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秘密
“族长醒了！”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
三位戴冠者急忙起身来到族长身旁，周围的族人也围了过来。
此时老人正躺在干草堆平的床上，额头被包扎起来，眼眸微张，气息奄奄。
牙握住自己父亲的手，苍则是连忙关心地问道：“族长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没有？”
一旁照顾的族人提醒道：“声音小一点，族长才刚刚恢复过来，现在情况还不稳定。”
苍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声抱歉。
族长用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三位戴冠者，突然想要挣扎着起身，牙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他的背部。
起身后的族长咳嗽了好一会儿，在牙的安抚下才缓了过来，但是那咳出的鲜血却让周围的人极为揪心。
苍安抚道：“族长，你先好好休息，有话之后在慢慢说，族群暂时很安全。”
但族长却轻轻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族人，开口说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咳咳，有些事情要先告诉你们。”
听见这句话，周围的人全都紧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位族人便说道：“怎么会呢，族长你可别说这种丧气话……”
族长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应该跟你们说过族群曾经考虑过迁徙的事情，牙或许知道一些，这件事最开始的源头其实是因为那森林深处的族群遗址。”
听到这里，牙也知道了自己父亲要说什么，他开口道：“要不还是我来说吧？”
寂当然听说过这迁徙的事情，据说是在天灾发生之前，族群曾经有人提出了这项提议，不过后来没有通过。
“没关系，我来就好。”
族长轻轻摆手，在众人担心和疑惑的目光中，他说道：“根据族群遗址中石板上的记载，我们这个族群其实只不过是人族走散的一小股而已。”
寂和苍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而牙却面色坦然，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周围的族人也传出一阵喧哗，毕竟这个避难洞穴并不存在什么隐蔽性，尽管族长的声音极其虚弱，但族人还是听得见。
而且显然族长也没想着再继续瞒着大家了，将死之人也看开了。
现在族群已经走投无路，急需要的就是各种信息，他不确定这些信息能否帮得上忙，但总比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族长的目光有些迷离，好一会儿，等族人的声音小了些，他才开口继续说道：“石板的记载中，人族来自一个名叫大山的地方，它位于森林的另一头。”
大山？
寂想起了灵泉洞穴中那第一幅壁画，如果那座大山在森林的另一头，也就是说族群其实是跨越森林而来，那他们是如何避免森林中心那些强大野兽的？
换一个思路，为什么要走出大山？
寂皱着眉头看着族长，只见族长问道：“你们应该都还记得血脉力量退化的事情吧？”
族人们都点了点头，只有孩子们还是一脸茫然。
族长说道：“如果按照石板记载中的样子，只有人族发生过血脉退化，那我们现在的血脉力量是否也是退化之后的表现？最初的人族是否应该也是很强大的存在？正如传说中人族在上一个毁灭纪元中被剥夺了力量一样，否则只依靠我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可无法穿越森林……”
高可比肩山峰，一步跨越荒野……这是族人们此时所想到的，因为按照族长的说法，人族最初岂不是可以与凶兽相对抗？
毕竟森林深处全是凶兽一般的怪物。
而寂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那是看不清的模样，它矗立在虚无之中，亦或者是它们。
仅仅是一瞬间，寂猛然醒悟，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幅奇怪画面的细节。
族长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我们现在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
周围的族人彻底地安静了下来，都在努力消化着族长的话。
寂却想到，既然人族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要从大山迁徙，那不就证明大山有着更加恐怖的存在吗？
就如那第二幅壁画上各种古怪的线条所组成的生物，看上去诡异且凌乱，好像只是在随意地画着。
“当初之所以提出迁徙一事，也是因为我们从找到的石碑中推测出了从大山迁徙出来的人族大概数量，保守估计是我们现在的千百万倍。”
“因此我们提出猜测，也许是我们的先祖为什么特别的原因而留在此地，才没有继续跟着大族群前进，当时提出迁徙的意图，其实就是去寻找大族群。”
族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吭，他们都被族长的这句话震惊到了，就好像一直坚信的观念被击碎，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族群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他们曾一直认为这里就是全部的人族，人族从一开始就坐落于此处。
