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细微之感

    这么说也并非不可以拼。

    “白姑娘,赶紧离开!”

    林弈扭头看了白素贞一眼,指头连着子弹,阵阵钟鸣声传来,向鹤和鹿仙童袭来。

    鹤,鹿二仙童脸色大变,赶紧保护神魂,但就在这时催动了失魂钟林弈,修为非炼神还虚,但炼虚合道,即便二人以法力保护神魂,仍然觉得差点从体内震出来。

    “柳公子!”

    白素贞一脸迟疑。

    “难道你不想救许仙了吗?”林弈看着白素贞大喝道。

    “柳公子,你一定要活着,大恩大德,白素贞必衔草结环,以报柳公子大恩大德。”

    白素贞脸色大变,忆起家中许仙,向林弈连连道来,身形飞向天际,不久,便隐没天涯。

    “别想走!”

    鹤和鹿两个仙童脸色阴沉,大喝着,想下手拦阻,但无奈,林弈的失魂钟声在他的手上此起彼伏,只能尽全力处理钟声,身体里的法力在这个钟声里也震散了,很难持久,何况赶上白素贞。

    “两位,后会无期!”

    光阴似箭一刻钟过去了,林弈看了看脸色略显乏力的两个仙童,心有所估,立时身形化作雷虹向天边划过。

    此遁法为其在宝录中精心挑选而成,以雷贯之,速超奇巧。

    “可恶,竟然让他逃了!”

    白袍青年冷冷哼了声,脸色很阴郁,黄袍青年松了口气,神情有几分释然,“师弟,此事全怪我,到时师傅责怪起来,师兄一力承担。”

    “不用,师兄,我去追,定然可以追上他们。”

    白袍青年冷声道,自己身为飞禽,彼此虽快如闪电,但决非敌手。

    正要追时,只听一声老气横秋:“痴儿!”

    一人影显现于二人面前,额头秃宽,须发全白,面色红润,手拿拐杖,是南极仙翁。

    “主人!”

    二人急忙恭声说,然后黄袍青年单膝跪在地上请罪,“师父、徒儿疏忽大意,仙草被人偷了,求师父责罚徒儿。”

    “师傅,我去追,定然能将那仙草追回。”白袍青年也一样单膝下跪,但为了找回仙草而战。

    “不用了。”

    南极仙翁摇头“那么,仙草就送给她。”

    “师傅!”白袍青年。

    “鹤儿,你这性子仍旧有些浮躁、莽撞,仍需好好打磨打磨。”

    南极仙翁望着白袍青年摇摇头叹息。

    “是,师傅。”

    白袍青年没敢多说什么,只点头答应了,就是表面还有些不甘心。

    南极仙翁扭头望向天边,两眼充满深远的“天与地,将再起DL。”

    ......

    南海紫竹林。

    势随峰回路转、秀林苍翠、气顺脉络、碧波荡漾,还有无穷无尽的祥光围绕着,双峰山坡脚紫竹林里潮音频频,竟一阵呢喃声,竹声传来。

    林中一人,正襟危坐在一个莲台上,眼睛微微紧闭,左手托住玉净瓶,右手施印无畏,面目善良,慈然自得,身后是另一对精雕玉琢的金童玉女正在左右伺候。

    “仙翁却是慢了一步,不过也不打紧,白素贞成功拿回了仙草,倒是她身旁那人,却是谁?”

    观世音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似乎渗透着无尽的睿智,也蕴含着无限的大慈大悲和包容,但旋即眼里透着几许疑惑,右手轻翻了一下,稍稍掐了一下,眼中的困惑更是“怪就怪在我居然不能算这个人的根。”

    “难道是有人在护持与他,蒙蔽了天机?”

    观世音露出几许沉思,“就是不知道此人是哪方人,是否会......”

    旋即摇摇头,复而闭上眼睛,脸依旧是那么的慈悲。

    苏州城的天空,有遁光掠过,仿佛是雷虹。

    柳家却把柳若视为心头肉,一举一动牵动柳家心弦,忽然不见了踪影,不知得乱成啥样,自己也要回去定心了。

    林弈微微想了想,旋即身形一转,朝柳家飞去。

    不久,一处宅邸映入了林弈眼帘,快到柳家的时候,林弈放下身,落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慢步走向柳家。

    忽然,步履一顿,站住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面。

    一老和尚穿僧袍挡在林弈面前。

    “阿弥陀佛,居士,我们又见面了。”法海望着林弈慢慢施佛礼。

    “法海大师一直在此处等我?”

