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和蔼
韶槿语塞。
沉默――
许久，程钧启立起身，似乎意识到浴袍的松垮，意思似的拉了拉领口。
“不早了，早点睡。”
撂下话，程钧启消失在二楼露台。
“……”
剩韶槿在夜色中凌乱。
第二天。
砰砰砰！
韶槿在急促的敲门声中朦胧睁眼。
拖着快散架的身子，韶槿慢吞吞打开门。
“干嘛……”
除了满脸灿烂的林琬，她身后衣冠楚楚的男人过分瞩目。
韶槿一愣。
关门。
韶槿靠在门内，神色麻木地崩溃。
她无力拐进浴室。
诺大的镜子里，身着亮眼小黄鸭睡衣、顶着鸡窝头的少女满脸迷茫。
韶槿抬手抹了一把脸。
想原地蒸发。
等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完自己出去时，程钧启的身影早已不在。
民宿里有供旅客公用的餐饮区，韶槿随便拣了两个面包，阿婆还热情送了她一杯牛奶。
韶槿找到林琬和俞可欣，落座。
林琬立刻八卦：“跟你讲，今早上我起来看到那个雅痞帅哥时，打的哈欠都抽回去了。”
“……”韶槿对林琬的比喻无语。
“他还认出我了。”林琬叼着面包眨眨眼，“问我你在不在，然后我就领着他去见你，结果――”
“打住。”
韶槿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大可不必再提。”
林琬噤声。
俞可欣：“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啊？”
林琬点点手机：“葡萄园就在这附近，去看看？”
早餐结束，韶槿趁另外两人收拾的空隙跑到露台。
背靠栏杆向上望去，却没能看到预期中的人影。
韶槿叹气直起身，面对湖面。
对面的山坡上大片整齐的绿色作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韶槿奔向屋内。
又把阿婆拉出来。
阿婆茫然：“怎……怎么了？”
韶槿指指对面：“那里是干什么的？”
顺着韶槿手指的方向望去，阿婆了然地笑了笑。
“那边啊，是一个老板很久之前承包下来的葡萄园。”
“当时那个老板还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跑来这里大手笔承包下了两三个山头。”
“那小伙子人也挺好，他找我们过去帮他照料葡萄园，活不多还给我们好多工钱，刚开始吓得我们还以为他是来分赃的……”
“从止水镇那边过来不是有条公路吗？那也是他出钱带人兴修的，不然我们到现在都还在爬山路。”
“之前我们连民宿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那个小伙子给我们出主意，才有了现在的湖边村……”
韶槿细听阿婆娓娓道来，老人口中的往事似乎带上了温度。
“小槿！”
韶槿闻声回头，林琬正朝她招手。
“那我们今天就去葡萄园看看。”韶槿冲阿婆展开一抹明媚的笑，“阿婆晚上见！”
阿婆和蔼地挥挥手。
“啊……真的被摘光了啊。”林琬望着郁郁葱葱的葡萄枝桠，语气失落。
“我说吧？”俞可欣背着手在葡萄架之间游荡，“这个季节果农早收完葡萄了。”
韶槿则兴奋地举起手机东拍西拍。
三人现在正处民宿正对面的山坡上，从葡萄园远眺，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一行人在绿地里徜徉。
“嘶……”韶槿挠挠手背，“好多蚊子。”
林琬和俞可欣也不慎中招。
“咱们转移阵地吧。”林琬抓抓后颈，“有点遭不住。”
俞可欣指指湖边：“那是不是有家茶馆？”
韶槿应声望去，湖岸边一座竹楼掩映在梧桐树间，竹竿支起的红色旗帜上一个“茶”字格外清晰。
三人下山赶去。
和山上看到的渺小不同，韶槿发现竹楼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竹楼里围满了下棋打牌喝茶的老老少少，也有人坐在湖边安静垂钓。
韶槿在竹椅上落座，悠然欣赏起刚才拍的照片。
然而抬起手，她看着手背上的包块皱眉。
