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送花
“追我？”
程钧启眉梢轻挑。
“为什么？”
韶槿绞尽脑汁：“就，你挺帅。”
其实她也没想通为什么，自己脑子一抽便没心没肺地抛出这样一句。
程钧启扬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是你个人意愿，我无法干涉。”
言外之意，我知道我很帅但是既然你已经爱上我了那我也没办法。
韶槿突然后悔。
“那你还挺……通情达理。”
许久，韶槿这才想起时间。
“待会儿还得跟着剧团回剧院。”
韶槿低头盘算时间，程钧启则又走开接起电话。
以为程钧启要走了，他外套还在自己身上披着，韶槿立马出声。
“程……”
程钧启听着耳边的电话，偏头看她。
韶槿仍然不习惯直呼其名。
鬼使神差地，她脑袋慢一拍，莫名蹦出两字，恰好紧跟其后。
“――老七？”
还带了个疑问语气。
程钧启神色凝了几秒，韶槿也尴尬扬起嘴角。
该死。
韶槿强装镇定：“你……外套落我身上了。”
程钧启不依不饶：“你刚叫我什么？”
“……啊？”
韶槿心虚看向别处：“程钧启。”
程钧启放下手机，上前一步。
“是吗？”程钧启脸色微沉，但笑容不减，“少跟何染枫那小子玩。”
“……”
说罢，程钧启接过电话便匆忙离开。
和程钧启告别，韶槿满脸尴尬地跑回后台。
一群人正兴奋讨论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
“你们说，小长假去哪儿玩啊？”林琬收拾着手边的东西，激动发问。
“不知道。”俞可欣懒声叹气，“我好累，只想躺平。”
“那你可太没意思了。”
林琬注意到走进的韶槿。
“诶小槿！”
还沉浸在社死中的韶槿一惊。
“什么表情？你刚去哪儿了？”林琬眯眼上下打量韶槿，不一会儿又收回目光，“算了，聊正事。”
“小长假出去玩吗？”
韶槿缓过神，想了想：“假期景区都挤爆了，我们去看人头？”
林琬嘴角抽了一下：“那倒不必。”
“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挺清净的。”林琬在手机上点点划划，随后翻出一张图片递在韶槿和俞可欣眼前，“这个水乡挺有古典特色，不过有点远，但古镇该有的它全有。”
“而且听说附近还有个免费开放的葡萄园，咱们可以……”
俞可欣打断她：“都这个季节了哪来的葡萄。”
“……”林琬撇嘴，“哎呀，那就去参观一下也行。”
“咱们主要目的地是古镇，葡萄园啥啥的先放放。”
“所以……”林琬勾住两人的肩，“去吗？”
韶槿和俞可欣故作纠结地皱眉，随后郑重点头。
经过三小时的车程，晕乎的一行人在江边的码头停下脚步。
韶槿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多远？”
林琬低头在手机上看攻略：“有水路和陆路，选哪个？”
韶槿和俞可欣对视一眼。
“水路！”
碧绿的江面映衬着秋色洋溢的山峦，秋风掀起凉意，荡起满江盎然。
万里晴空，三人乘船在如镜的江面上划行。
满目美景，韶槿忍不住举起手机拍照。
手机镜头正犹豫着拍摄角度，韶槿不停摆弄着，意外聚焦到对面江边钓鱼的几人。
韶槿动作一顿，放大镜头。
江边身穿白色衬衫双手插兜的男人有些熟悉。
奈何船夫将船只划远，直奔另一头的古镇。
韶槿只得作罢。
许久，船只在古镇外的码头靠岸。
韶谌登上码头，看到巨幅牌匾时愣了愣。
“止、水、镇？”
她莫名想到闲棋。
挺有意思。
“你不是说人不多吗？”俞可欣望着满大街的人疑惑。
“这儿好歹还有本地居民好吧？”林琬摆摆手，“来来来，先拍个照再说。”
止水镇在烟火气中喧嚣，有着不被商业化沾染的质朴气息。
白墙乌瓦间，除了游客的踪影，也有不少本地居民的热情。
三人在茶楼听相声，在水街拍照，扫遍路边每一种小吃。
俞可欣忍不住打趣林琬：“你不是舍不得花钱吗？”
林琬义正辞严：“我在剧团挣的钱我自个儿花怎么了？”
“哈哈哈哈……”
三人正玩得起兴，韶槿余光扫过一家花鸟店，脚步忽然顿住。
韶槿拉住林琬：“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林琬看了看手机：“就前边不远，人满堂大饭馆。”
韶槿了然点头，推搡起来。
“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过来找你们。”
“你怎么了？”两人疑惑。
