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9:［亚历克斯］之命
时间回到现在。
在近乎刹那的时间里，从复杂的思维空间中理清线索的亚历克斯回过神来，像是刚从深海里憋着气浮出水面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侧滑落，浸湿了他垂在额前的银发。
上一秒还算正常的亚历克斯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令艾西莉娜吃了一惊。她刚想伸手去摸亚历克斯的额头，看看他是否还在发烧，却被亚历克斯伸手抓住。
“亚历克斯…？”
“呐，艾西莉娜，”
尽管面露苍白的虚弱之色，并且重重地喘着粗气，亚历克斯脸上还是浮现出自信的微笑。
“［韦斯顿］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嗯……”
艾西莉娜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感觉和现在基本一样哦？”
“是吗。”
在艾西莉娜疑惑的表情之中，亚历克斯靠着树根大笑了起来。不久之后，远在树根后面的地方传来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因为接触到禁忌的知识而陷入疯狂了么？般配的结局呢，瑟纳夫人。”
“反倒是获得这些知识的你活的比较洒脱啊，梅耶拉。”
亚历克斯高声说道。在听见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时，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啊，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自地心的瑟纳夫人嘛。”
低声在艾西莉娜耳边说了什么之后，亚历克斯在艾西莉娜惊疑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背着手从树根后面走了出去。
“梅耶拉……不，还是称呼你为尼尔森比较能让我们彼此熟悉…”
亚历克斯凝视着男人隐藏在乱糟糟的头发后面的双眼，缓缓说道。
“瑟纳夫人，其实根本不存在吧——关于瑟纳夫人的一切，只是你为了实现复仇而编织的谎言。”
“为了替你的养父，也就是真正的韦斯顿先生报仇，你潜入了那个和我们有着一样血统的家族，并在家族的安排下加入丹麦探险队，于雪原之中杀死队员，利用你遗传自［亚历克斯］的血脉主动找到了艾西莉娜，得到格陵兰岛史书的同时偷取了拉普拉斯妖的果实…然后用拉普拉斯妖的算力，虚构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所谓［瑟纳夫人恶魔］的历史……之后你伪装成你的养父，利用他［领主科学家］的影响力发表了所谓的［派因时间论］…伪造自己的失踪之后，你继而用［尼尔森］的身份，通过拉普拉斯妖的算力发表了超越当今科学水平极限的证明论文，以此来宣布［瑟纳夫人］这一邪恶种族的诞生，以完成你对［亚历克斯］这一家族的复仇……并在爱德华那群人再度找到你之前刻意暴露自己［瑟纳夫人］的身份来伪造了自己的失踪……”
“你当时想要杀死我吧，尼尔森，就在你刚做完右前齿的手术之后。”
“面对幼小的我，你只能以你苍白无力的笑容掩盖自己的恨意——可这是无法掩盖的，尼尔森。”
男人的身体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因为［亚历克斯］这个名字，以及他的子嗣——银色和蓝色交织的颜色，即是夺走你一切的复仇之源。你眼中闪烁的灰白的光，即是你心底痛苦燃烧着的复仇之火。”
“你将收养你的韦斯顿看作真正的父亲，将爱德华带你见面、并向你传达寻找［拉普拉斯妖］的血脉职责的亲生父亲看作［杀父仇人］，你恨［亚历克斯］，恨与［亚历克斯］有关的一切，你恨自己继承自他身上的血，恨自己的银发，恨自己的眼睛，为此，你下定决心，带着复仇的意志，誓要毁灭这个剥夺了你一切的种族……”
“至今为止，自你八岁那年被爱德华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仅仅就是为了复仇。”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那些挣扎着想要挤破空间的记忆，正在空中扭曲冲撞出条条黑暗的裂痕。
“顺便说一下……梅士邦牌的染发剂效果不怎么好哦？詹尼用这种染发剂的时候也很容易掉色……”
男人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亚历克斯的话。亚历克斯皱了皱眉，只见男人耶稣一般张开双臂，仰头朝天大笑着，癫狂之色像是一位刚刚从邮箱领到300原石的原批。
“梅士邦——！！”
他像只疯狗一样突然以90度的幅度将身体从仰着变成俯着，然后拨开遮挡住面容的红银相交的乱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显露出可怖的狞笑。
