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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战成名(2)

    “沈大少尉来的正好,二少尉今日猎了头山鹿,兄弟们正烤肉吃呢。”还没下马,婆老第一关的守将迎了上来。

    跟在沈翠山身边的军士忙道,“中尉,中尉。”

    沈翠山没有接那些军士的话,登上婆老第一关城墙,城外漆黑一片,只有偶尔能传来几声林中野兽惊奇鸟儿的声音,哪里有异样?

    今晚婆老第一关值夜将领,叫陆上,最是个机警之人。

    “最近可有异样?”沈翠山问道。

    陆上察看四周,总觉得最近的婆老关外有异样,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异常,“这几日两侧林中鸟兽少了些,山道隘口时不时的会有大件玩意儿窜出来,沈二爷出门打过几次猎。”

    沈翠山见陆上欲言又止,这不是陆上的作风,问道,“你可是有什么疑问?”

    陆上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心中的疑惑,“我只是觉得太安静了些,这个时候岭南野狼正是发情期,可今年却极少听到野狼嚎叫,山鹿、岭南虎这些个大玩意儿总是跑下山,属下觉得有异,可出城查探并无异常。”

    沈翠山看了几眼城墙外,确实比之前要安静的多,夜鸮惊起,沈翠山拍了拍陆上肩膀,觉得是他多虑了,“听说这几个月以来都是你在值夜,也可能是累了,以后还是轮值吧,养好精神。”

    他不是,陆上内心呼喊千百遍,可确实探查不出什么,“沈大少尉,我还是觉得......”

    “若是不放心,你亲自去查探一下,你好歹也是暗哨出身,功夫在军中也是少有对手,有没有异常出城一探便知。”沈翠山指着城外隘口,一边是悬崖峭壁连着瘴林,一边是峡谷,险峻异常,“这里就算有人也无处藏身,慌什么?”

    陆上也觉得沈翠山说的有道理,可能真是他多心了,“可能真是我多心了。”

    婆老山上的瘴气林,沈翠山看着肉眼可见的轮廓,心里也有些忐忑,婆老第一关易守难攻,可要是被攻破,将能长驱直入宜邕城。

    “你真的打算一直做个守卫?若是你有后悔了,来找我,最次也许你个虞侯之位。”沈翠山顿了会,拍着陆上肩膀惋惜道。

    陆上,土生土长的桂林郡人,英勇无比,从军几年战功赫赫,冲锋陷阵从来没有怕过,其父陆军是沈德一手下得力干将,其母乃是桂林郡首富之女。

    五年前陆上投入邕南军,不久之后陆军被人诬陷通敌,陆军为自证清白自刎军营,陆家一夜之间男子下狱,其母为护陆家女眷清白,给陆军伸冤,抱着陆军灵位雨中自刎于宜邕城门前,陆家旁支叔伯瓜分陆家财产如鸟兽散,直系男子皆下狱,陆家女子充为官妓,就连陆上近六十岁的祖母都被抓到牢里。

    所幸陆上在抓到之前查出其父通敌纯属子虚乌有,乃是沈清水醉酒将军中机密说给了智高的细作,但此事被沈翠山压了下来,虽然为陆军平反,可陆家只剩下一门女眷老小。

    陆上两位叔叔在牢里遭受严刑拷打,出狱不到一个月伤口溃烂死在回家路上,至此,陆家女眷无路可去,随着陆上居住宜邕州,陆上不敢冲锋陷阵,只愿意呆在婆老关守城门,一为保全陆家上下,陆家无成人男丁,只剩下陆上,外祖家虽然是桂林首富,但在陆军出事之初就与陆家断绝关系,不然陆上之母也不至于绝望自刎;二是因为沈清水在这里。

    “不了,守城门挺好,听我祖母说你给送去了两袋白米,还未来得及多谢你。”陆上淡然,拱手以作感谢。

    沈翠山看不清陆上,照理来说陆上该是对沈清水和他有着血海深仇,可陆上这两年安安静静的,真的只守着城门,他也担不起陆上的感谢,把他扶了起来,“不用,举手之劳,老太太已经谢过了。”

    陆上不语,依旧是阴冷的可怕的死人脸模样拿着枪直挺挺站在墙头,用力握枪的手关节泛白,心里想报仇,一刀了结了沈清水、沈翠山,可若是他这样做了,家中祖母、两位婶婶、两位嫂嫂、两位妹妹、两位不足三岁岁堂弟,两位不足十岁的堂妹、侄儿侄女怎么办?

