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那年雨季，此身付之颓与废（6）
就很突然，就很阴差阳错，这一天，他就要遭逢有够多的倒霉事，而他，就该习惯。
……
戊戍年丁已月丙寅日，农历四月二十。
徬晚。
地球，九牧，东越丹丘太平，南鉴高中。
行政楼第三层，漂亮的堪比天仙的女孩穿过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她走到教务处门前，立定后，她轻叩那扇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传荡在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女孩收回手，她亭亭玉立在门外，她静静等待。
“请进。”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做出邀请的姿态。
女孩踏进那间屋子。屋子里有六人正毕恭毕敬地在等待，这六人五男一女，男的都是中年，女的则是大龄青年模样，而刚才开门的，便是那个大龄女青年。
看清楚进来女孩的模样，屋子里六人的眼底齐刷刷地掠过一道惊艳色彩。
可片刻后，意识到失态，六人组居中为首的某个中年男人马上回过神来，他大步迎向女孩，一边快走，一边伸手行礼，同时他自我介绍道：
“我是南鉴高中的校长，欢迎光临，X学院的特派员们。”
女孩没伸手。
她转过身，对着跟在她后面的四人，她开口，她出声：
“地方给你们带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
余天真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可这只是他以为的，而事实上，他本不该以为。
他不该以为的，就比如，他曾以为自己暗恋漂亮云彩，他以为自己会喜欢她很久，可现在他不想再喜欢；再比如，他曾以为自己忘了那个夏天，他以为他不会再想起，可现在他还在想；还比如，他现在就以为自己的喜欢已经死去，他不再会喜欢上谁，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准？所以这些都只是他以为的，他以为的其实都不对。
很多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可最不了解自己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所以现在，少年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的他只清楚自己要避开冷眼和注意，他要向前跑。
此时此刻，少年从昏黄步入到灯火中，但是很快，他又踏进到幽暗里。
没再去教室，他回了宿舍。
像一枚准备偷心的盗贼，少年凭借他矫健的身手，少年启用他敏捷的速度，少年躲过了宿管大爷的冷眼，少年骗过了监控摄像的注意，最后，他闪进了555宿舍，他关上了宿舍门。
门关，宿舍外的门牌像在呜咽；门关，宿舍里的少年身心俱疲。
门关后，余天真躺倒在床上，对着空气，他拳打脚踢。
啊啊啊啊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哎呦，whatishedoingnow？
良久，少年终于停下了他傻的冒泡的操作，于是，世界恢复了安宁。
他累了……心累。
好长一段时间，少年盯着头顶的木床板，他不知道想什么。
毁灭吧，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他不该这么想的，但他现在这么想。
余天真现在真的很烦，他感觉他心里本来有一团火，他心里的火本来熊熊地燃烧，火本来想要回应世界以热情，火本来谁都没想碍……可是，一朵云经过，她泼了一场雨……火灭了……然后，一阵风又袭来，他把剩下的余烬吹熄……
靠！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来烦他！
所以，到了最后，他的心要死了——烦死的！
真的很烦的少年把头狠狠埋在被子里，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他现在只想静静。
但是，人烦躁的时候，总有很多事情不能如人所愿。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宿舍里的无线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听到那玩世不恭的嗓音，以前还会笑的没心没肺的少年，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从床上爬起来，看都不看号码，余天真抓起听筒后又马上放下。然后，他重新躺回床上。
消停只一会儿，片刻后，电话又开始闹腾。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余天真抓起听筒，这次他瞟了一眼联系人。
陌生号码，不认识。所以，他又果断丢下了听筒。
这次过后，座机再次消停了一下，顷刻后，好像不知疲惫，它又开始不知死活地闹腾。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靠！”
猛的抓起手机，余天真不再选择逃避，他接通了电话。
“喂！是余天真同学吗？有件事情通知你……”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道青年音，那青年音懒洋洋的，少年没有印象，所以少年没想太多，他也不准备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机会，他开口打断道：