而现在族长却说他们的族群只是庞大人族中的千百万分之一，他们只不过是庞大族群中走丢的、没人管的一小支分流而已。
沉默了好久，苍苦笑着问道：“那为什么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在荒野之中找到过他们的痕迹？”
族长摇了摇头：“当初我也与你们相同，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但是现在想来也许是我们的先祖故意掩盖了大族群的信息，而之所以没有遇见过其他族人，我想是因为大族群走得足够远。”
“又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
意外。
这个词再次让人不禁沉默了下来，在荒野中发生意外，便代表着死去。
但如果是走得足够远，大族群又到了哪里？
离开森林之后走出了草原还是山野？
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想法，在族群人们的心中突然被放大。
森林、草原以及山野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而现在他们得知了这个世界不止有这些，还有其它地方。
从大山而来，留在了此处，更多的人走向了更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离开大山？”寂终于开口问道。
族长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在那些零散的记载中，似乎有那么一个叫做天的强大存在，这个强大的存在也生活在大山中，不过最后天好像消失了，化作了世间的日月星光、风雨雷电等等一切。”
创世之天？
族群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汇，这听起来不就是人族的创造主——创世之天吗？
苍的眉头一皱，猜测道：“族群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而离开大山的吧？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创世之天庇护人族躲避了上一个毁灭的纪元，而在新的纪元中，人族的力量其实是被创世之天剥夺了，后来又被智慧创造主赋予了新的力量？”
周围的族人暗暗点头，寂却觉得有些不对，既然要剥夺力量，为什么还要庇护他们躲避上一个纪元的毁灭？
高高在上的创造主会在意蝼蚁的存在吗？
寂不知道，但他觉得传说只不过是骗人的童话而已。
族长咳嗽着说道：“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在记载中，人族也是在那之后开始迁徙的，在中途死去了很多的族人才到达森林……”
“最后离开了森林，剩下了我们。”牙接着说道。
族长点了点头：“很多石板上的记录残破不堪，并且不完整，所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就只有那时的族人才知道了。”
听完族长的话，族人们都为今晚所得知的事情而感到震撼，这是颠覆他们以前的全新认知，显然需要不少时间来消化，但族长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咳！”
一口鲜血从族长口中吐出，他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其微弱，周围的族人顿时一惊，牙也感觉到怀中族长的体温正在快速下降。
“南！”焦急的苍转头喊道。
只见南一只手抱着叶就跑了过来，她将另一只手搭在族长的手腕上，温热的感觉顿时包裹住族长的身体。
那只灰耳林兔也跟着跳了过来，就立在叶的身旁，血红的瞳孔犹如宝石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族长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一下就模糊了起来，他用尽全力燃烧自己仅剩的血脉力量，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却只呢喃着：“之后的事……就……让戴冠者……决定……”
“父亲，别说了。”牙的瞳孔中满是担忧。
“不行，呼吸太弱了！”
南有些焦急，虽然体温能保持住，但显然这是不够的。
情急之下，她只有唤醒怀中的叶：“醒醒，小叶子，快醒醒！”
寂有些疑惑地看着南怀中那有些虚弱的叶，一旁的苍为他解释道：“叶在给你包扎的时候觉醒了特殊能力，就是治疗，不过可能是因为血脉力量还没有完全发展出来，所以副作用较大。”
听见苍的话，寂的眉头紧皱，他记得在那片乳白色的空间中自己似乎有过这样一个念头……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叶摇晃着脑袋，在南的引导下一双小手握住了族长干枯的手，绿色的光芒随之绽放。
也在这时，寂突然觉得这股力量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就像一开始看见那个乳白色空间的婴儿一样。
怎么会……
寂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这难道就是他精神力消耗极大的原因？
是他激发了叶的潜能？
这一刻寂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自己的特殊能力，还有那个婴儿，他有些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
叶手心中的绿色光芒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会儿后就体力不支地晕倒在南的怀中。
“叶！”
