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诱敌入瓮
三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帐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挂一身亮银甲，披风雪白，威风凛凛。
萧陀让叫道：“将军回来了，未曾远迎。恕罪则个。”
萧陀古进入帐中，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都在大将军麾下听命，军中不可妄言，传入大将军耳中，麻烦不小。”
萧陀让道：“在外人面前，当然不敢乱说，但此间除了自家兄弟，便是郭先生，没有外人。”三人一同望着郭开度。
郭开度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忙道：“是啊，在下弃暗投明以来，能有今日，全赖太后隆恩，在下只认得萧将军，不认那耶律将军。”
萧陀让呵呵笑道：“所以呐，我说都是咱们自己人，又有甚么相干？大将军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将军，你赶快拿主意吧，只要此战成功，这功劳跑不到外人手里。”
萧陀古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军帐中央，闭眼想了半晌，摇头道：“只怕不成！”
萧陀让愕然道：“此话怎讲？”
萧陀古道：“那程超只是一个小小的督粮官，乳臭未干，地位低下，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怕他难以担当此任。”
郭开度忙道：“这程超年纪虽轻，武艺高强，非晁斌手下其他督粮官可比。且他处事老练，深得晁斌赏识，晁斌视同自己的学生，因此出入军中，来去自如。”
萧寅道：“是么？既然如此，程家前景光明，若程超自身争气，将来必成大器，其父为何还要谋反？”
郭开度苦笑道：“南朝监国襄阳王要他那么做，他岂有选择余地？若不从命，便是灭门之祸，还哪里有什么前景可言？”
萧陀古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他若归了我们，对咱们攻灭南朝大有裨益，你们且随我来，咱们这就去和大将军说去。”
萧陀古进了中军大帐，见了耶律沙，慨然道：“天赐良机，稍纵即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等到南朝皇帝回归军中，咱们后悔也来不及了。末将愿为先锋，此次若能成功，功劳全归大将军；若敌人有诈，末将愿自己承受后果。”
帐下转出萧陀让等几名将军，道：“我等愿助萧将军共同破敌。”
耶律沙大喜，一拍桌子，道：“好，咱就干。此等大功，咱们便是冒险也是值了。萧陀古将军，你等领兵三万，作为第一队；郭开度将军随我统大兵在后接应；萧寅将军守寨。
咱们万事须小心谨慎。传令今夜二更造饭，三更进兵。郭将军，你这就命程福回去上复他家公子，今夜务必接应我大军。事成之后，我定当上奏朝廷，重重赏赐。”
众人依令而去。
萧陀古心中知晓，此战若能成功，自己极有可能便是灭亡南朝的第一功臣，因此悉心备战，早早便暗中集结好了将士。
好容易等到二更饭罢，萧陀古部兵三万，人衔枚，马摘铃，悄悄出发，来到了涿州北门外。此时明月已被乌云遮住，真是风高好放火，夜黑便杀人。
待到三更，涿州城中忽然冲起一道火光，紧接着吊桥被放下，轧轧声响，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开了。城上宋军将士有人喝骂道：“什么人作乱，敢擅自打开城门，快去禀报晁元帅。来人……来人……放箭……放箭……”
萧陀古心中冷笑：“晚啦。什么晁元帅？稍后便是我的阶下囚。”
令旗一举，辽军呐喊声惊天动地，势如泉涌，抢入城中。守门宋军惊慌失措，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萧陀古看先头部队已经进入城中，大喜，道：“快去禀报大将军，让他火速接应。众人随我杀入城中，取南朝将帅首级。”亲自冒着矢石，指挥手下兵马，一冲而入。
晁元帅在城楼上，望见萧陀古亲自入城来，心中暗暗喝彩：“真奇计也。”
待到辽军后队也进入城里，忽听得一声梆子响，城墙上登时亮起无数火把，早已等候多时的宋军将士万箭齐发，势如骤雨，无数辽军颠入陷坑内。
萧陀古急忙勒马回兵，不曾防被一支弩箭，正射中左肋，翻身落马。萧陀古的护卫亲兵待要上前抢回主将，抬头间见宋军大队人马打着‘晁’字旗号，已经近在眼前，知道这是南朝的大元帅到了，只好放弃，转身逃命，再回首，见萧陀古已经被乱马踩成肉泥。
