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我要结婚了。”董昇望着路边的花花草草说。
“和谁？”
“不知道。老爷子会定。”
苏还沉默半晌：“你为什么会答应？”
董昇苦笑：“他用他的命逼我。我必须要结婚。有一个孩子。和陈深在一起他就不会再管了。”
“他知道了。”
“嗯，他要是不知道也没这个事儿了。顾妮过来说的。这事也把他气进医院了。”
“但是陈深那边能接受吗？”
“肯定不能。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只是离我越来越远。”
“你告诉他吗？”苏还冷静地说，“我劝你告诉他！”
董昇盯着地面：“现在，我总算是理解你当时要留住关欧的心情了。”
“但我这个教训在这里，你要以我为戒。不能用我用过的错误方式去留住你在乎的人。”
董昇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今天下午就会去马尔代夫了！我怎么办！我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他岂不是就更会去马尔代夫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你，感情本身也很复杂，和人的想象是有所出入的，你不妨放下胡思乱想，放下你的负面情绪，和他坦诚地谈一谈，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当时再说，你可以直接不让他去。”
董昇惊了：“直接不让他去？这也行！”
“委婉中有欺骗，直接反而是真诚的，至少，你不心虚。他也更能接受后者吧！我算是明白了……”苏还说，“聪明人都不愿意被人蒙在鼓里糊涂地过日子。”
“……让我好好想一想，也许，你说得是对的！”
“嗯。现在你可以打电话叫陈深来接你。”
“我哪敢联系他。不过现在跟你聊完后我敢了！！”
董昇挂了电话就给陈深打了电话。
陈深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
但看到董昇的来电，还是接了。
“喂，有什么事！”
“我在……”董昇看了看四周，报了个位置，“我没车。”
陈深皱了皱眉：“车呢？”
“在家里。”
“你可以打车来市区。”
“这里偏，清静的很，哪儿有出租车。再加上是私人院子范围，连公交都不会有。”
“那你可以回去开你的车。”
“我不想回去。我急着出来都没开车就是因为我不乐意待在那儿，急着出来连车都不要了。你快来接我吧！我有话跟你说！”
“但是……”陈深按了按眉心，“我马上要去机场了。”
董昇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你真不来？”
陈深无言。
董昇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大傻子啊？就为了那么个连接他都不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的人，把父亲气进医院，那么痛苦地去做了那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这一切，这个人看不见，也不在乎。
他还在这自作多情地以为什么？！
期待什么？！
董昇黯淡地垂下眸，他一个众星捧月的少爷难道要求一个人爱他、心疼他、来接他？！
这是不可能的。董昇动了动唇，似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陈深看着黑屏的手机，僵硬地坐在床尾，行李箱在他的旁边，而他被那一声叹息折磨得不得安心。
陈深握紧手机，猛地站了起来，拿了车钥匙往外面走。
董昇累了，他蹲在路边看着花花草草，很久很久。
下辈子要做一棵树，或者一片叶子，再或者就当尘土也罢了。
就是不要再做人了。
就是不要再做人了！
黑色轿车由远及近慢慢开过来，停在了他的背后。
董昇听到刹车声，转头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陈深。
陈深望着他：“走吧。”
董昇站了起来，笑了：“你不是要去马尔代夫吗！”
“……可以改签。”
董昇微怔：“噢。”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陈深开往来时的路。
车厢里死寂一片。
犹如无人之境。
董昇降下车窗，吹了两下风说：“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来老宅吗？”
“为什么。”
“我爸知道我和你有一腿的事了，嗯，我前女友过来说的。”
“前女友？！”
“分了。”董昇说，“毕竟我出轨了。”
陈深垂了垂眸。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儿，没想到你当得那么真，竟然还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这不是坐实我第三者的身份吗？”
“呵，你在乎别人眼里的你？”
“不在乎。”陈深说。
“那就是了。我老子说我必须结婚生个孩子才能和你这个“第三者”胡作非为，否则他就把你给解决掉！”
陈深就笑了，当然笑不达眼底：“把我解决？他以为现在还是他的时代吗。”
“但是我怕了，你没和我老子对过，你不知道他骨子里多狠绝。一个有势力的人，还如此狠绝，想要伤人的话，那个人是很难逃开的，至少也是个麻烦。我不希望你被我连累到这样的境地里。我也有我的私心，我的私心就是恐惧，我不想冒着失去你的风险。”
陈深抿了抿唇：“我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未必吧，你何必说得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关系需要你负责照顾一样。”
“你在我心里有关系就够了。”董昇说，“我愁啊！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前面的话！我要结婚了！我还要生孩子！”