林琬则和俞可欣兴奋地围着垂钓大叔看鱼。
韶槿又瘫在椅子上。
一仰头，楼上栏杆旁的程钧启再度扩进视野。
程钧启也垂眸看她，似笑非笑。
和昨晚的禁欲大相径庭，程钧启今天穿着较为正式，黑色立领打底衫搭配灰色西装，成熟不失性感。
韶槿不禁怀疑他和昨晚楼上那个不守男德的男人是不是同一人。
一个奇怪的想法悄悄升起。
程钧启。
不会是闷骚吧？
“看什么呢？”
另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到程钧启跟前。
“哟，这不妹子吗？”
韶槿朝何染枫挥手打招呼，何染枫兴冲冲地跑下楼坐到韶槿桌前，程钧启也慢悠悠跟来。
“缘分呐妹子！”何染枫边说边倒茶水，递给韶槿一杯，“来，敬我们的偶遇！”
程钧启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空茶杯：……
韶槿默默替程钧启的茶杯里倒上茶水。
何染枫仍然兴奋：“你一个人来的？”
韶槿抬了抬下巴：“我朋友在那边。”
“哦哦。”何染枫笑了笑，“你们去了葡萄园了吗？”
韶槿点点头。
“怎么样？”
韶槿认真想了想：“挺好，就是蚊子有点多。”
“哈哈哈……葡萄园就是这样的……”
程钧启闻言，目光移向韶槿的手背，几个红色的包格外醒目。
他拿出手机敲击一阵又放下。
何染枫仍在滔滔不绝：“……诶韶槿，你觉着我怎么样？”
“呃，很帅！”
得到回应，何染枫立马转头面向程钧启。
何染枫有个习惯，一激动便会逮着身旁人乱拍一顿。
这次受伤的免不了是程钧启。
“听到没老七，我比你帅！”
程钧启无语：“你他妈哪只耳朵听到她做了比较？”
何染枫不罢休：“那，你觉得程老七什么样？”
韶槿定定注视程钧启几秒，程钧启也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他……”
“挺和蔼。”
何染枫一愣。
正喝茶的程钧启呛了一口。
“哈哈哈哈……妈的，笑死我了！”何染枫边笑边拍程钧启的背，“我艹哈哈哈……”
程钧启被打得不耐烦，冷他一眼。
何染枫瞬间止住笑容。
老实坐好。
不一会儿，一个大叔缓步走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程钧启。
韶槿看清他手里的小盒子。
程钧启打开小盒看了看，随即抬眼瞥向韶槿。
韶槿立时收回视线。
“给。”程钧启把盒子推到韶槿的茶杯前，“凑合着用。”
韶槿疑惑看向程钧启，又垂睫盯了那个小盒子几秒。
打开盒盖，艾草的清香顿时溢出，韶槿好奇多闻了几下。
“这是什么？”
“艾草膏。”程钧启目光落在韶槿的手背上，“止痒的。”
韶槿眸色一亮，指尖沾出些许膏体涂在蚊子包上。
手背顷刻传来清凉的触感。
韶槿莞尔：“谢谢！”
韶槿忽又严肃：“我能拿给我朋友们用用吗？”
程钧启微微颔首。
“谢谢！”
韶槿将盒盖小心盖上，嘴里低声碎碎念：“待会儿她们过来就给她们用……”
何染枫见状，撇撇嘴：“也不见得你对我这么上心……”
程钧启眼角扫了他一眼，没搭理。
何染枫又来了话茬：“跟你讲啊妹子，程钧启这人真的特搞笑，那臭脾气……反正从小到大都特逗。”
韶槿被他勾起兴趣。
“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有一阵，这小子迷上了棋牌。”
“然后我爸就逗他，说以后当荷官就能在棋牌楼里工作，结果……”
何染枫有些憋不住笑意：“结果这小子当真了，跑去程父面前大哭大闹了几宿说他要当荷官，必须得当，不成就要出家当和尚哈哈哈妈的我憋不住了……”
韶槿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程钧启略显窘迫，黑脸又喝了一口茶。
看见程钧启的脸色，刚还大笑的两人渐渐安静。
沉默――
韶槿率先打破寂静：“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何染枫悠闲磕起瓜子：“谈生意。”
什么生意要跑到这儿来谈？
韶槿虽有疑惑，但最后也没刨根问底。
“韶槿！”