    林弈略不小心地看了看眼前的法海,他的脸一如既往地有些老了,但更加睿智。

    “居士可是从昆仑山中回来?”

    旁边的下人也都表面上很开心,可见柳若对柳家确实多有好感。

    ......

    夜幕下,林弈端坐屋内,想到了白素贞和柳若对自己的坚持,再一次地摇摇头,经此次盗仙草,就能看出白素贞对许仙的爱,这执念无望实现。

    但林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感觉很美妙。

    仿佛来自识海、来自灵魂深处、来自体内每个细胞,但林弈不知错在何处。

    林弈一直回想起那段日子的遭遇,那种不对劲儿越想越大,可就是说不出不对。

    仿佛如鲠在喉、说不出、道不明,甚至无法思考。

    顿时林弈觉眉间微微发热,心又一热,那感觉散去几分。

    是不是有客人来访?

    林弈心念一动,消失在原地。

    商店里,

    林弈从平台上来,四处张望,觉得有段时间没来店里。

    台上还寂寞地耸立着宫殿,自琥珀走后,林弈给他塑了一座宫殿,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台子里看起来很空。

    仿佛许仙的灵魂依然存在于他身上呢?

    林弈忽然记起了,顿时脸色微变,以前怎么没想过?

    顿时,林弈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细腻的情感,只是和白蛇传中的不一样,这种情感正在减弱,仿佛迷雾渐散,发雾毛玻璃正在渐渐变得清晰而普通。

    正当这种别扭扭曲感消散时,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惴惴不安的声音“神仙店主您好!”

    一下子就中断了,林弈有一种哈气打不开,很不舒服很尴尬,眉头紧锁,抬头向前望去,两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站到了林弈眼前,显得很不安。

    是林弈在猛鬼学堂世界里不停念叨着,孟超与金麦基,这时两人身上衣衫已变得又脏又旧,两个人的发型也乱糟糟,看起来很马虎。

    林弈略带惊讶地看着二人褴褛的衣服“你们俩是如何弄到现在的?”

    不就是抓住僵尸就抓住了嘛?

    根据他对两人符咒的要求,不要说两只僵尸了,是再多几只都不是问题呀?

    金麦基有点不好意思,抓住头发仔细地打量林弈,“我们拿了您的符咒之后,就去找僵尸,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太过狡猾,直接逃了出去。”

    其实具体情况就是他们带着符咒后在僵尸前过于嘚瑟,这就直接造成了对方针对缝隙逃跑。

    “所以?”

    林弈笑意盈盈地看了二人一眼,虽识破了二人的藉口,却并未点出。

    “身为皇家警察,我们怎么能让这两个僵尸再出去害人呢,于是就追了上去,她们就一路逃,我们就一路追,但是被她们逃进了森林当中。”

    孟超咽下一口唾沫,义正词严。

    “所以说,你们两个这几个月都是在森林当中度过的?”

    林弈上下左右看了看二人,便冲着这打扮,确实像在森林里住了许久一样,“这两头僵尸的情况如何?”

    “被我们用您的符咒击杀了。”

    此时,两人正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弈,神色不安。

    “哦,那其他的东西呢?”

    林弈淡淡地点点头,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但却是二人战战兢兢。

    “在这里!”

    金麦基顶撞孟超示意其上,却遭到孟超的回目怒视,不肯上前。

    “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你来。”

    金麦基瞪着孟超的眼睛,仿佛在进行着目光的沟通。

    孟超焉了一般,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在林弈身前蹭着,掏出个小本子,交给了林弈,“神仙店主,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林弈望着二人摇摇头,马上拿起这个小本子,随手翻阅起来,找到了其中确实的内容,均为少量法器,也有阵阵阵法排列,均为一般人所能使用,也算有一定的价值。

    “恩,这个本子我就收下了,僵尸的事情就算了。”

    林弈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原来这个僵尸的事是他随口说的,现在没有了也没有了。

    孟超与金麦基面面相觑,不谋而合,无不如释重负,他们只是害怕林弈的怒怒,虽不知彼此强弱,但绝对比这些小鬼、僵尸强。

    “还有,神仙店主,你看看孟超,他的身体产生了变异,身体变得十分坚硬,会不会变成僵尸啊?”