“你结婚的对象是谁？”
“老爷子定。”
“……”陈深目视前方，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恍惚，“所以你真要结婚了？”
“……嗯。”
陈深沉默很久，这一次。
末了，刹车到了市中心，他说：“祝你幸福。”
董昇拉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攥着方向盘不松手，说：“陈深，你愿意接受吗？”
陈深面无表情：“我已经祝你幸福了。”
“你心里没接受。”董昇看着他，“那我这么问吧，你愿意等我吗？！”
陈深脸色难看：“不。都不。行了？下车！”
董昇咬牙：“我那是为了你的命！”
陈深扭过头脱口而出：“我不怕死！”
董昇震惊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陈深深呼吸一口气：“但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不会干涉，不过我想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的想法吧，我什么都不怕。”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离场。
董昇才看见陈深海一样深邃又宽广的感情，他这一次彻底为难了。
董昇感到震撼，却更手足无措了。
前有他老子，后有陈深，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两个人？？
董昇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了。
而陈深也累了：“你下车吧。”
董昇摇头：“不。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一起想个好办法吗？难道你真以为我想结婚我想生孩子？！”
董昇说我没有隐瞒你啊，我这不是一起面对的态度吗？！
陈深正眼看着他，低声说：“逆态度是不错，虽然事情太糟糕了，那就先去茶馆坐一坐。”
董昇立刻连连点头。
陈深重新开起车来。
董昇说：“不对啊，为什么你不让我去你家？”
“因为不想。”
董昇：“我偏去！！”
陈深无奈，看到董昇坚持如此，还是转个头回家去了。
一到家，董昇用按住敌人的力道按住了陈深。
陈深挡了一下，被他拖去了卧室，绊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一下，都乱了。
快退休的男人提着行李箱就下了楼，他想离开这陌生的土地，想回国内老家去了。
应该不会被逮到的吧！他的侥幸心理却在下一刻毁灭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两个高大的保镖，问：“你，你们……”
“先生想要见一见你。”
“你们先生，是谁啊？”
“苏先生。”
“……苏？”
男人转头就跑，却被一把控住带上了车里。
房车里，苏还就坐在里面，桌上放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已经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章医生，我等你很久了。”苏还也没抬头，翻着手里这本几米的漫画，慢慢悠悠地说，“我还在想，酒喝完，我就去敲你的门，咱们叙叙旧。”
苏还合上漫画：“怎么，你着急了吗？”
短短几秒，张医生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他：“我，我……”
苏还说：“行李箱？为什么要拿行李箱，打算去哪儿？”
“……”张医生看着苏还，瞳孔瞪大。
苏还看着他，冷不丁问：“谁指使你的？”
张医生像哑巴一样摇摇头，拨浪鼓似的。
苏还把高脚杯往他前面轻轻一推：“来，润润喉，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给我听，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来找你了，就代表我知道了，我的孩子，被你害了？”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害人！是卫孜叫我这么做的！！！”
张医生哭道，“我是哪边都得罪不起的啊！！”
卫孜……
苏还拿起漫画，猛地摔在了桌上！
张医生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个小角色，哪儿比得上卫家大小姐，苏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就去找她，饶了我吧！！”
苏还咧了咧嘴角：“想得美！”
他们，都想得太美了。
苏还本来以为是有人用了连环套，就等着他找过来呢，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张医生，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我有录音啊，我偷偷留了一手的啊！”
“拿出来。”
“好的好的，我都随身带的！”张医生掏了掏口袋，拿出手机打开了语音系统，很快传来清晰的女声：
“你就是关欧的医师？”
“是的。”
“打开这个箱子吧。这是我送给你的！”
张医生打开了箱子，看到了箱子里除了钱就是纸钱，他当时就被吓住了。
卫孜说：“人这一生要面对很多选择。你选择钱还是纸钱呢？”
张医生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钱！”
卫孜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是挣钱很难的。你得帮我做个事儿。”
“卫小姐尽管说。”
“让关欧难产，送她去见阎王。”
“……”
张医生对苏还哭嚎道：“我最后还是救下了关小姐的啊！”