辽军退到城边，见这时四下城门已经关闭，辽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相践踏，惨叫声不绝于耳。刘廷翰带着一支人马，横冲直撞，专门捉拿辽将，遇到武艺低微者，便上前过上几个回合；遇到勇悍之辈，便直接弓箭伺候。
耶律沙在中军，听得涿州城中杀声震天。少时探马回报，萧陀古将军已杀入城中。耶律沙大喜，催督军马加速行进。行不到三十里，来到一座山谷中，前军忽然停住不行。
耶律沙、郭开度纵马上前查看，只见数百辆草车横截去路。郭开度道：“不好，我等中计，可急速取原路返回。”
才传令退军，只听得山上宋军皮副元帅昂天长笑，道：“耶律沙，你已中计，还不下马受缚？”满山火光齐明，鼓角大震，伏兵四下皆出，把二人围住。山上一齐丢下火把，烧断退路。
耶律沙下令火速撤军，辽军却是奔逃无路。山上不断滚下柴堆，一刹间，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越来越猛。辽军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山上矢石如雨，又不得上去。
护卫亲兵保耶律沙冒烟突火而走。郭开度见势头不好，急待退时，火光中一军拦住去路，为首将军，乃宋军督粮将军程超也。
郭开度大骂：“奸人无信，以金兰之情赚我到此，有何脸面来相见？”
程超笑道：“岂不闻兵不厌诈乎？拿得住你，也能赎我父子之罪。”拍马舞刀，便向郭开度面门打去。这一刀乃是虚势，不待郭开度挺枪挡架，大刀在空中转个半弧，削向对手的胸口。
他知道如果一击不中，郭开度左右卫士立时便会出手，因此这一刀既快且准，有如星驰电掣，实是他生平武学的力作，料想郭开度身旁的卫士本事再高，也决计不及抢上来化解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
郭开度“噫”的一声，心下大骇，知道左右护卫亲兵不及相救，当下横枪下沉，向外急推，砰的一响，和程超刀柄相交，刹那间只感胸口气血翻腾，借势向后纵出，座下马却被程超顺势一劈，长嘶倒下。
郭开度趁此机会，在半空中腰腹一扭，一记“回马枪”，正中程超右肩。岂料枪尖刺到程超衣甲之上，却难以刺透铠甲。
程超大喝一声，刀背拍在郭开度背上。郭开度口喷鲜血，跌落在地上。程超奋勇上前，杀散郭开度护卫军士，喝令军士将他绑了复命。
那边众亲兵保得耶律沙杀出重围回寨，半道上涌出一彪军马。耶律沙大惊道：“我命休矣。”
萧陀让叫道：“将军回来了，未曾远迎。恕罪则个。”
萧陀古进入帐中，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都在大将军麾下听命，军中不可妄言，传入大将军耳中，麻烦不小。”
萧陀让道：“在外人面前，当然不敢乱说，但此间除了自家兄弟，便是郭先生，没有外人。”三人一同望着郭开度。
郭开度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忙道：“是啊，在下弃暗投明以来，能有今日，全赖太后隆恩，在下只认得萧将军，不认那耶律将军。”
萧陀让呵呵笑道：“所以呐，我说都是咱们自己人，又有甚么相干？大将军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将军，你赶快拿主意吧，只要此战成功，这功劳跑不到外人手里。”
萧陀古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军帐中央，闭眼想了半晌，摇头道：“只怕不成！”
萧陀让愕然道：“此话怎讲？”
萧陀古道：“那程超只是一个小小的督粮官，乳臭未干，地位低下，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怕他难以担当此任。”
郭开度忙道：“这程超年纪虽轻，武艺高强，非晁斌手下其他督粮官可比。且他处事老练，深得晁斌赏识，晁斌视同自己的学生，因此出入军中，来去自如。”
萧寅道：“是么？既然如此，程家前景光明，若程超自身争气，将来必成大器，其父为何还要谋反？”
郭开度苦笑道：“南朝监国襄阳王要他那么做，他岂有选择余地？若不从命，便是灭门之祸，还哪里有什么前景可言？”
萧陀古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他若归了我们，对咱们攻灭南朝大有裨益，你们且随我来，咱们这就去和大将军说去。”
萧陀古进了中军大帐，见了耶律沙，慨然道：“天赐良机，稍纵即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等到南朝皇帝回归军中，咱们后悔也来不及了。末将愿为先锋，此次若能成功，功劳全归大将军；若敌人有诈，末将愿自己承受后果。”
