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存在的历史（二）
“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开玩笑的吧。”陆晨这样给自己催眠。
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名盛一时的佐佐木小次郎和宫本武藏？那么这样的海岛就是他们两决斗的——岩流岛！
“啊啊，不能再思考了，信息量过大。”陆晨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手指按耐住心脏，确保自己不会惊讶过度。
远东史庆长17年，小次郎与知名的剑豪宫本武藏相约决斗，决斗的地点选在小仓藩的领地舟岛。传说决斗时，两人年龄差距较大，宫本武藏正值壮年，却未曾有过较大名声；而佐佐木小次郎年逾花甲古稀，虽年事已高，但声名鹊立，剑法高超。
此战中，佐佐木重伤陨命，而宫本武藏一战成名，借此一跃成为远东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剑豪，他还借此创办了自己的门派——新圆流。
而命运悲惨的小次郎，只能被埋葬在那座名为舟岛的小岛上。唯有当地的人们感叹剑豪的陨落，出于纪念，将岛屿改名为——岩流。
而那，正是小次郎所创流派的名字。
……
“你迟到了。”小次郎微皱着眉头。
“与我对战过的人都知道，我与他人决斗从来不在乎时间。”武藏漫不经心的说。
“但这是一名武士的基本操守，这一点上，你违背了武士道！”
武藏将目光移向他手中那把奇长的太刀
“那是野太刀吗？我记得应该叫做物干焯吧。”
确实是把绝世好刀，武藏如是感叹。
小次郎凝视着武藏手中的木剑和剑鞘：“那么，你那把…木剑，又叫什么名字？”
“哦，这个啊。它没有名字，是一把无名的刀。”
这样平平淡淡无所谓的态度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可是面对远东最顶流的剑豪，居然只是用一把无名的木剑？
未免过于随意。
“太不礼貌了。”连陆晨都这么说。
“我的刀刃好坏并不影响我们的对决，废刀在善剑者手里也能挥出不凡的战绩，而绝世名剑在庸夫手中也难以展现高光。这一点你应该都非常清楚。”武藏目光突然变得温和起来，露出一个微笑：“倒是你，身为剑客居然不带上剑鞘，是担心鞘会妨碍你的进攻吗？”
“与你无关，这是我的习惯。”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岩流属于拔刀术吧。丢失了刀鞘的剑，岂不能轻易被对方算计出攻击的距离？看来你的剑术造诣也没有那么高嘛。”
小次郎不再隐忍着武藏的嘲讽。抛开了原来白衣飘飘的气质，恶狠狠地盯着武藏。未等武藏继续说下去，将手中的野太刀一扭，拔腿飞快得向武藏刺去。
一步3米？4米？陆晨没有办法去估量，每一次眨眼，小次郎的位置都会发生极大变化，以至于他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松懈。
那速度，比起出膛的子弹有过之无不及。
太刀瞬间闪到了武藏的胸前，那样的速度应当是无法防卫的。
他输定了。
谁知武藏只是把身子一偏，让刀刃的位置从前胸移到了手臂之间，尔后支起左手的剑鞘用以挡住刺来的刀剑，并向上一挑将其弹开。
“很快啊。”
“你也是。”
随即，两人的剑又交织在了一起。
……
恍惚间，不知怎得，空间又开始扭曲起来，原本的海岛，剑客，人群都随着一团团的螺旋而变得扭曲，最终变回了之前的黑暗。
“唉？怎么没了？这才刚开始啊！唉太不讲道理了吧，那可是世界上最精彩的剑客对决啊！”
毕竟能看到这个场面的人都已经魂归高天了，如果有可能，陆晨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完整叙述整个流程的人类。不过…那前提是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并且不会将他送进精神科。
“这破烂外星人，真吊人胃口。哪有放电影放到一半不让人接着看的。”
在发了长达几分钟的牢骚之后，陆晨重新审视这片空间。
出于疑惑，他试探性地问了问那片黑暗：“卑鄙的外乡人，在吗？你们给我看刚刚那个是什么意思？要我把历史真相当作瑰宝传颂吗？”
他搓了搓手，又问道：“刚刚那个……录像？还有没有，我还想看下去。”
话音落尽，留下的是一片短暂的死寂。不过很快，声音就站出来解释：“刚刚在考虑要给你看的片段，所以花了点时间。”
那个语气就像是放映机出了故障的老板强装镇定给观众们解释。
“啊…什么？不是，就是说你们刚刚在换碟对吗？”
“按照你们地球的说法，确实如此。”
那个严肃高傲的形象一下子就倒塌了。
忽然，又是一阵诸如开始那般的变化，眼前的浑沌和黑暗又渐渐淡去，化作墨，灰，褪成白色。