苏还对司机抬抬手：“回家。”
“是。”
这一路，张医生怕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了，煎熬倍加地过了，一直到换了飞机，等到了他学医的这所城，他好几次偷看苏还，却不敢说话。
苏还说：“你别着急。”
他说完就给了个电话给卫孜。
卫孜高高兴兴地说要过来。
他说：“好，你过来吧。”
卫孜在半个小时里到了苏还的面前，她看到苏还身边坐着的人，彻底怕得不敢说话了。
苏还正抽着烟，慢慢吐雾说：“卫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卫孜看着苏还摇头：“不，你别听他胡说，我你还不了解吗？我们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那么坏呢！”
苏还望向她：“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慌什么？你看起来单纯得像个心无城府的人，可你背后到底什么才是你的真面目？！一起长大算什么，或许你爷爷也不能完全了解你吧！即便你穿得再光鲜亮丽，可你的心，是恶毒而无光的，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梦到孩子来向你索命，嗯？！”
“你别说了！”卫孜捂住耳朵，她泪流满面，“别说了……”
“卫孜，走吧，我带你去你爷爷那儿。”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卫孜闭了闭眼：“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会去的！！”
“你以为你的话还有价值吗？”
苏还连看她一眼都嫌恶。
司机又往前开去，载着三人，去了卫家。
“我求你了！”卫孜声音嘶哑地说，“你别告诉我爷爷！而且，而且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和关欧不合适！你应该和我在一起……”
苏还闭上了眼睛，充耳不闻。
卫孜抽泣道：“我不能叫我爷爷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苏还，要不然你把我送去国外也成啊！我保证五年里我绝不回来还不行吗！”
“你的五年，呵。”苏还摇了摇头，“可笑至极。卫孜，你真是该死。”
卫孜眼泪断了线地落下来，悲伤而绝望地看着苏还：“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爱你，我怎么会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
苏还看向窗外：“卫孜，你真的不做噩梦吗？”
卫孜呜哇一声大哭：“我不要去见爷爷！我不去！！！！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呜呜呜呜，我以后不敢了还不成吗！！！！”
“和谁？”
“不知道。老爷子会定。”
苏还沉默半晌：“你为什么会答应？”
董昇苦笑：“他用他的命逼我。我必须要结婚。有一个孩子。和陈深在一起他就不会再管了。”
“他知道了。”
“嗯，他要是不知道也没这个事儿了。顾妮过来说的。这事也把他气进医院了。”
“但是陈深那边能接受吗？”
“肯定不能。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只是离我越来越远。”
“你告诉他吗？”苏还冷静地说，“我劝你告诉他！”
董昇盯着地面：“现在，我总算是理解你当时要留住关欧的心情了。”
“但我这个教训在这里，你要以我为戒。不能用我用过的错误方式去留住你在乎的人。”
董昇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今天下午就会去马尔代夫了！我怎么办！我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他岂不是就更会去马尔代夫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你，感情本身也很复杂，和人的想象是有所出入的，你不妨放下胡思乱想，放下你的负面情绪，和他坦诚地谈一谈，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当时再说，你可以直接不让他去。”
董昇惊了：“直接不让他去？这也行！”
“委婉中有欺骗，直接反而是真诚的，至少，你不心虚。他也更能接受后者吧！我算是明白了……”苏还说，“聪明人都不愿意被人蒙在鼓里糊涂地过日子。”
“……让我好好想一想，也许，你说得是对的！”
“嗯。现在你可以打电话叫陈深来接你。”
“我哪敢联系他。不过现在跟你聊完后我敢了！！”
董昇挂了电话就给陈深打了电话。
陈深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
但看到董昇的来电，还是接了。
“喂，有什么事！”
“我在……”董昇看了看四周，报了个位置，“我没车。”
陈深皱了皱眉：“车呢？”
“在家里。”
“你可以打车来市区。”
“这里偏，清静的很，哪儿有出租车。再加上是私人院子范围，连公交都不会有。”
“那你可以回去开你的车。”
“我不想回去。我急着出来都没开车就是因为我不乐意待在那儿，急着出来连车都不要了。你快来接我吧！我有话跟你说！”
“但是……”陈深按了按眉心，“我马上要去机场了。”
董昇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你真不来？”
陈深无言。
董昇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大傻子啊？就为了那么个连接他都不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的人，把父亲气进医院，那么痛苦地去做了那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这一切，这个人看不见，也不在乎。
