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能不能追你
冷杨警惕地注视着韶槿身后的程钧启。
程钧启扬眉，吊儿郎当地转身。
“带路。”
韶槿一僵。
“啊？”
“没找着出口。”程钧启双手插兜，“带个路。”
韶槿不确定地朝程钧启身后不远处的出口望望。
但又考虑到冷杨。
“抱歉冷杨，我还有事先走了。”韶槿朝冷杨微微颔首。
冷杨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走远后，程钧启突然出声。
“就刚才，没一会儿。”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
韶槿愕然：“你手机不是关机了吗？”
程钧启摸出手机，界面仍停在消消乐的主页。
两人对视。
“……”
应韶槿的话，程钧启开车去了闲棋。
一进门，柜台前一个过分醒目的女人映入眼帘。
身材高挑，眉眼间透露着绝对的强势，举手投足皆是优雅与性感，黑色高叉长裙露出长腿，左腿上蛇与玫瑰的纹身恰和左臂、左肩的纹身相呼应，黑色西装随意披在肩，正倚靠在柜台旁悠闲喝茶。
柜台里边比程问意矮了一大截的店员战战兢兢。
程钧启移眼看了看座位上笑得恭敬的何染枫，顿悟。
他走上前，向店员要了一杯水。
程问意斜眼瞥过程钧启，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还以为请不动你。”
程钧启语气冷淡：“年纪不大，心眼儿挺多。”
程问意被这话激得有些不耐烦：“混小子顶嘴倒整得明白。”
程钧启闻言，冷嗤一声。
“开门见山。”程问意放下茶杯，“上周我去朔柳出差时，偶遇到青航的CEO。”
顿了顿，程问意在电脑上调出一份报告，又将屏幕转向程钧启。
“伊甸之东的独立性太强，如果不扩宽合作渠道，被排挤出市场的可能只增不减。”
“就伊甸之东有利的地理位置，打通与航空公司的合作所得利益可想而知……”
“行，那你签了吧。”程钧启低头看手机，没管程问意的一大堆话。
“什么？”程问意满脸写着荒唐，“伊甸之东到底是谁的？”
程钧启掀了掀眼皮，眼神淡漠。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程问意不依不饶：“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为我好？”程钧启放下水杯，“少她妈把自己当什么圣母。”
“你！”程问意拍案而起，不远处的何染枫闻声后背一僵。
“我们是商人，不是什么白日梦想家！”
程钧启淡淡挑眉，不以为然。
好一会儿，程问意冷静下来。
“行，我不跟你犟。”女人忽又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那小葡萄园今年不怎么样吧？”
程钧启睫毛颤了颤。
“要我说，德蒙还真是个留不住的白眼狼。”程问意浅浅勾唇，“不过就扔了一块肉，就赶着抢着去认主。”
程钧启眉心一跳，额角的青筋凸起。
“头一次见人不打自招。”
程问意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语气里带上命令的意味：“下周一，南汀茶楼。”
女人合上电脑，向程钧启走近一步。
“不见不散。”
程钧启紧盯柜台上的水杯，耳畔程问意高跟踏地的声音渐远。
何染枫蹑手蹑脚上前。
“老七啊，这次我真没拦住……”
程钧启甩出一个冷眼，何染枫不禁后背发凉。
何染枫强装镇定：“咱们其实可以先听你姐的，稳住酒店局势，再去……”
“滚。”
“好……”
依言，何染枫默默离开。
程钧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唇边，抬眼掠过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朝二楼走去。
站在二楼窗前，他这才拿出打火机点上烟。
眼底的淡漠再次压住烦躁。
韶槿托腮，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自几天前程钧启去了糖水铺后，便没再来排练厅，她自己也去闲棋溜了几圈，但没看到他人影。
“他毕竟也是个董事长啊……”
放下手机，韶槿抬眼认真听课。