而在那之后，是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场面。
一片尸山血海，茫茫荒原。
残阳染红了遍地的铠甲，到处林立这长矛，箭矢，断剑。骸骨凌乱，这片荒野上，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唯有一群群秃鹫与狼豺游荡在尸山之间，嚎叫着，吟唱着捕食的高歌。
它们是来自地府的报丧人。
能听见，火焰的灼烧声和几处无力的喘息声，连求救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那些士兵或许已经耗尽了精力和胆量。
如果用什么形容，那只能说让人毛骨悚然的荒凉。
远处的尸山之上，有一位倚剑的男子，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注视着陆晨这边方向，金发在血腥里飘摇着，眼神空洞而冷淡，微启的嘴唇阵阵颤抖，不时顺着上面的纹理滴下血丝。
银色的盔甲被血污染红，不，连整个头都被蚀成了红色。
那一定是一位将军一样的人物。
身后传来马蹄声，在陆晨正后方停下，一阵勒马声和马叫打破了这番死寂——背后走来一番骑士装束的人，他绕过了陆晨，向那个男人走去。
突然，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陆晨，露出了面容。
好帅！——这是陆晨对他最初的评价。
应该如何去形容他呢？比起宫本武藏的沉稳，他的面容应该说是青涩和俊俏。银白色的长发只用马尾松散得梳着，很简单，但非常柔顺。
若是放在现代，穿上女人的装扮，绝对没人能分辨是男是女！
与这个战场不一样，他浑身上下的银色铠甲没有沾染一丝污垢，唯有那一抹残阳晕染了铠甲的颜色，让其变得熠熠生辉。修长的身躯在铠甲的覆盖下并不显得臃肿，就好像是紧贴着他的皮肤量身打造的一样紧实。
虽然长了一张堪比女色的脸，他本人却极具阳刚之气。
他只露出一只左臂，手捏一柄长枪。另一边被披风遮掩着。
有风拂过，撩起他的披风一角，露出另一只手臂的位置；然而在撩起那一刻，透过那层白绒，陆晨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披风之下，没有隐藏任何东西。
这是一位断臂的骑士！
骑士打量了一下陆晨，露出悲悯的眼神：“可怜的异乡人，身上没有披露任何白铁就来到这个血腥的战场…是迷路了到这里来的吧。”
没等陆晨来得及答话，他便紧接着说：“放心，以骑士之名起誓，我会带你离开这面埋骨之地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请在此等候。”然后，他便继续向那位男人走去。
站在他的面前，白披风的骑士半跪下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陛下，臣，来迟了……”
男人在血泊中睁开眼睛，似乎有些晃神，眯着眼看了好久才认清来者的面貌，然后用微笑回应。
“你来了，我的好骑士…看你的样子，是毫发无伤地在战斗中活下来了吧…果然，不愧是你的身手呢。”
“陛下……”骑士捧起男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是臣的错，臣不应该丢下您独自离开的，我就该与那逆贼战斗到底！兴许…兴许还能保住您不受伤害。”
“哈哈哈…这样的想法，该说是忠诚还是愚昧呢…你既已带兵断了那反贼的后补，他就失去了肆意妄为的筹码…这一点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责…”
骑士的眼角泛起了泪花：“陛下，让我…让我带您去修道院吧，去卡美洛城最好的修道院！那里的人…一定有办法治疗你的伤势！”
“不用了，今天在这打成这样，我也没脸回去见不列颠的人民了……呼，那个老不死的梦魔，预言就从来没有失灵过呢……”
“可是！骑士们…不，整个卡美洛乃至不列颠的人民，他们不能失去您这位贤德的君主！这不公平！您是那样耀眼，上帝绝不会忍心带着您的，绝对不会！”
“爱卿，别说了…这是注定的事，连我自己都明白……不列颠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消亡的。有那样一群子民，她会永存……”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是对你的圣旨。”
骑士强忍着泪水，呜咽着说：“您请说……”
“带我…最后去一次湖之仙女的森林……”
……
瞬息间，陆晨的视角进入了一片密林；正当时，方才的骑士二人从远处驾马而来，停在一处湖的不远处。
骑士将“王”抱下马，轻轻在一棵树下放下，静静地凝视着他，为他拭去脸部和发间的血渍。
突然，他停住了，擦拭的手微微颤抖。
“陛下…您的头盖…已经被打破了!”