    若他有一日不用在军营里讨生活,侄儿长成,就是沈清水的死期。

    沈翠山下了城墙,去看了看沈清水,沈清水已经醉了,美酒、美人、烤鹿肉,莺莺唱晚,狭妓喧淫,沈翠山看着屋子里那些香艳之色,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翻沈清水面前的桌子。

    沈清水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睁着迷离的双眼,脑袋从美妓胸前挤出来,见到沈翠山怒不可遏的表情,戏谑一笑,搂着身边两位美人儿朝着沈翠山招手,“大哥来了,来来来,我给大哥让座儿。”

    “都给我滚。”沈翠山大吼,“智高大军兵临城下,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酒狭妓,不想活了吗?让爹知道了还不活剥了你的皮。”

    屋子里美人、将士纷纷逃窜,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美人们轻车熟路摇着扇子走了,回到所居的地方。

    沈清水晃着酒盏,歪坐在蒲团上,捡起地上的腰果往上一抛,精准落到嘴里,满是不在乎,“反正智高也不是第一次兵临城下,每次不还是止步宜邕州城外,再说,不是还有晋北铁骑吗?慌什么。”

    沈清水怀里空荡荡的,没有了美妓厮磨,酒劲上来甚是难受,只想快点把这个假正经的大哥打发走,不耐烦又道,“只要大哥你不说,爹就不会知道。”

    沈翠山听到沈清水提起晋北军,面子上更加挂不住,两步上前死死拽住沈清水衣领,威胁道,“晋北军、晋北军,你就知道晋北军,自己的地盘还要靠晋北军,你给我机警点,婆老第一关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清水满不在乎,拍了拍沈翠山的手,“大哥,别激动嘛,晋北铁骑能打,让他们冲锋陷阵好了,我们坐享其成不好吗,反正最后功劳也落不到晋北军头上,你就放心好了,婆老第一关易守难攻,出不了事儿。”

    “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沈翠山气红了脸,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就是个软骨头。

    沈清水也不在意沈翠山说什么,“反正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当初我本不愿意从军,是父亲和你非得把我弄来这个鬼地方受苦,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吃的都是些不是人吃的玩意儿......我好好的一个沈家少爷,要什么功名。”

    “你......”

    沈清水反手抱着沈翠山大腿,又哭又求的,声泪俱下,“哥、哥、哥,你就求爹放我回京吧,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苦了,我实在是受不住。”

    沈翠山一脚踹开沈清水,“混账东西,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我告诉你,现在战时不同往日,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说完,沈翠山毫不犹豫离开了沈清水的屋子,与婆老第一关其他将领说道,“再发生这种事儿,小心你们的脑袋,那些妓倌儿留不得,今晚的事儿要是谁敢传出去,死。”

    “是。”

    要不是南平伯爵叶家好不容易放权,邕南军兵权好不容易全都握沈家手里,沈家要巩固兵权也不至于让沈清水这个窝囊废出来。

    沈翠山离开婆老第一关之前,往城墙看去,还是觉得沈德一太过杞人忧天的些,也觉得没有必要加派暗哨出关查探,策马而回。

    回到宜邕外城,元彬等人已经准备好酒水,正喝的尽兴,有人来报,“卢少尉来了,说是来与您商议婆老第一关的事儿。”

    沈翠山没有回应,卢棋又求见了几次。

    沈翠山气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元彬见状,沈翠山是被卢棋给整烦了,很识趣凑到沈翠山身边。

    “这卢家小爷还真是阴魂不散,都是世家的公子,您上阵搏杀,好几年才得了少尉之职,凭什么他一来就想对我们邕南军指手画脚?照我说来到咱们的地盘,他晋北少尉算个屁,看城门还差不多。”

