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
次日，明书花苑。处理二组全员站在小区门口，开始分配工作任务。
“我们几个去拜访王春芳老人家，”陈凡吩咐道，“李仕岷，你和何不糜去给宋建军道歉，可可也一起去。”
“哈？”可可叉腰瘪嘴，“关我什么事儿啊？”
“你以前负责宋建军的测评，好说话一些。”陈凡说，“就这样定了，我们弄完后在楼下集合，现在解散。”
何不糜摸了摸口袋里持续发热的吴欲灵媒，想说些什么但又无从讲起。他明白就算自己提出的灵媒反应不一致的问题，想来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再者就是吴欲这个存在比较特殊。
他跟着李仕岷和可可往那赌鬼住的楼栋走去，路上可可一直在抱怨。
“你说你打他干什么？打了还不打死，现在留着折磨我们呢？”她说。
李仕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叼了一根烟，默默地掏出打火机点起来。
可可见李仕岷不理人，于是又看向何不糜。
何不糜说：“看我干嘛，我可没打人。”
可可听罢就笑了：“没打人，但是纯傻逼。我事先说好嗷，待会儿你们自己去交涉，我可是半句话都不会说的。”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何不糜点头。
几人上了楼，李仕岷便敲响了赌鬼的房门。
他们站在外边听见屋里有拖鞋一步一步接近的声响，已经开始幻想出来对方会如何刁难自己了。
一般来讲，这赌鬼肯定不会轻易就接受道歉的，多少会谈一些条件。到时候又是一场不愉快的语言博弈，搞不好把李仕岷惹毛了，又要把那人打一顿。
等到那时候，是拦还是不拦呢？
正当何不糜幻想着事态如何发展时，门打开了，里边是那赌鬼的笑脸。
“你们来啦？请进请进，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几位多多包涵。”他说。
“啊？”
这句话仿佛开幕雷击，让三人直接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他们互相示意对方说话，不过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有如张飞扔鸡毛一样的对局，恐怕换成林下风来都得愣神。
“那。。。我们先进去？”何不糜率先打破沉默。
虽然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开局，不过先进屋谈才是正解。
那赌鬼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似乎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他还满心欢喜地给三人沏了茶，仿若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大好人。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不仅没有随意丢弃的空酒瓶废纸团一类的玩意儿，还被认真地打扫排布过一遍。
窗子全部打开着，风从外边灌进来，把窗帘吹得呼啦作响。
“这是做什么？把窗子都开着？”何不糜问。
赌鬼笑呵呵地说：“才拖过地，所以通通风。”
几人入座后，如坐针毡一般被这种不自然的氛围笼罩着。这赌鬼的变化太大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就有这样的大彻大悟。
赌鬼又端来一盘剥好的橘子从茶几上推到几人面前，然后才坐下来准备解释。
“几位今天是来和解的对吧，其实我已经想穿了，主要还是我的问题。”赌鬼说，“一个人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该往他人身上撒气。”
李仕岷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个字：“好。”
看着李仕岷淡定喝茶的举止，何不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内心狂喊“好什么好，你真的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赌鬼乐呵呵地继续说：“以前我老是打老婆，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同时我也要戒赌，去找份工作。继续在家里烂着也不是个事儿，对不对？”
可可也是满脸问号，显然她以前和这人交流时，这人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看向何不糜，似乎在问发生甚么事了。何不糜只好摊手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我说，李老弟啊，你打我是打得真好，把我打醒了。”赌鬼说，“当时我就在想，我做了这么可恨的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打！”
“你不恨我们了？”何不糜问。
赌鬼摆手：“怎么可能恨呢，感谢你们都来不及！”
“你老婆孩子呢？”
“在下边儿玩，等会儿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他们。我娃娃可乖了，真后悔以前一直打他。”赌鬼说到这里，悔恨之意溢于言表，只差捶胸顿足了。
他继续津津乐道地描述着自己的观点，满口都是正能量的话语。但是何不糜越听越觉得奇怪，就感觉。。。。
感觉。。。。
“感觉换了一个人？”幻影在旁边慢慢地说。
何不糜点头。
不论怎么样，一个人的转变也不该如此之大。除了换了一个人在与三人对话的说法之外，何不糜再也找不到其他说得通的理论了。
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那赌鬼口中的话语甚至催生出了他脖子后边的鸡皮疙瘩。何不糜抓了抓沙发皮，觉得相当不适，只好转头看向可可和李仕岷。
他们俩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反应没有何不糜这般不适。
何不糜心不在焉地听着客套话，时不时地伸手去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他觉得空气干热无比，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在心里涌动。这个屋子的每个东西都让他感到可疑，好似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观察自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何不糜心想。
