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长条人
一架运输直升机在高空朝着某个方向疾行，螺旋桨造成的巨大噪声引起地面上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这直升机的机舱表面印刷了一双手举托起一枚石头的图案，很显然是心灵测评局的标志。
舱内，林下风把机舱的门半打开，狂风从外边灌进来，呼啦啦掀起她的风衣和头发。她俯视着下边的街道，目光在其中往返搜寻。
“侦查一组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她在风声中用麦克风说。
飞行员在前边答道：“还有十分钟，您打算怎么做？”
“让他们队长搞快点。”林下风说罢，回头看了看后座。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后座的那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那后座上，坐了一个洛丽塔装扮的小女孩。她身边似乎不属于狂风的管辖范围，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都纹丝不动。她冷淡地看着机舱外的风景，好似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主管，你看十一点钟方向！”飞行员忽然喊道。
林下风回过神，立即朝那边看去。那里是一片老房子，高度平均不超过七层，而且屋顶都是植物和农作物。
不过重点在于，在高空看去，那里有很明显的一块区域颜色处于红褐色，其中的植物几乎都枯萎死亡，并且楼房也布满龟裂。
林下风拿了一个望远镜细看，更多的细节映入眼帘，让她脸色非常难看。她看见几只血肉模糊的怪物在其间爬行，人类的尸骸遍布地面，被它们争抢分食。
“那里的实体很多，”她喃喃，“它们的认知扭曲形成了一个领域，步入其中的人都会被蒙蔽感官，就连侦查组的人也发现不了。”
飞行员观察了一会儿，说：“那里就是明书花苑，四周的街区布局是匹配的！”
“好，在那儿的上空停下来。”林下风说。
等直升机到了之后，林下风对着麦克风喊话道：“侦查一组什么时候到？”
“到了到了，林主管！”对讲机那边马上有人气喘吁吁地回应。
林下风拿着望远镜看了会儿，似乎找到了在地面上侦查组的专车，于是说：“让你的组员打掩护，你马上开始灵放。”
“是！”
画面切换到地面上。
明书花苑的外围，这条老街原本有很多菜农商贩，不过接到疏散指示后全都暂时离开了，所以一片宁静。
几个侦查组制服的人在这里站着，各自保持距离把一个人围住。
中间这个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灵媒，另一只手指向明书花苑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
他的灵媒震颤起来，一股无形的激波以他所站处为中心扩散出去。但这激波在触及明书花苑时被什么东西明显挡住了，以至于整个灵放的前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场景变化。
这人有些窘迫地用对讲机说：“林主管，灵放没有用！”
林下风在直升机上一听，便回头对着那小女孩拜托道：“麻烦您，把这片区域的认知扭曲清除掉。”
那女孩的目光转向林下风，眸子有如秋水一般不起波澜。她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说道：“可以赐予他。”
当她说完这话时，她的身后竟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直径半米复杂纹路的圆环在缓缓转动。这圆环肆意散发着狂躁的气息，让所见之人都难以保持神志。
无数疯狂的呓语灌进林下风的耳朵里，冲击着她的理智。林下风马上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这可怖的事物，转而越过舱门朝地面俯瞰去。
侦查组的灵放不起作用的根本原因在于，那些明书花苑里的实体有着更高级别的认知扭曲。为此林下风才专门请出了C-166，代称“高类存在：漠视之灵-投影”。
C-166在这里最大的作用便是把她的位格作为扩音器一样的工具，将侦查组的灵放给激增到人类自身无法达到的强度。如此一来，那些实体的认知扭曲便会脆如薄纸，一触即破。
。。。。。
何不糜看着赌鬼的灿烂笑容，只感觉到不寒而栗。他越看越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木偶。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直觉。
何不糜慌张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用寻求的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幻影，不过幻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压根不理何不糜。
“你怎么了？”李仕岷看何不糜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
“我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何不糜直言。
赌鬼愣了一下，说：“是开着窗吹感冒了？我去把窗子关上。”
他说着就站起身，非常殷勤的感觉。
何不糜忍受不了了，喊道：“你站住！”
赌鬼错愕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怎么了小哥？”