南正要开口继续喊醒后者，却被牙抬手制止了。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牙摇了摇头，面色极差，他望着怀中嘴唇轻微颤抖的族长，轻声说道：“不用了，他在燃烧血脉力量。”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族人可以通过燃烧自己的血脉力量强行让生命得以最低限度的延续，这样做虽然能增加自己存活的时间，但是过程极其痛苦。
对于老年人族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因为他们老年化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燃烧血脉力量的后果了，在极度地膨胀和空乏中，要么被撑爆，要么塌陷。
“交……给……你……们……了……”
短短的五个字，族长彻底闭上了眼睛，呼吸彻底停下，身躯变得极其干瘪，就像是骨架上套着一层人皮，鲜血被蒸发成红色的雾气从七窍升起，最终消散。
灰耳林兔血红的瞳孔倒映着那干瘪的身躯，失望般地低下了头。
看见这一幕，周围的族人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伟大的族长去世了。
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南好像全身失去了力气，怀中即将倒下的女孩被寂眼疾手快地接过。
回过神来的寂抱着女孩沉默着。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不知巨蛇是否离去，漫长到不知道白天是否降临，漫长到不知道多少人无法熬过这个夜晚。
从避难洞穴的洞口望去，外面依旧下着雨，天空阴沉得可怕，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喧嚣后，整个洞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族长走了。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凉，哪怕是凑近火源都无法彻底消除。
族长那不成人样的躯体此刻就躺在草床上，按照族群的习俗，一旦有人逝去便由最亲近的人来安葬，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没办法安葬逝者了。
现在就连活着的人都自身难保，还好的是避难洞穴中的食物和水源很充足，至少能够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可一个月之后呢？
守在外面的鳞甲蛇虫他们没办法处理掉，即使是这头巨兽现在离开，谁能保证它会不会再次杀回来？
燃烧着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如同在灼烧着族人的神经，随时都会化作灰烬。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
三位戴冠者急忙起身来到族长身旁，周围的族人也围了过来。
此时老人正躺在干草堆平的床上，额头被包扎起来，眼眸微张，气息奄奄。
牙握住自己父亲的手，苍则是连忙关心地问道：“族长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没有？”
一旁照顾的族人提醒道：“声音小一点，族长才刚刚恢复过来，现在情况还不稳定。”
苍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声抱歉。
族长用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三位戴冠者，突然想要挣扎着起身，牙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他的背部。
起身后的族长咳嗽了好一会儿，在牙的安抚下才缓了过来，但是那咳出的鲜血却让周围的人极为揪心。
苍安抚道：“族长，你先好好休息，有话之后在慢慢说，族群暂时很安全。”
但族长却轻轻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族人，开口说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咳咳，有些事情要先告诉你们。”
听见这句话，周围的人全都紧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位族人便说道：“怎么会呢，族长你可别说这种丧气话……”
族长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应该跟你们说过族群曾经考虑过迁徙的事情，牙或许知道一些，这件事最开始的源头其实是因为那森林深处的族群遗址。”
听到这里，牙也知道了自己父亲要说什么，他开口道：“要不还是我来说吧？”
寂当然听说过这迁徙的事情，据说是在天灾发生之前，族群曾经有人提出了这项提议，不过后来没有通过。
“没关系，我来就好。”
族长轻轻摆手，在众人担心和疑惑的目光中，他说道：“根据族群遗址中石板上的记载，我们这个族群其实只不过是人族走散的一小股而已。”
寂和苍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而牙却面色坦然，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周围的族人也传出一阵喧哗，毕竟这个避难洞穴并不存在什么隐蔽性，尽管族长的声音极其虚弱，但族人还是听得见。
而且显然族长也没想着再继续瞒着大家了，将死之人也看开了。
现在族群已经走投无路，急需要的就是各种信息，他不确定这些信息能否帮得上忙，但总比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族长的目光有些迷离，好一会儿，等族人的声音小了些，他才开口继续说道：“石板的记载中，人族来自一个名叫大山的地方，它位于森林的另一头。”
