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明5
“辛苦了大家，客房已经布置好，大家可以去休息一下。”连文昌说，“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大家，在凶手抓到之前，请恕大家不能离庄，还望海涵。”
公子没有久留，第一个离席，大家也陆续离开。我走之前，连文昌向我道歉：“实在抱歉，罗老板，您第一次莅临，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料。”我圆着场，“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害怕，不过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放在心上。”
连文昌认真看了我一会儿，笑了，说：“罗老板，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给您派一位仆从，她会带您过去。”
我跟随陌生的女仆来到自己的休息房间，房间简约而低调，的确是连文昌的性格。
但我还没来得及休息，女仆就折返回来，敲响了房门。
“罗老板，连总请您前去。”女仆彬彬有礼。
什么情况？我心中暗忖，表面上还是罗天明那副好死不活的懒样，悠悠地说：“带路吧。”
我以为连文昌有什么秘语要和自己聊，但见到连文昌时，我却发现，除了公子以外的宾客，竟然陆续都到齐了。
众人跟随连文昌再次来到三楼的凶案现场。公子早就等在房间门口了。
“我叫他们来的。”连文昌解释，“这样省事。”
“谢谢各位。”公子感谢道，“也谢谢你，连总，这样方便多了。”
公子提出要再次调查现场，经由连文昌同意后，我和众人一同跟随公子再次进入凶案现场。
公子小心翼翼地再次检查许航的尸体。其实许航是怎么死的，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我想，被公子发现端倪，只是分分钟的事。
果然，仅检查了几分钟，公子就站起身来，长长地叹气，对雷金宇说：“我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雷总，请帮我一下。”
公子和雷金宇一起将尸体翻过来，在尸体怀中，龙克发现了一个小册子，上面字迹十分慌乱，只有一句：
快走，张鑫有刺客。
我确信这是许航死前不久才写、打算交与雷金宇的，伊多兰离我不远，也看到了册子上的字，她没有阻止雷金宇，往后退了几步，和人群保持了点距离。
小手册上的话引起了雷金宇和张鑫之间的轩然大波，张鑫的证人仆从来到现场，他的证词很充分地证明了张鑫的无辜，然而，这标志着第二次搜查的无果而终。
连文昌拍了拍手，数名保镖出现，他们在每个宾客身边站定一位，雷金宇身边站了四位。
“连总，这什么意思？”雷金宇面色很不好看。
“这是本庄的私人保镖。”连文昌说，“为了大家的安全，从现在开始，大家所有行动，都将有保镖陪同，这是为了大家好，请大家谅解。”
“我不是问这个，这，这，这，还有这个，这算什么？”雷金宇指着自己身边问，“为什么看着我的人这么多？”
“雷老板。”连文昌说，“你请放心，有我在，没人会加害你。”
“你……”雷金宇很不满，但支吾半天，讲不出回绝的理由。
……
再次回到房间，我暗自叹息。连文昌的确很厉害，他的保镖个个精神内敛，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保镖。虽然，这种程度依然奈何不了专业猎人。
我猜测伊平很快就会来找我，我回到房间不久，我的保镖就敲响了房门：“罗先生，赵先生让我给您带来口信：连总的3号红酒，您能不能搞到一瓶？”
“他怎么不亲自来找我？”我问。
保镖耸耸肩：“抱歉，罗先生，连总布署戒严，恕我们不能让宾客单独行动。”
“知道了，你带我去藏酒室可以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保镖客客气气，带我出了门。
藏酒室是我随口一说的，去往的中途，我就趁保镖不备，悄无声息地甩脱了他。伊平那边，我想他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他所说的3号红酒，是我与他在勘探酒庄时约定的暗语，是指编号第3的碰头地点，我先一步到达了约定位置，四下无人，我耐心等待伊平前来。
伊平没过多久就到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障眼法恐怕瞒不了多久。”我直言道，“那个侦探很快就会发现是你干的。”
“我知道。”伊平说，“我有事想拜托你。”
“需要掩护吗？”我说，“但说无妨。”
伊平深吸口气，说：“请帮我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我有些意外，“保护谁？不会是那个狗屁老板吧？”