不到十秒。
她叹口气，又拿起手机。
着实无聊，韶槿指尖快速划过页面，在表白墙的界面停下。
一条帖子的配图主人公竟是自己。
韶槿好奇点开。
【很抱歉韶槿同学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这标题……
放大图片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是三个月前冲上讲台发飙的她吗？
韶槿平时除了练舞就是上课，几乎从不关心这些。
现在她突然来了兴趣。
【姐妹儿太社牛了！】
【对这种男人直接出手也不是不行。】
【话说有人知道她说的是谁吗？】
目光随着评论的翻动一路下移，又停在一条评论的配图上。
【这两人在那个女生走后也走了，说得不会是他们吧？［图片］】
照片里，两个熟悉的身影清晰得过分。
程钧启身着黑色西服，两手插兜冷脸走在前，何染枫一身酒红色西装，嬉笑着要去抓程钧启的肩。
“他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韶槿正疑惑，又被下面的回复引开注意。
【赌三包辣条，绝对不可能！】
【这两人看起来都不像学生啊】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这两个帅哥的所有资料！！】
虽是三个月前的帖子，底下的评论仍在不断更新。
韶槿将页面拉回开头。
默默存图。
又跳转到聊天列表。
和程钧启的对话停在一周前，韶槿估摸着他公务繁忙也没去扰他。
相反，何染枫倒是有闲心每早都来问候。
韶槿把截图发给何染枫。
―［图片］
―你和程钧启怎么在我们学校？
半晌，何染枫才给出回复。
―我看看？
―哦，就有一次我带老七过去玩玩
―居然还被偷拍了
―［娇羞］
“……”
韶槿莫名无语。
何染枫：听说你是芭蕾舞剧演员？
韶槿：嗯
何染枫：厉害啊！在隅桐舞剧团？
韶槿：嗯
何染枫：［鼓掌］那最近有演出吗？我去捧个场。
韶槿：没有
何染枫：……行吧
另一头，伊甸之东酒店顶楼会议室。
刚散会，程钧启整理文件的间隙，冷眼瞥向椅子上抱着手机傻乐的何染枫。
“老七快看！”何染枫笑眯眼，递上手机，“咱俩上人家学校的表白墙了。”
“哎呀~记得大学那会儿我的帅气在墙上传得人尽皆知~”
程钧启没搭理他，理完文件交给助理，起身离开。
“诶！看看呗！”何染枫忙追上去，“里边儿还有你！”
何染枫终于与程钧启并肩，程钧启斜眼看了看那张照片，脸色仍无波澜。
“要不是妹子发给我我还真不知道有这茬，偷着乐吧你个死闷骚……”
程钧启闻言挑眉。
“韶槿发给你的？”
“昂。”
“那她为什么不发给我？”
何染枫撩撩头发：“大概，我比你帅！”
“镜子擦干净再照照。”
“切！”
屋内如往常一般冷清。
程钧启面无表情地摘下腕表――以及脸上作装饰用的黑色镜框。
放下手时，不经意碰到一个黑色小盒。
程钧启眉头微皱，这才想起韶槿送的东西，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碰。
打开盒子，黑色缎面上一对黑色袖扣静静躺着，低调而深沉。
程钧启眸色闪了闪。
女孩或吃惊或高兴的模样显现眼前。
手机突然传来动静。
―明天上午十点
―南汀茶楼四楼，A410包厢
看见程问意的消息，程钧启眼底的柔和忽被烦躁替代。
盒子又被关上。
“这天儿冷得……气温降得让人猝不及防啊~”林琬说着，不由得拉拢身上的外套。
韶槿同样裹着外套，里边的白色舞裙惹人注目。
此刻她正紧盯手机屏幕。
―在？
几小时前发的消息，程钧启始终没冒泡。
“看来挺忙……”
韶槿叹气，默默放下手机。
团长走进化妆室。
“动作迅速，认真仔细，没哪个观众愿意上台提醒你鞋带散了。”
化妆室里一阵哄笑。
团长又看了看时间：“好了，准备！”
一众舞者纷纷起身走出房间。
韶槿忽觉失落。
早知道不嫌弃他抠了。
整理好心情，韶槿也跟上队伍。
与此同时――
隅桐大学会堂。
程钧启受学校邀约前来演讲，除此之外作为学校往届前辈为后辈分享经验。
然而一旁的校长有些慌乱。
原定十分钟左右的演讲，程钧启硬是板着脸五分钟解决。
“……最后，我不会说坚持或者努力就一定成功。”
“热爱，才真正定义了坚持。”
“谢谢。”
程钧启话音一落，掌声即刻响彻会堂。
演讲结束，程钧启转头赶往礼堂。