    金麦基推着孟超说,尽管以前林弈已经讲过这句话了,别着急。

    但孟超这一改变太过于剧烈,血液非常灵敏,体质非常硬朗,旗鼓相当虎豹不成问题。

    “不用担心,正常的。”

    林弈扫视了孟超一眼,发觉彼此的境界的确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身体没有这么单薄,肌肉变紧绷了,身体也变的非常的顽强,身体外面还带着淡淡的煞气。

    不过也不过是和自己先前所料一般见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呼这就好!”

    金麦基轻舒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砸在这里,担心哪天孟超忽然变身僵尸,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身为好友手下留情还是身为警察的大义灭亲他其实都不回答。

    如今,总算不需要选择。

    “店主,那我们就回去了。”

    金麦基把孟超从店里拉走。

    林弈望着手里的那个小本子摇摇头,随手把它收起来,冥思苦想良久,想恢复往日的心情,但均无问世前之感。

    眉头紧锁,重回白蛇传的天地。

    柳府,

    林弈身形慢慢浮现在室内,这时夜已经很深了,整座柳府已沉醉于梦境中,仅有零星下民巡幸府第,万一有个盗贼闯了进来。

    林弈推开窗,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幕,轻轻沉思着,掌心翻动着,一只小瓶子从我的手里出现了,恰恰是存放许仙灵魂的小瓶。

    稍一沉思,来到院子里,化作流光隐没于空中,朝保安堂而去。

    不久林弈到保安堂,径直落在后院。

    林弈上前叩门,屋内顿时响起一声脆响:“谁?”

    如何就是小青?

    林弈皱着眉头直言不讳地说“这就是我!柳若!”

    “吱呀!”

    卧房大门大开,身穿一袭青衫的小青来到林弈身边。

    小青望着眼前的林弈皱起眉头,“这么晚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来这里看一看许仙,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弈眼睛微微一闪,视线穿过小青,朝屋里望去,屋里只躺着一位许仙,不见白素贞。

    林弈微蹙眉头,为何白素贞没有出现?

    “许仙已经服下了仙草,肉身已经好了,但是他的魂魄已经不见了,姐姐怀疑是地府将魂魄给拘走了,此时已经下地府去了。”

    小青脸上闪过一丝担心,嘴里还嘟囔着“为一凡人是否真有必要这样做?”

    “还有,我听姐姐说,这次她能够将仙草取回来,全靠了你的帮忙,没想到啊,你居然藏得这么深。”

    “话说,你不是对我姐姐有意思吧?”小青怀疑的看向林弈。

    林弈听到小青喃喃地说,苦笑着向小青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她去过地府吗?许仙的灵魂就存在于我身上呀。”

    “许仙的魂魄在你这里?那姐姐不是白去了?”

    小青诧异地看着林弈手里的小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办法,一定要告诉妹妹,否则妹妹闹地府也是坏事。”

    林弈摇摇头有点无奈:“要不要我下地去寻找...“

    但立刻顿了一下。

    在接下来的时刻,这种细微的情感再次出现。

    再一次的感受,让林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继续开口。

    “恩?怎么了?”

    小青莫名地看了林弈一眼,未知。

    “哦,没什么。”

    林弈回神后摇摇头,也没怎么讲,把手里的小瓶给了小青,“这是许仙的魂魄,你收下吧,我先告辞了。”

    虽不知那滋味如何,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算稳操胜券,没有跟在对方的后面到地府去。

    “哦,好。”

    小青呆呆地望着林弈,一直觉得彼此以前有事想说,却一下子又收住。

    林弈的步伐被踩了一下,身形立刻化作虚无消失于庭院之中。

    小青望着林弈失踪之处低下头,眼里透出一抹光彩,“没想到姐姐说的是真的,那个病秧子还真是一个高人。”

    “但是,对方为什么要装作病人呢?”

    小青皱着眉头沉思着,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是不是真爱妹妹就装生病想靠近?”

    愈想愈多的可能性,小青转过头看着屋中卧床不起的许仙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对比起来,许仙真的是没什么可比的。”

    “唉,只是谁让姐姐爱的是许仙呢,不管了,还是赶紧通知姐姐吧,万一出事情就遭了。”

    ......