“伊多兰。”伊平说。
“伊多兰？”保护伊多兰？为什么？我更迷惑了，但我猛地想起，伊平进入酒庄后一直都挺镇定的，但自从看到伊多兰，他就变得特别奇怪。
他姓伊，她也姓伊，难道……
“她是我女儿。”伊平长吸口气，说。
果然。
“你女儿……你的女儿，你说过，不是死了？”我很困惑。
“我本来也这样认为的，但今天我看到她了，我很确定。”伊平的声音夹杂着恐惧和激动，抑制不住地在抖，“她一定是改了名字，她原名不叫伊多兰，她叫伊敏。”
“你当面问过她吗？有没有可能搞错了？”我谨慎地问。
“问过了。”伊平点点头，“我本来想带她走，但她说什么也要给她母亲报仇。”
“向谁报仇？”我问。
“雷金宇。”伊平说，“当年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幕后主谋，就是他。”
“你确定吗？”我问，“张鑫还好说，但雷金宇是个什么人物，你应该很清楚，这可不是小事。”
伊平郑重点头：“伊敏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的。”
我说：“直说吧，你想怎么办？”
“帮我保护我女儿，不要让她去杀雷金宇，这件事太危险了。”伊平说。
我想了想，突然笑了，可能是装罗天明太过投入，他的那种戏谑也感染了我，我玩味地说：“让我猜猜你的下半句，你想让我帮你杀雷金宇，对吧？”
伊平无奈地笑了：“你总是这么敏锐。你有多大把握能杀死他？”
“眼下，全庄都在警戒，把握不大。”我说，“而且，连文昌不是一般的人物，即便能找到机会出手，出现第二桩命案，恐怕善后也会很不易……”
伊平没答话，而是继续盯着我看，我从他的目光里读到了他的计划，我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这无比危险，几乎等于自杀，儿女情长之事我不懂，但我明白，这个将一切装在心里的男人，他一定有他要这样做的理由，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
我问：“你真想好了？”
伊平说：“你先告诉我，答不答应？”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伊平笑了，这回他的笑容比刚才轻松一些。时间不等人，我和他匆匆分别，各自回到了各自房间。
保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似乎在疑虑为何会跟丢我，我一边冲他傻笑，一边思忖再次甩掉他的办法，刚才我在回来路上，看到了雷金宇，他身边那四名保镖不知去向，他似乎也甩掉了自己的保镖，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边没有保镖，刚好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既然答应了伊平要杀雷金宇，凡有机会，我当然义不容辞。
我再次甩掉了自己的保镖，一边在心中暗暗可怜保镖的不容易，我一边偷偷尾随雷金宇，他专门挑选了没有仆从的路线，鬼鬼祟祟地奔赴偏僻之处，看样子是要和某人密会。
我不知道他在密谋些什么，但我最好还是先看看他要做什么，等他回返时再动手也不迟。
雷金宇来到吸烟室后，我看到了另一个赴约者，出乎我意料，是伊多兰。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地点开阔，我没法靠得太近，所以隔得较远，听不清楚。
仔细回想，伊多兰的面孔的确与伊平有五六分像，而且听伊平所言，他已经和伊多兰碰过面了，我想，我即便在伊多兰面前动手杀了雷金宇，她看在其父亲的立场，事后多半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况且，在宴会上种种看来，我笃信她心中一定已经烦透了雷金宇，雷金宇的死只会让她感觉酸爽。
打定主意，我准备动手，但就在我想接近时，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鑫。
张鑫从另一个方向接近正在聊天的两人，伏在暗处，他无比专注地盯着二人，以至于都没发现我在他身后。
张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鑫，这个人我捉摸不透，况且许航死前还提到过他，这一点更让我忌惮，我不想张鑫看到我动手杀人，看来只能等雷金宇返程时再动手了。
我耐心等待，伊多兰和雷金宇没有聊很久，两人分开后，张鑫暗中追着伊多兰而去，真是天大的好机会，我盯住雷金宇，悄悄尾随上去。
雷金宇从走廊大摇大摆地返回，返程之路没有来时那么有耐心，他看上去很不开心，可能刚才他与伊多兰并未达成某种共识。