林琬和俞可欣从湖边上来，看见韶槿身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懵了。
韶槿尴尬地冲她们招手。
何染枫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韶槿耳边：“妹子，我对你是真心的，但你能不能把你朋友们的微信也推给我？”
“……”
两人在韶槿身侧落座。
何染枫笑眯眼：“你们好啊，我叫何染枫！”
男人风流随性的气质很快吸引了林琬和俞可欣。
程钧启则坐在韶槿身边，一言不发。
韶槿想找些话题。
“那个……”趁何染枫和两个女孩聊得正欢，韶槿倏忽开口，“何染枫为什么叫你程老七啊？”
程钧启掀了掀眼皮。
“一开始他不这样叫。”程钧启悠悠出声，“因为名字里有个‘启’字，我姐小时候拼音学得比马赛克还糊，于是成天逮着我叫‘程七’。”
“后来认识了何染枫，他自然也知道了这个外号，便从小喊到大。”
韶槿安静听他讲自己的故事，看着程钧启散淡而认真说话的样子，她莫名觉得神奇。
韶槿弯起眼角：“你姐姐也太不走心了。”
程钧启扬眉，没说话。
“中午在这儿吃饭怎么样？”何染枫突然提议，“湖里刚钓上来的鱼，新鲜！”
一行人又前往二楼。
“来来来不要客气姑娘们！”何染枫热情招呼众人，“我请客，敞开了吃！”
程钧启倏然凑近韶槿耳边低语：“别动何染枫现在手边的那道菜。”
韶槿疑惑，目光扫过转盘桌上一众菜肴，最后停在何染枫面前的一道凉拌鸡丝上。
“为什么啊？”韶槿同样压低声音发问。
程钧启扬眉：“不然你试试？”
韶槿不信邪，转过桌子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
唇齿间的刺激顿时窜到头顶。
韶槿感觉头皮麻到快被掀开。
程钧启看见她的反应，勾唇递出一张纸。
韶槿忙接过吐了出来。
“……我天，第一次尝到又酸又麻的菜。”
程钧启又把茶水往韶槿手边够了够：“这是本地菜，口味不习惯很正常。”
韶槿痛恨自己的冲动。
沉默――
许久，程钧启立起身，似乎意识到浴袍的松垮，意思似的拉了拉领口。
“不早了，早点睡。”
撂下话，程钧启消失在二楼露台。
“……”
剩韶槿在夜色中凌乱。
第二天。
砰砰砰！
韶槿在急促的敲门声中朦胧睁眼。
拖着快散架的身子，韶槿慢吞吞打开门。
“干嘛……”
除了满脸灿烂的林琬，她身后衣冠楚楚的男人过分瞩目。
韶槿一愣。
关门。
韶槿靠在门内，神色麻木地崩溃。
她无力拐进浴室。
诺大的镜子里，身着亮眼小黄鸭睡衣、顶着鸡窝头的少女满脸迷茫。
韶槿抬手抹了一把脸。
想原地蒸发。
等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完自己出去时，程钧启的身影早已不在。
民宿里有供旅客公用的餐饮区，韶槿随便拣了两个面包，阿婆还热情送了她一杯牛奶。
韶槿找到林琬和俞可欣，落座。
林琬立刻八卦：“跟你讲，今早上我起来看到那个雅痞帅哥时，打的哈欠都抽回去了。”
“……”韶槿对林琬的比喻无语。
“他还认出我了。”林琬叼着面包眨眨眼，“问我你在不在，然后我就领着他去见你，结果――”
“打住。”
韶槿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大可不必再提。”
林琬噤声。
俞可欣：“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啊？”
林琬点点手机：“葡萄园就在这附近，去看看？”
早餐结束，韶槿趁另外两人收拾的空隙跑到露台。
背靠栏杆向上望去，却没能看到预期中的人影。
韶槿叹气直起身，面对湖面。
对面的山坡上大片整齐的绿色作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韶槿奔向屋内。
又把阿婆拉出来。
阿婆茫然：“怎……怎么了？”
韶槿指指对面：“那里是干什么的？”
顺着韶槿手指的方向望去，阿婆了然地笑了笑。
“那边啊，是一个老板很久之前承包下来的葡萄园。”
