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夤夜大逃亡
千百种念头在费尼脑中闪过，怎么办？他放眼望向前方，马上就到木桥了，红色的夜光棒朝他们的马车挥着，示意他们停车检查。
太好了，是桥头堡的临时检查，费尼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搂着约书芬，感觉到她的身体仍在发抖。
一名尖下巴的士兵提着荧光灯，向马车上的4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搜捕一名逃犯。”说着，他把手里的灯靠近最前方的方脸男子。
“诶？这不是阿诺警员么？”尖下巴士兵把灯往后一晃，又照见了马车后面坐着的高个子警员，“还有波文警员。你们二位这么晚回兄弟会，真是辛苦了。”
两位警员朝士兵点点头，士兵随后示意放行。
费尼没想到，眼前的两人是真的警员，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定会被带到义勇团的。不！这两个警员太古怪了，说不定，他们半路上就会动手了。
费尼向方脸警员请示道：“两位阁下，她有点不舒服，可能会呕吐。”费尼示意靠在他肩头的约书芬：“我们能不能下去稍微缓一缓？”
“嗯，别太久。”方脸男子说道。
费尼搀着约书芬来到路边，高个子警员一直保持在他们3米开外的地方监视着。
怎么办怎么办？费尼敢确定，他们两人一定是被盯上了。逃跑的话，该往哪里逃呢？
身后的高个子警员说话了：“费尼神父，你不要紧吧？”方脸警员听言，也下了马车走过来。
费尼心里一个冷颤！这个警员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是神父！冷静，冷静！费尼决定先问一问这两个人。
费尼转过头，他这时才发现，两个警员的眼神一直很死板，而且费尼注意到，两人从未眨过眼睛。两人圆睁而无神的眼睛，歪着的脑袋，耸起的肩膀，实在是像极了僵尸！
他平复着心中的惊疑，试探着问道：“你们从来都没问过我叫什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费尼的这个问题，就像扭动了两个警员脑中的发条，方脸警员和高个子警员对看了一眼，随即向费尼扑来。
费尼右手紧紧搂住约书芬，一头跳进了劳伦河中。
劳伦河是贯穿整座城市的大河，河水又深又冷，春汛导致的洪水，使得河流上游的一些浮木漂浮在河面。依靠着木头的浮力，费尼脱下了二人身上沉沉的外套。
好险！跳河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要是没有这些浮木，还没到岸上，两人就要被衣服的重量拖进河里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费尼带着约书芬艰难地游着，他看见了一处木屋，就在河边的一处草坪上了岸。
初春的夜晚很是寒冷，全身浸透的二人，随时有生命危险。约书芬已经失去了知觉，费尼赶紧带她钻入了木屋。
木屋通常是以前农场守夜人建造居住的，幸运的是，里面还有一些睡觉用的垫布。
“书芬？”费尼的身子冻得直发抖，他推推身旁昏迷的约书芬，一下子有些为难：必须得马上把湿透的服装换下来才行，但是……
费尼伸出二指探了探约书芬的鼻息，还有。他又推了推她，仍是没有反应，但她身体却本能地抖动着。
再不行动，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木屋里特别的黑，费尼在指尖燃起了灵光，隐约照亮了木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将约书芬身上的湿衣裤一件件解开，扯过床垫，将她整个包成了一个粽子。费尼把她头发里的水挤了一挤，然后尽可能地擦去头皮上的水分。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已来到后半夜了。
木屋的门已经坏了，半挂在木墙上，费尼将它拆了下来，铺在木屋地面，把裹得粽子似的约书芬平放在木门上。再从墙边拎了些麦草，铺在她身上。
而他自己，则出了木屋，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太阳光驱散着早春的料峭，也为草坪带来了一丝暖意，约书芬披着破床垫，走出木屋，独自沐浴在阳光之下。
费尼回来了，他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约书芬跟前。
“幸好钱包里的钱还能用，我去附近杂货店买了换洗的衣服，鞋店没有找到。这个袋子是面包、香肠和奶酪，壶里我请他们装了热咖啡。”费尼说着，给约书芬倒了一杯咖啡。