“程先生。”身后有学生叫住他，“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程钧启莞尔：“不能。”
“？？？”
几个学生懵然。
“演讲稿是你们某个教授写的，我觉着他挺大彻大悟，去问他吧。”顿了顿，他又补充，“另外，我挺在意钱的，没稿上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轻飘飘甩下几句话，程钧启扬长而去。
几人怔在原地面面相觑。
程钧启看了看手机，韶槿的消息还停在界面。
他扬眉，抬脚走进礼堂。
提前让何染枫给他备好了位子，程钧启落座，不一会儿，幕布缓缓拉开。
故事一开始，堂·吉诃德与杜内西娅出场共舞，舞姿清新明丽。
紧接着，堂·吉诃德陷入与妖魔搏斗的幻觉中，几个妇人又跑来大闹一通，鸡飞狗跳地要找堂·吉诃德评理。
再后来，堂·吉诃德开始了他的游历与追随，故事的序幕告一段落。
不一会儿，舞剧迎来第一幕。
先是四个乞丐在巴塞罗那城的大街上起舞，终于，在欢快张扬的乐声中，身着白裙的吉特莉出场。
程钧启眯了眯眼。
在洒脱与不羁的舞步中，女孩笑靥如花，活脱为角色增加了几分明艳。
韶槿的独舞后，冷杨饰演的巴西里奥也随之上场进行独舞。
程钧启平和的表情在冷杨搂住韶槿共舞时改变。
握拳的手不自觉紧了些。
被莫名带动的情绪程钧启后知后觉。
她站在台上，袭此众所瞩目，承彼万丈光芒。
程钧启望着韶槿，不禁出神。
女孩的稚气早已褪去，她的张扬与自由在眼前如此真实。
他眉眼间染上笑意。
“今天表现不错，辛苦了！”团长笑盈盈地看着一众舞者。
“那团长奖励我们一顿饭？”
“哈哈哈哈……”
众人争相打趣，韶槿却盯着手机来了精神。
―礼堂，正门
―走不了后门
程钧启的消息让她好气也好笑。
但心生的欢喜驱使着她，小跑往外奔去。
冷杨见状也跟上。
韶槿在大门徘徊许久，不见程钧启的身影。
加上气温骤降，韶槿连舞裙还没来得及换下，在风中不免寒颤。
“韶槿！”
韶槿转身，赶来的冷杨让她发懵。
“冷杨？”韶槿疑惑，“有事吗？”
冷杨缓过气，直直看着面前的韶槿。
“那个……”冷杨有些支吾，“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韶槿默默注视他。
刚打完电话的程钧启恰好撞见两人。
“韶槿。”冷杨鼓足勇气，“我喜欢你！”
程钧启眉心一跳。
“？”韶槿懵了，“你……喜欢我？”
由于视角问题，韶槿并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程钧启。
程钧启眸色沉了沉，转身离开。
“抱歉。”
韶槿摇摇头：“我不喜欢你。”
冷杨似乎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就知道……”
“我有喜欢的人。”顿了顿，韶槿抿唇微笑，“所以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女生。”
话音一落，韶槿的视野瞬间被黑暗笼罩。
茉莉花茶的味道立时包围她。
“也不怕感冒。”
熟悉的声音传来，韶槿扯下套在头上的外套，对上程钧启面无表情的脸。
和他手上不符气质的糖葫芦。
“你在啊！”韶槿脸上绽开笑意，“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
程钧启目光掠过冷杨，语气散漫：“我说到做到。”
冷杨见状，心里有了底，默默离开。
“不过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所以演出你错过了。”
程钧启语气柔了些：“嗯，挺遗憾。”
韶槿自顾自地碎碎念：“没关系，以后剧院有的是表演……”
程钧启把手里的糖葫芦塞给她，韶槿疑惑看向程钧启。
“挺便宜，顺便买了。”
“……”
他非得坐实自己抠门的名号吗？
不过韶槿还是满心欢喜地接过。
“谢谢！”
韶槿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一顿，又看看手上的糖葫芦和面前依旧帅气的程钧启。
她微微仰头，一脸认真。
“那个，我跟你问个事行不行？”
程钧启垂眸，目光淡淡。
“说。”
“就是……”
一向直接的韶槿忽然有些踌躇。
“……我能不能追你啊？”
程钧启扬眉，吊儿郎当地转身。