这话说出来陆晨都惊了。
这样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这样啊…原来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了吗。”
“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骑士泯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他此时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眼前最尊敬的王慢慢衰弱。
“爱…爱卿……”他托起最后的气力呼喊着骑士
“臣在！臣在！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王”缓缓牵动着手中的宝剑，交付到他的手中：“帮我把这柄剑…还给湖上的仙女吧，只要丢到那湖中即可。”
“不！不！什么都可以，唯有这个不行！这把宝剑是您生命最后的依托了，若是失去了它，您的生命就要真的走向……”
“这是圣旨……”
“可是！”
“我已经不能算作王了，呼……我不怪我的子，不怪我的侄子，一切过错都在我…去吧，听话，这是我…最后的圣旨了……”
骑士哭成了泪人，啜泣着提起王剑：“我…我送您去阿瓦隆的小船；至少，在那里，您一定能够安眠，一定……”
王笑了，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抚去骑士脸上的泪水。
“我的好骑士，上帝保佑你。”
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名盛一时的佐佐木小次郎和宫本武藏？那么这样的海岛就是他们两决斗的——岩流岛！
“啊啊，不能再思考了，信息量过大。”陆晨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手指按耐住心脏，确保自己不会惊讶过度。
远东史庆长17年，小次郎与知名的剑豪宫本武藏相约决斗，决斗的地点选在小仓藩的领地舟岛。传说决斗时，两人年龄差距较大，宫本武藏正值壮年，却未曾有过较大名声；而佐佐木小次郎年逾花甲古稀，虽年事已高，但声名鹊立，剑法高超。
此战中，佐佐木重伤陨命，而宫本武藏一战成名，借此一跃成为远东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剑豪，他还借此创办了自己的门派——新圆流。
而命运悲惨的小次郎，只能被埋葬在那座名为舟岛的小岛上。唯有当地的人们感叹剑豪的陨落，出于纪念，将岛屿改名为——岩流。
而那，正是小次郎所创流派的名字。
……
“你迟到了。”小次郎微皱着眉头。
“与我对战过的人都知道，我与他人决斗从来不在乎时间。”武藏漫不经心的说。
“但这是一名武士的基本操守，这一点上，你违背了武士道！”
武藏将目光移向他手中那把奇长的太刀
“那是野太刀吗？我记得应该叫做物干焯吧。”
确实是把绝世好刀，武藏如是感叹。
小次郎凝视着武藏手中的木剑和剑鞘：“那么，你那把…木剑，又叫什么名字？”
“哦，这个啊。它没有名字，是一把无名的刀。”
这样平平淡淡无所谓的态度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可是面对远东最顶流的剑豪，居然只是用一把无名的木剑？
未免过于随意。
“太不礼貌了。”连陆晨都这么说。
“我的刀刃好坏并不影响我们的对决，废刀在善剑者手里也能挥出不凡的战绩，而绝世名剑在庸夫手中也难以展现高光。这一点你应该都非常清楚。”武藏目光突然变得温和起来，露出一个微笑：“倒是你，身为剑客居然不带上剑鞘，是担心鞘会妨碍你的进攻吗？”
“与你无关，这是我的习惯。”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岩流属于拔刀术吧。丢失了刀鞘的剑，岂不能轻易被对方算计出攻击的距离？看来你的剑术造诣也没有那么高嘛。”
小次郎不再隐忍着武藏的嘲讽。抛开了原来白衣飘飘的气质，恶狠狠地盯着武藏。未等武藏继续说下去，将手中的野太刀一扭，拔腿飞快得向武藏刺去。
