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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未知的电话

    何不糜并没有在舒适的个人空间里休息好,一是川贝县那事情的噩梦持续扰乱着他的睡眠,二是早上七点钟便有电话铃在床头响起。

    起初他以为是有人上门检测了,但当他接听时便发现不太一样。

    电话那头是被合成过的声音,中性且充满电流干扰声。

    “答应她的要求,然后去蜂巢储物柜找102号。”那个声音不清不楚地说。

    何不糜说:“喂?是哪位?”

    “答应她的要求,然后去蜂巢储物柜找102号。”

    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不等何不糜回复便挂断了。他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感觉非常不解。

    先不说什么102号储物柜,电话那边是谁、找谁,全都不清楚。

    打错了?也许是,毕竟这种类似前台电话的拨号打错是很常见的。他想看看来电号码,但却发现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没有查看通话记录的功能。

    有了这通电话的干扰,他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想着老妈目前还情况不明,何不糜抓抓头发干脆起床去洗漱。

    正当他刷着牙,房门便被敲响了。何不糜踩着拖鞋去开门,却见是穿着白大衣的刘影。

    她抱着一个资料夹,打量了一番何不糜,笑道:“睡得怎么样?”

    何不糜感觉自己形象有些不整,于是稍微害臊起来。他对异性的接触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刘影没有管太多,径直就踏了进来,然后坐在茶几旁边。她把眼镜从口袋里抽出,麻利戴上、取笔书写。

    “今天是复查的第一天,22号。。。”刘影边写边说,全然不顾何不糜还在旁边站着刷牙,“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呃。。。按照顺序来吧。”何不糜说。

    “行,好消息是你老妈就在局里接受治疗,虽然你目前还不能见她,因为我们不确定你是不是安全无害的。”刘影说。

    何不糜眼睛一亮,嘴里含着泡沫就说:“能治好吗?”

    “这就是坏消息了,”刘影从资料夹里抽出来一份,“虽然不是治不好,但成本极高以至于我们很难免费提供救治。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愿意抹除百分之六十的费用,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何不糜错愕:“这天灾还要收钱?要多少钱?”

    刘影指了指单独抽离的文件,说:“自己看看咯。”

    文件上先展示了几张x光图,以及核磁共振扫描结果,然后提供了几种治疗方案。其中越贵的成功率反而越不高,并且要送去国外,最便宜的方案就是在心灵测评局内治疗,标注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五。

    这些方案的唯一共同点就是等治疗完成后再付款,可以说是仅有的能安慰人的地方了。

    “七十万?”何不糜念出声,“这是抹除了百分之六十还是没抹除的价格?”

    “是抹除后的,”刘影说,“你怎么想?”

    “我没有,我一个大学生哪儿能掏出七十万?卖房子也顶多五十万。”何不糜小声说。

    他确实可以卖房子,因为家里的房子早把名字改成他的了。这是老妈在他成年生日上送出的礼物,只是没有步入社会就不明白其重量。

    刘影嘿嘿一笑:“那不就够了?这里有份保密合同,签了就立得十万,剩下十万的话,局内愿意为你提供一份实习工作,没工资但包吃住,最少一年还完,最多两年。”

    “合同?”

    “唔,一式两份。”刘影把协议递出来。

    何不糜一看,上边写着“川贝县灾害事件补偿协议”,似乎是补偿那些受害市民的协议。

    不过他再仔细一读又觉得不一样,因为合同里要求接受十万钱财补偿的人不得外传川贝县事件的任何细节,否则将追究责任。

    这就是封口费?

    “我可以签。。。。”何不糜思索着说,“那你说的工作是什么?我大学还没毕业。。。”

    “川贝县发生那种事情之后,川贝大学已经全员暂时休学了。”刘影说,“局里联系了你的辅导员和系主任,他们同意了我们提出的方案。他们会保留你的学籍而且等你大四时只需要写社会实践报告和实践论文就行,还不用考四六级。”

    “也就是学位证可以拿到吧。。。我懂了。”何不糜点点头。

    “至于实习工作,会有师傅带你的。”刘影说,“不过工作内容也得等签了合同才能告知,我只能表示肯定比你那啥。。。啥专业对口出来的工作有意思。”

    “计科。”何不糜抬头说,“我是计科的。”

    “管他的,现在你怎么想?”

    何不糜忽然想起之前早上那通电话,非男非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答应她的要求,然后去蜂巢储物柜找102号。”

    是说的这个要求吗?

    应该不是,就是单纯打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莫名其妙匿名指导自己。

    但有了这个声音的推波助澜,何不糜鬼使神差地就点起头:“既然。。。学校已经休学,为了攒钱,我肯定要打工,那不如就选这儿吧。。。”

    “嗯,那你再签这份劳动合同。”刘影又拿出来一沓纸。

    这份劳动合同上面印着眼熟的标志,是一双手捧着一块石头。

    何不糜确信运走老妈的那帮人身上也是这个标志,看来刘影没有骗自己,只要自己在这里实习,老妈就真的能享受有效治疗。

    何不糜轻飘飘地签着这些东西,觉得自己正在承担起一些说不明白的事情。他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签过任何协议,所有事情都是老妈去完成的。

    小到水电费、天然气,大到业委会投票、工作收入,这些全都与何不糜无关,他只需要读书,然后在吃饭时倾听老妈埋怨那个怨种老爹就行。

    “你爹从来不管我们,就是想看我们笑话。所以我养你读书,就是等你哪天找个工作,狠狠打他脸。”老妈总喜欢这样说。

    她说的哪天,是不是就是现在呢?何不糜心里想着。

    “我啥时候能看看我妈?”他一边签字一边问。

    “很快就可以了,”刘影扶了扶眼镜,“等你成为我们一员的时候。”

    何不糜签到一半停住了手,抬起头说:“我突然想到,要是我也被感染了怎么办?你们就放弃治疗我和我妈了?”

    “你得明白,川贝县的事件里伤者远大于新闻上的数字。我们局里的隔离房已经满溢,很多时候必须做出割舍。一般情况下,我们会送你们去普通医院治疗,那里的治疗效果恐怕不尽人意。不过也有可能压根不治疗。。。。钱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刘影歪头思索,“毕竟没有用的废物,在极端情况下会最先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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