走廊很宽，偶有仆从，我悄悄跟在后面，避开仆从的视线已经很麻烦了，一路上我都没有找到机会动手，我耐心地等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机会终于来了。我凑上去，悄悄摸住了腰间的合金刀刺。
“罗老板？”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松开了刀柄，悄悄看了一眼雷金宇的背影，雷金宇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自顾自走了。
我优雅地转过身，果然是连文昌，连文昌目光惊讶，还有点猜忌，似乎不解我为何在此。
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下，越掩饰越容易玩脱。更好的策略是，以奇制奇。
我坦白承认：“连老板？你也来找雷老板？好巧啊！”
连文昌果然被我说中了，他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然后就哈哈笑起来，开着玩笑：“罗老板，让我猜猜，你来找雷老板，是想问咱俩的酒，谁的更好？”
“哎呀！”我一拍额头，装作掩饰，“连老板，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呢？”
连文昌的尴尬缓解了不少，说：“实不相瞒，我也是来问这个问题。”
我和连文昌相视片刻，大家开怀一笑：“不问了？”
“不问了！不问了！哈哈。”连文昌打着哈哈，往雷金宇离开的方向盯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应付连文昌的片刻间，雷金宇已经走远了，我看到连文昌安排的保镖已经出现在雷金宇身边，再动手已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要等出庄园再动手吗？我有一点点不甘心，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用伊平的牺牲换取行刺机会。但时机来不及我多想，我必须立刻应付另一件事：公子的侦查还在进行，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完成首领交代我的任务：挑起这些权贵之间的内讧。
公子那副认真的表情浮现在我脑海，我猜测不久后，公子就会为了查案，搜索每个人房间中的随身物品，我的刺杀信还留在房间中的衣服里，我可不想引起公子的怀疑。但另一方面，将那封刺杀信暴露给公子，却有助于内讧他们。
同时考虑两个问题，答案是：最好是让公子在别人那里发现这封信。
公子没有久留，第一个离席，大家也陆续离开。我走之前，连文昌向我道歉：“实在抱歉，罗老板，您第一次莅临，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料。”我圆着场，“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害怕，不过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放在心上。”
连文昌认真看了我一会儿，笑了，说：“罗老板，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给您派一位仆从，她会带您过去。”
我跟随陌生的女仆来到自己的休息房间，房间简约而低调，的确是连文昌的性格。
但我还没来得及休息，女仆就折返回来，敲响了房门。
“罗老板，连总请您前去。”女仆彬彬有礼。
什么情况？我心中暗忖，表面上还是罗天明那副好死不活的懒样，悠悠地说：“带路吧。”
我以为连文昌有什么秘语要和自己聊，但见到连文昌时，我却发现，除了公子以外的宾客，竟然陆续都到齐了。
众人跟随连文昌再次来到三楼的凶案现场。公子早就等在房间门口了。
“我叫他们来的。”连文昌解释，“这样省事。”
“谢谢各位。”公子感谢道，“也谢谢你，连总，这样方便多了。”
公子提出要再次调查现场，经由连文昌同意后，我和众人一同跟随公子再次进入凶案现场。
公子小心翼翼地再次检查许航的尸体。其实许航是怎么死的，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我想，被公子发现端倪，只是分分钟的事。
果然，仅检查了几分钟，公子就站起身来，长长地叹气，对雷金宇说：“我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雷总，请帮我一下。”
公子和雷金宇一起将尸体翻过来，在尸体怀中，龙克发现了一个小册子，上面字迹十分慌乱，只有一句：
快走，张鑫有刺客。
我确信这是许航死前不久才写、打算交与雷金宇的，伊多兰离我不远，也看到了册子上的字，她没有阻止雷金宇，往后退了几步，和人群保持了点距离。
小手册上的话引起了雷金宇和张鑫之间的轩然大波，张鑫的证人仆从来到现场，他的证词很充分地证明了张鑫的无辜，然而，这标志着第二次搜查的无果而终。