一步3米？4米？陆晨没有办法去估量，每一次眨眼，小次郎的位置都会发生极大变化，以至于他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松懈。
那速度，比起出膛的子弹有过之无不及。
太刀瞬间闪到了武藏的胸前，那样的速度应当是无法防卫的。
他输定了。
谁知武藏只是把身子一偏，让刀刃的位置从前胸移到了手臂之间，尔后支起左手的剑鞘用以挡住刺来的刀剑，并向上一挑将其弹开。
“很快啊。”
“你也是。”
随即，两人的剑又交织在了一起。
……
恍惚间，不知怎得，空间又开始扭曲起来，原本的海岛，剑客，人群都随着一团团的螺旋而变得扭曲，最终变回了之前的黑暗。
“唉？怎么没了？这才刚开始啊！唉太不讲道理了吧，那可是世界上最精彩的剑客对决啊！”
毕竟能看到这个场面的人都已经魂归高天了，如果有可能，陆晨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完整叙述整个流程的人类。不过…那前提是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并且不会将他送进精神科。
“这破烂外星人，真吊人胃口。哪有放电影放到一半不让人接着看的。”
在发了长达几分钟的牢骚之后，陆晨重新审视这片空间。
出于疑惑，他试探性地问了问那片黑暗：“卑鄙的外乡人，在吗？你们给我看刚刚那个是什么意思？要我把历史真相当作瑰宝传颂吗？”
他搓了搓手，又问道：“刚刚那个……录像？还有没有，我还想看下去。”
话音落尽，留下的是一片短暂的死寂。不过很快，声音就站出来解释：“刚刚在考虑要给你看的片段，所以花了点时间。”
那个语气就像是放映机出了故障的老板强装镇定给观众们解释。
“啊…什么？不是，就是说你们刚刚在换碟对吗？”
“按照你们地球的说法，确实如此。”
那个严肃高傲的形象一下子就倒塌了。
忽然，又是一阵诸如开始那般的变化，眼前的浑沌和黑暗又渐渐淡去，化作墨，灰，褪成白色。
而在那之后，是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场面。
一片尸山血海，茫茫荒原。
残阳染红了遍地的铠甲，到处林立这长矛，箭矢，断剑。骸骨凌乱，这片荒野上，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唯有一群群秃鹫与狼豺游荡在尸山之间，嚎叫着，吟唱着捕食的高歌。
它们是来自地府的报丧人。
能听见，火焰的灼烧声和几处无力的喘息声，连求救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那些士兵或许已经耗尽了精力和胆量。
如果用什么形容，那只能说让人毛骨悚然的荒凉。
远处的尸山之上，有一位倚剑的男子，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注视着陆晨这边方向，金发在血腥里飘摇着，眼神空洞而冷淡，微启的嘴唇阵阵颤抖，不时顺着上面的纹理滴下血丝。
银色的盔甲被血污染红，不，连整个头都被蚀成了红色。
那一定是一位将军一样的人物。
身后传来马蹄声，在陆晨正后方停下，一阵勒马声和马叫打破了这番死寂——背后走来一番骑士装束的人，他绕过了陆晨，向那个男人走去。
突然，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陆晨，露出了面容。
好帅！——这是陆晨对他最初的评价。
应该如何去形容他呢？比起宫本武藏的沉稳，他的面容应该说是青涩和俊俏。银白色的长发只用马尾松散得梳着，很简单，但非常柔顺。
若是放在现代，穿上女人的装扮，绝对没人能分辨是男是女！
与这个战场不一样，他浑身上下的银色铠甲没有沾染一丝污垢，唯有那一抹残阳晕染了铠甲的颜色，让其变得熠熠生辉。修长的身躯在铠甲的覆盖下并不显得臃肿，就好像是紧贴着他的皮肤量身打造的一样紧实。
虽然长了一张堪比女色的脸，他本人却极具阳刚之气。
他只露出一只左臂，手捏一柄长枪。另一边被披风遮掩着。
有风拂过，撩起他的披风一角，露出另一只手臂的位置；然而在撩起那一刻，透过那层白绒，陆晨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披风之下，没有隐藏任何东西。
这是一位断臂的骑士！
骑士打量了一下陆晨，露出悲悯的眼神：“可怜的异乡人，身上没有披露任何白铁就来到这个血腥的战场…是迷路了到这里来的吧。”