幻影看着在座的几人，叹口气道：“你也不算太蠢，至少直觉还保留着。”
。。。。。
镜头切换到心灵测评局，此时的林下风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一封封装在档案袋里的文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撞开，是一个满头大汗的下属。
“林主管，解剖室那边有急事找您！”
林下风眉头一皱，起身赶忙跟着下属往外走。解剖室这几天在做什么，林下风是知道的——那边受了她的指令，正在解析那些被处理一组运回来的可以造成认知扭曲的实体。
如果有如此急事需要找自己，甚至需要亲自到场，不难猜出是有了坏的发现。
果然不出林下风所料，当她来到解剖室时，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神情惶恐的模样。
“快点说。”她对着里边领事的人说。
那人紧张地说：“主管，我们发现这些实体增殖的方式是靠它们的成年体改造人类尸体来做到的。”
“这些运回来的幼体都是制造出来的？”林下风问。
“是这样。”
林下风听罢，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浮现出来。聪明如她，一下子就从负责人的口中听出了实际的问题。
如果这些生物需要靠成年个体改造人类尸体来增殖繁衍，那么有两个事情很直观地展现了出来。
一，在市民群众没有任何失踪汇报的情况下，死去了至少一手之数的人，那些死去人的尸体被做成了面前的这些生物幼体。
二，这些幼体由成年体制造出来，但成年体一只都没有被发现。
“主管，接下来咋办？”负责人哆嗦着问。
“别吵，让我想想。”林下风蹙眉说。
死了人却没有家属发现，这说明什么？
幼体被侦查组检测了出来，成年体却无影无踪，这说明什么？
实体第一次被发现时位于上丰区，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说明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记忆迅速拉到了何不糜曾经交给她的那枚“花生米”上。
上丰区。。。花生米。。。明书花苑？
整个明书花苑的范围边缘曾经有灵媒反应，一旦进入就没有，这说明什么？
随着时间推进，就连那一圈灵媒反应也逐渐没有了，这说明什么？
大家的灵媒都没有反应，唯独吴欲的灵媒有，这又说明什么？
王春芳家里的盘子中看似装着花生米，拿出来实则是蟑螂卵鞘，这还说明什么？
答案在这之中被剥离了出来，正如缓缓浮出水面的残酷真相。
林下风面色难看无比，她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给我接处理二组的人，随便谁。”
电话那头的人为难道：“林主管，处理二组全员正在明书花苑执行任务。”
“那就给我接侦查一组的队长，然后停机坪那边通知准备一辆运输机。同时让传媒部的人马上下发疏散命令，范围是上丰区明书花苑周边一公里。”
这通电话结束后，她飞快地在通讯录上翻动，最后拨通了一个叫“螭吻”的号码。
“说。”那边是一个慵懒的女声。
“我申请调用一个C级心灵污染物，调用时间是现在。分配地点，上丰区明书花苑，特殊码KN36P。”林下风熟练地说。
“O～～K～～。”
“我们几个去拜访王春芳老人家，”陈凡吩咐道，“李仕岷，你和何不糜去给宋建军道歉，可可也一起去。”
“哈？”可可叉腰瘪嘴，“关我什么事儿啊？”
“你以前负责宋建军的测评，好说话一些。”陈凡说，“就这样定了，我们弄完后在楼下集合，现在解散。”
何不糜摸了摸口袋里持续发热的吴欲灵媒，想说些什么但又无从讲起。他明白就算自己提出的灵媒反应不一致的问题，想来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再者就是吴欲这个存在比较特殊。
他跟着李仕岷和可可往那赌鬼住的楼栋走去，路上可可一直在抱怨。
“你说你打他干什么？打了还不打死，现在留着折磨我们呢？”她说。
李仕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叼了一根烟，默默地掏出打火机点起来。
可可见李仕岷不理人，于是又看向何不糜。
何不糜说：“看我干嘛，我可没打人。”
可可听罢就笑了：“没打人，但是纯傻逼。我事先说好嗷，待会儿你们自己去交涉，我可是半句话都不会说的。”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何不糜点头。
几人上了楼，李仕岷便敲响了赌鬼的房门。
他们站在外边听见屋里有拖鞋一步一步接近的声响，已经开始幻想出来对方会如何刁难自己了。
一般来讲，这赌鬼肯定不会轻易就接受道歉的，多少会谈一些条件。到时候又是一场不愉快的语言博弈，搞不好把李仕岷惹毛了，又要把那人打一顿。
等到那时候，是拦还是不拦呢？
正当何不糜幻想着事态如何发展时，门打开了，里边是那赌鬼的笑脸。
“你们来啦？请进请进，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几位多多包涵。”他说。
“啊？”
这句话仿佛开幕雷击，让三人直接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他们互相示意对方说话，不过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有如张飞扔鸡毛一样的对局，恐怕换成林下风来都得愣神。
“那。。。我们先进去？”何不糜率先打破沉默。
虽然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开局，不过先进屋谈才是正解。
那赌鬼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似乎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他还满心欢喜地给三人沏了茶，仿若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大好人。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不仅没有随意丢弃的空酒瓶废纸团一类的玩意儿，还被认真地打扫排布过一遍。
窗子全部打开着，风从外边灌进来，把窗帘吹得呼啦作响。
“这是做什么？把窗子都开着？”何不糜问。
赌鬼笑呵呵地说：“才拖过地，所以通通风。”
几人入座后，如坐针毡一般被这种不自然的氛围笼罩着。这赌鬼的变化太大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就有这样的大彻大悟。