“谢谢你的提醒，亚历克斯，今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超市临期降成一折的产品真是令人欲罢不能，难道不是吗？”
这人已经疯了吧。亚历克斯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说，［亚历克斯］——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名字不是吗？”
“神奇到能让女神大人在这片荒野耐心等待六亿年，神奇到瑟纳夫人和地球人的区分，神奇到我们两人的相遇。你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巧合吗，亚历克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和你见面？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亚历克斯……”
尼尔森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在亚历克斯诧异的注视下，他带着怜悯的眼神，如同救世主一般向亚历克斯张开双臂。
“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憎恶的人啊。”
他干裂的嘴唇夸张地翻动着，撕裂出一道道血痕。
“我们都被［亚历克斯］夺走了一切，不是吗？即使我们已经获得了新生。可染发剂再怎么好用，也无法改变头发的本色。”
尼尔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亚历克斯的胸口。
“一块玻璃，碎了就是碎了，即便用胶带把它重新粘合起来，也无法消去它上面的裂纹。”
“我们的心，早就像玻璃一样碎成碎片了啊，亚历克斯。”
他缓缓向着亚历克斯走近，在亚历克斯面前停下，轻声说道：
“亚历克斯，在你被你母亲抛弃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看着亚历克斯沉默地低垂的头，尼尔森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你的母亲是多么爱你啊——她曾经坐在你身旁，陪伴你生活，给你带来温暖和快乐，用［母爱］向你付出一切。当时在医务室看见你们，就像看见曾经的我和妈妈一样，令人羡慕不已。”
“可是在那之后呢？”
“在你被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谎言编织成恶魔以后，你那深沉地爱着你的母亲，她做了什么？”
“她抛弃了你！！！！！”
尼尔森向着沉默的亚历克斯咆哮道，脸上显露出狰狞的愤怒之色。
亚历克斯愕然地抬起头，他的眼瞳因为尼尔森的话而微微颤动。
“在她听说了你是名为瑟纳夫人的恶魔之后，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选择抛弃了你，亚历克斯，你被抛弃了，你被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母爱］背叛了，刹那间，你六年之久的美好记忆变成了灰白的碎片——这就是她的选择，因为一句简单的谎言，她放下了与你相处的六年，残忍地剪断了你与她命运相连的一切。”
亚历克斯缓缓低下头去，他的双肩隐隐颤动着，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亚历克斯，尼尔森的语气逐渐柔和起来。他像个慈祥的长者一样蹲在亚历克斯身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亚历克斯的头发。
“你一定也背负着复仇的职责吧。”
尼尔森柔声说道。
“那些践踏了你尊严的地球人，自诩高贵的地球人，将你视为猪猡的地球人，他们那样残酷的对待了你，那样冷酷无情地看着你们瑟纳夫人被驱逐殆尽，看着你们被残忍的杀死，嘴上还露出可憎的微笑——亚历克斯，你一定想要复仇吧，对着抛弃了你的母亲，对着那些冷血无情的地球人。”
听到尼尔森的声音，亚历克斯猛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瞳震颤着，面色如纸般苍白。
“亚历克斯！”
艾西莉娜看见亚历克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急切地向他跑来。
“艾西莉娜……”
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亚历克斯低声呢喃着，面露茫然。
“是啊，艾西莉娜，伟大的女神大人，引领着［人类］这一罪恶的种族走到现在的女神大人。”
“看着我的眼睛，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目光涣散地看向尼尔森。
