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女人和然面

    潘美兰20出头，本来是早已有了婆家的人，但这一两年兵荒马乱，婆家的小伙早被拉壮丁了，生死不知。美兰正当青春年华，一头乌云浓发，高高的个儿，白白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红晕，让人想到那农历五月成熟的桃子，不用咬一口，看一看都能看出汁液来。

    做饭之间，少不了拉闲话。有一次，美兰问老刘头：“刘老伯，给我们说说你陕西的最好吃的饭吧。”

    老刘头盯着她白里透红的桃腮：“我说了都不准脸红。陕西人最爱吃油泼然面（陕西关中人把‘粘’字说成了‘然’字），有一个到四川做生意的老陕，三年没回家。第四年的时候回来过年，年卅刚进门，就来了一句‘然面把人想死了’，老婆赶紧生火，搓面擀面，辣子一调，煎油一泼，‘吱噜’一声，一老碗然面就端到男人手里了。男人抱紧老婆，高兴死了：‘还是我老婆好，两个一起咥！’（关中方言‘咥’，读dié音，吃的意思）”

    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

    美兰脸更红，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虽然也知道老刘头说的是男女之事，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两件事咋能一起“咥”。

    老刘头看着美兰，笑得更响亮：“瓜女子（关中人把‘傻’念作‘瓜’）到时候就知道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