格各异的跨江大桥,这里经常是市民散步看夜景的绝佳场所。不止子凌一行人,还有很多人在这里放孔明灯。孔明灯相对于这座城市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所以每到过年过节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燃放。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打闹了,快点过来把新年愿望写在孔明灯上面。”雷漫对着在一旁打闹的子凌和徐楚说着。

    徐楚一听立马跑过来,挑了一个孔明灯开始写自己的愿望:“我希望……”看到子凌走过来马上躲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写。

    子凌想了想还是在孔明灯上写上了:“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下去。”

    “好了,写好了我们可以放了,徐楚你过来帮我拿着。”雷漫说着。

    “那我们两个一起放吧。”余润先把自己的孔明灯放在一边,过来拿着子凌的孔明灯。

    子凌和余润站在孔明灯的两边,随后余润拿着打火机点燃了孔明灯里面的燃料。

    “你写的什么愿望。”余润问着。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随着孔明灯的浮力越来越大,整个灯也变得更加饱满起来。

    “可以松手了,3,2,1,松手。”余润说着。

    红色的孔明灯在两个人的面前快速上升着,带着子凌的愿望,希望对方更加幸福的愿望。在两个人的注视下越来越高,跟其他人燃放的孔明灯一起在夜空中漂浮着。宛如形成了一条壮观的星河。

    “快看雷漫的愿望。”这边的两个人听到徐楚的声音看了过去。

    “看吧看吧,我没那么小气。”

    四个人围着雷漫的孔明灯,上面写的仿佛一个小作文。

    “这么多愿望,恐怕天上的神仙看了都要躲远一点。”子凌笑着。

    “我希望子凌……”余润刚想继续读下去,却发现不适合再继续发出声了。

    子凌刚想过来看,却不知道余润念的是哪条。随后雷漫马上就把孔明灯放飞了。

    “你怎么不念完。”子凌好奇的问着。

    “我发现我看串行了,她写的太多了。”余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随后徐楚帮余润放飞了他的孔明灯,这是余润主动要求的,可能是不想让两个女生看见吧。两个女生则放飞了徐楚的孔明灯,徐楚的孔明灯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谁都不知道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四个人在江边待到新年倒计时结束,正式跨进2013年了,四个人友谊又多了一年,时间似乎改变了什么,也好像没有改变什么。不知道以后是不是每年跨年都能像现在这样。还是说在时间的推进下渐行渐远,谁又知道呢,至少现在活在当下就挺好了。

    子凌一行人从江边离开后,决定为了好好庆祝这个新年,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第二天回到家,几乎每个人都被家长狠狠训斥了一遍,当然,除了徐楚,他总是拿子凌当挡箭牌,毕竟说了是为了保护子凌所以才想陪着一起熬夜,父母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子凌比较惨,以后都不能超过九点回家。

    来年春天,又到了子凌母校樱花盛开的季节,每次这个时候校园里都被堵的水泄不通。这也是四人每次约定好都要一起看樱花的日子。

    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人,雷漫带着她热恋中的男友,余润则带着他的小学妹。

    在学校门口看着这两对情侣一前一后出现在视野中,子凌尽力不和余润那一对对视。雷漫则一看到子凌马上把对象的手松开,飞快的跑过来和子凌挽着:“亲爱的,又见面了呢。”

    “是啊是啊,你这样,你对象不会吃醋吗?”子凌害怕雷漫的对象因此而心生不满。

    “怎么会,我们什么关系,我甩了他都不会甩了你。”

    子凌一听立马用手捂住雷漫的嘴。生怕被雷漫的对象听见。

    “大家好啊,又见面了。”许冰云还是那么阳光热烈。

    “余润,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带着女友出场。”雷漫看着极为相配的两个人。无论身高还是样貌,都像天作之合。

    “以后尽力每次都带上。”

    “好哦,什么叫尽力,带我出去很丢人吗?”许冰云跟余润撒娇。

    子凌看着这一切笑而不语。还是徐楚会来事,跟每个人都能很快熟络起来。

    6个人在人流中艰难的行进着。道路两边是盛开的粉色樱花,据说这是学校从国外引进的樱花品种。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市民和周围的其他大学生们都喜欢来这里观赏绽放了整个校园的樱花。

    “你再不去陪陪你对象,估计你对象都要被徐楚抢走了,你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子凌示意雷漫看看身后的那两个人。

    “不怕。”雷漫看了一眼笑着说。

    “去啦去啦,樱花跟对象一起看才更浪漫,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子凌哀求着雷漫。

    当雷漫回到对象身边之后,徐楚朝这边走过来,突然无数的花瓣从空中飘落下来,在不同台阶上的众人抬起头,看着这突如其来漫天的樱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独自站在人群中的子凌,用手接住了几片花瓣,恰巧这个时候,被余润和徐楚看在眼里,穿着白衬衣的子凌在飘落的花瓣中,宛如一个天使。

    这一幕恰巧也被别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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