“喂喂喂喂，喂什么喂！小爷告诉你，小爷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余天真！”
“你大爷的，你说你烦不烦啊？接二连三的干什么打那么多电话？小爷前两个电话都拒接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小爷的态度？”
“小爷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什么盯上这里的学生，不管你是想坑蒙拐骗的诈骗分子，还是想推销保险，推销房产，推销教育的死推销，又或是想从小爷这捞钱的其他什么身份的家伙，小爷都奉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因为小爷现在穷的很，因为小爷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只有5块钱！而且小爷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很不美妙！所以你别再打小爷的主意了！”
连珠炮弹一样的倾泻完这些话，少年喘了一口气。
片刻的安静中，从听筒里，少年能听到对面那头的呼吸，那边的人好像喘不上气来了。
紧接着，余天真又听见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另一道青年音，却是一声惊呼。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呵呵，真搞笑，还老大！敢问你是在cosplay黑社会吗？真的是，这年头诈骗分子确实是越来越秀逗了，竟然还玩cosplay学黑社会做老大。”
“喂！小爷就问你们一句，你们的智商都还在线吗？”
“而且，你们连小爷我都骗不过！甚至，小爷都能断定，你们还是雏儿！你们这群雏儿现在还嫩的很！”
“好了，小爷现在奉劝你们，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以后呢，最好别再整这种伤天害理的破烂事，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毕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们最好都听劝，要不然的话……”
“哼哼！”
对着电话说完话，冷笑一声后，余天真果断掐断了通话。
“噗呲！”
躺回床上的少年想到自己刚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能把诈骗分子喷得气背过去，他要佩服死自己了，自己怎么能这么犀利？
这年头，诈骗电话实在太多了，上周他们宿舍的这个无线电话就收到不下三个诈骗电话，而上上周的，还要更多。
拜托，这可是座机！就这，电话号码竟然也能被泄露！而且，这里可是学校！就这，诈骗分子竟然也没想放过！甚至，他们竟然点名道姓地说出他的名字，就这，他们的摸排情报网该有多么庞大，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宣泄了一波，少年的心情稍稍变好，所以，他真心想感谢刚才那个诈骗分子，和他自找苦吃的那通电话。
其实，他应该是个好人！少年心里评价。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熟悉的旋律时，余天真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号码。这次，少年很快，很乐意地接起来电话。
“喂？又是你啊，骗子哥。没完了你这是？”余天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活泼，他天真地问道。
“这次是我，你慕家姐姐。”
“余天真余爷，我现在被人欺负了，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也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我需要你尽快到你们学校教学楼的天台来帮我出头！快点来，他们的人真的好多！你慕家姐姐快撑不住了。”
“对了，我最多也就还能再撑五分钟，你快点过来！”
电话那头是少年特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本该婉转清脆，可现在，那本该婉转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像被压抑。
那声音刚开始就抢白，那声音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那声音全然没给少年反应的时间。
电话挂断后，余天真愣了一下，看了眼座机显示的号码，他确定这个号码自己不认识。
慕家姐姐？什么鬼？
嘶，不对，刚刚的电话好像是姐姐的声音。
哎，不对，她不是公干去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有，难道她现在在南鉴高中？
余天真的记忆里，姐姐从来没有骗过他，记忆里，姐姐从来都是负责活泼可爱，热情大方，美丽动人的孩子，而需要套路别人的事，一般都是放着他来做的。
而且，这种事，姐姐更没可能会骗他。
确实，刚才那人说话时是姐姐的口吻，声音也是对的。那么说的话，刚才确实是姐姐给他打的电话，那她刚刚说去救她？还在教学楼天台……咦？天台？
靠！不好！要快点！
看了眼座机显示的时间，丢下听筒，少年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甩开555宿舍的房门，他开始了蒙头狂奔。
只是，当余天真跑到一楼大厅时，他刚好被他没想到会遇上的宿管大爷碰了个正着。