“当时那个老板还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跑来这里大手笔承包下了两三个山头。”
“那小伙子人也挺好，他找我们过去帮他照料葡萄园，活不多还给我们好多工钱，刚开始吓得我们还以为他是来分赃的……”
“从止水镇那边过来不是有条公路吗？那也是他出钱带人兴修的，不然我们到现在都还在爬山路。”
“之前我们连民宿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那个小伙子给我们出主意，才有了现在的湖边村……”
韶槿细听阿婆娓娓道来，老人口中的往事似乎带上了温度。
“小槿！”
韶槿闻声回头，林琬正朝她招手。
“那我们今天就去葡萄园看看。”韶槿冲阿婆展开一抹明媚的笑，“阿婆晚上见！”
阿婆和蔼地挥挥手。
“啊……真的被摘光了啊。”林琬望着郁郁葱葱的葡萄枝桠，语气失落。
“我说吧？”俞可欣背着手在葡萄架之间游荡，“这个季节果农早收完葡萄了。”
韶槿则兴奋地举起手机东拍西拍。
三人现在正处民宿正对面的山坡上，从葡萄园远眺，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一行人在绿地里徜徉。
“嘶……”韶槿挠挠手背，“好多蚊子。”
林琬和俞可欣也不慎中招。
“咱们转移阵地吧。”林琬抓抓后颈，“有点遭不住。”
俞可欣指指湖边：“那是不是有家茶馆？”
韶槿应声望去，湖岸边一座竹楼掩映在梧桐树间，竹竿支起的红色旗帜上一个“茶”字格外清晰。
三人下山赶去。
和山上看到的渺小不同，韶槿发现竹楼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竹楼里围满了下棋打牌喝茶的老老少少，也有人坐在湖边安静垂钓。
韶槿在竹椅上落座，悠然欣赏起刚才拍的照片。
然而抬起手，她看着手背上的包块皱眉。
林琬则和俞可欣兴奋地围着垂钓大叔看鱼。
韶槿又瘫在椅子上。
一仰头，楼上栏杆旁的程钧启再度扩进视野。
程钧启也垂眸看她，似笑非笑。
和昨晚的禁欲大相径庭，程钧启今天穿着较为正式，黑色立领打底衫搭配灰色西装，成熟不失性感。
韶槿不禁怀疑他和昨晚楼上那个不守男德的男人是不是同一人。
一个奇怪的想法悄悄升起。
程钧启。
不会是闷骚吧？
“看什么呢？”
另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到程钧启跟前。
“哟，这不妹子吗？”
韶槿朝何染枫挥手打招呼，何染枫兴冲冲地跑下楼坐到韶槿桌前，程钧启也慢悠悠跟来。
“缘分呐妹子！”何染枫边说边倒茶水，递给韶槿一杯，“来，敬我们的偶遇！”
程钧启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空茶杯：……
韶槿默默替程钧启的茶杯里倒上茶水。
何染枫仍然兴奋：“你一个人来的？”
韶槿抬了抬下巴：“我朋友在那边。”
“哦哦。”何染枫笑了笑，“你们去了葡萄园了吗？”
韶槿点点头。
“怎么样？”
韶槿认真想了想：“挺好，就是蚊子有点多。”
“哈哈哈……葡萄园就是这样的……”
程钧启闻言，目光移向韶槿的手背，几个红色的包格外醒目。
他拿出手机敲击一阵又放下。
何染枫仍在滔滔不绝：“……诶韶槿，你觉着我怎么样？”
“呃，很帅！”
得到回应，何染枫立马转头面向程钧启。
何染枫有个习惯，一激动便会逮着身旁人乱拍一顿。
这次受伤的免不了是程钧启。
“听到没老七，我比你帅！”
程钧启无语：“你他妈哪只耳朵听到她做了比较？”
何染枫不罢休：“那，你觉得程老七什么样？”
韶槿定定注视程钧启几秒，程钧启也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他……”
“挺和蔼。”
何染枫一愣。
正喝茶的程钧启呛了一口。
“哈哈哈哈……妈的，笑死我了！”何染枫边笑边拍程钧启的背，“我艹哈哈哈……”
程钧启被打得不耐烦，冷他一眼。
何染枫瞬间止住笑容。
老实坐好。
不一会儿，一个大叔缓步走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程钧启。