“带路。”
韶槿一僵。
“啊？”
“没找着出口。”程钧启双手插兜，“带个路。”
韶槿不确定地朝程钧启身后不远处的出口望望。
但又考虑到冷杨。
“抱歉冷杨，我还有事先走了。”韶槿朝冷杨微微颔首。
冷杨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走远后，程钧启突然出声。
“就刚才，没一会儿。”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
韶槿愕然：“你手机不是关机了吗？”
程钧启摸出手机，界面仍停在消消乐的主页。
两人对视。
“……”
应韶槿的话，程钧启开车去了闲棋。
一进门，柜台前一个过分醒目的女人映入眼帘。
身材高挑，眉眼间透露着绝对的强势，举手投足皆是优雅与性感，黑色高叉长裙露出长腿，左腿上蛇与玫瑰的纹身恰和左臂、左肩的纹身相呼应，黑色西装随意披在肩，正倚靠在柜台旁悠闲喝茶。
柜台里边比程问意矮了一大截的店员战战兢兢。
程钧启移眼看了看座位上笑得恭敬的何染枫，顿悟。
他走上前，向店员要了一杯水。
程问意斜眼瞥过程钧启，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还以为请不动你。”
程钧启语气冷淡：“年纪不大，心眼儿挺多。”
程问意被这话激得有些不耐烦：“混小子顶嘴倒整得明白。”
程钧启闻言，冷嗤一声。
“开门见山。”程问意放下茶杯，“上周我去朔柳出差时，偶遇到青航的CEO。”
顿了顿，程问意在电脑上调出一份报告，又将屏幕转向程钧启。
“伊甸之东的独立性太强，如果不扩宽合作渠道，被排挤出市场的可能只增不减。”
“就伊甸之东有利的地理位置，打通与航空公司的合作所得利益可想而知……”
“行，那你签了吧。”程钧启低头看手机，没管程问意的一大堆话。
“什么？”程问意满脸写着荒唐，“伊甸之东到底是谁的？”
程钧启掀了掀眼皮，眼神淡漠。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程问意不依不饶：“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为我好？”程钧启放下水杯，“少她妈把自己当什么圣母。”
“你！”程问意拍案而起，不远处的何染枫闻声后背一僵。
“我们是商人，不是什么白日梦想家！”
程钧启淡淡挑眉，不以为然。
好一会儿，程问意冷静下来。
“行，我不跟你犟。”女人忽又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那小葡萄园今年不怎么样吧？”
程钧启睫毛颤了颤。
“要我说，德蒙还真是个留不住的白眼狼。”程问意浅浅勾唇，“不过就扔了一块肉，就赶着抢着去认主。”
程钧启眉心一跳，额角的青筋凸起。
“头一次见人不打自招。”
程问意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语气里带上命令的意味：“下周一，南汀茶楼。”
女人合上电脑，向程钧启走近一步。
“不见不散。”
程钧启紧盯柜台上的水杯，耳畔程问意高跟踏地的声音渐远。
何染枫蹑手蹑脚上前。
“老七啊，这次我真没拦住……”
程钧启甩出一个冷眼，何染枫不禁后背发凉。
何染枫强装镇定：“咱们其实可以先听你姐的，稳住酒店局势，再去……”
“滚。”
“好……”
依言，何染枫默默离开。
程钧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唇边，抬眼掠过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朝二楼走去。
站在二楼窗前，他这才拿出打火机点上烟。
眼底的淡漠再次压住烦躁。
韶槿托腮，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自几天前程钧启去了糖水铺后，便没再来排练厅，她自己也去闲棋溜了几圈，但没看到他人影。
“他毕竟也是个董事长啊……”
放下手机，韶槿抬眼认真听课。
不到十秒。
她叹口气，又拿起手机。
着实无聊，韶槿指尖快速划过页面，在表白墙的界面停下。
一条帖子的配图主人公竟是自己。
韶槿好奇点开。