约书芬默默接过，喝下热咖啡，身体才渐渐不抖了。她进了木屋，扔去满是霉味的床垫，一件件穿上衣裤。
费尼顺手买了火钢和火石，当约书芬穿好衣服重新出来的时候，费尼已经架好了枯枝堆，火星正点燃了一条火绒。
捡来的黑松枝还带着些露水气，木柴有些湿，好在黑松里的油脂是烧火的绝佳材料，不一伙儿，火苗就窜得很高了。
两人将木板抬到火堆前坐下，约书芬伸出了双手取暖，手也渐渐地暖和了。
“死了好多人。”约书芬终于开口说话了，“那时我和哥哥不停地逃，躲避那些人。”
费尼看着约书芬绝美的侧脸上，已没有了先前的惶恐与呆滞，便问道：“你想起来了？在哪里逃？”
“我只记得，我们一路往城市内地逃，走了好多好多路，穿过了好几道内城墙。圣地亚城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翻过了好几座山头，来到了一个村庄。风很大，那时我们快饿晕过去了，附近的叔叔婶婶们对我们很好，一路都有人这样的人帮我们。最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农场，好大好大的农场。哥哥后来一直留在了农场，而我在农场呆了没几天，就被送往了青青托儿所。”
约书芬补充道：“对了，那个农场的名字叫‘孩提时光’。好不容易跟哥哥一起从西边逃出来，到农场没多久却又分开了。”
费尼注意到了约书芬眼神里掠过的一丝恐惧，她继续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我好的人，最后都死了。直到有一天，十年前的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
“你是指史宾杜夫妇事件么？”
“是哥哥，是哥哥把他们杀了，到目前为止的人，都是他杀的。长大后，我一直寻找他的踪迹，终于在5区的出租屋里见到他了。我就拿起匕首，像这样——”约书芬伸直了手臂，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握出一个空心，模仿着拿刀的样子，“瞄准了他的心脏。”
约书芬陈述的话语很平静，但费尼仍是能够听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
“哥哥他捏着我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微笑着对我说，杀了我。费尼，我们在课上学过的吧，高等魔可以变成人的样子，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变成人形的话，一般要10阶以上的上等魔物才有可能做到。你是怀疑……”
约书芬垂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他的行为，跟恶魔根本没什么两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解释。然后，我就真的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我确定刺中心脏了，这样的伤，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费尼仔细地倾听着，约书芬忽然转过了头：“可是，可是他遇到了一个天才治疗师。”
约书芬说着哭了起来，他坐在木门上，把整张脸埋入臂弯中，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救他？否则，我爸爸妈妈也不会被杀了。你为什么要救活他……”
约书芬缩着身子，一边哭着，一边把脸靠在了费尼的肩头。嘴里却还在喃喃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捉弄人？”
费尼拍拍约书芬，等她的状态稍微好一点了，就蹲在了她的面前，提出了一个行动方案：“书芬，听我说，昨天的两个警员，身份应该是真的，这就说明，在义勇团中，也有约书亚的人，凭我们两个人是无力对抗的，我现在就去报警。这里应该是14区的地界了，我去找附近的神圣兄弟会，义勇团就算再烂，一定会有正义的警员的。”
费尼刚起身，一只秀手拉住了他，费尼又重新蹲坐在约书芬跟前，约书芬仍是把脸埋在膝盖间。
费尼用手撩着着约书芬的黑发，靠里的部分还没有完全干透。他又将自己的青色围巾摘下，套在了约书芬脖子上。
“那好，今天我不走了。明天等你好一点了，我们一起走。”
两人在小木屋度过了煎熬的一天，追兵似乎没有来搜查，这也印证了皮休所说的，义勇团的那批家伙，确实是能偷懒就偷懒。
夜色再次降临，约书芬缩在费尼身旁，用额头抵着费尼的手臂，这一夜，她没有做噩梦，沉沉地睡去了。