“我……去上个厕所。”韶槿指指身后，“我刚看到了。”
“那好，我们先过去，你小心点啊。”
“好。”
待两人走远，韶槿退回刚才的花鸟店门口，朝里走去。
店内空间挺大，除了店外的盆栽和花束，里边满是被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照着的金鱼缸。
韶槿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游走，目光越过金鱼缸，却没能再看到那人的身影。
直至走到店铺尽头，韶槿看着墙边鱼缸里翻肚皮的一条锦鲤，不免失落。
韶槿认命叹气，转身――
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茉莉花茶的味道在飘着淡淡鱼腥的空气中格外突兀，和往常不同，香味里的烟草味淡了些。
韶槿讷讷抬头，对上程钧启漆黑的眸色。
她扯了扯嘴角。
“哈哈……好巧啊？”
程钧启扬眉：“是挺巧。”
“巧得跟踪我的人我还认识。”
“……”
韶槿岔开话题：“你也来这儿玩吗？”
程钧启转身：“不是。”
“？”
“跟金鱼开会。”
“……”
程钧启走到靠店门的位置，在花束里挑挑拣拣。
“刚才你是不是在江边钓鱼啊？”韶槿瞥了瞥程钧启身上的白衬衫，“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
程钧启敷衍答道：“可能吧。”
“……”
忽又拿起一束粉色玫瑰，程钧启转身面向韶槿：“你喜欢什么花？”
韶槿一怔，目光移向花束。
“木……木槿花。”
程钧启应声，视线在花束中游走。
最后定在一小盆木槿上。
程钧启扔下手里的玫瑰，拿起那盆盆栽递给韶槿，随后准备付款。
韶槿：？？？
付完款，程钧启才慢悠悠解释。
“止水镇的人很喜欢花，送花是这里的基本礼仪。”
韶槿闻言，垂眸看着木槿满枝的淡粉色小花。
她又抬眼望着程钧启：“那你有喜欢的花吗？”
程钧启垂睫，注视韶槿手里的盆栽几秒。
“有。”
“什么？”
“藏红花。”
“……”
冬虫夏草你要吗？
韶槿无语撇嘴：“你口味还挺特别。”
程钧启扬眉，又接起电话。
何染枫在另一头轰炸他。
“程老七！！！你他妈知道老子晕船还她妈把车开走了，你他妈……呕――”
程钧启指指电话，又指指韶槿手里的盆栽。
“先走一步。”
韶谌抱着盆栽在原地愣怔，直至程钧启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人满堂大饭馆。
林琬正要给韶槿打电话，下一秒怀抱花盆的韶槿便出现。
三人对视。
目光又移向韶槿怀里的盆栽。
韶槿忙解释：“看这花挺新鲜……哦不，挺好看，所以买了。”
俞可欣和林琬闻言，收回打量的目光。
林琬神色凝重道：“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麻烦。”
另外两脸严肃。
“这里好像没有旅店。”
“……”
俞可欣皱眉：“来的时候怎么没先跟我们说一声？”
林琬无辜：“我也是第一次来啊。”
韶槿沉默。
片刻，她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敲击一阵。
―你还在止水镇吗？
对面难得秒回。
―嗯
韶槿：想问问你
程钧启：这里没有旅店
韶槿：……
他是有读心术吗？
―不过
―翻过止水镇的后山
―有民宿
韶槿眼前一亮。
“这里不远处有民宿！”
林琬疑惑：“真的假的？没看见攻略上写啊？”
俞可欣无语：“你那攻略版本更新了吗？”
三人即刻出发，争取在日落前赶到。
顺着石板路一路前行，三人在嬉笑中走到路的尽头――一个环绕湖面的村庄。
林琬讶异：“还真有人家。”
韶槿有些累了：“快点走吧，真走累了。”
向湖边的住房靠近，韶槿有意找寻着程钧启的踪影。
“喂小姑娘们！”
三人应声望去。
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阿婆正朝她们招手。
“是你们在找住的地方吗？”
林琬热情回应：“阿婆！你在开民宿吗？”
韶槿则敏锐捕捉到句意。
是你们？
有人提前告诉阿婆了？
心底怀揣着想法，三人跟着阿婆走近湖边的一栋房子里。
房子是朴素而精致的木屋，几人走进门，脚步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独有的声音。
林琬兴奋跑到露台：“我去，太好看了！”