    沈翠山哼了一声,元彬跟他不久,但最得沈翠山心意。

    卢棋最后也只等来了沈翠山一句话。

    “沈中尉让你去看守婆老第一关。”传话的军士把一套邕南军城门守卫形制铁甲戎装丢给卢棋。

    卢棋拱手,还想跟传话的军士说话,那军士连忙止住他,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卢少尉,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您到了宜邕州这个晋北少尉在邕南军里什么都不是。”

    卢棋心里着急,不愿为难看守将士,长叹一口气,背着手走了。

    铁牛撇了撇嘴,捡起地上的盔甲,抱着虎头枪跟在身边,不满道,“怎么沈家父子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沈将军让您待命就好,沈中尉让您去守关,完全不把我们探查到的当回事嘛。”

    卢棋也在担心这个,他还年轻,沈家父子由此态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只是,智高的对婆老第一关的动作定不会无缘无故。

    “我们去婆老第一关守城去,我倒要看看智高在搞什么鬼。”卢棋把邕南军的盔甲整整齐齐码放在营帐门口。

    “现在吗?”铁牛道,今天都还有落脚,直接就去守关了?

    卢棋嗯了一声,上马问了路,带着铁牛直接往婆老第一关去。

    还没到婆老第一关,陆上遇到几辆马车,远远的都能听到女子嘻笑声,这种轻浮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可驾车都是邕南军士。

    连铁牛都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卢棋快马加鞭赶去婆老第一关,上了城墙关外静悄悄的,城墙上的站岗军士昏昏欲睡,有的直接睡着了。

    只有今晚的值夜将领精神抖擞留意着关外一动一静,巡视监督一样没落下,卢棋总算是看到婆老第一关有正常的人。

    沈翠山同样的话卢棋也问了一遍,陆上见卢棋的铁甲形制不是邕南军,而是晋北军形制,顿时恭敬质感油然而生,拱手将跟沈翠山说的疑惑重新说了一遍。

    卢棋不太了解岭南这边的情况,如今听来这个叫陆上的是个可用之人,说的情况确实有点异常,暗兵卫此时也没有消息,晋北铁骑已经交了出去,此时的卢棋想知道军情都是一波三折。

    “嗯,据军报,智高这次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侬巴里御驾亲征,卢恒将军出发前告知,侬巴里是个心胸狭隘,最是个狡猾之人,打到了宜邕城下,久攻不下定然不会坐以待毙虚耗粮草。”

    陆上很赞同卢棋是说法,“是,侬巴里已经半个月没有攻过城,就算进攻也是蜻蜓点水,反倒像是试探,或者吸引我们的视线。”

    卢棋看向婆老第一关外,异常安静。

    “婆老关暗哨呢?可有什么消息?”卢棋问道,战时一丝不可松懈。

    陆上只是婆老关的小小百夫长,还没有权力接触到暗哨,“暗哨不在小人所知范围内,少尉恕罪。”

    卢棋不为所动,看着城外,脑子里一点点把沙盘地势拼凑起来,婆老关全貌逐渐浮现眼前,各个关隘,河道,丛林清晰可见。

    他指着婆老关隘口左面山林,那是晋北暗卫探查智高散兵消失的地方,“后面可是婆老大峡谷?可有人探查过?”

    陆上朝着卢棋所指方向,“是,那个地方前方瘴气林,后方悬崖峭壁,谷底激流。”

    “也就是没有去探查?”

    “照暗哨的习惯,一般都会绕过这个地方,不过小人打算明日去探查一番,智高军太过异常,不得不防。”

    卢棋还真是无奈,差点给他整笑了,大战之下还能按着习惯绕过的?

    “也好,我与你同去,也好真实查看宜邕州地形。”卢棋说道。

    夜深风起,卢棋就在城楼上对付了一晚,想着邕南军的事儿,想当年邕南军在南平府老伯爷叶英与叶英独子叶浩麾下比晋北军差不了多少。

    自从叶英放权、叶浩因为成娘子的事儿气绝身亡之后,邕南军再也不是以前的邕南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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