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拧得清
肖逆并没有直接回到座位，而是去了吧台向服务员要了一根橡皮筋。
闺蜜间还在嬉笑玩闹，肖逆悄悄走到方悦身后。
他细长的手指穿起发丝，轻柔地卷至末梢，在头顶处绾成一个结，然后俯身对方悦说：‘’这样头发就不会沾上油渍了。‘’
声音里满是柔情。
方月被这突来的声音，酥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里思酌道：这男人还挺会整事儿。随即佯装顾盼深情地回复说：‘’谢谢，亲爱的。‘’
对面闺蜜被这一波狗粮噎的翻起了白眼儿：‘’还要不要吃饭，我们都饱了。‘’
‘’好好，点菜，点菜。‘’方悦叫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席间二人又是夹菜又是剥虾，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样儿，让闺蜜们都有点看不下眼，只有叶夏全程淡漠的像在看表演。
方悦剥了一块虾放到肖逆碗里，抬头对闺蜜们说道：‘’姐妹们，我们准备去普吉岛拍婚纱照，有男友的带上男友，没有的务必把本人带上，我要你们见证我最幸福的时刻。‘’
‘’要结婚呢？这么快？‘’
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神里透着不可置信。
‘’倒也不是，就是单纯地想去拍个照。‘’
接着她又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她的人生大事，要闺蜜们务必都得到场。
店外一串串霓虹勾起碎光，映得夜色斐然。
桌前，方悦抬起那纤细的手腕瞄了一眼时间，09:40该散场了，‘’各位姐妹，今天就早点结束吧！‘’
‘’别急啊，我们再去酒吧喝两杯怎么样？‘’
叶夏挑着眉，阴阳怪气的说着，视线牢牢按住一旁的肖逆不放。
方悦知道她话中有话，起身挽起身边的男人，瞪了一眼叶夏：‘’本小姐今天恕不奉陪，我们还得回去过二人世界呢！‘’说着朝门外走去。
头顶的月亮吐洒着清辉，停车场沿道的银杏肃穆地站在两旁。
方悦和肖逆告别了众人，驱车离开了芙蓉楼。
‘’其实这个人对悦挺细心的，你别老找茬，行不行？‘’目送走了二人，冉苒拉开路虎的车门，跃身进了后排座，嘴里还不忘数落着驾驶室的叶夏。
‘’就是啊！那人挺帅挺绅士的。‘’刚躺进副驾室的宋希也随声附和着。
‘’你们两个，一个恋爱脑，一个肤浅无知。知道什么叫男人的伪装吗？夜场男人的惯用伎俩，真不懂你们这些没脑壳的女人。‘’
‘’Shit!“
叶夏飙了一句英文，又猛击了下方向盘，来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吃错药啦？“
“又发什么神经？“
叶夏没吱声，启动汽车离开了。
月色还是那么寡淡，像情人煞白的脸庞。
回程的路，方悦坐在副驾，肖逆则驾驶着汽车，两人沉默无言。
车窗外忽倏闪过的霓虹琉璃，倾洒在那双握着方向盘的白皙指骨间，随着手在方向盘上的摩梭，光似乎都在跳跃。
肖逆好像意识到身旁打量的余光，转头望了一眼方悦，那眼中星星熠熠的光芒，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不知怎的，方悦忽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她连忙收拾起心中的慌乱，假装正视着前方扯了一句：“我闺蜜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一直是那样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
肖逆望着前方蹿动的车灯，眼底的光晦暗不明。那双修长的手紧了紧握着的方向盘，喃喃地道了一声：“好。“
接着又是一阵静默无声。
车在下穿隧道平稳行驶，深夜的凉风呼呼灌进车内。
他望了一眼熟睡的方悦，轻轻关了所有的窗。
十点四十，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男人和女人都没有下车。
时间出奇的安静。伴着女人细细密密的均匀呼吸，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香甜酣眠。
过了良久，方悦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酸软的眼角，才瞥清驾驶座上还坐着那个男人。
她不知二十分钟前，车就停在了小区，那男人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地等她醒来。
“你醒啦？“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像梦里的呢语。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方悦拉了拉露在黑丝绒裙外的白色流苏。
“方小姐，那我先走了。“说着，男人推开了车门。
“去普吉岛的时间定下来，我会给你打电话。“方悦对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喊道。
肖逆回身对望了她一眼，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轻轻带上了车门。
回到公寓，方悦将自己塞进了沙发，任由柔软的真皮质感包裹全身。