韶槿看清他手里的小盒子。
程钧启打开小盒看了看，随即抬眼瞥向韶槿。
韶槿立时收回视线。
“给。”程钧启把盒子推到韶槿的茶杯前，“凑合着用。”
韶槿疑惑看向程钧启，又垂睫盯了那个小盒子几秒。
打开盒盖，艾草的清香顿时溢出，韶槿好奇多闻了几下。
“这是什么？”
“艾草膏。”程钧启目光落在韶槿的手背上，“止痒的。”
韶槿眸色一亮，指尖沾出些许膏体涂在蚊子包上。
手背顷刻传来清凉的触感。
韶槿莞尔：“谢谢！”
韶槿忽又严肃：“我能拿给我朋友们用用吗？”
程钧启微微颔首。
“谢谢！”
韶槿将盒盖小心盖上，嘴里低声碎碎念：“待会儿她们过来就给她们用……”
何染枫见状，撇撇嘴：“也不见得你对我这么上心……”
程钧启眼角扫了他一眼，没搭理。
何染枫又来了话茬：“跟你讲啊妹子，程钧启这人真的特搞笑，那臭脾气……反正从小到大都特逗。”
韶槿被他勾起兴趣。
“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有一阵，这小子迷上了棋牌。”
“然后我爸就逗他，说以后当荷官就能在棋牌楼里工作，结果……”
何染枫有些憋不住笑意：“结果这小子当真了，跑去程父面前大哭大闹了几宿说他要当荷官，必须得当，不成就要出家当和尚哈哈哈妈的我憋不住了……”
韶槿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程钧启略显窘迫，黑脸又喝了一口茶。
看见程钧启的脸色，刚还大笑的两人渐渐安静。
沉默――
韶槿率先打破寂静：“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何染枫悠闲磕起瓜子：“谈生意。”
什么生意要跑到这儿来谈？
韶槿虽有疑惑，但最后也没刨根问底。
“韶槿！”
林琬和俞可欣从湖边上来，看见韶槿身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懵了。
韶槿尴尬地冲她们招手。
何染枫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韶槿耳边：“妹子，我对你是真心的，但你能不能把你朋友们的微信也推给我？”
“……”
两人在韶槿身侧落座。
何染枫笑眯眼：“你们好啊，我叫何染枫！”
男人风流随性的气质很快吸引了林琬和俞可欣。
程钧启则坐在韶槿身边，一言不发。
韶槿想找些话题。
“那个……”趁何染枫和两个女孩聊得正欢，韶槿倏忽开口，“何染枫为什么叫你程老七啊？”
程钧启掀了掀眼皮。
“一开始他不这样叫。”程钧启悠悠出声，“因为名字里有个‘启’字，我姐小时候拼音学得比马赛克还糊，于是成天逮着我叫‘程七’。”
“后来认识了何染枫，他自然也知道了这个外号，便从小喊到大。”
韶槿安静听他讲自己的故事，看着程钧启散淡而认真说话的样子，她莫名觉得神奇。
韶槿弯起眼角：“你姐姐也太不走心了。”
程钧启扬眉，没说话。
“中午在这儿吃饭怎么样？”何染枫突然提议，“湖里刚钓上来的鱼，新鲜！”
一行人又前往二楼。
“来来来不要客气姑娘们！”何染枫热情招呼众人，“我请客，敞开了吃！”
程钧启倏然凑近韶槿耳边低语：“别动何染枫现在手边的那道菜。”
韶槿疑惑，目光扫过转盘桌上一众菜肴，最后停在何染枫面前的一道凉拌鸡丝上。
“为什么啊？”韶槿同样压低声音发问。
程钧启扬眉：“不然你试试？”
韶槿不信邪，转过桌子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
唇齿间的刺激顿时窜到头顶。
韶槿感觉头皮麻到快被掀开。
程钧启看见她的反应，勾唇递出一张纸。
韶槿忙接过吐了出来。
“……我天，第一次尝到又酸又麻的菜。”
程钧启又把茶水往韶槿手边够了够：“这是本地菜，口味不习惯很正常。”
韶槿痛恨自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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