没等陆晨来得及答话，他便紧接着说：“放心，以骑士之名起誓，我会带你离开这面埋骨之地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请在此等候。”然后，他便继续向那位男人走去。
站在他的面前，白披风的骑士半跪下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陛下，臣，来迟了……”
男人在血泊中睁开眼睛，似乎有些晃神，眯着眼看了好久才认清来者的面貌，然后用微笑回应。
“你来了，我的好骑士…看你的样子，是毫发无伤地在战斗中活下来了吧…果然，不愧是你的身手呢。”
“陛下……”骑士捧起男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是臣的错，臣不应该丢下您独自离开的，我就该与那逆贼战斗到底！兴许…兴许还能保住您不受伤害。”
“哈哈哈…这样的想法，该说是忠诚还是愚昧呢…你既已带兵断了那反贼的后补，他就失去了肆意妄为的筹码…这一点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责…”
骑士的眼角泛起了泪花：“陛下，让我…让我带您去修道院吧，去卡美洛城最好的修道院！那里的人…一定有办法治疗你的伤势！”
“不用了，今天在这打成这样，我也没脸回去见不列颠的人民了……呼，那个老不死的梦魔，预言就从来没有失灵过呢……”
“可是！骑士们…不，整个卡美洛乃至不列颠的人民，他们不能失去您这位贤德的君主！这不公平！您是那样耀眼，上帝绝不会忍心带着您的，绝对不会！”
“爱卿，别说了…这是注定的事，连我自己都明白……不列颠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消亡的。有那样一群子民，她会永存……”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是对你的圣旨。”
骑士强忍着泪水，呜咽着说：“您请说……”
“带我…最后去一次湖之仙女的森林……”
……
瞬息间，陆晨的视角进入了一片密林；正当时，方才的骑士二人从远处驾马而来，停在一处湖的不远处。
骑士将“王”抱下马，轻轻在一棵树下放下，静静地凝视着他，为他拭去脸部和发间的血渍。
突然，他停住了，擦拭的手微微颤抖。
“陛下…您的头盖…已经被打破了!”
这话说出来陆晨都惊了。
这样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这样啊…原来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了吗。”
“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骑士泯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他此时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眼前最尊敬的王慢慢衰弱。
“爱…爱卿……”他托起最后的气力呼喊着骑士
“臣在！臣在！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王”缓缓牵动着手中的宝剑，交付到他的手中：“帮我把这柄剑…还给湖上的仙女吧，只要丢到那湖中即可。”
“不！不！什么都可以，唯有这个不行！这把宝剑是您生命最后的依托了，若是失去了它，您的生命就要真的走向……”
“这是圣旨……”
“可是！”
“我已经不能算作王了，呼……我不怪我的子，不怪我的侄子，一切过错都在我…去吧，听话，这是我…最后的圣旨了……”
骑士哭成了泪人，啜泣着提起王剑：“我…我送您去阿瓦隆的小船；至少，在那里，您一定能够安眠，一定……”
王笑了，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抚去骑士脸上的泪水。
“我的好骑士，上帝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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