想想这可比男人的臂弯来的可靠，随时都向归家的人敞开舒适的怀抱。
她瘫软在这一处柔软里，享受着这一刻只属于自己的宁静。
窗外，月光消散了清辉。周身笼罩的朦胧之美正愈演愈烈，像半掩琵琶的美人，想悄悄藏匿自己的踪迹。
窝在沙发里的人艰难的尝试着翻了个身，随手点开了茶几上的遥控板。
方悦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兴致，最后关了电视，起身走到窗前。
遥望天空，心好似沉浮在这无尽的夜里。
清晨，一轮红日喷薄，看来夏日正在悄悄加快它的步伐。
一阵闹铃声搅动了房间内闷热的气息，懒在床上的人极不情愿地掀开了附着在胸口的凉纱，起身走向了浴室。
冲完热水澡，人的倦意也随之消散。
今日，方悦选了一件白色廓形蕾丝衬衫，下身一条迪棕工装裤，轻施粉黛，干练又不失高级感。搭配一双gucci春日款马蹄皮鞋，职场女王范儿尽显。
随后她走到玄关，从排列整齐的置物架上选了一款干灰色的褶皱手提包，挎在腰间出了门。
上班路上没有塞车，甚至没怎么碰见红灯，就这样一路畅行，破天荒提早了半小时到公司。
方悦出了地下车库并未着急上楼，而是在附近的茶餐厅用了早饭，附带捎了一杯拿铁，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公司。
工作的节奏依然是铁打不动的会议和市场调研。
经过上一周紧锣密鼓的会议研讨，策划运营部终于在今天拿出了市场前期整改的plan。
此时，方悦正端详着裴助理送过来的这份case，未能注意到方念东进来的脚步。
看着女儿这几日不错的气色，方念东的心里很是安慰。
他感谢时间冲淡了不理智的一切。面对感情，女儿没有迷失、颓丧，努力在做最好的自己。
身为父亲，为女儿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方悦骤然间抬起头，看见方念东正站在自己跟前。
“刚来一会儿，计划看的怎么样？“方念东指了指她手上的策划方案。
“还是结合了一些市场需求的，但想要引领其主导地位，我觉得还未抓到市场供需的突破口。“方悦喜忧参半地说。
“这样，半小时后我们开个部门会议，进行详细商讨。“
说完，方念东叫来裴助理，让她立刻安排一下待会儿的会议事宜。
趁着有些间隙，方悦起身揉了揉肩头。可能坐的太久，肩胛骨一阵酸痛，蔓延至颈椎。
记得上大学时，导师曾说过，只需要一套动作就可以缓解这种不适感。
方悦走到窗前，尝试着让身体保持直立姿势，然后头部微抬，肩膀向后伸展平移，双手自然向后轻触掌心，腰部则轻轻前倾。就这样放松姿势，保持五分钟。
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果有其效。一套动作下来，那酸胀的不适感真的在慢慢减轻，甚至有一种卸下包袱的畅快感。
方悦想着这应该在公司上下大力推广。
如今压力过剩的都市白领，闲暇之余被手机夺舍的低头族都不能拒绝这套对身体有益处的“背飞瑜伽“。
最后她竟想起了导师为此取的名字。还记得当时一男一女两同学PK，看谁坚持的久。
和她比赛的正是来上选修课的顾辛城，她的初恋男友。
“方总，会议时间到了。“裴助理站在门外轻叩了几声门。
方悦并未回应，视线一直锁定在窗外，仿佛若有所思。
“方总，会议马上开始了。“门外的裴助理又提醒了一次。
方悦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转头应了一声：“啊？好，我这就到，你先去吧。“
等裴助理离开了办公室，方悦羞恼地捶了一下脑袋，心里埋怨道：活见鬼了，竟然被这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话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方案文件紧跟着去了会议室。
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会议，主要就策划部出具的这份方案，大家坐下来一起磋商研讨。
狭长的议事大厅坐满了策划运营部的所有成员，当然，还有他们的部门老大flora。虽然她身怀六甲，但不到最后一刻生产，她是会一直坚守在工作岗位的那种女强人。
方悦敬她，甚至有些羡慕她。
拥有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完美人生，女人这辈子，能将二者完美兼顾的少之又少吧！她做到了，做的游刃有余、挥洒自如，怎不叫人一个羡慕？
参会的除了策划部，还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等flora阐述完他们全部门合力一周赶出的这份策划方案，方念东就其中可圈可点处加以重点说明。
就他看来，方案中提出的实行互联网营销模式。消费者可以轻而易举打破过去的信息不对称，拓宽顾客的消费渠道，打破传统实体门店的消费壁垒，进而全面提升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简而言之，就是让实体零售在买卖关系之外，建立起和购物者的情感纽带。这是一种全新的市场理念，值得倡导。
这份方案的亮点为策划运营部赢得了掌声。
然而席座上的方悦却单刀直入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网络营销固然是好，也符合时下年轻人的消费理念，方便、快捷、省事儿。但如何来实施，以什么方式融入传统零售行业，才是更多要考虑的问题。“
“况且就目前公司旗下拥有众多直营分店而言，开发零售行业互联网，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实属不可取。“