尼尔森的眼里，此刻正闪烁着阴冷的白光。
冰凉的触感自手中传来，亚历克斯茫然地看向手中的银杆猎枪。
“你也不想被名为［亚历克斯］的命运所奴役吧。”
“那么，转过身去，向那罪恶的女神大人开枪，然后夺取拉普拉斯妖的知识，用知识毁灭［人类］这个罪恶的种族。”
“瑟纳夫人也好，地球人也好……”
尼尔森拉着亚历克斯的手转过身去，将枪口瞄准艾西莉娜的头部，然后将亚历克斯的手放在猎枪的扳机上。
“只要你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场罪恶的复仇…一切都将如悲惨的我们所愿……”
尼尔森轻声俯在亚历克斯耳边说道。
“那么，开枪吧，亚历克斯，结束这场持续了六亿年之久的复仇——！！”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历克斯的身体仿佛因为犹豫不决而剧烈的颤动，他近乎癫狂的嘶吼着，在尼尔森激烈的言语中扣下手中的扳机——
“没错，就是这样，亚历克斯！你……”
尼尔森兴奋地呼喊着，但下一秒，他那容光焕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听见亚历克斯的嘶吼声逐渐变成了笑声。
“你在，干什么啊？”
尼尔森怔怔的看着亚历克斯，大脑仿佛短路般一片空白。
亚历克斯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喘不过气来——他一边不停的笑着，一边将刚才偷偷取下的子弹重新装回猎枪中。
那不是嘲笑，不是冷笑，也不是无奈的苦笑，而是极为单纯的，仅仅是听见了那种无厘头的笑话或者看到那些傻*原批的逆天言论才会爆发出的笑。
为什么要笑啊。
“为什么要笑啊！！？？？”
尼尔森狠狠地握住亚历克斯的肩膀大声咆哮道。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不一样啊。”
亚历克斯平静的注视着尼尔森疑惑的眼睛，轻声说道。
“不，你和我是一样的……你和我都是命运的人偶，都是人类这一种族的牺牲品，都——”
“我的妈妈没有抛弃我。”
尼尔森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灰色记忆，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从前了，柳德米拉。”
在近乎刹那的时间里，从复杂的思维空间中理清线索的亚历克斯回过神来，像是刚从深海里憋着气浮出水面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侧滑落，浸湿了他垂在额前的银发。
上一秒还算正常的亚历克斯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令艾西莉娜吃了一惊。她刚想伸手去摸亚历克斯的额头，看看他是否还在发烧，却被亚历克斯伸手抓住。
“亚历克斯…？”
“呐，艾西莉娜，”
尽管面露苍白的虚弱之色，并且重重地喘着粗气，亚历克斯脸上还是浮现出自信的微笑。
“［韦斯顿］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嗯……”
艾西莉娜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感觉和现在基本一样哦？”
“是吗。”
在艾西莉娜疑惑的表情之中，亚历克斯靠着树根大笑了起来。不久之后，远在树根后面的地方传来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因为接触到禁忌的知识而陷入疯狂了么？般配的结局呢，瑟纳夫人。”
“反倒是获得这些知识的你活的比较洒脱啊，梅耶拉。”
亚历克斯高声说道。在听见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时，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啊，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自地心的瑟纳夫人嘛。”
低声在艾西莉娜耳边说了什么之后，亚历克斯在艾西莉娜惊疑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背着手从树根后面走了出去。
“梅耶拉……不，还是称呼你为尼尔森比较能让我们彼此熟悉…”
亚历克斯凝视着男人隐藏在乱糟糟的头发后面的双眼，缓缓说道。
“瑟纳夫人，其实根本不存在吧——关于瑟纳夫人的一切，只是你为了实现复仇而编织的谎言。”