他还在这自作多情地以为什么？！
期待什么？！
董昇黯淡地垂下眸，他一个众星捧月的少爷难道要求一个人爱他、心疼他、来接他？！
这是不可能的。董昇动了动唇，似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陈深看着黑屏的手机，僵硬地坐在床尾，行李箱在他的旁边，而他被那一声叹息折磨得不得安心。
陈深握紧手机，猛地站了起来，拿了车钥匙往外面走。
董昇累了，他蹲在路边看着花花草草，很久很久。
下辈子要做一棵树，或者一片叶子，再或者就当尘土也罢了。
就是不要再做人了。
就是不要再做人了！
黑色轿车由远及近慢慢开过来，停在了他的背后。
董昇听到刹车声，转头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陈深。
陈深望着他：“走吧。”
董昇站了起来，笑了：“你不是要去马尔代夫吗！”
“……可以改签。”
董昇微怔：“噢。”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陈深开往来时的路。
车厢里死寂一片。
犹如无人之境。
董昇降下车窗，吹了两下风说：“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来老宅吗？”
“为什么。”
“我爸知道我和你有一腿的事了，嗯，我前女友过来说的。”
“前女友？！”
“分了。”董昇说，“毕竟我出轨了。”
陈深垂了垂眸。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儿，没想到你当得那么真，竟然还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这不是坐实我第三者的身份吗？”
“呵，你在乎别人眼里的你？”
“不在乎。”陈深说。
“那就是了。我老子说我必须结婚生个孩子才能和你这个“第三者”胡作非为，否则他就把你给解决掉！”
陈深就笑了，当然笑不达眼底：“把我解决？他以为现在还是他的时代吗。”
“但是我怕了，你没和我老子对过，你不知道他骨子里多狠绝。一个有势力的人，还如此狠绝，想要伤人的话，那个人是很难逃开的，至少也是个麻烦。我不希望你被我连累到这样的境地里。我也有我的私心，我的私心就是恐惧，我不想冒着失去你的风险。”
陈深抿了抿唇：“我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未必吧，你何必说得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关系需要你负责照顾一样。”
“你在我心里有关系就够了。”董昇说，“我愁啊！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前面的话！我要结婚了！我还要生孩子！”
“你结婚的对象是谁？”
“老爷子定。”
“……”陈深目视前方，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恍惚，“所以你真要结婚了？”
“……嗯。”
陈深沉默很久，这一次。
末了，刹车到了市中心，他说：“祝你幸福。”
董昇拉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攥着方向盘不松手，说：“陈深，你愿意接受吗？”
陈深面无表情：“我已经祝你幸福了。”
“你心里没接受。”董昇看着他，“那我这么问吧，你愿意等我吗？！”
陈深脸色难看：“不。都不。行了？下车！”
董昇咬牙：“我那是为了你的命！”
陈深扭过头脱口而出：“我不怕死！”
董昇震惊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陈深深呼吸一口气：“但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不会干涉，不过我想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的想法吧，我什么都不怕。”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离场。
董昇才看见陈深海一样深邃又宽广的感情，他这一次彻底为难了。
董昇感到震撼，却更手足无措了。
前有他老子，后有陈深，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两个人？？
董昇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了。
而陈深也累了：“你下车吧。”
董昇摇头：“不。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一起想个好办法吗？难道你真以为我想结婚我想生孩子？！”
董昇说我没有隐瞒你啊，我这不是一起面对的态度吗？！
陈深正眼看着他，低声说：“逆态度是不错，虽然事情太糟糕了，那就先去茶馆坐一坐。”
董昇立刻连连点头。
陈深重新开起车来。
董昇说：“不对啊，为什么你不让我去你家？”
“因为不想。”
董昇：“我偏去！！”
陈深无奈，看到董昇坚持如此，还是转个头回家去了。
一到家，董昇用按住敌人的力道按住了陈深。
陈深挡了一下，被他拖去了卧室，绊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一下，都乱了。
快退休的男人提着行李箱就下了楼，他想离开这陌生的土地，想回国内老家去了。
应该不会被逮到的吧！他的侥幸心理却在下一刻毁灭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两个高大的保镖，问：“你，你们……”
“先生想要见一见你。”
“你们先生，是谁啊？”
“苏先生。”
“……苏？”
男人转头就跑，却被一把控住带上了车里。