太好了，是桥头堡的临时检查，费尼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搂着约书芬，感觉到她的身体仍在发抖。
一名尖下巴的士兵提着荧光灯，向马车上的4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搜捕一名逃犯。”说着，他把手里的灯靠近最前方的方脸男子。
“诶？这不是阿诺警员么？”尖下巴士兵把灯往后一晃，又照见了马车后面坐着的高个子警员，“还有波文警员。你们二位这么晚回兄弟会，真是辛苦了。”
两位警员朝士兵点点头，士兵随后示意放行。
费尼没想到，眼前的两人是真的警员，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定会被带到义勇团的。不！这两个警员太古怪了，说不定，他们半路上就会动手了。
费尼向方脸警员请示道：“两位阁下，她有点不舒服，可能会呕吐。”费尼示意靠在他肩头的约书芬：“我们能不能下去稍微缓一缓？”
“嗯，别太久。”方脸男子说道。
费尼搀着约书芬来到路边，高个子警员一直保持在他们3米开外的地方监视着。
怎么办怎么办？费尼敢确定，他们两人一定是被盯上了。逃跑的话，该往哪里逃呢？
身后的高个子警员说话了：“费尼神父，你不要紧吧？”方脸警员听言，也下了马车走过来。
费尼心里一个冷颤！这个警员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是神父！冷静，冷静！费尼决定先问一问这两个人。
费尼转过头，他这时才发现，两个警员的眼神一直很死板，而且费尼注意到，两人从未眨过眼睛。两人圆睁而无神的眼睛，歪着的脑袋，耸起的肩膀，实在是像极了僵尸！
他平复着心中的惊疑，试探着问道：“你们从来都没问过我叫什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费尼的这个问题，就像扭动了两个警员脑中的发条，方脸警员和高个子警员对看了一眼，随即向费尼扑来。
费尼右手紧紧搂住约书芬，一头跳进了劳伦河中。
劳伦河是贯穿整座城市的大河，河水又深又冷，春汛导致的洪水，使得河流上游的一些浮木漂浮在河面。依靠着木头的浮力，费尼脱下了二人身上沉沉的外套。
好险！跳河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要是没有这些浮木，还没到岸上，两人就要被衣服的重量拖进河里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费尼带着约书芬艰难地游着，他看见了一处木屋，就在河边的一处草坪上了岸。
初春的夜晚很是寒冷，全身浸透的二人，随时有生命危险。约书芬已经失去了知觉，费尼赶紧带她钻入了木屋。
木屋通常是以前农场守夜人建造居住的，幸运的是，里面还有一些睡觉用的垫布。
“书芬？”费尼的身子冻得直发抖，他推推身旁昏迷的约书芬，一下子有些为难：必须得马上把湿透的服装换下来才行，但是……
费尼伸出二指探了探约书芬的鼻息，还有。他又推了推她，仍是没有反应，但她身体却本能地抖动着。
再不行动，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木屋里特别的黑，费尼在指尖燃起了灵光，隐约照亮了木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将约书芬身上的湿衣裤一件件解开，扯过床垫，将她整个包成了一个粽子。费尼把她头发里的水挤了一挤，然后尽可能地擦去头皮上的水分。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已来到后半夜了。
木屋的门已经坏了，半挂在木墙上，费尼将它拆了下来，铺在木屋地面，把裹得粽子似的约书芬平放在木门上。再从墙边拎了些麦草，铺在她身上。
而他自己，则出了木屋，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太阳光驱散着早春的料峭，也为草坪带来了一丝暖意，约书芬披着破床垫，走出木屋，独自沐浴在阳光之下。
费尼回来了，他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约书芬跟前。
“幸好钱包里的钱还能用，我去附近杂货店买了换洗的衣服，鞋店没有找到。这个袋子是面包、香肠和奶酪，壶里我请他们装了热咖啡。”费尼说着，给约书芬倒了一杯咖啡。
约书芬默默接过，喝下热咖啡，身体才渐渐不抖了。她进了木屋，扔去满是霉味的床垫，一件件穿上衣裤。
费尼顺手买了火钢和火石，当约书芬穿好衣服重新出来的时候，费尼已经架好了枯枝堆，火星正点燃了一条火绒。