连文昌拍了拍手，数名保镖出现，他们在每个宾客身边站定一位，雷金宇身边站了四位。
“连总，这什么意思？”雷金宇面色很不好看。
“这是本庄的私人保镖。”连文昌说，“为了大家的安全，从现在开始，大家所有行动，都将有保镖陪同，这是为了大家好，请大家谅解。”
“我不是问这个，这，这，这，还有这个，这算什么？”雷金宇指着自己身边问，“为什么看着我的人这么多？”
“雷老板。”连文昌说，“你请放心，有我在，没人会加害你。”
“你……”雷金宇很不满，但支吾半天，讲不出回绝的理由。
……
再次回到房间，我暗自叹息。连文昌的确很厉害，他的保镖个个精神内敛，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保镖。虽然，这种程度依然奈何不了专业猎人。
我猜测伊平很快就会来找我，我回到房间不久，我的保镖就敲响了房门：“罗先生，赵先生让我给您带来口信：连总的3号红酒，您能不能搞到一瓶？”
“他怎么不亲自来找我？”我问。
保镖耸耸肩：“抱歉，罗先生，连总布署戒严，恕我们不能让宾客单独行动。”
“知道了，你带我去藏酒室可以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保镖客客气气，带我出了门。
藏酒室是我随口一说的，去往的中途，我就趁保镖不备，悄无声息地甩脱了他。伊平那边，我想他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他所说的3号红酒，是我与他在勘探酒庄时约定的暗语，是指编号第3的碰头地点，我先一步到达了约定位置，四下无人，我耐心等待伊平前来。
伊平没过多久就到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障眼法恐怕瞒不了多久。”我直言道，“那个侦探很快就会发现是你干的。”
“我知道。”伊平说，“我有事想拜托你。”
“需要掩护吗？”我说，“但说无妨。”
伊平深吸口气，说：“请帮我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我有些意外，“保护谁？不会是那个狗屁老板吧？”
“伊多兰。”伊平说。
“伊多兰？”保护伊多兰？为什么？我更迷惑了，但我猛地想起，伊平进入酒庄后一直都挺镇定的，但自从看到伊多兰，他就变得特别奇怪。
他姓伊，她也姓伊，难道……
“她是我女儿。”伊平长吸口气，说。
果然。
“你女儿……你的女儿，你说过，不是死了？”我很困惑。
“我本来也这样认为的，但今天我看到她了，我很确定。”伊平的声音夹杂着恐惧和激动，抑制不住地在抖，“她一定是改了名字，她原名不叫伊多兰，她叫伊敏。”
“你当面问过她吗？有没有可能搞错了？”我谨慎地问。
“问过了。”伊平点点头，“我本来想带她走，但她说什么也要给她母亲报仇。”
“向谁报仇？”我问。
“雷金宇。”伊平说，“当年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幕后主谋，就是他。”
“你确定吗？”我问，“张鑫还好说，但雷金宇是个什么人物，你应该很清楚，这可不是小事。”
伊平郑重点头：“伊敏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的。”
我说：“直说吧，你想怎么办？”
“帮我保护我女儿，不要让她去杀雷金宇，这件事太危险了。”伊平说。
我想了想，突然笑了，可能是装罗天明太过投入，他的那种戏谑也感染了我，我玩味地说：“让我猜猜你的下半句，你想让我帮你杀雷金宇，对吧？”
伊平无奈地笑了：“你总是这么敏锐。你有多大把握能杀死他？”
“眼下，全庄都在警戒，把握不大。”我说，“而且，连文昌不是一般的人物，即便能找到机会出手，出现第二桩命案，恐怕善后也会很不易……”
伊平没答话，而是继续盯着我看，我从他的目光里读到了他的计划，我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这无比危险，几乎等于自杀，儿女情长之事我不懂，但我明白，这个将一切装在心里的男人，他一定有他要这样做的理由，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
我问：“你真想好了？”
伊平说：“你先告诉我，答不答应？”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伊平笑了，这回他的笑容比刚才轻松一些。时间不等人，我和他匆匆分别，各自回到了各自房间。
保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似乎在疑虑为何会跟丢我，我一边冲他傻笑，一边思忖再次甩掉他的办法，刚才我在回来路上，看到了雷金宇，他身边那四名保镖不知去向，他似乎也甩掉了自己的保镖，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边没有保镖，刚好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既然答应了伊平要杀雷金宇，凡有机会，我当然义不容辞。