帐下转出萧陀让等几名将军，道：“我等愿助萧将军共同破敌。”
耶律沙大喜，一拍桌子，道：“好，咱就干。此等大功，咱们便是冒险也是值了。萧陀古将军，你等领兵三万，作为第一队；郭开度将军随我统大兵在后接应；萧寅将军守寨。
咱们万事须小心谨慎。传令今夜二更造饭，三更进兵。郭将军，你这就命程福回去上复他家公子，今夜务必接应我大军。事成之后，我定当上奏朝廷，重重赏赐。”
众人依令而去。
萧陀古心中知晓，此战若能成功，自己极有可能便是灭亡南朝的第一功臣，因此悉心备战，早早便暗中集结好了将士。
好容易等到二更饭罢，萧陀古部兵三万，人衔枚，马摘铃，悄悄出发，来到了涿州北门外。此时明月已被乌云遮住，真是风高好放火，夜黑便杀人。
待到三更，涿州城中忽然冲起一道火光，紧接着吊桥被放下，轧轧声响，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开了。城上宋军将士有人喝骂道：“什么人作乱，敢擅自打开城门，快去禀报晁元帅。来人……来人……放箭……放箭……”
萧陀古心中冷笑：“晚啦。什么晁元帅？稍后便是我的阶下囚。”
令旗一举，辽军呐喊声惊天动地，势如泉涌，抢入城中。守门宋军惊慌失措，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萧陀古看先头部队已经进入城中，大喜，道：“快去禀报大将军，让他火速接应。众人随我杀入城中，取南朝将帅首级。”亲自冒着矢石，指挥手下兵马，一冲而入。
晁元帅在城楼上，望见萧陀古亲自入城来，心中暗暗喝彩：“真奇计也。”
待到辽军后队也进入城里，忽听得一声梆子响，城墙上登时亮起无数火把，早已等候多时的宋军将士万箭齐发，势如骤雨，无数辽军颠入陷坑内。
萧陀古急忙勒马回兵，不曾防被一支弩箭，正射中左肋，翻身落马。萧陀古的护卫亲兵待要上前抢回主将，抬头间见宋军大队人马打着‘晁’字旗号，已经近在眼前，知道这是南朝的大元帅到了，只好放弃，转身逃命，再回首，见萧陀古已经被乱马踩成肉泥。
辽军退到城边，见这时四下城门已经关闭，辽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相践踏，惨叫声不绝于耳。刘廷翰带着一支人马，横冲直撞，专门捉拿辽将，遇到武艺低微者，便上前过上几个回合；遇到勇悍之辈，便直接弓箭伺候。
耶律沙在中军，听得涿州城中杀声震天。少时探马回报，萧陀古将军已杀入城中。耶律沙大喜，催督军马加速行进。行不到三十里，来到一座山谷中，前军忽然停住不行。
耶律沙、郭开度纵马上前查看，只见数百辆草车横截去路。郭开度道：“不好，我等中计，可急速取原路返回。”
才传令退军，只听得山上宋军皮副元帅昂天长笑，道：“耶律沙，你已中计，还不下马受缚？”满山火光齐明，鼓角大震，伏兵四下皆出，把二人围住。山上一齐丢下火把，烧断退路。
耶律沙下令火速撤军，辽军却是奔逃无路。山上不断滚下柴堆，一刹间，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越来越猛。辽军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山上矢石如雨，又不得上去。
护卫亲兵保耶律沙冒烟突火而走。郭开度见势头不好，急待退时，火光中一军拦住去路，为首将军，乃宋军督粮将军程超也。
郭开度大骂：“奸人无信，以金兰之情赚我到此，有何脸面来相见？”
程超笑道：“岂不闻兵不厌诈乎？拿得住你，也能赎我父子之罪。”拍马舞刀，便向郭开度面门打去。这一刀乃是虚势，不待郭开度挺枪挡架，大刀在空中转个半弧，削向对手的胸口。
他知道如果一击不中，郭开度左右卫士立时便会出手，因此这一刀既快且准，有如星驰电掣，实是他生平武学的力作，料想郭开度身旁的卫士本事再高，也决计不及抢上来化解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
郭开度“噫”的一声，心下大骇，知道左右护卫亲兵不及相救，当下横枪下沉，向外急推，砰的一响，和程超刀柄相交，刹那间只感胸口气血翻腾，借势向后纵出，座下马却被程超顺势一劈，长嘶倒下。
郭开度趁此机会，在半空中腰腹一扭，一记“回马枪”，正中程超右肩。岂料枪尖刺到程超衣甲之上，却难以刺透铠甲。
程超大喝一声，刀背拍在郭开度背上。郭开度口喷鲜血，跌落在地上。程超奋勇上前，杀散郭开度护卫军士，喝令军士将他绑了复命。
那边众亲兵保得耶律沙杀出重围回寨，半道上涌出一彪军马。耶律沙大惊道：“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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