“为了替你的养父，也就是真正的韦斯顿先生报仇，你潜入了那个和我们有着一样血统的家族，并在家族的安排下加入丹麦探险队，于雪原之中杀死队员，利用你遗传自［亚历克斯］的血脉主动找到了艾西莉娜，得到格陵兰岛史书的同时偷取了拉普拉斯妖的果实…然后用拉普拉斯妖的算力，虚构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所谓［瑟纳夫人恶魔］的历史……之后你伪装成你的养父，利用他［领主科学家］的影响力发表了所谓的［派因时间论］…伪造自己的失踪之后，你继而用［尼尔森］的身份，通过拉普拉斯妖的算力发表了超越当今科学水平极限的证明论文，以此来宣布［瑟纳夫人］这一邪恶种族的诞生，以完成你对［亚历克斯］这一家族的复仇……并在爱德华那群人再度找到你之前刻意暴露自己［瑟纳夫人］的身份来伪造了自己的失踪……”
“你当时想要杀死我吧，尼尔森，就在你刚做完右前齿的手术之后。”
“面对幼小的我，你只能以你苍白无力的笑容掩盖自己的恨意——可这是无法掩盖的，尼尔森。”
男人的身体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因为［亚历克斯］这个名字，以及他的子嗣——银色和蓝色交织的颜色，即是夺走你一切的复仇之源。你眼中闪烁的灰白的光，即是你心底痛苦燃烧着的复仇之火。”
“你将收养你的韦斯顿看作真正的父亲，将爱德华带你见面、并向你传达寻找［拉普拉斯妖］的血脉职责的亲生父亲看作［杀父仇人］，你恨［亚历克斯］，恨与［亚历克斯］有关的一切，你恨自己继承自他身上的血，恨自己的银发，恨自己的眼睛，为此，你下定决心，带着复仇的意志，誓要毁灭这个剥夺了你一切的种族……”
“至今为止，自你八岁那年被爱德华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仅仅就是为了复仇。”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那些挣扎着想要挤破空间的记忆，正在空中扭曲冲撞出条条黑暗的裂痕。
“顺便说一下……梅士邦牌的染发剂效果不怎么好哦？詹尼用这种染发剂的时候也很容易掉色……”
男人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亚历克斯的话。亚历克斯皱了皱眉，只见男人耶稣一般张开双臂，仰头朝天大笑着，癫狂之色像是一位刚刚从邮箱领到300原石的原批。
“梅士邦——！！”
他像只疯狗一样突然以90度的幅度将身体从仰着变成俯着，然后拨开遮挡住面容的红银相交的乱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显露出可怖的狞笑。
“谢谢你的提醒，亚历克斯，今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超市临期降成一折的产品真是令人欲罢不能，难道不是吗？”
这人已经疯了吧。亚历克斯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说，［亚历克斯］——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名字不是吗？”
“神奇到能让女神大人在这片荒野耐心等待六亿年，神奇到瑟纳夫人和地球人的区分，神奇到我们两人的相遇。你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巧合吗，亚历克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和你见面？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亚历克斯……”
尼尔森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在亚历克斯诧异的注视下，他带着怜悯的眼神，如同救世主一般向亚历克斯张开双臂。
“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憎恶的人啊。”
他干裂的嘴唇夸张地翻动着，撕裂出一道道血痕。
“我们都被［亚历克斯］夺走了一切，不是吗？即使我们已经获得了新生。可染发剂再怎么好用，也无法改变头发的本色。”
尼尔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亚历克斯的胸口。
“一块玻璃，碎了就是碎了，即便用胶带把它重新粘合起来，也无法消去它上面的裂纹。”
“我们的心，早就像玻璃一样碎成碎片了啊，亚历克斯。”
他缓缓向着亚历克斯走近，在亚历克斯面前停下，轻声说道：
“亚历克斯，在你被你母亲抛弃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看着亚历克斯沉默地低垂的头，尼尔森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你的母亲是多么爱你啊——她曾经坐在你身旁，陪伴你生活，给你带来温暖和快乐，用［母爱］向你付出一切。当时在医务室看见你们，就像看见曾经的我和妈妈一样，令人羡慕不已。”
“可是在那之后呢？”