远处的落霞染红湖面，低飞的白鹭与水面轻吻，涟漪撕碎余晖。
付完住宿费，林琬凑到韶槿耳边悄声道：“怎么这么便宜？”
韶槿摇摇头。
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阿婆热情帮她们整理。
阿婆满脸慈祥，来到韶槿房间，看到她仍抱着怀里的木槿花端详，弯起眼角。
“你们是从止水镇过来的吧？”
韶槿闻声回眸，笑着点点头。
“那……”阿婆注视着那盆木槿，“这是谁送给你的呢？”
“……镇上碰见的一个朋友。”
阿婆似有些讶异：“朋友？”
韶槿补充：“女生。”
阿婆语气带上遗憾：“这样啊。”
韶槿不明所以。
阿婆悠悠解释：“止水镇的居民爱花远近皆知，送花自是当地习俗，你从那边过来你也该听说了。”
韶槿点头。
“同性之间常送花代表深情厚谊。”
“异性主动送花给对方，便是在说……”
“我对你上了心啊。”
韶槿闻言，倏忽红了耳根。
所以。
程钧启这算是在暗示她吗？
一整个晚饭过程中，韶槿呆愣望着饭碗想入非非。
因为疲惫，原本嚷嚷着要通宵的林琬败下阵，在房间里睡得烂熟，俞可欣也不例外。
最先喊累的韶槿反而精神起来。
倚靠在露台的竹制栏杆上，微风渐凉，却吹不散耳稍的热意。
韶槿懒散翻过身，背靠着栏杆仰头，却发现夜色中的猩红一点。
程钧启指尖夹着烟，正垂眸注视楼下的女孩。
头发似乎刚洗过不久，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浴袍松垮，借着灯光韶槿瞥见肌肉的沟壑。
两人对视。
韶槿忽地直起身，心脏不住乱跳。
楼上的程钧启反而嗤笑一声。
“怎么？不认识我？”
韶槿不敢抬眼：“认……认识。”
但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昧着良心，韶槿抬头又多扫了两眼。
身材真好。
韶槿咽了咽口水。
半晌，韶槿试探发问：“你也来这儿玩儿？”
什么鬼？
来这儿不玩干什么？
关键是白天她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等韶槿意识到自己的傻逼问题时，程钧启已然开口。
“没有。”
“……”
“我把自己落路上了。”
“……”
程钧启眉梢轻挑。
“为什么？”
韶槿绞尽脑汁：“就，你挺帅。”
其实她也没想通为什么，自己脑子一抽便没心没肺地抛出这样一句。
程钧启扬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是你个人意愿，我无法干涉。”
言外之意，我知道我很帅但是既然你已经爱上我了那我也没办法。
韶槿突然后悔。
“那你还挺……通情达理。”
许久，韶槿这才想起时间。
“待会儿还得跟着剧团回剧院。”
韶槿低头盘算时间，程钧启则又走开接起电话。
以为程钧启要走了，他外套还在自己身上披着，韶槿立马出声。
“程……”
程钧启听着耳边的电话，偏头看她。
韶槿仍然不习惯直呼其名。
鬼使神差地，她脑袋慢一拍，莫名蹦出两字，恰好紧跟其后。
“――老七？”
还带了个疑问语气。
程钧启神色凝了几秒，韶槿也尴尬扬起嘴角。
该死。
韶槿强装镇定：“你……外套落我身上了。”
程钧启不依不饶：“你刚叫我什么？”
“……啊？”
韶槿心虚看向别处：“程钧启。”
程钧启放下手机，上前一步。
“是吗？”程钧启脸色微沉，但笑容不减，“少跟何染枫那小子玩。”
“……”
说罢，程钧启接过电话便匆忙离开。
和程钧启告别，韶槿满脸尴尬地跑回后台。
一群人正兴奋讨论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
“你们说，小长假去哪儿玩啊？”林琬收拾着手边的东西，激动发问。
“不知道。”俞可欣懒声叹气，“我好累，只想躺平。”
“那你可太没意思了。”
林琬注意到走进的韶槿。
“诶小槿！”
还沉浸在社死中的韶槿一惊。
“什么表情？你刚去哪儿了？”林琬眯眼上下打量韶槿，不一会儿又收回目光，“算了，聊正事。”
“小长假出去玩吗？”
韶槿缓过神，想了想：“假期景区都挤爆了，我们去看人头？”
林琬嘴角抽了一下：“那倒不必。”
“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挺清净的。”林琬在手机上点点划划，随后翻出一张图片递在韶槿和俞可欣眼前，“这个水乡挺有古典特色，不过有点远，但古镇该有的它全有。”
“而且听说附近还有个免费开放的葡萄园，咱们可以……”