    “哒哒哒哒哒”

    林弈走回屋里,低头用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满脸都是猜测。

    怎么了?这种感受再次出现?这感觉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

    但这一感受究竟揭示了什么?

    林弈慢慢闭上双眼,抛弃大脑里的纷扰,安静地梳理、寻找可能出现的线索。

    为什么当他想追随白素贞下到地府时这种感觉会再次出现呢?

    是不是这里出了毛病?跟白素贞去地府,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这异样的心情在他从昆仑山归来后被人察觉,从此与法海相遇。

    林弈心中一动,眼里一闪而过的是道道精光——这法海,总是有高深莫测之感,懂得了许多道理,而对方当天跟他说的,似乎多了一层深刻的含义。

    白蛇传似乎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呀。

    冥思苦想良久,林弈摇摇头,还是毫无头绪。

    似乎他需要再次见到法海。

    林弈睁开双眼,停在手里,眼里闪出一丝沉思,旋即归床闭上双眼,静坐练功。

    ......

    光阴似箭,像一条浩瀚长河奔腾到未知的遥远。

    第二天,夜幕降临,夜还没有亮,柳府里已是一片繁忙。

    每个院子里都点亮了烛火,星星点点的烛光在天不亮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漂亮,更是像一颗昏黄的星。

    晴儿小心地推开门,拿起洗漱用器具走进屋里,先是把洗漱用器具摆放在外间,轻移步莲,向里走去。

    一眼就看到了房子里的年轻人,晴儿轻呼了一口气,自从大少爷无故消失了一回后,她却吓得不知所措,于是就那么早过来看了,怕自己的大少爷再消失落。

    可是少爷这个可是练就了一身好功夫的?

    晴儿望着盘坐在病床上的林弈娇娇一脸好奇。

    该道人教少爷吐纳功夫?

    想起了这位道人,晴儿脸上带着几分欣慰,要不是道人给自家少爷治病,自家少爷病情不知何时才会好。

    一时间晴儿对自己家少爷此次消失多少感到欣慰。

    林弈耳稍动,慢慢睁开双眼,淡淡地扫视着外间,眼神微微一闪,旋即再次合上双眼。

    ......

    林弈早饭后,又准备到清水寺。

    林弈回头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晴儿与柳若溪,有点无奈,“你和我要跟在一起的时间是几点?”

    “少爷,我本来就是您的贴身丫鬟啊,跟着您有什么不对吗?”

    晴儿摇摇头,一脸严肃,从上一次柳若忽然不见了,她便认定,必须跟着自己的大少爷走,不可能再有上次了。

    柳若将目光转向柳若溪,

    “三哥,人家就是想跟着你嘛,你不会想赶我走吧。”

    柳若溪望着林弈装做楚楚可怜模样,一双大眼睛泛着粼粼波光,眼瞅着要流泪。

    她禁闭期限尚未过,若不是跟在三哥身后,又怎能出来,何况她跟在三哥身后还是爹娘默许。

    很明显柳父柳母这次也被吓坏了。

    林弈勉强挥挥手“随便你。”

    晴儿与柳若溪四目相对,作出了胜利的象征。

    林弈三人过了院子,向西院走来,西院有马棚。

    “少爷,我们去哪里啊?还是去许大夫的保安堂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晴儿看着林弈问道。

    “不是,我们去清水寺。”

    林弈慢慢摇头,白素贞还没回来,保安堂也没必要走。

    林弈挑着马车坐下。

    晴儿与柳若曦四目相对,与马车夫打招呼,双双上车。

    “驾!”

    车夫轻挥鞭马嘶鸣,向清水寺进发。

    不久马车到清水寺。

    “人还是这么多啊!”

    柳若曦看着眼前人潮,叹了口气,旁边晴儿附和着点点头。

    这个清水寺,每当有香客来,香客总是那么多。

    “走,我们上去。”

    林弈点点头,淡淡地扫视着周围,顺着台阶向山中清水寺走去。

    旁边晴儿正要伸手去扶林弈,旋即放下掌心,想到此刻柳弱的身体已痊愈。

    “果不其然,有点格格不入”晴儿望着前面的背影有些失语。

    终究还是关照柳弱七若施主。”

    给我留了口信?