捡来的黑松枝还带着些露水气，木柴有些湿，好在黑松里的油脂是烧火的绝佳材料，不一伙儿，火苗就窜得很高了。
两人将木板抬到火堆前坐下，约书芬伸出了双手取暖，手也渐渐地暖和了。
“死了好多人。”约书芬终于开口说话了，“那时我和哥哥不停地逃，躲避那些人。”
费尼看着约书芬绝美的侧脸上，已没有了先前的惶恐与呆滞，便问道：“你想起来了？在哪里逃？”
“我只记得，我们一路往城市内地逃，走了好多好多路，穿过了好几道内城墙。圣地亚城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翻过了好几座山头，来到了一个村庄。风很大，那时我们快饿晕过去了，附近的叔叔婶婶们对我们很好，一路都有人这样的人帮我们。最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农场，好大好大的农场。哥哥后来一直留在了农场，而我在农场呆了没几天，就被送往了青青托儿所。”
约书芬补充道：“对了，那个农场的名字叫‘孩提时光’。好不容易跟哥哥一起从西边逃出来，到农场没多久却又分开了。”
费尼注意到了约书芬眼神里掠过的一丝恐惧，她继续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我好的人，最后都死了。直到有一天，十年前的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
“你是指史宾杜夫妇事件么？”
“是哥哥，是哥哥把他们杀了，到目前为止的人，都是他杀的。长大后，我一直寻找他的踪迹，终于在5区的出租屋里见到他了。我就拿起匕首，像这样——”约书芬伸直了手臂，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握出一个空心，模仿着拿刀的样子，“瞄准了他的心脏。”
约书芬陈述的话语很平静，但费尼仍是能够听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
“哥哥他捏着我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微笑着对我说，杀了我。费尼，我们在课上学过的吧，高等魔可以变成人的样子，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变成人形的话，一般要10阶以上的上等魔物才有可能做到。你是怀疑……”
约书芬垂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他的行为，跟恶魔根本没什么两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解释。然后，我就真的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我确定刺中心脏了，这样的伤，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费尼仔细地倾听着，约书芬忽然转过了头：“可是，可是他遇到了一个天才治疗师。”
约书芬说着哭了起来，他坐在木门上，把整张脸埋入臂弯中，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救他？否则，我爸爸妈妈也不会被杀了。你为什么要救活他……”
约书芬缩着身子，一边哭着，一边把脸靠在了费尼的肩头。嘴里却还在喃喃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捉弄人？”
费尼拍拍约书芬，等她的状态稍微好一点了，就蹲在了她的面前，提出了一个行动方案：“书芬，听我说，昨天的两个警员，身份应该是真的，这就说明，在义勇团中，也有约书亚的人，凭我们两个人是无力对抗的，我现在就去报警。这里应该是14区的地界了，我去找附近的神圣兄弟会，义勇团就算再烂，一定会有正义的警员的。”
费尼刚起身，一只秀手拉住了他，费尼又重新蹲坐在约书芬跟前，约书芬仍是把脸埋在膝盖间。
费尼用手撩着着约书芬的黑发，靠里的部分还没有完全干透。他又将自己的青色围巾摘下，套在了约书芬脖子上。
“那好，今天我不走了。明天等你好一点了，我们一起走。”
两人在小木屋度过了煎熬的一天，追兵似乎没有来搜查，这也印证了皮休所说的，义勇团的那批家伙，确实是能偷懒就偷懒。
夜色再次降临，约书芬缩在费尼身旁，用额头抵着费尼的手臂，这一夜，她没有做噩梦，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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