赌鬼又端来一盘剥好的橘子从茶几上推到几人面前，然后才坐下来准备解释。
“几位今天是来和解的对吧，其实我已经想穿了，主要还是我的问题。”赌鬼说，“一个人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该往他人身上撒气。”
李仕岷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个字：“好。”
看着李仕岷淡定喝茶的举止，何不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内心狂喊“好什么好，你真的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赌鬼乐呵呵地继续说：“以前我老是打老婆，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同时我也要戒赌，去找份工作。继续在家里烂着也不是个事儿，对不对？”
可可也是满脸问号，显然她以前和这人交流时，这人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看向何不糜，似乎在问发生甚么事了。何不糜只好摊手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我说，李老弟啊，你打我是打得真好，把我打醒了。”赌鬼说，“当时我就在想，我做了这么可恨的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打！”
“你不恨我们了？”何不糜问。
赌鬼摆手：“怎么可能恨呢，感谢你们都来不及！”
“你老婆孩子呢？”
“在下边儿玩，等会儿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他们。我娃娃可乖了，真后悔以前一直打他。”赌鬼说到这里，悔恨之意溢于言表，只差捶胸顿足了。
他继续津津乐道地描述着自己的观点，满口都是正能量的话语。但是何不糜越听越觉得奇怪，就感觉。。。。
感觉。。。。
“感觉换了一个人？”幻影在旁边慢慢地说。
何不糜点头。
不论怎么样，一个人的转变也不该如此之大。除了换了一个人在与三人对话的说法之外，何不糜再也找不到其他说得通的理论了。
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那赌鬼口中的话语甚至催生出了他脖子后边的鸡皮疙瘩。何不糜抓了抓沙发皮，觉得相当不适，只好转头看向可可和李仕岷。
他们俩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反应没有何不糜这般不适。
何不糜心不在焉地听着客套话，时不时地伸手去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他觉得空气干热无比，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在心里涌动。这个屋子的每个东西都让他感到可疑，好似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观察自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何不糜心想。
幻影看着在座的几人，叹口气道：“你也不算太蠢，至少直觉还保留着。”
。。。。。
镜头切换到心灵测评局，此时的林下风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一封封装在档案袋里的文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撞开，是一个满头大汗的下属。
“林主管，解剖室那边有急事找您！”
林下风眉头一皱，起身赶忙跟着下属往外走。解剖室这几天在做什么，林下风是知道的——那边受了她的指令，正在解析那些被处理一组运回来的可以造成认知扭曲的实体。
如果有如此急事需要找自己，甚至需要亲自到场，不难猜出是有了坏的发现。
果然不出林下风所料，当她来到解剖室时，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神情惶恐的模样。
“快点说。”她对着里边领事的人说。
那人紧张地说：“主管，我们发现这些实体增殖的方式是靠它们的成年体改造人类尸体来做到的。”
“这些运回来的幼体都是制造出来的？”林下风问。
“是这样。”
林下风听罢，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浮现出来。聪明如她，一下子就从负责人的口中听出了实际的问题。
如果这些生物需要靠成年个体改造人类尸体来增殖繁衍，那么有两个事情很直观地展现了出来。
一，在市民群众没有任何失踪汇报的情况下，死去了至少一手之数的人，那些死去人的尸体被做成了面前的这些生物幼体。
二，这些幼体由成年体制造出来，但成年体一只都没有被发现。
“主管，接下来咋办？”负责人哆嗦着问。
“别吵，让我想想。”林下风蹙眉说。
死了人却没有家属发现，这说明什么？
幼体被侦查组检测了出来，成年体却无影无踪，这说明什么？
实体第一次被发现时位于上丰区，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说明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记忆迅速拉到了何不糜曾经交给她的那枚“花生米”上。
上丰区。。。花生米。。。明书花苑？
整个明书花苑的范围边缘曾经有灵媒反应，一旦进入就没有，这说明什么？
随着时间推进，就连那一圈灵媒反应也逐渐没有了，这说明什么？
大家的灵媒都没有反应，唯独吴欲的灵媒有，这又说明什么？
王春芳家里的盘子中看似装着花生米，拿出来实则是蟑螂卵鞘，这还说明什么？
答案在这之中被剥离了出来，正如缓缓浮出水面的残酷真相。
林下风面色难看无比，她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给我接处理二组的人，随便谁。”
电话那头的人为难道：“林主管，处理二组全员正在明书花苑执行任务。”
“那就给我接侦查一组的队长，然后停机坪那边通知准备一辆运输机。同时让传媒部的人马上下发疏散命令，范围是上丰区明书花苑周边一公里。”
这通电话结束后，她飞快地在通讯录上翻动，最后拨通了一个叫“螭吻”的号码。
“说。”那边是一个慵懒的女声。
“我申请调用一个C级心灵污染物，调用时间是现在。分配地点，上丰区明书花苑，特殊码KN36P。”林下风熟练地说。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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