大山？
寂想起了灵泉洞穴中那第一幅壁画，如果那座大山在森林的另一头，也就是说族群其实是跨越森林而来，那他们是如何避免森林中心那些强大野兽的？
换一个思路，为什么要走出大山？
寂皱着眉头看着族长，只见族长问道：“你们应该都还记得血脉力量退化的事情吧？”
族人们都点了点头，只有孩子们还是一脸茫然。
族长说道：“如果按照石板记载中的样子，只有人族发生过血脉退化，那我们现在的血脉力量是否也是退化之后的表现？最初的人族是否应该也是很强大的存在？正如传说中人族在上一个毁灭纪元中被剥夺了力量一样，否则只依靠我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可无法穿越森林……”
高可比肩山峰，一步跨越荒野……这是族人们此时所想到的，因为按照族长的说法，人族最初岂不是可以与凶兽相对抗？
毕竟森林深处全是凶兽一般的怪物。
而寂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那是看不清的模样，它矗立在虚无之中，亦或者是它们。
仅仅是一瞬间，寂猛然醒悟，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幅奇怪画面的细节。
族长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我们现在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
周围的族人彻底地安静了下来，都在努力消化着族长的话。
寂却想到，既然人族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要从大山迁徙，那不就证明大山有着更加恐怖的存在吗？
就如那第二幅壁画上各种古怪的线条所组成的生物，看上去诡异且凌乱，好像只是在随意地画着。
“当初之所以提出迁徙一事，也是因为我们从找到的石碑中推测出了从大山迁徙出来的人族大概数量，保守估计是我们现在的千百万倍。”
“因此我们提出猜测，也许是我们的先祖为什么特别的原因而留在此地，才没有继续跟着大族群前进，当时提出迁徙的意图，其实就是去寻找大族群。”
族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吭，他们都被族长的这句话震惊到了，就好像一直坚信的观念被击碎，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族群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他们曾一直认为这里就是全部的人族，人族从一开始就坐落于此处。
而现在族长却说他们的族群只是庞大人族中的千百万分之一，他们只不过是庞大族群中走丢的、没人管的一小支分流而已。
沉默了好久，苍苦笑着问道：“那为什么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在荒野之中找到过他们的痕迹？”
族长摇了摇头：“当初我也与你们相同，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但是现在想来也许是我们的先祖故意掩盖了大族群的信息，而之所以没有遇见过其他族人，我想是因为大族群走得足够远。”
“又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
意外。
这个词再次让人不禁沉默了下来，在荒野中发生意外，便代表着死去。
但如果是走得足够远，大族群又到了哪里？
离开森林之后走出了草原还是山野？
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想法，在族群人们的心中突然被放大。
森林、草原以及山野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而现在他们得知了这个世界不止有这些，还有其它地方。
从大山而来，留在了此处，更多的人走向了更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离开大山？”寂终于开口问道。
族长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在那些零散的记载中，似乎有那么一个叫做天的强大存在，这个强大的存在也生活在大山中，不过最后天好像消失了，化作了世间的日月星光、风雨雷电等等一切。”
创世之天？
族群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汇，这听起来不就是人族的创造主——创世之天吗？
苍的眉头一皱，猜测道：“族群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而离开大山的吧？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创世之天庇护人族躲避了上一个毁灭的纪元，而在新的纪元中，人族的力量其实是被创世之天剥夺了，后来又被智慧创造主赋予了新的力量？”
周围的族人暗暗点头，寂却觉得有些不对，既然要剥夺力量，为什么还要庇护他们躲避上一个纪元的毁灭？
高高在上的创造主会在意蝼蚁的存在吗？
寂不知道，但他觉得传说只不过是骗人的童话而已。
族长咳嗽着说道：“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在记载中，人族也是在那之后开始迁徙的，在中途死去了很多的族人才到达森林……”
“最后离开了森林，剩下了我们。”牙接着说道。
族长点了点头：“很多石板上的记录残破不堪，并且不完整，所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就只有那时的族人才知道了。”