没办法了，在那声“站住”的暴喝里，他选择了不管不顾。
没办法的，确实，他今天碰到的烦心事有够多了，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所以说，人要倒霉起来，倒霉的事情总会接二连三，成群结队，连绵不绝！
“……”
宿管大爷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解释。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没有追赶的宿管大爷咂了咂嘴：“这小崽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跑又有什么用，难道老头我不会查监控？”
……
余天真继续狂奔。
余天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就读的这个高中竟然会这么大，比他无所谓时的心大还要大。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学校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路真的很长，比他曾经给老师，给同学，给租客，给他套路过的所有人的套路加起来还要长。
他现在奔跑在长长的路上。
……
少年奔跑时，孤单的教室，广哥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代码大全》。
“哎！”
莫名的，广哥叹了一口气。
广哥是在懊恼。
广哥在懊恼，那个时候，他不该出卖兄弟的。
那个时候，余天真离开操场后，广哥收拾着准备带回的那个时候，广哥遇上了女神。
那时，女神的脸上挂着霓虹，女神的眼底开着桃花，女神确实的很美，女神美到不近女色的广哥都想要膜拜。
可女神开口时，女神问了余天真……
有一瞬间，广哥吃醋了。
广哥不想提那条咸鱼的，广哥想和女神聊聊代码大全，但是那时候，广哥莫名的不敢不从。
因为女神装着桃花的眼睛瞥了他一下。
哦，上帝，为什么她会那么美？
那时，广哥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而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说完了所有他知道的咸鱼。
关于咸鱼，从不情不愿到添油加醋，从抄他作业到暗恋云彩，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然后，广哥看到，女神的面目渐渐冰冷。
而最后，广哥的注目里，女神什么也没说，但广哥看到，女神她轻吐了一口气，她打了个响指，她勾了勾嘴，她转身走了，她头也不回。
她去了行政楼？
……
……
戊戍年丁已月丙寅日，农历四月二十。
徬晚。
地球，九牧，东越丹丘太平，南鉴高中。
行政楼第三层，漂亮的堪比天仙的女孩穿过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她走到教务处门前，立定后，她轻叩那扇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传荡在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女孩收回手，她亭亭玉立在门外，她静静等待。
“请进。”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做出邀请的姿态。
女孩踏进那间屋子。屋子里有六人正毕恭毕敬地在等待，这六人五男一女，男的都是中年，女的则是大龄青年模样，而刚才开门的，便是那个大龄女青年。
看清楚进来女孩的模样，屋子里六人的眼底齐刷刷地掠过一道惊艳色彩。
可片刻后，意识到失态，六人组居中为首的某个中年男人马上回过神来，他大步迎向女孩，一边快走，一边伸手行礼，同时他自我介绍道：
“我是南鉴高中的校长，欢迎光临，X学院的特派员们。”
女孩没伸手。
她转过身，对着跟在她后面的四人，她开口，她出声：
“地方给你们带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
余天真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可这只是他以为的，而事实上，他本不该以为。
他不该以为的，就比如，他曾以为自己暗恋漂亮云彩，他以为自己会喜欢她很久，可现在他不想再喜欢；再比如，他曾以为自己忘了那个夏天，他以为他不会再想起，可现在他还在想；还比如，他现在就以为自己的喜欢已经死去，他不再会喜欢上谁，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准？所以这些都只是他以为的，他以为的其实都不对。
很多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可最不了解自己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所以现在，少年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的他只清楚自己要避开冷眼和注意，他要向前跑。
此时此刻，少年从昏黄步入到灯火中，但是很快，他又踏进到幽暗里。
没再去教室，他回了宿舍。
像一枚准备偷心的盗贼，少年凭借他矫健的身手，少年启用他敏捷的速度，少年躲过了宿管大爷的冷眼，少年骗过了监控摄像的注意，最后，他闪进了555宿舍，他关上了宿舍门。
门关，宿舍外的门牌像在呜咽；门关，宿舍里的少年身心俱疲。
门关后，余天真躺倒在床上，对着空气，他拳打脚踢。