“至少不要贸然行动，风险大，收效可能甚微。“
“方总，我不太苟同您忽视时下互联网流量的崛起。韩国各大平台为知名ko直营连锁店探店仅一周，累计销售额比上月总销售P值还高。这种成本低、收效好的传统门店与网络新潮共生的盈利模式，为何不能尝试？“
坐在方悦对面的flora，情绪中带着些激动，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音。
“胡扯！我们是扎根蓉市多年的老店，还需要流量来带动知名度？有这些花里胡哨的想法，还不如把时间放在深耕商品结构、组合、定位上。“
方悦不知怎的，今天情绪有些上头。她心里其实很想尝试这些流行的互联网营销模式，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对Flora发起了飙。
不顾对方是策划总监的身份，对其大声斥责，在方悦和Flora之间，这还是第一次。
整个会场因此时尴尬的氛围安静异常。Flora的脸有些煞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辩解道：“方总，我……“
话还未出口，她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一阵痉挛至腹部袭来，像细头的小蛇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众人见此情景都慌了神，大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学医出身的方悦猜想Flora可能是要临盆了。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安排裴助理和Zoe跟她一同前往，送Flora去医院生产。
众人轻手搀扶起Flora向地下室走去。此时，疼痛已折磨的她嘴角发白，脚下也虚无的没有力气。
下到地下室，方悦慌忙将车开到电梯出口的位置。等众人合力将Flora安顿上车，她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的发着抖，等待多时才勉强哆嗦着拧燃了发动机。
出发时，方念东不忘叮嘱她，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来电话。
后排座裴助理和助理Zoe不停地安抚痛的无法呼吸的Flora。
驾驶室的方悦，从后视镜看见痛苦呻吟的Flora，脚不自觉地加大了油门儿，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渗出了一层汗水。
闺蜜间还在嬉笑玩闹，肖逆悄悄走到方悦身后。
他细长的手指穿起发丝，轻柔地卷至末梢，在头顶处绾成一个结，然后俯身对方悦说：‘’这样头发就不会沾上油渍了。‘’
声音里满是柔情。
方月被这突来的声音，酥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里思酌道：这男人还挺会整事儿。随即佯装顾盼深情地回复说：‘’谢谢，亲爱的。‘’
对面闺蜜被这一波狗粮噎的翻起了白眼儿：‘’还要不要吃饭，我们都饱了。‘’
‘’好好，点菜，点菜。‘’方悦叫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席间二人又是夹菜又是剥虾，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样儿，让闺蜜们都有点看不下眼，只有叶夏全程淡漠的像在看表演。
方悦剥了一块虾放到肖逆碗里，抬头对闺蜜们说道：‘’姐妹们，我们准备去普吉岛拍婚纱照，有男友的带上男友，没有的务必把本人带上，我要你们见证我最幸福的时刻。‘’
‘’要结婚呢？这么快？‘’
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神里透着不可置信。
‘’倒也不是，就是单纯地想去拍个照。‘’
接着她又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她的人生大事，要闺蜜们务必都得到场。
店外一串串霓虹勾起碎光，映得夜色斐然。
桌前，方悦抬起那纤细的手腕瞄了一眼时间，09:40该散场了，‘’各位姐妹，今天就早点结束吧！‘’
‘’别急啊，我们再去酒吧喝两杯怎么样？‘’
叶夏挑着眉，阴阳怪气的说着，视线牢牢按住一旁的肖逆不放。
方悦知道她话中有话，起身挽起身边的男人，瞪了一眼叶夏：‘’本小姐今天恕不奉陪，我们还得回去过二人世界呢！‘’说着朝门外走去。
头顶的月亮吐洒着清辉，停车场沿道的银杏肃穆地站在两旁。
方悦和肖逆告别了众人，驱车离开了芙蓉楼。
‘’其实这个人对悦挺细心的，你别老找茬，行不行？‘’目送走了二人，冉苒拉开路虎的车门，跃身进了后排座，嘴里还不忘数落着驾驶室的叶夏。
‘’就是啊！那人挺帅挺绅士的。‘’刚躺进副驾室的宋希也随声附和着。
‘’你们两个，一个恋爱脑，一个肤浅无知。知道什么叫男人的伪装吗？夜场男人的惯用伎俩，真不懂你们这些没脑壳的女人。‘’
‘’Shit!“
叶夏飙了一句英文，又猛击了下方向盘，来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吃错药啦？“
“又发什么神经？“
叶夏没吱声，启动汽车离开了。
月色还是那么寡淡，像情人煞白的脸庞。
回程的路，方悦坐在副驾，肖逆则驾驶着汽车，两人沉默无言。