    林弈微微勾了勾嘴角,默默看了看老主持等在彼此下面。

    老和尚慢悠悠地说着,然后看着林弈的脸,脸色很奇怪。

    “晴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若溪悄悄问旁边晴儿,脸色有些疑惑。

    “不知道。”晴儿还有点一头雾水。

    林弈并不管旁边偷偷嘀咕着的那俩小丫头,就默默的看了看老主持的眼睛微微的亮了,“如果说我不是为了那天的事情而来呢?”

    老和尚缓缓摇头“那么,他对于施主来说,无话可说。”

    果不其然!

    “多谢大师指点,在下告辞!”

    林弈转身走向大雄宝殿外,眼眸明亮得可怕。

    晴儿与柳若溪不知所措地望着林弈身后,只说了几句便离去?

    “三哥少爷!”

    晴儿与柳若曦四目相对,眼神中充满困惑,但旋即追来。

    “阿弥陀佛!”

    看着林弈三人身后,老师傅闭着眼睛,慢慢地摇着头,说了句佛号,然后一回头也就离开大雄宝殿了,走向后院。

    清水寺的后院可以说是树木葱茏、花草成林,一条用碎石铺成,弯弯曲曲通往密林深处的小径,林子里时不时有一阵虫鸣鸟啼,嗓音优美委婉,更显后院清幽。

    老师傅踏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座禅房,禅房里传出一阵阵吟唱声,闻来心神平静。

    “阿弥陀佛,那位居士离去了。”

    老师傅说声佛号,然后安静地等待。

    接着,一位老态龙钟的僧人走出了教室,他面容老态,眉须雪如雪,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深沉的智慧,那就是法海。

    “阿弥陀佛,有劳悟净禅师了。”法海向老师傅点头致谢。

    法海吃了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然而他这么迅速地找到它,确实让我始料未及,当真非同一般。”

    “看来,他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了。”

    法海扭头往密林深处望去,空明目光仿佛看透丛林,隔着重重障碍,他看见那架马车正驶过公路。

    坐在车厢里的林弈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目光笔直地望着前面,更多的是在沉思。

    “三哥,你怎么了?就问一句话就离开了?”

    柳若溪挤眉弄眼疑惑地问。

    “恩!”

    林弈温柔地点点头,尽管法海并没见到他,哪怕只有一个字,但他这次旅行目的还是实现了。

    法海说的绝对是值得商榷的,当然还有别的含义。

    而大劫加身?是不是他又帮助了白素贞,才有了大劫难?

    林弈摇了摇头闭了眼睛,抛弃了很多杂念,安静地梳理线索,自从他进入了白蛇传,自己所做的种种,白素贞行动,同法海对话。

    忽然间,这种怪异的违和感再次出现,但这次却比以前更甚。

    “没什么,只是一些杂事。”

    林弈摇摇头,轻吁了口气,把那些想法压到心里。

    ......

    光阴荏苒,一晃就是几天。

    这些天,林弈只在家练功,不再上保安堂了。

    但他一直都有关注保安堂的举动,就他所知白素贞是一天前返回保安堂的,许仙设法复活。

    然而尽管,他虽不去惹事,但事主动惹到了门。

    那一日林弈正坐在书房里,着一袭白袍,头上戴着玉冠,脸色在金光四射的阳光中,看上去温文如云,手捧道卷在观察。

    凡一卷,皆先贤大德之心得、心血与一生感悟,藏于这句箴言中,若能通晓,对己身之修炼颇多裨益。

    虽说白素贞为黎山老母弟子,他与白素贞有些牵连,但也不该让她重视?

    除非黎山老母随时注意白素贞的一举一动。

    而即使是这样,他本人只是常常到白素贞那里,最多也就是陪着她抢回仙草,再加上,也没啥值得关注呀?

    等内容!

    为了抢夺仙草?他为何陪白素贞偷吃仙草?

    林弈的眼睛突然一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不对。

    这一刻,林弈眼眸明亮得令人毛骨悚然。

    回想起他白蛇传里的故事、所做所为、种种征兆,完全是围着个白素贞转,是否只因柳若执迷?难道就因为她在白蛇身上涂过了药,就因为她的美丽,善良,就因为她那一身的妖魔鬼怪,就因为她身上的一点小伤,就因为她爱上了他?是否只因此处有白蛇传?