啊啊啊啊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哎呦，whatishedoingnow？
良久，少年终于停下了他傻的冒泡的操作，于是，世界恢复了安宁。
他累了……心累。
好长一段时间，少年盯着头顶的木床板，他不知道想什么。
毁灭吧，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他不该这么想的，但他现在这么想。
余天真现在真的很烦，他感觉他心里本来有一团火，他心里的火本来熊熊地燃烧，火本来想要回应世界以热情，火本来谁都没想碍……可是，一朵云经过，她泼了一场雨……火灭了……然后，一阵风又袭来，他把剩下的余烬吹熄……
靠！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来烦他！
所以，到了最后，他的心要死了——烦死的！
真的很烦的少年把头狠狠埋在被子里，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他现在只想静静。
但是，人烦躁的时候，总有很多事情不能如人所愿。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宿舍里的无线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听到那玩世不恭的嗓音，以前还会笑的没心没肺的少年，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从床上爬起来，看都不看号码，余天真抓起听筒后又马上放下。然后，他重新躺回床上。
消停只一会儿，片刻后，电话又开始闹腾。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余天真抓起听筒，这次他瞟了一眼联系人。
陌生号码，不认识。所以，他又果断丢下了听筒。
这次过后，座机再次消停了一下，顷刻后，好像不知疲惫，它又开始不知死活地闹腾。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靠！”
猛的抓起手机，余天真不再选择逃避，他接通了电话。
“喂！是余天真同学吗？有件事情通知你……”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道青年音，那青年音懒洋洋的，少年没有印象，所以少年没想太多，他也不准备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机会，他开口打断道：
“喂喂喂喂，喂什么喂！小爷告诉你，小爷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余天真！”
“你大爷的，你说你烦不烦啊？接二连三的干什么打那么多电话？小爷前两个电话都拒接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小爷的态度？”
“小爷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什么盯上这里的学生，不管你是想坑蒙拐骗的诈骗分子，还是想推销保险，推销房产，推销教育的死推销，又或是想从小爷这捞钱的其他什么身份的家伙，小爷都奉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因为小爷现在穷的很，因为小爷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只有5块钱！而且小爷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很不美妙！所以你别再打小爷的主意了！”
连珠炮弹一样的倾泻完这些话，少年喘了一口气。
片刻的安静中，从听筒里，少年能听到对面那头的呼吸，那边的人好像喘不上气来了。
紧接着，余天真又听见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另一道青年音，却是一声惊呼。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呵呵，真搞笑，还老大！敢问你是在cosplay黑社会吗？真的是，这年头诈骗分子确实是越来越秀逗了，竟然还玩cosplay学黑社会做老大。”
“喂！小爷就问你们一句，你们的智商都还在线吗？”
“而且，你们连小爷我都骗不过！甚至，小爷都能断定，你们还是雏儿！你们这群雏儿现在还嫩的很！”
“好了，小爷现在奉劝你们，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以后呢，最好别再整这种伤天害理的破烂事，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毕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们最好都听劝，要不然的话……”
“哼哼！”
对着电话说完话，冷笑一声后，余天真果断掐断了通话。
“噗呲！”
躺回床上的少年想到自己刚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能把诈骗分子喷得气背过去，他要佩服死自己了，自己怎么能这么犀利？
这年头，诈骗电话实在太多了，上周他们宿舍的这个无线电话就收到不下三个诈骗电话，而上上周的，还要更多。
拜托，这可是座机！就这，电话号码竟然也能被泄露！而且，这里可是学校！就这，诈骗分子竟然也没想放过！甚至，他们竟然点名道姓地说出他的名字，就这，他们的摸排情报网该有多么庞大，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宣泄了一波，少年的心情稍稍变好，所以，他真心想感谢刚才那个诈骗分子，和他自找苦吃的那通电话。
