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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家族详情

    翌日清晨,一夜不眠假寐的夏元,一脸睡意朦胧,萎靡不振的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用膳。

    清晨的膳食极为简单,一盆羹汤,一碟腌菜,就着些许粟饭已经饱腹。

    饭后,夏元趁着去曹氏住所问候的时机,一边走动消食,一边观察着府中的一切。

    夏家身为辽东的郡望宦家,府邸占用周长自然是极为庞大。

    整个夏府呈“器”字形,分为四个大院,内套二十个小院,五百多间房屋。

    外围三面临街,四周围墙高达三丈有余,大门为城门式洞式,其内房屋雕梁画栋,鳞次栉比。

    整座夏府南北长二百五十多步,东西宽一百三十多步,占地面积不下三百多亩。

    其内光校场花苑就占地一百多亩。

    余者大堂、客堂、祠堂、书堂、左右侧堂、后室、前室、侧室等为夏家族人居住生活。

    帐库、弟子院、宾客院、武备院、马厩院,储蓄库、粮仓、秘库、监牢和宗庙又构成夏府的功能区院落。

    最后观赏游玩的金秋台、暖花阁、花园、果园等等各类不同用途的建筑,与其他院落相连又分隔。

    居住区、功能区、生活区三者共同组成夏府这座庞大的建筑群体。

    夏府自是深宅大院,广厦难计,在这寒冬酉月晨曦初露之时,夏府之中上至家臣宰夫、管事,下至隶臣女婢,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差事。

    负手漫步在庭院中的夏元,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家臣隶妾,眉头不展,似有心事。

    凡从夏元身边经过的下人,在看到夏元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后皆收敛心神,谨小慎微,垂首低眉,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打量着身着粗麻褐衣,手脚冻的通红呼气如雾的下人们,夏元突觉压力重大。

    现在这热闹忙碌的一切在秦军来了以后,还能健在吗?

    或许自己起事失败,在燕王的刀兵下这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吧。

    不投秦,夏府中的一切,这一千多口人的性命,都会成为秦军剑下亡魂。

    要么成为秦国刑徒奴隶,从此受秦吏驱使,身填长城、驰道、帝陵,宫室或战争沟壑,可谓十死无生。

    可若投秦不利,致使计划失败,这府中的千余口人,依旧逃不了死亡威胁。

    ……

    忧心仲仲的夏元一直从曹氏屋室问安出来后,依旧心神不宁,患得患失。

    毕竟投秦说起来轻松,可这却是拿整个家族性命在赌博,其中但有半分差池,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如此严重的后果,夏元哪敢有半分马虎大意。

    心怀忧虑的夏元在回到前堂后,便遣人召集府中家臣宾客了解情况。

    待家宰、家士,以及夏元的几个庶出弟兄及叔父等人全部到齐,夏元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问负责家中事务的家宰道:

    “令叔,找你来是为了解一些府中情况,不知现今府中上下有多少口人?”

    夏家的家宰,也就是后世所谓的管家,是一名年近花甲的皓首老人,姓夏名令,乃夏元远宗叔父。

    在夏元的询问下,颤抖着身子的家宰夏令,不用任何籍简就能对府中事物倒背如流道:“回禀家主,府中现有婢妾有两百口,其中婢女百五十口,隶妾五十口。

    府中私人及弟子百口,隶臣二百,门客百口,工匠五十口。

    府中族人其中除主母、与几位庶室外,共有男丁二百三十一口,女眷一百二十五口。

    故府中下人在六百口,我夏氏族人三百五十六口。

    府中一应共有九百五十六口人。”

    夏令说罢便颤颤巍巍的跪坐回原地,不过一双眼睛却好奇的盯着夏元,不明夏元为何突然过问此事。

    听闻夏令所言,与夏元自己估算的一千人口相差不大,略微沉吟一二,夏元再次开口道:“既然府中九百口人,那不知府中开支收纳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夏令依旧不借用任何籍简,思索一二便熟络回答道:“府中开支,历年都在七万八千多石与八万石左右。

    历年岁收十一万石左右,府中开支过后,能节余三万石左右。”

    夏令所说的开支与收入不是按钱或布算,而是按粮食的容量石制算的。

    至于如此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当下社会钱在市场上的流通并不多。

    且大多时候钱币不保值,随意一点天灾人祸的,钱币就会大幅度贬值,造成人们资产流逝。

    所以春秋战国时代,不管是官府还是庶民大都是存粮保财,而非存钱保财。

    不管是官员的俸禄发放,还是庶民的买卖交易,都是用粮或布这种纯粹实物以物易物,用到钱金等货币种类交易很少。

    而这种情况也不是燕国或山东六国独有,就连秦国也依旧不能免俗。

    所以这种情况下,夏令用粮食这种实物算开支收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夏元明白夏令用实物计算的缘由,却不明白为何府中的开支会如此之多。

    夏元想问就问,也不遮掩道:“令叔,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府中开支会如此之巨?”

    夏令闻言,苦笑摇头道:“家主公务缠身,实在是不知这府中的细小繁琐啊。

    府中一岁收入十一万石,看似颇多,实则不然。

    就说这府中四百隶妾、隶臣的口粮就得一岁耗费近三千石粟谷。

    府中私人、弟子、门客的口粮加月俸以及各种赏赐等,一岁就得耗费一万两千多石。

    这些还都属于小头,真正的大头在府外,夏邑的百多矿工,以及各处作坊中的五百多工匠,这两者加起来,一岁口粮、月俸、用工等等,起码不下两万四千石啊!

    更不论我大宗下边耕种的一千多户庶子了,这一千户庶子就是五千口人啊,这五千多口庶子每岁就得用去四万多石啊!

    这零零碎碎里里外外的这么多人,各种吃穿用度加起来,没有七八万石粟谷根本周转不开啊!

    而且二房与三房每岁也要支去两三千石的用度,八万石,已经是精打细算出来的了。”

    说到这,夏令已经苦笑连连,抚须不言了。

    听完夏令详细讲述完其中内里关系,夏元一直沉稳不变的脸上难得闪过一抹尴尬。

    夏元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尴尬,尔后不动声色做出一副平静无事的姿态道:“倒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若非令叔教我,徒惹众人笑。”

    “家主言重了,家主是负责一郡之地大事的人,府中的细枝末节比不得家主要负责的军国大事。”

    夏令的马屁让夏元缓解了一下刚才的尴尬,夏元神色温和道:“既然府中每岁节余三万石左右,那不知如今府中有多少存粮?”

    这次夏令略微想了一会后才回答道:“府中存粮应该在十万石左右,且全是一年以内的新粮。”

    “十万石?”夏元嘴中喃喃自语,沉吟一会,忽然对夏令说道:“这样,这十万石存粮中,划拨出五万石粟谷屯于夏邑,不准任何人擅动,届时我自有大用。”

    “这……”夏令闻言,面露难色,一阵欲言又止后,满是忧心道:“这存粮不能动啊,要是有个天灾人祸的,这可是救急救命的粮食啊!”

    “此事勿用再说,我自有打算。”

    “那主母……”

    “好了!”夏元打断夏令的话语,毋庸置疑道:“阿母已知,此事不必再议,你按我的嘱咐去办就是!”

    “这……唉……唯!”夏令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极不情愿的应下夏元所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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