听完族长的话，族人们都为今晚所得知的事情而感到震撼，这是颠覆他们以前的全新认知，显然需要不少时间来消化，但族长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咳！”
一口鲜血从族长口中吐出，他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其微弱，周围的族人顿时一惊，牙也感觉到怀中族长的体温正在快速下降。
“南！”焦急的苍转头喊道。
只见南一只手抱着叶就跑了过来，她将另一只手搭在族长的手腕上，温热的感觉顿时包裹住族长的身体。
那只灰耳林兔也跟着跳了过来，就立在叶的身旁，血红的瞳孔犹如宝石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族长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一下就模糊了起来，他用尽全力燃烧自己仅剩的血脉力量，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却只呢喃着：“之后的事……就……让戴冠者……决定……”
“父亲，别说了。”牙的瞳孔中满是担忧。
“不行，呼吸太弱了！”
南有些焦急，虽然体温能保持住，但显然这是不够的。
情急之下，她只有唤醒怀中的叶：“醒醒，小叶子，快醒醒！”
寂有些疑惑地看着南怀中那有些虚弱的叶，一旁的苍为他解释道：“叶在给你包扎的时候觉醒了特殊能力，就是治疗，不过可能是因为血脉力量还没有完全发展出来，所以副作用较大。”
听见苍的话，寂的眉头紧皱，他记得在那片乳白色的空间中自己似乎有过这样一个念头……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叶摇晃着脑袋，在南的引导下一双小手握住了族长干枯的手，绿色的光芒随之绽放。
也在这时，寂突然觉得这股力量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就像一开始看见那个乳白色空间的婴儿一样。
怎么会……
寂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这难道就是他精神力消耗极大的原因？
是他激发了叶的潜能？
这一刻寂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自己的特殊能力，还有那个婴儿，他有些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
叶手心中的绿色光芒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会儿后就体力不支地晕倒在南的怀中。
“叶！”
南正要开口继续喊醒后者，却被牙抬手制止了。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牙摇了摇头，面色极差，他望着怀中嘴唇轻微颤抖的族长，轻声说道：“不用了，他在燃烧血脉力量。”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族人可以通过燃烧自己的血脉力量强行让生命得以最低限度的延续，这样做虽然能增加自己存活的时间，但是过程极其痛苦。
对于老年人族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因为他们老年化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燃烧血脉力量的后果了，在极度地膨胀和空乏中，要么被撑爆，要么塌陷。
“交……给……你……们……了……”
短短的五个字，族长彻底闭上了眼睛，呼吸彻底停下，身躯变得极其干瘪，就像是骨架上套着一层人皮，鲜血被蒸发成红色的雾气从七窍升起，最终消散。
灰耳林兔血红的瞳孔倒映着那干瘪的身躯，失望般地低下了头。
看见这一幕，周围的族人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伟大的族长去世了。
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南好像全身失去了力气，怀中即将倒下的女孩被寂眼疾手快地接过。
回过神来的寂抱着女孩沉默着。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不知巨蛇是否离去，漫长到不知道白天是否降临，漫长到不知道多少人无法熬过这个夜晚。
从避难洞穴的洞口望去，外面依旧下着雨，天空阴沉得可怕，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喧嚣后，整个洞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族长走了。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凉，哪怕是凑近火源都无法彻底消除。
族长那不成人样的躯体此刻就躺在草床上，按照族群的习俗，一旦有人逝去便由最亲近的人来安葬，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没办法安葬逝者了。
现在就连活着的人都自身难保，还好的是避难洞穴中的食物和水源很充足，至少能够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可一个月之后呢？
守在外面的鳞甲蛇虫他们没办法处理掉，即使是这头巨兽现在离开，谁能保证它会不会再次杀回来？
燃烧着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如同在灼烧着族人的神经，随时都会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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