俞可欣打断她：“都这个季节了哪来的葡萄。”
“……”林琬撇嘴，“哎呀，那就去参观一下也行。”
“咱们主要目的地是古镇，葡萄园啥啥的先放放。”
“所以……”林琬勾住两人的肩，“去吗？”
韶槿和俞可欣故作纠结地皱眉，随后郑重点头。
经过三小时的车程，晕乎的一行人在江边的码头停下脚步。
韶槿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多远？”
林琬低头在手机上看攻略：“有水路和陆路，选哪个？”
韶槿和俞可欣对视一眼。
“水路！”
碧绿的江面映衬着秋色洋溢的山峦，秋风掀起凉意，荡起满江盎然。
万里晴空，三人乘船在如镜的江面上划行。
满目美景，韶槿忍不住举起手机拍照。
手机镜头正犹豫着拍摄角度，韶槿不停摆弄着，意外聚焦到对面江边钓鱼的几人。
韶槿动作一顿，放大镜头。
江边身穿白色衬衫双手插兜的男人有些熟悉。
奈何船夫将船只划远，直奔另一头的古镇。
韶槿只得作罢。
许久，船只在古镇外的码头靠岸。
韶谌登上码头，看到巨幅牌匾时愣了愣。
“止、水、镇？”
她莫名想到闲棋。
挺有意思。
“你不是说人不多吗？”俞可欣望着满大街的人疑惑。
“这儿好歹还有本地居民好吧？”林琬摆摆手，“来来来，先拍个照再说。”
止水镇在烟火气中喧嚣，有着不被商业化沾染的质朴气息。
白墙乌瓦间，除了游客的踪影，也有不少本地居民的热情。
三人在茶楼听相声，在水街拍照，扫遍路边每一种小吃。
俞可欣忍不住打趣林琬：“你不是舍不得花钱吗？”
林琬义正辞严：“我在剧团挣的钱我自个儿花怎么了？”
“哈哈哈哈……”
三人正玩得起兴，韶槿余光扫过一家花鸟店，脚步忽然顿住。
韶槿拉住林琬：“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林琬看了看手机：“就前边不远，人满堂大饭馆。”
韶槿了然点头，推搡起来。
“你们先过去，我待会儿过来找你们。”
“你怎么了？”两人疑惑。
“我……去上个厕所。”韶槿指指身后，“我刚看到了。”
“那好，我们先过去，你小心点啊。”
“好。”
待两人走远，韶槿退回刚才的花鸟店门口，朝里走去。
店内空间挺大，除了店外的盆栽和花束，里边满是被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照着的金鱼缸。
韶槿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游走，目光越过金鱼缸，却没能再看到那人的身影。
直至走到店铺尽头，韶槿看着墙边鱼缸里翻肚皮的一条锦鲤，不免失落。
韶槿认命叹气，转身――
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茉莉花茶的味道在飘着淡淡鱼腥的空气中格外突兀，和往常不同，香味里的烟草味淡了些。
韶槿讷讷抬头，对上程钧启漆黑的眸色。
她扯了扯嘴角。
“哈哈……好巧啊？”
程钧启扬眉：“是挺巧。”
“巧得跟踪我的人我还认识。”
“……”
韶槿岔开话题：“你也来这儿玩吗？”
程钧启转身：“不是。”
“？”
“跟金鱼开会。”
“……”
程钧启走到靠店门的位置，在花束里挑挑拣拣。
“刚才你是不是在江边钓鱼啊？”韶槿瞥了瞥程钧启身上的白衬衫，“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
程钧启敷衍答道：“可能吧。”
“……”
忽又拿起一束粉色玫瑰，程钧启转身面向韶槿：“你喜欢什么花？”
韶槿一怔，目光移向花束。
“木……木槿花。”
程钧启应声，视线在花束中游走。
最后定在一小盆木槿上。
程钧启扔下手里的玫瑰，拿起那盆盆栽递给韶槿，随后准备付款。
韶槿：？？？
付完款，程钧启才慢悠悠解释。
“止水镇的人很喜欢花，送花是这里的基本礼仪。”
韶槿闻言，垂眸看着木槿满枝的淡粉色小花。
她又抬眼望着程钧启：“那你有喜欢的花吗？”
程钧启垂睫，注视韶槿手里的盆栽几秒。
“有。”
“什么？”
“藏红花。”
“……”
冬虫夏草你要吗？
韶槿无语撇嘴：“你口味还挺特别。”
程钧启扬眉，又接起电话。
何染枫在另一头轰炸他。
“程老七！！！你他妈知道老子晕船还她妈把车开走了，你他妈……呕――”
程钧启指指电话，又指指韶槿手里的盆栽。
“先走一步。”
韶谌抱着盆栽在原地愣怔，直至程钧启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人满堂大饭馆。