【很抱歉韶槿同学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这标题……
放大图片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是三个月前冲上讲台发飙的她吗？
韶槿平时除了练舞就是上课，几乎从不关心这些。
现在她突然来了兴趣。
【姐妹儿太社牛了！】
【对这种男人直接出手也不是不行。】
【话说有人知道她说的是谁吗？】
目光随着评论的翻动一路下移，又停在一条评论的配图上。
【这两人在那个女生走后也走了，说得不会是他们吧？［图片］】
照片里，两个熟悉的身影清晰得过分。
程钧启身着黑色西服，两手插兜冷脸走在前，何染枫一身酒红色西装，嬉笑着要去抓程钧启的肩。
“他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韶槿正疑惑，又被下面的回复引开注意。
【赌三包辣条，绝对不可能！】
【这两人看起来都不像学生啊】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这两个帅哥的所有资料！！】
虽是三个月前的帖子，底下的评论仍在不断更新。
韶槿将页面拉回开头。
默默存图。
又跳转到聊天列表。
和程钧启的对话停在一周前，韶槿估摸着他公务繁忙也没去扰他。
相反，何染枫倒是有闲心每早都来问候。
韶槿把截图发给何染枫。
―［图片］
―你和程钧启怎么在我们学校？
半晌，何染枫才给出回复。
―我看看？
―哦，就有一次我带老七过去玩玩
―居然还被偷拍了
―［娇羞］
“……”
韶槿莫名无语。
何染枫：听说你是芭蕾舞剧演员？
韶槿：嗯
何染枫：厉害啊！在隅桐舞剧团？
韶槿：嗯
何染枫：［鼓掌］那最近有演出吗？我去捧个场。
韶槿：没有
何染枫：……行吧
另一头，伊甸之东酒店顶楼会议室。
刚散会，程钧启整理文件的间隙，冷眼瞥向椅子上抱着手机傻乐的何染枫。
“老七快看！”何染枫笑眯眼，递上手机，“咱俩上人家学校的表白墙了。”
“哎呀~记得大学那会儿我的帅气在墙上传得人尽皆知~”
程钧启没搭理他，理完文件交给助理，起身离开。
“诶！看看呗！”何染枫忙追上去，“里边儿还有你！”
何染枫终于与程钧启并肩，程钧启斜眼看了看那张照片，脸色仍无波澜。
“要不是妹子发给我我还真不知道有这茬，偷着乐吧你个死闷骚……”
程钧启闻言挑眉。
“韶槿发给你的？”
“昂。”
“那她为什么不发给我？”
何染枫撩撩头发：“大概，我比你帅！”
“镜子擦干净再照照。”
“切！”
屋内如往常一般冷清。
程钧启面无表情地摘下腕表――以及脸上作装饰用的黑色镜框。
放下手时，不经意碰到一个黑色小盒。
程钧启眉头微皱，这才想起韶槿送的东西，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碰。
打开盒子，黑色缎面上一对黑色袖扣静静躺着，低调而深沉。
程钧启眸色闪了闪。
女孩或吃惊或高兴的模样显现眼前。
手机突然传来动静。
―明天上午十点
―南汀茶楼四楼，A410包厢
看见程问意的消息，程钧启眼底的柔和忽被烦躁替代。
盒子又被关上。
“这天儿冷得……气温降得让人猝不及防啊~”林琬说着，不由得拉拢身上的外套。
韶槿同样裹着外套，里边的白色舞裙惹人注目。
此刻她正紧盯手机屏幕。
―在？
几小时前发的消息，程钧启始终没冒泡。
“看来挺忙……”
韶槿叹气，默默放下手机。
团长走进化妆室。
“动作迅速，认真仔细，没哪个观众愿意上台提醒你鞋带散了。”
化妆室里一阵哄笑。
团长又看了看时间：“好了，准备！”
一众舞者纷纷起身走出房间。
韶槿忽觉失落。
早知道不嫌弃他抠了。
整理好心情，韶槿也跟上队伍。
与此同时――
隅桐大学会堂。
程钧启受学校邀约前来演讲，除此之外作为学校往届前辈为后辈分享经验。
然而一旁的校长有些慌乱。
原定十分钟左右的演讲，程钧启硬是板着脸五分钟解决。
“……最后，我不会说坚持或者努力就一定成功。”
“热爱，才真正定义了坚持。”
“谢谢。”
程钧启话音一落，掌声即刻响彻会堂。
演讲结束，程钧启转头赶往礼堂。
“程先生。”身后有学生叫住他，“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程钧启莞尔：“不能。”
“？？？”
几个学生懵然。