车窗外忽倏闪过的霓虹琉璃，倾洒在那双握着方向盘的白皙指骨间，随着手在方向盘上的摩梭，光似乎都在跳跃。
肖逆好像意识到身旁打量的余光，转头望了一眼方悦，那眼中星星熠熠的光芒，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不知怎的，方悦忽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她连忙收拾起心中的慌乱，假装正视着前方扯了一句：“我闺蜜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一直是那样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
肖逆望着前方蹿动的车灯，眼底的光晦暗不明。那双修长的手紧了紧握着的方向盘，喃喃地道了一声：“好。“
接着又是一阵静默无声。
车在下穿隧道平稳行驶，深夜的凉风呼呼灌进车内。
他望了一眼熟睡的方悦，轻轻关了所有的窗。
十点四十，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男人和女人都没有下车。
时间出奇的安静。伴着女人细细密密的均匀呼吸，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香甜酣眠。
过了良久，方悦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酸软的眼角，才瞥清驾驶座上还坐着那个男人。
她不知二十分钟前，车就停在了小区，那男人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地等她醒来。
“你醒啦？“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像梦里的呢语。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方悦拉了拉露在黑丝绒裙外的白色流苏。
“方小姐，那我先走了。“说着，男人推开了车门。
“去普吉岛的时间定下来，我会给你打电话。“方悦对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喊道。
肖逆回身对望了她一眼，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轻轻带上了车门。
回到公寓，方悦将自己塞进了沙发，任由柔软的真皮质感包裹全身。
想想这可比男人的臂弯来的可靠，随时都向归家的人敞开舒适的怀抱。
她瘫软在这一处柔软里，享受着这一刻只属于自己的宁静。
窗外，月光消散了清辉。周身笼罩的朦胧之美正愈演愈烈，像半掩琵琶的美人，想悄悄藏匿自己的踪迹。
窝在沙发里的人艰难的尝试着翻了个身，随手点开了茶几上的遥控板。
方悦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兴致，最后关了电视，起身走到窗前。
遥望天空，心好似沉浮在这无尽的夜里。
清晨，一轮红日喷薄，看来夏日正在悄悄加快它的步伐。
一阵闹铃声搅动了房间内闷热的气息，懒在床上的人极不情愿地掀开了附着在胸口的凉纱，起身走向了浴室。
冲完热水澡，人的倦意也随之消散。
今日，方悦选了一件白色廓形蕾丝衬衫，下身一条迪棕工装裤，轻施粉黛，干练又不失高级感。搭配一双gucci春日款马蹄皮鞋，职场女王范儿尽显。
随后她走到玄关，从排列整齐的置物架上选了一款干灰色的褶皱手提包，挎在腰间出了门。
上班路上没有塞车，甚至没怎么碰见红灯，就这样一路畅行，破天荒提早了半小时到公司。
方悦出了地下车库并未着急上楼，而是在附近的茶餐厅用了早饭，附带捎了一杯拿铁，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公司。
工作的节奏依然是铁打不动的会议和市场调研。
经过上一周紧锣密鼓的会议研讨，策划运营部终于在今天拿出了市场前期整改的plan。
此时，方悦正端详着裴助理送过来的这份case，未能注意到方念东进来的脚步。
看着女儿这几日不错的气色，方念东的心里很是安慰。
他感谢时间冲淡了不理智的一切。面对感情，女儿没有迷失、颓丧，努力在做最好的自己。
身为父亲，为女儿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方悦骤然间抬起头，看见方念东正站在自己跟前。
“刚来一会儿，计划看的怎么样？“方念东指了指她手上的策划方案。
“还是结合了一些市场需求的，但想要引领其主导地位，我觉得还未抓到市场供需的突破口。“方悦喜忧参半地说。
“这样，半小时后我们开个部门会议，进行详细商讨。“
说完，方念东叫来裴助理，让她立刻安排一下待会儿的会议事宜。
趁着有些间隙，方悦起身揉了揉肩头。可能坐的太久，肩胛骨一阵酸痛，蔓延至颈椎。
记得上大学时，导师曾说过，只需要一套动作就可以缓解这种不适感。
方悦走到窗前，尝试着让身体保持直立姿势，然后头部微抬，肩膀向后伸展平移，双手自然向后轻触掌心，腰部则轻轻前倾。就这样放松姿势，保持五分钟。
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果有其效。一套动作下来，那酸胀的不适感真的在慢慢减轻，甚至有一种卸下包袱的畅快感。
方悦想着这应该在公司上下大力推广。
如今压力过剩的都市白领，闲暇之余被手机夺舍的低头族都不能拒绝这套对身体有益处的“背飞瑜伽“。
最后她竟想起了导师为此取的名字。还记得当时一男一女两同学PK，看谁坚持的久。