可可和李仕岷显然也不清楚何不糜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都疑惑地看着他。
何不糜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为什么王春芳的阿尔兹海默症一天就好了？”
“你在说啥？”可可歪头问。
“为什么宋建军嗜赌成瘾几十年，一天就转变了？”何不糜继续说。
赌鬼不解道：“这。。。浪子回头。。。不行吗？”
“为什么王春芳明明没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表现，但是硬要说她丈夫想吃人？”何不糜再问。
很多事情他之前没有细想，但现在穿在一起却觉得很有问题。
当所有人都被蒙骗的时候，是否唯一清醒的人就成了疯子？有没有可能，王春芳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年老力衰的她由于对事物的认知相当模糊，反而成了唯一没被欺骗的人？
李仕岷想了想，说：“确实有问题，但总觉得有哪里理不清楚。”
何不糜还想补充些什么，但一边长久不言语的幻影突然看着何不糜的背后说话了。
“啊哦，注意你后边。”
何不糜一听，汗毛都立了起来，立刻就扑到一边去。与此同时，他坐过的沙发、前边的茶几全部碎裂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刚刚发起了一次攻击。
可可和李仕岷见状，马上就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仕岷警惕地看着一地的碎渣问。
“我们的五感被修改了！看见的东西不是真的！”可可立马想起那天所见的那些被逮回局里的生物。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正好是明书花苑的认知扭曲被外边的人清除的时刻。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仿佛是念经一样的声音在窗外穿透进来，犹如海浪那样不断冲刷着屋里的事物。
只听见一声怪异的轰鸣在空气里回荡，整个屋子的景象都在一层一层剥离碎裂，就连那赌鬼宋建军，竟然都如同液体一样融化消失了。与此同时，三人都察觉到自己的灵媒在逐渐升温，以至于到了烫人的地步。
可可立即从箱子里拿出了双枪握在手中，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而李仕岷也把唐刀拔了出来，随时准备预防暗中的突袭。
当屋内的地面、墙体都显露出呈现溅射状的干涸血迹，当无数内脏、肉块在地面浮现时，可可和李仕岷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何不糜的后边。
那里有着一只身影高大，四肢异常长的，显然不是人的东西。它攀附在天花板上，垂挂着头颅正在用长条状的五官观察何不糜。
这直升机的机舱表面印刷了一双手举托起一枚石头的图案，很显然是心灵测评局的标志。
舱内，林下风把机舱的门半打开，狂风从外边灌进来，呼啦啦掀起她的风衣和头发。她俯视着下边的街道，目光在其中往返搜寻。
“侦查一组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她在风声中用麦克风说。
飞行员在前边答道：“还有十分钟，您打算怎么做？”
“让他们队长搞快点。”林下风说罢，回头看了看后座。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后座的那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那后座上，坐了一个洛丽塔装扮的小女孩。她身边似乎不属于狂风的管辖范围，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都纹丝不动。她冷淡地看着机舱外的风景，好似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主管，你看十一点钟方向！”飞行员忽然喊道。
林下风回过神，立即朝那边看去。那里是一片老房子，高度平均不超过七层，而且屋顶都是植物和农作物。
不过重点在于，在高空看去，那里有很明显的一块区域颜色处于红褐色，其中的植物几乎都枯萎死亡，并且楼房也布满龟裂。
林下风拿了一个望远镜细看，更多的细节映入眼帘，让她脸色非常难看。她看见几只血肉模糊的怪物在其间爬行，人类的尸骸遍布地面，被它们争抢分食。
“那里的实体很多，”她喃喃，“它们的认知扭曲形成了一个领域，步入其中的人都会被蒙蔽感官，就连侦查组的人也发现不了。”
飞行员观察了一会儿，说：“那里就是明书花苑，四周的街区布局是匹配的！”
“好，在那儿的上空停下来。”林下风说。
等直升机到了之后，林下风对着麦克风喊话道：“侦查一组什么时候到？”
“到了到了，林主管！”对讲机那边马上有人气喘吁吁地回应。
林下风拿着望远镜看了会儿，似乎找到了在地面上侦查组的专车，于是说：“让你的组员打掩护，你马上开始灵放。”
“是！”
画面切换到地面上。
明书花苑的外围，这条老街原本有很多菜农商贩，不过接到疏散指示后全都暂时离开了，所以一片宁静。
几个侦查组制服的人在这里站着，各自保持距离把一个人围住。
中间这个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灵媒，另一只手指向明书花苑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
他的灵媒震颤起来，一股无形的激波以他所站处为中心扩散出去。但这激波在触及明书花苑时被什么东西明显挡住了，以至于整个灵放的前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场景变化。