我再次甩掉了自己的保镖，一边在心中暗暗可怜保镖的不容易，我一边偷偷尾随雷金宇，他专门挑选了没有仆从的路线，鬼鬼祟祟地奔赴偏僻之处，看样子是要和某人密会。
我不知道他在密谋些什么，但我最好还是先看看他要做什么，等他回返时再动手也不迟。
雷金宇来到吸烟室后，我看到了另一个赴约者，出乎我意料，是伊多兰。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地点开阔，我没法靠得太近，所以隔得较远，听不清楚。
仔细回想，伊多兰的面孔的确与伊平有五六分像，而且听伊平所言，他已经和伊多兰碰过面了，我想，我即便在伊多兰面前动手杀了雷金宇，她看在其父亲的立场，事后多半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况且，在宴会上种种看来，我笃信她心中一定已经烦透了雷金宇，雷金宇的死只会让她感觉酸爽。
打定主意，我准备动手，但就在我想接近时，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鑫。
张鑫从另一个方向接近正在聊天的两人，伏在暗处，他无比专注地盯着二人，以至于都没发现我在他身后。
张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鑫，这个人我捉摸不透，况且许航死前还提到过他，这一点更让我忌惮，我不想张鑫看到我动手杀人，看来只能等雷金宇返程时再动手了。
我耐心等待，伊多兰和雷金宇没有聊很久，两人分开后，张鑫暗中追着伊多兰而去，真是天大的好机会，我盯住雷金宇，悄悄尾随上去。
雷金宇从走廊大摇大摆地返回，返程之路没有来时那么有耐心，他看上去很不开心，可能刚才他与伊多兰并未达成某种共识。
走廊很宽，偶有仆从，我悄悄跟在后面，避开仆从的视线已经很麻烦了，一路上我都没有找到机会动手，我耐心地等到一个偏僻的拐角，机会终于来了。我凑上去，悄悄摸住了腰间的合金刀刺。
“罗老板？”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松开了刀柄，悄悄看了一眼雷金宇的背影，雷金宇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自顾自走了。
我优雅地转过身，果然是连文昌，连文昌目光惊讶，还有点猜忌，似乎不解我为何在此。
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下，越掩饰越容易玩脱。更好的策略是，以奇制奇。
我坦白承认：“连老板？你也来找雷老板？好巧啊！”
连文昌果然被我说中了，他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然后就哈哈笑起来，开着玩笑：“罗老板，让我猜猜，你来找雷老板，是想问咱俩的酒，谁的更好？”
“哎呀！”我一拍额头，装作掩饰，“连老板，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呢？”
连文昌的尴尬缓解了不少，说：“实不相瞒，我也是来问这个问题。”
我和连文昌相视片刻，大家开怀一笑：“不问了？”
“不问了！不问了！哈哈。”连文昌打着哈哈，往雷金宇离开的方向盯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应付连文昌的片刻间，雷金宇已经走远了，我看到连文昌安排的保镖已经出现在雷金宇身边，再动手已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要等出庄园再动手吗？我有一点点不甘心，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用伊平的牺牲换取行刺机会。但时机来不及我多想，我必须立刻应付另一件事：公子的侦查还在进行，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完成首领交代我的任务：挑起这些权贵之间的内讧。
公子那副认真的表情浮现在我脑海，我猜测不久后，公子就会为了查案，搜索每个人房间中的随身物品，我的刺杀信还留在房间中的衣服里，我可不想引起公子的怀疑。但另一方面，将那封刺杀信暴露给公子，却有助于内讧他们。
同时考虑两个问题，答案是：最好是让公子在别人那里发现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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