和她比赛的正是来上选修课的顾辛城，她的初恋男友。
“方总，会议时间到了。“裴助理站在门外轻叩了几声门。
方悦并未回应，视线一直锁定在窗外，仿佛若有所思。
“方总，会议马上开始了。“门外的裴助理又提醒了一次。
方悦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转头应了一声：“啊？好，我这就到，你先去吧。“
等裴助理离开了办公室，方悦羞恼地捶了一下脑袋，心里埋怨道：活见鬼了，竟然被这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话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方案文件紧跟着去了会议室。
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会议，主要就策划部出具的这份方案，大家坐下来一起磋商研讨。
狭长的议事大厅坐满了策划运营部的所有成员，当然，还有他们的部门老大flora。虽然她身怀六甲，但不到最后一刻生产，她是会一直坚守在工作岗位的那种女强人。
方悦敬她，甚至有些羡慕她。
拥有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完美人生，女人这辈子，能将二者完美兼顾的少之又少吧！她做到了，做的游刃有余、挥洒自如，怎不叫人一个羡慕？
参会的除了策划部，还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等flora阐述完他们全部门合力一周赶出的这份策划方案，方念东就其中可圈可点处加以重点说明。
就他看来，方案中提出的实行互联网营销模式。消费者可以轻而易举打破过去的信息不对称，拓宽顾客的消费渠道，打破传统实体门店的消费壁垒，进而全面提升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简而言之，就是让实体零售在买卖关系之外，建立起和购物者的情感纽带。这是一种全新的市场理念，值得倡导。
这份方案的亮点为策划运营部赢得了掌声。
然而席座上的方悦却单刀直入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网络营销固然是好，也符合时下年轻人的消费理念，方便、快捷、省事儿。但如何来实施，以什么方式融入传统零售行业，才是更多要考虑的问题。“
“况且就目前公司旗下拥有众多直营分店而言，开发零售行业互联网，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实属不可取。“
“至少不要贸然行动，风险大，收效可能甚微。“
“方总，我不太苟同您忽视时下互联网流量的崛起。韩国各大平台为知名ko直营连锁店探店仅一周，累计销售额比上月总销售P值还高。这种成本低、收效好的传统门店与网络新潮共生的盈利模式，为何不能尝试？“
坐在方悦对面的flora，情绪中带着些激动，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音。
“胡扯！我们是扎根蓉市多年的老店，还需要流量来带动知名度？有这些花里胡哨的想法，还不如把时间放在深耕商品结构、组合、定位上。“
方悦不知怎的，今天情绪有些上头。她心里其实很想尝试这些流行的互联网营销模式，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对Flora发起了飙。
不顾对方是策划总监的身份，对其大声斥责，在方悦和Flora之间，这还是第一次。
整个会场因此时尴尬的氛围安静异常。Flora的脸有些煞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辩解道：“方总，我……“
话还未出口，她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一阵痉挛至腹部袭来，像细头的小蛇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众人见此情景都慌了神，大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学医出身的方悦猜想Flora可能是要临盆了。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安排裴助理和Zoe跟她一同前往，送Flora去医院生产。
众人轻手搀扶起Flora向地下室走去。此时，疼痛已折磨的她嘴角发白，脚下也虚无的没有力气。
下到地下室，方悦慌忙将车开到电梯出口的位置。等众人合力将Flora安顿上车，她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的发着抖，等待多时才勉强哆嗦着拧燃了发动机。
出发时，方念东不忘叮嘱她，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来电话。
后排座裴助理和助理Zoe不停地安抚痛的无法呼吸的Flora。
驾驶室的方悦，从后视镜看见痛苦呻吟的Flora，脚不自觉地加大了油门儿，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渗出了一层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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