这人有些窘迫地用对讲机说：“林主管，灵放没有用！”
林下风在直升机上一听，便回头对着那小女孩拜托道：“麻烦您，把这片区域的认知扭曲清除掉。”
那女孩的目光转向林下风，眸子有如秋水一般不起波澜。她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说道：“可以赐予他。”
当她说完这话时，她的身后竟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直径半米复杂纹路的圆环在缓缓转动。这圆环肆意散发着狂躁的气息，让所见之人都难以保持神志。
无数疯狂的呓语灌进林下风的耳朵里，冲击着她的理智。林下风马上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这可怖的事物，转而越过舱门朝地面俯瞰去。
侦查组的灵放不起作用的根本原因在于，那些明书花苑里的实体有着更高级别的认知扭曲。为此林下风才专门请出了C-166，代称“高类存在：漠视之灵-投影”。
C-166在这里最大的作用便是把她的位格作为扩音器一样的工具，将侦查组的灵放给激增到人类自身无法达到的强度。如此一来，那些实体的认知扭曲便会脆如薄纸，一触即破。
。。。。。
何不糜看着赌鬼的灿烂笑容，只感觉到不寒而栗。他越看越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木偶。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直觉。
何不糜慌张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用寻求的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幻影，不过幻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压根不理何不糜。
“你怎么了？”李仕岷看何不糜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
“我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何不糜直言。
赌鬼愣了一下，说：“是开着窗吹感冒了？我去把窗子关上。”
他说着就站起身，非常殷勤的感觉。
何不糜忍受不了了，喊道：“你站住！”
赌鬼错愕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怎么了小哥？”
可可和李仕岷显然也不清楚何不糜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都疑惑地看着他。
何不糜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为什么王春芳的阿尔兹海默症一天就好了？”
“你在说啥？”可可歪头问。
“为什么宋建军嗜赌成瘾几十年，一天就转变了？”何不糜继续说。
赌鬼不解道：“这。。。浪子回头。。。不行吗？”
“为什么王春芳明明没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表现，但是硬要说她丈夫想吃人？”何不糜再问。
很多事情他之前没有细想，但现在穿在一起却觉得很有问题。
当所有人都被蒙骗的时候，是否唯一清醒的人就成了疯子？有没有可能，王春芳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年老力衰的她由于对事物的认知相当模糊，反而成了唯一没被欺骗的人？
李仕岷想了想，说：“确实有问题，但总觉得有哪里理不清楚。”
何不糜还想补充些什么，但一边长久不言语的幻影突然看着何不糜的背后说话了。
“啊哦，注意你后边。”
何不糜一听，汗毛都立了起来，立刻就扑到一边去。与此同时，他坐过的沙发、前边的茶几全部碎裂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刚刚发起了一次攻击。
可可和李仕岷见状，马上就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仕岷警惕地看着一地的碎渣问。
“我们的五感被修改了！看见的东西不是真的！”可可立马想起那天所见的那些被逮回局里的生物。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正好是明书花苑的认知扭曲被外边的人清除的时刻。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仿佛是念经一样的声音在窗外穿透进来，犹如海浪那样不断冲刷着屋里的事物。
只听见一声怪异的轰鸣在空气里回荡，整个屋子的景象都在一层一层剥离碎裂，就连那赌鬼宋建军，竟然都如同液体一样融化消失了。与此同时，三人都察觉到自己的灵媒在逐渐升温，以至于到了烫人的地步。
可可立即从箱子里拿出了双枪握在手中，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而李仕岷也把唐刀拔了出来，随时准备预防暗中的突袭。
当屋内的地面、墙体都显露出呈现溅射状的干涸血迹，当无数内脏、肉块在地面浮现时，可可和李仕岷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何不糜的后边。
那里有着一只身影高大，四肢异常长的，显然不是人的东西。它攀附在天花板上，垂挂着头颅正在用长条状的五官观察何不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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