    不,世界就是一方完整,白蛇传,在世界上充其量只能算个故事而已,在白素贞之外,这世界上没准还有蓝素贞和红素贞,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正如他所体验过的许多世界一样,每个世界都极其广阔,而不仅仅意味着只存在这个故事。

    而执念,对自己是否如此重要?

    就算完不成执念又怎样?自己还有哪些失落?

    不,而白素贞与许仙感情情比金坚者,他为何始终不离这一执念呢?

    自己对执念总是以不在乎的心态来面对,即使聊斋也不例外。

    做得很自然就可以了,做不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这一次居然为白素贞抢来了仙草?以前如果不是那份细微的情感,他极可能会从地府走下来。

    更况他需偷吃仙草?

    本身是诸天宝录宿主,只需要积分就可以得到任何宝贝不,能复活死者的东西千千万万,随便就可以拿走,而以白素贞身家,要是换个这种宝贝根本不成问题。

    那根本不是他行事风格。

    没有,那根本不是我一个人!

    林弈来了,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追述各种往事,找出许多显而易见的破绽,但自己却有好几次回想起这一切,但无功而返,居然一直没觉察到奇怪。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后,惟一的可能性是,他们下意识地忽视,忘记这些不自然反应,因而使他们觉察不到这些奇怪。

    不过这些奇异仍然让他们有一种不和的印象,所以他们才上升出那微妙而尴尬的印象。

    但自己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忘记和忽视这类东西,那一定会有一些人左右了他的想法。

    此人何许人也?白素贞?

    林弈的眼睛一闪,旋即摇摇头,并不像她。

    法海?

    林弈再一次摇摇头,尽管法海让他觉得深不可测,但经过两次联系,彼此都不行,反之亦然,对方也大概率是提他的。

    林弈的眼睛里闪着神光,他这时想起了彼此的话,发现对方显然是提了他的点,白素贞之事,非易事也,我希望我能看破它,停止介入,否则恐有大劫。

    那既然认定了法海说的话并非单指自己和白素贞的话,那两人身后肯定会有更大漩涡。

    也就是说白蛇传中的故事并非如此简单。

    林弈皱了皱眉,不停地回忆种种详情。

    白蛇传讲了白素贞与许仙之间的感人故事、缠绵恻绯,爱情故事,是与许仙之爱,与法海之仇,还有生下一个曲星儿子,此中穿插了沿途神仙们,如武财神、观音,黎山老母等等、南极仙翁等。

    顿时身子微微一震、瞳孔微微一缩、眼睛里迸射出了一团团神光。

    就在这里,白素贞的感情竟然夹杂着那么多神仙和大仙,仔细想想,白素贞的背后是黎山老母,法海背后,有佛教,白素贞碰巧生下一个小孩就是曲星,曲星身后便是天庭。

    是不是感觉很平衡,上古大仙、天庭、佛教全都卷入其中,似乎只是巧合。

    但这果真只是偶然?而法海的话也隐约印证了这一点,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个漩涡。

    甚至也许就是一种游戏,这些各方力量,都以白素贞之事为游戏方式,如此,都讲得很明白。

    而且他这个时期的反常应该还是一方之手,明显希望他能帮白素贞一把。

    那是哪一方的力量?

    但自己怎么会得到对方的重视?

    林弈紧皱着眉,种种揣测顿时弥漫在他的脑海里,很快就有了定论。

    毕竟,宝录之能,并非素食,那只是中级的世界,尽管这些神仙们都是非常强大的,但林弈不认为,彼此可以在他降临人世的一刹那,便觉察到了他的不正常。

    则只存在一种可能性。

    即柳若还未来得及降临便成为某方棋子。

    柳若是是个暗藏棋子,连弃子也由某方控制,但因为他接替柳若的位置,然后自己就会取代对方棋子身份,现身这棋盘上。

    于是自己就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想法也被对方歪曲了。

    林弈把关节想通了,闭着眼睛,脸色很丑,谁也不知道他当棋子也会开心。

    把握柳若,究竟属于哪方?

    “黎山老母、天庭、佛教、观世音。”

    林弈闭上眼睛,慢慢吐出这些姓名,柳若一定就是由这方人把握的。

    而他们几方究竟想要通过游戏来竞争些什么?又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呢?而观世音对白素贞的不断帮助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那这一次黎山老母之邀是否也在考验什么呢?