“演讲稿是你们某个教授写的，我觉着他挺大彻大悟，去问他吧。”顿了顿，他又补充，“另外，我挺在意钱的，没稿上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轻飘飘甩下几句话，程钧启扬长而去。
几人怔在原地面面相觑。
程钧启看了看手机，韶槿的消息还停在界面。
他扬眉，抬脚走进礼堂。
提前让何染枫给他备好了位子，程钧启落座，不一会儿，幕布缓缓拉开。
故事一开始，堂·吉诃德与杜内西娅出场共舞，舞姿清新明丽。
紧接着，堂·吉诃德陷入与妖魔搏斗的幻觉中，几个妇人又跑来大闹一通，鸡飞狗跳地要找堂·吉诃德评理。
再后来，堂·吉诃德开始了他的游历与追随，故事的序幕告一段落。
不一会儿，舞剧迎来第一幕。
先是四个乞丐在巴塞罗那城的大街上起舞，终于，在欢快张扬的乐声中，身着白裙的吉特莉出场。
程钧启眯了眯眼。
在洒脱与不羁的舞步中，女孩笑靥如花，活脱为角色增加了几分明艳。
韶槿的独舞后，冷杨饰演的巴西里奥也随之上场进行独舞。
程钧启平和的表情在冷杨搂住韶槿共舞时改变。
握拳的手不自觉紧了些。
被莫名带动的情绪程钧启后知后觉。
她站在台上，袭此众所瞩目，承彼万丈光芒。
程钧启望着韶槿，不禁出神。
女孩的稚气早已褪去，她的张扬与自由在眼前如此真实。
他眉眼间染上笑意。
“今天表现不错，辛苦了！”团长笑盈盈地看着一众舞者。
“那团长奖励我们一顿饭？”
“哈哈哈哈……”
众人争相打趣，韶槿却盯着手机来了精神。
―礼堂，正门
―走不了后门
程钧启的消息让她好气也好笑。
但心生的欢喜驱使着她，小跑往外奔去。
冷杨见状也跟上。
韶槿在大门徘徊许久，不见程钧启的身影。
加上气温骤降，韶槿连舞裙还没来得及换下，在风中不免寒颤。
“韶槿！”
韶槿转身，赶来的冷杨让她发懵。
“冷杨？”韶槿疑惑，“有事吗？”
冷杨缓过气，直直看着面前的韶槿。
“那个……”冷杨有些支吾，“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韶槿默默注视他。
刚打完电话的程钧启恰好撞见两人。
“韶槿。”冷杨鼓足勇气，“我喜欢你！”
程钧启眉心一跳。
“？”韶槿懵了，“你……喜欢我？”
由于视角问题，韶槿并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程钧启。
程钧启眸色沉了沉，转身离开。
“抱歉。”
韶槿摇摇头：“我不喜欢你。”
冷杨似乎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就知道……”
“我有喜欢的人。”顿了顿，韶槿抿唇微笑，“所以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女生。”
话音一落，韶槿的视野瞬间被黑暗笼罩。
茉莉花茶的味道立时包围她。
“也不怕感冒。”
熟悉的声音传来，韶槿扯下套在头上的外套，对上程钧启面无表情的脸。
和他手上不符气质的糖葫芦。
“你在啊！”韶槿脸上绽开笑意，“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
程钧启目光掠过冷杨，语气散漫：“我说到做到。”
冷杨见状，心里有了底，默默离开。
“不过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所以演出你错过了。”
程钧启语气柔了些：“嗯，挺遗憾。”
韶槿自顾自地碎碎念：“没关系，以后剧院有的是表演……”
程钧启把手里的糖葫芦塞给她，韶槿疑惑看向程钧启。
“挺便宜，顺便买了。”
“……”
他非得坐实自己抠门的名号吗？
不过韶槿还是满心欢喜地接过。
“谢谢！”
韶槿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一顿，又看看手上的糖葫芦和面前依旧帅气的程钧启。
她微微仰头，一脸认真。
“那个，我跟你问个事行不行？”
程钧启垂眸，目光淡淡。
“说。”
“就是……”
一向直接的韶槿忽然有些踌躇。
“……我能不能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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