林琬正要给韶槿打电话，下一秒怀抱花盆的韶槿便出现。
三人对视。
目光又移向韶槿怀里的盆栽。
韶槿忙解释：“看这花挺新鲜……哦不，挺好看，所以买了。”
俞可欣和林琬闻言，收回打量的目光。
林琬神色凝重道：“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麻烦。”
另外两脸严肃。
“这里好像没有旅店。”
“……”
俞可欣皱眉：“来的时候怎么没先跟我们说一声？”
林琬无辜：“我也是第一次来啊。”
韶槿沉默。
片刻，她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敲击一阵。
―你还在止水镇吗？
对面难得秒回。
―嗯
韶槿：想问问你
程钧启：这里没有旅店
韶槿：……
他是有读心术吗？
―不过
―翻过止水镇的后山
―有民宿
韶槿眼前一亮。
“这里不远处有民宿！”
林琬疑惑：“真的假的？没看见攻略上写啊？”
俞可欣无语：“你那攻略版本更新了吗？”
三人即刻出发，争取在日落前赶到。
顺着石板路一路前行，三人在嬉笑中走到路的尽头――一个环绕湖面的村庄。
林琬讶异：“还真有人家。”
韶槿有些累了：“快点走吧，真走累了。”
向湖边的住房靠近，韶槿有意找寻着程钧启的踪影。
“喂小姑娘们！”
三人应声望去。
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阿婆正朝她们招手。
“是你们在找住的地方吗？”
林琬热情回应：“阿婆！你在开民宿吗？”
韶槿则敏锐捕捉到句意。
是你们？
有人提前告诉阿婆了？
心底怀揣着想法，三人跟着阿婆走近湖边的一栋房子里。
房子是朴素而精致的木屋，几人走进门，脚步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独有的声音。
林琬兴奋跑到露台：“我去，太好看了！”
远处的落霞染红湖面，低飞的白鹭与水面轻吻，涟漪撕碎余晖。
付完住宿费，林琬凑到韶槿耳边悄声道：“怎么这么便宜？”
韶槿摇摇头。
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阿婆热情帮她们整理。
阿婆满脸慈祥，来到韶槿房间，看到她仍抱着怀里的木槿花端详，弯起眼角。
“你们是从止水镇过来的吧？”
韶槿闻声回眸，笑着点点头。
“那……”阿婆注视着那盆木槿，“这是谁送给你的呢？”
“……镇上碰见的一个朋友。”
阿婆似有些讶异：“朋友？”
韶槿补充：“女生。”
阿婆语气带上遗憾：“这样啊。”
韶槿不明所以。
阿婆悠悠解释：“止水镇的居民爱花远近皆知，送花自是当地习俗，你从那边过来你也该听说了。”
韶槿点头。
“同性之间常送花代表深情厚谊。”
“异性主动送花给对方，便是在说……”
“我对你上了心啊。”
韶槿闻言，倏忽红了耳根。
所以。
程钧启这算是在暗示她吗？
一整个晚饭过程中，韶槿呆愣望着饭碗想入非非。
因为疲惫，原本嚷嚷着要通宵的林琬败下阵，在房间里睡得烂熟，俞可欣也不例外。
最先喊累的韶槿反而精神起来。
倚靠在露台的竹制栏杆上，微风渐凉，却吹不散耳稍的热意。
韶槿懒散翻过身，背靠着栏杆仰头，却发现夜色中的猩红一点。
程钧启指尖夹着烟，正垂眸注视楼下的女孩。
头发似乎刚洗过不久，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浴袍松垮，借着灯光韶槿瞥见肌肉的沟壑。
两人对视。
韶槿忽地直起身，心脏不住乱跳。
楼上的程钧启反而嗤笑一声。
“怎么？不认识我？”
韶槿不敢抬眼：“认……认识。”
但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昧着良心，韶槿抬头又多扫了两眼。
身材真好。
韶槿咽了咽口水。
半晌，韶槿试探发问：“你也来这儿玩儿？”
什么鬼？
来这儿不玩干什么？
关键是白天她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等韶槿意识到自己的傻逼问题时，程钧启已然开口。
“没有。”
“……”
“我把自己落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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