“在你被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谎言编织成恶魔以后，你那深沉地爱着你的母亲，她做了什么？”
“她抛弃了你！！！！！”
尼尔森向着沉默的亚历克斯咆哮道，脸上显露出狰狞的愤怒之色。
亚历克斯愕然地抬起头，他的眼瞳因为尼尔森的话而微微颤动。
“在她听说了你是名为瑟纳夫人的恶魔之后，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选择抛弃了你，亚历克斯，你被抛弃了，你被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母爱］背叛了，刹那间，你六年之久的美好记忆变成了灰白的碎片——这就是她的选择，因为一句简单的谎言，她放下了与你相处的六年，残忍地剪断了你与她命运相连的一切。”
亚历克斯缓缓低下头去，他的双肩隐隐颤动着，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亚历克斯，尼尔森的语气逐渐柔和起来。他像个慈祥的长者一样蹲在亚历克斯身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亚历克斯的头发。
“你一定也背负着复仇的职责吧。”
尼尔森柔声说道。
“那些践踏了你尊严的地球人，自诩高贵的地球人，将你视为猪猡的地球人，他们那样残酷的对待了你，那样冷酷无情地看着你们瑟纳夫人被驱逐殆尽，看着你们被残忍的杀死，嘴上还露出可憎的微笑——亚历克斯，你一定想要复仇吧，对着抛弃了你的母亲，对着那些冷血无情的地球人。”
听到尼尔森的声音，亚历克斯猛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瞳震颤着，面色如纸般苍白。
“亚历克斯！”
艾西莉娜看见亚历克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急切地向他跑来。
“艾西莉娜……”
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亚历克斯低声呢喃着，面露茫然。
“是啊，艾西莉娜，伟大的女神大人，引领着［人类］这一罪恶的种族走到现在的女神大人。”
“看着我的眼睛，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目光涣散地看向尼尔森。
尼尔森的眼里，此刻正闪烁着阴冷的白光。
冰凉的触感自手中传来，亚历克斯茫然地看向手中的银杆猎枪。
“你也不想被名为［亚历克斯］的命运所奴役吧。”
“那么，转过身去，向那罪恶的女神大人开枪，然后夺取拉普拉斯妖的知识，用知识毁灭［人类］这个罪恶的种族。”
“瑟纳夫人也好，地球人也好……”
尼尔森拉着亚历克斯的手转过身去，将枪口瞄准艾西莉娜的头部，然后将亚历克斯的手放在猎枪的扳机上。
“只要你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场罪恶的复仇…一切都将如悲惨的我们所愿……”
尼尔森轻声俯在亚历克斯耳边说道。
“那么，开枪吧，亚历克斯，结束这场持续了六亿年之久的复仇——！！”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历克斯的身体仿佛因为犹豫不决而剧烈的颤动，他近乎癫狂的嘶吼着，在尼尔森激烈的言语中扣下手中的扳机——
“没错，就是这样，亚历克斯！你……”
尼尔森兴奋地呼喊着，但下一秒，他那容光焕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听见亚历克斯的嘶吼声逐渐变成了笑声。
“你在，干什么啊？”
尼尔森怔怔的看着亚历克斯，大脑仿佛短路般一片空白。
亚历克斯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喘不过气来——他一边不停的笑着，一边将刚才偷偷取下的子弹重新装回猎枪中。
那不是嘲笑，不是冷笑，也不是无奈的苦笑，而是极为单纯的，仅仅是听见了那种无厘头的笑话或者看到那些傻*原批的逆天言论才会爆发出的笑。
为什么要笑啊。
“为什么要笑啊！！？？？”
尼尔森狠狠地握住亚历克斯的肩膀大声咆哮道。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不一样啊。”
亚历克斯平静的注视着尼尔森疑惑的眼睛，轻声说道。
“不，你和我是一样的……你和我都是命运的人偶，都是人类这一种族的牺牲品，都——”
“我的妈妈没有抛弃我。”
尼尔森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灰色记忆，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从前了，柳德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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