    顿时林弈面色异常冷淡。

    无论谁,

    要把我当棋子就得随时崩盘!

    柳家、一个别院,柳若曦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对着旁边的晴儿问。

    “晴儿,我三哥怎么了?”

    “小姐,我也不知道。”

    晴儿困惑地摇摇头,从三天前许夫人到府上后,少爷便一直在沉思。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柳若曦将信将疑。

    “不会吧。”

    “吱呀!”

    清脆的声音传来,晴儿二人赶紧把视线集中到了房门上。

    一个影子映入了两个人眼里,清俊的面容在暖阳中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温厚,面若冠玉,一袭白袍,头上戴着玉冠卓尔不群,每一个动作都有另一番胸襟。

    “少爷?”

    “三哥?”

    晴儿与柳若溪望着眼前的林弈一脸诧异,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里看得有些难以相信。

    林弈望着眼前的二人,微微上颚,慢慢地向远方走来,一个声音慢慢地传来了,“小燕子,有事出去几天。”

    “少爷,你要去哪里?”

    晴儿回了神,赶紧问,可面前哪有什么林弈呢。

    ......

    保安堂的后院,

    白素贞还是一袭白裙子,美丽动人,长发不经意地散落在肩上,一袭白玉手扶着秀眉,似笑非笑。

    “那个柳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素贞神魂颠倒,情不自禁地飘回那一天,正当他最无奈时,林弈忽然来到房间里,帮他一把,然后帮他偷仙草,救救他的相公。

    明明这么凶,何必装病?

    白素贞绝艳的脸上闪出一丝疑惑,然后索然一笑,面上露出了几丝忧愁的神情,难道他不真爱我吗。

    “姐姐,这都过了三天了,那个病秧子还是没有来,是不是他拒绝了?”

    小青望着旁边怔神白素贞撇嘴说。

    “啊,青儿,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叫柳公子,不能太过失礼了。”

    白素贞回神,无助地看着身边小青。

    “谁让他之前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而且他不会真的不准备赴约吧?”

    小青的口气里有些让人难以相信,毕竟,这是黎山老母亲的请柬,天南地北有几个大人物,这样的出现,对方居然连续拖拖拉拉3天都不回,要是她的话,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过。

    “吱呀!”

    屋子的大门慢慢地推开了,林弈出现在屋里。

    “柳公子?你是打算去见我师傅吗?”

    白素贞赶紧站起来,朝林弈盈盈拜了个正着,眼里闪出一丝诧异,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柳若。

    而且,这个柳若给她的感觉很有些不同,同之前的柳若有些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却很真实。

    “恩。”

    林弈微颌头看着白素贞。

    果不其然,并没有被波及到,再次见到白素贞的时候,觉得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那么,我们就即刻出发吧。”

    白素贞瞥了林弈一眼,眼里闪出一丝疑惑,但马上便把那种感觉抛在脑后。

    “恩。”

    林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他想得很清楚,但仍准备去看望黎山老母。

    ......

    骊山,

    骊山地处秦岭支脉之中,人文荟萃、风水优美。

    山中四时生长着不凋之树,三春开着芬芳的花朵,风光无限。此处山形优美,群峰连绵,远处眺望,仿佛一匹凝神眺望的骏马,跃跃欲奔苍色马。

    这时,远处天幕上有两个人影飞过来,一男一女,都是小伙子。

    那人穿着道袍、一尘不染、云里雾里、清俊的脸庞,一白玉道冠,束发整齐,披散着背,性情飘然脱俗,仿佛天边有云,也仿佛周围花草树木般普通、飘忽。

    女子一袭白裙子,容颜绝美的三千青丝仅以彩带束于背后,清风徐来,发丝飞舞,显是飘然若仙。

    这对是林弈与白素贞的恋人。

    林弈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山高谷深的大山,略微有些寂静,眼里闪着些许猜测。

    “柳公子稍候,想来师尊已经知道我们到此,一会就有人接引我们上去了。”“好!好!”白素贞扭过头去看着林弈笑了笑说。

    “这山上还有其他的人?”

    “自然是有的,除了一些侍候的仙娥,还有师尊收下的弟子。”“我是来向你讨教的,你知道吗?那就是我们的故乡。”白素贞笑了笑说,眼里还闪着些许怀恋的影子,她也很久没有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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