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审讯

    康同辉说道：“大人所说的地窖是小民储藏酒和蔬菜，夏季储藏一些冰块的呀。”费景悟说道：“那地窖里的那些散落一地的小麦你作何解释。”康同辉说道：“其实吧，大人，我偶尔也会储藏少量粮食在地窖里，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今年粮价这么高，小民也没钱买那么多粮食藏在地窖里呀。”费景悟说道：“我们看着那些粮食都还很新鲜，你休得狡辩。”康同辉说道：“小民不知啊，地窖平日都是下人在管理。”费景悟对一旁的士兵说道：“把他押下去，把他的嘴堵上，别让他们在牢里嚼舌头。别忘了，把牢里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一人一间牢房，牢房不够就押到县衙大牢里关。”费景悟又对另一个士兵说道：“把康家管家带来。”不一会儿，康家管家被带到，费景悟问道：“说吧，你们家这段时间究竟从官府放粮点搬运了多少粮食？”康家管家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什么粮食，小的不知道啊。”费景悟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于是换了种问法：“你们有没有从官府放粮点购买粮食，就是最近一个月。”康家管家松口道：“买了。”费景悟眉毛上挑道：“买了多少？何时买的？”管家说道：“就在前两天，还有今天，总共买的都在康府后庭。”费景悟重重敲击桌子道：“到底买了多少？”管家依旧装无辜，支支吾吾道：“640袋。”费景悟怒道：“你给本将说清楚了，到底多少袋，那个地窖里到底装了多少粮食？”管家一听地窖，先是一愣，他想到了自己搬完粮食之后忘记打扫地窖，所以散落的小麦颗粒一定被费景悟他们看到了，但是他随即恢复平静道：“地窖里几年前装过100多袋粮食，这几年都没有装什么东西。”和康同辉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说明在他们搬运完那批粮食之后，康同辉显然告诉过他倘若被抓，该怎么回答。于是费景悟让人把他带到隔壁的偏房内堵上嘴巴，这个偏房能听见审讯室的说话声，他又重新带了一个康家十一岁的小孩子，因为费景悟知道，小孩一般不会被串通，也不容易撒谎，审讯起来也比较容易。

    费景悟问道：“小孩，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搬来了许多粮食，后来是不是又被搬走了。”小孩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眼睛却不断眨巴，出卖了他。费景悟知道康同辉连小孩都不会放过，一定是交代过小孩，所以他心中顿生一计道：“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中宁县的将军，我有随意杀人的特权，你要是不说真话，我就只能把你的父母杀了。”小孩瞬间眼睛一红，略带地央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的父母，我这就告诉你实话。我家这一个月来就经常有人源源不断地搬着大批的粮食来，这些人里有我家的下人，也有其他我不认识的人。搬来的粮食堆满了整个后庭和后庭的厢房，包括我家的地窖里也堆满了粮食，满了之后，我爷爷康同辉就叫人把这些粮食运走了，之后又搬来，这样折腾了三四次呢。我爷爷特地嘱咐我别和任何人说，所以刚才我才骗你的，求你别杀我的父母。”费景悟眉头舒展道：“好的，既然你说实话了，那我就不杀你父母。那你告诉我，那些粮食都搬到哪里去了。”小孩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有跟着那些搬走粮食的人一起走。”费景悟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打扮？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孩说道：“有，他们穿的都是比较好的衣服，挺新的，而且他们说话带有银川卫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这个小孩的私塾老师就是银川卫人士，所以他能轻易分辨出那是银川卫口音。费景悟追问道：“是布匹衣服还是丝绸的？”小孩说道：“布匹的，但是他们不像是工人，因为我家工人穿的都没有他们的好。”费景悟再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小孩说道：“没有了。”费景悟让周围人带他下去。

    费景悟让人把管家从隔壁偏房带出来质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快给本将从实招来。”管家说道：“近一个月来，我们确实搬来了不少粮食，最后也确实全部搬走了，可是我不知道这批粮食的去向啊。”费景悟说道：“你真是不打自招，我问你粮食的去向了吗？那你告诉我，谁知道粮食的去向？”管家沉默不语。费景悟怒道：“信不信我撬开你的嘴敲了你的牙。”管家连忙捂住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应该是运往城外，具体的你要问问下人，那些来运粮的人我不认识，每次都是运往不同的地方，具体运往了哪些地方，下人们跟着去了，最为清楚，我只负责清点粮食数量，不负责运输呐。大人。”费景悟问道：“此话当真？若是有半句不实之言，等我查清楚了自会命人敲掉你的狗牙。”管家连忙跪下磕头道：“大人，小的不敢呐，此话千真万确。”费景悟命人将管家带下去，又叫人把康家下人挨个带来。这些下人最初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经过府兵的用棍棒、鞭子的严刑拷打，下人们便招架不住了，都招了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虽然每次都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是都在城外二十里的李家屯附近的几个田庄。

    知道这个消息后，费景悟没有着急派人前往，他需要等林谦斡前去调查，其他人他不放心。

    他叫人带康同辉来，问道：“你将你家里的这些粮食都运往李家屯有何目的？前来运粮的都是些什么人？李家屯接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