其实，他应该是个好人！少年心里评价。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的享受，这春暖花开多潇洒，为感情繁琐那太傻……”
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熟悉的旋律时，余天真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号码。这次，少年很快，很乐意地接起来电话。
“喂？又是你啊，骗子哥。没完了你这是？”余天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活泼，他天真地问道。
“这次是我，你慕家姐姐。”
“余天真余爷，我现在被人欺负了，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也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我需要你尽快到你们学校教学楼的天台来帮我出头！快点来，他们的人真的好多！你慕家姐姐快撑不住了。”
“对了，我最多也就还能再撑五分钟，你快点过来！”
电话那头是少年特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本该婉转清脆，可现在，那本该婉转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像被压抑。
那声音刚开始就抢白，那声音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那声音全然没给少年反应的时间。
电话挂断后，余天真愣了一下，看了眼座机显示的号码，他确定这个号码自己不认识。
慕家姐姐？什么鬼？
嘶，不对，刚刚的电话好像是姐姐的声音。
哎，不对，她不是公干去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有，难道她现在在南鉴高中？
余天真的记忆里，姐姐从来没有骗过他，记忆里，姐姐从来都是负责活泼可爱，热情大方，美丽动人的孩子，而需要套路别人的事，一般都是放着他来做的。
而且，这种事，姐姐更没可能会骗他。
确实，刚才那人说话时是姐姐的口吻，声音也是对的。那么说的话，刚才确实是姐姐给他打的电话，那她刚刚说去救她？还在教学楼天台……咦？天台？
靠！不好！要快点！
看了眼座机显示的时间，丢下听筒，少年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甩开555宿舍的房门，他开始了蒙头狂奔。
只是，当余天真跑到一楼大厅时，他刚好被他没想到会遇上的宿管大爷碰了个正着。
没办法了，在那声“站住”的暴喝里，他选择了不管不顾。
没办法的，确实，他今天碰到的烦心事有够多了，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所以说，人要倒霉起来，倒霉的事情总会接二连三，成群结队，连绵不绝！
“……”
宿管大爷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解释。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没有追赶的宿管大爷咂了咂嘴：“这小崽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跑又有什么用，难道老头我不会查监控？”
……
余天真继续狂奔。
余天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就读的这个高中竟然会这么大，比他无所谓时的心大还要大。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学校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路真的很长，比他曾经给老师，给同学，给租客，给他套路过的所有人的套路加起来还要长。
他现在奔跑在长长的路上。
……
少年奔跑时，孤单的教室，广哥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代码大全》。
“哎！”
莫名的，广哥叹了一口气。
广哥是在懊恼。
广哥在懊恼，那个时候，他不该出卖兄弟的。
那个时候，余天真离开操场后，广哥收拾着准备带回的那个时候，广哥遇上了女神。
那时，女神的脸上挂着霓虹，女神的眼底开着桃花，女神确实的很美，女神美到不近女色的广哥都想要膜拜。
可女神开口时，女神问了余天真……
有一瞬间，广哥吃醋了。
广哥不想提那条咸鱼的，广哥想和女神聊聊代码大全，但是那时候，广哥莫名的不敢不从。
因为女神装着桃花的眼睛瞥了他一下。
哦，上帝，为什么她会那么美？
那时，广哥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而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说完了所有他知道的咸鱼。
关于咸鱼，从不情不愿到添油加醋，从抄他作业到暗恋云彩，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然后，广哥看到，女神的面目渐渐冰冷。
而最后，广哥的注目里，女神什么也没说，但广哥看到，女神她轻吐了一口气，她打了个响指，她勾了勾嘴，她转身走了，她头也不回。
她去了行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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