房车里，苏还就坐在里面，桌上放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已经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章医生，我等你很久了。”苏还也没抬头，翻着手里这本几米的漫画，慢慢悠悠地说，“我还在想，酒喝完，我就去敲你的门，咱们叙叙旧。”
苏还合上漫画：“怎么，你着急了吗？”
短短几秒，张医生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他：“我，我……”
苏还说：“行李箱？为什么要拿行李箱，打算去哪儿？”
“……”张医生看着苏还，瞳孔瞪大。
苏还看着他，冷不丁问：“谁指使你的？”
张医生像哑巴一样摇摇头，拨浪鼓似的。
苏还把高脚杯往他前面轻轻一推：“来，润润喉，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给我听，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来找你了，就代表我知道了，我的孩子，被你害了？”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害人！是卫孜叫我这么做的！！！”
张医生哭道，“我是哪边都得罪不起的啊！！”
卫孜……
苏还拿起漫画，猛地摔在了桌上！
张医生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个小角色，哪儿比得上卫家大小姐，苏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就去找她，饶了我吧！！”
苏还咧了咧嘴角：“想得美！”
他们，都想得太美了。
苏还本来以为是有人用了连环套，就等着他找过来呢，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张医生，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我有录音啊，我偷偷留了一手的啊！”
“拿出来。”
“好的好的，我都随身带的！”张医生掏了掏口袋，拿出手机打开了语音系统，很快传来清晰的女声：
“你就是关欧的医师？”
“是的。”
“打开这个箱子吧。这是我送给你的！”
张医生打开了箱子，看到了箱子里除了钱就是纸钱，他当时就被吓住了。
卫孜说：“人这一生要面对很多选择。你选择钱还是纸钱呢？”
张医生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钱！”
卫孜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是挣钱很难的。你得帮我做个事儿。”
“卫小姐尽管说。”
“让关欧难产，送她去见阎王。”
“……”
张医生对苏还哭嚎道：“我最后还是救下了关小姐的啊！”
苏还对司机抬抬手：“回家。”
“是。”
这一路，张医生怕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了，煎熬倍加地过了，一直到换了飞机，等到了他学医的这所城，他好几次偷看苏还，却不敢说话。
苏还说：“你别着急。”
他说完就给了个电话给卫孜。
卫孜高高兴兴地说要过来。
他说：“好，你过来吧。”
卫孜在半个小时里到了苏还的面前，她看到苏还身边坐着的人，彻底怕得不敢说话了。
苏还正抽着烟，慢慢吐雾说：“卫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卫孜看着苏还摇头：“不，你别听他胡说，我你还不了解吗？我们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那么坏呢！”
苏还望向她：“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慌什么？你看起来单纯得像个心无城府的人，可你背后到底什么才是你的真面目？！一起长大算什么，或许你爷爷也不能完全了解你吧！即便你穿得再光鲜亮丽，可你的心，是恶毒而无光的，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梦到孩子来向你索命，嗯？！”
“你别说了！”卫孜捂住耳朵，她泪流满面，“别说了……”
“卫孜，走吧，我带你去你爷爷那儿。”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卫孜闭了闭眼：“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会去的！！”
“你以为你的话还有价值吗？”
苏还连看她一眼都嫌恶。
司机又往前开去，载着三人，去了卫家。
“我求你了！”卫孜声音嘶哑地说，“你别告诉我爷爷！而且，而且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和关欧不合适！你应该和我在一起……”
苏还闭上了眼睛，充耳不闻。
卫孜抽泣道：“我不能叫我爷爷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苏还，要不然你把我送去国外也成啊！我保证五年里我绝不回来还不行吗！”
“你的五年，呵。”苏还摇了摇头，“可笑至极。卫孜，你真是该死。”
卫孜眼泪断了线地落下来，悲伤而绝望地看着苏还：“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爱你，我怎么会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
苏还看向窗外：“卫孜，你真的不做噩梦吗？”
卫孜呜哇一声大哭：“我不要去见爷爷！我不去！！！！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呜呜呜呜，我以后不敢了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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