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火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徐泽真一直都是说话慢条斯理做事温温吞吞，扎在人堆里几乎是瞬间就会彻底隐形。
可此刻的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敢坚定。就连一向张扬不羁的董孝麟，面对她这忽如其来的发号施令，都不由得愣愣地点头照办，抬手止住了手下们的动作。
事实证明，徐泽真现在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经过仔细检查，人们这才发现，捆在铁链上的金属丝全都是用银子打造的丝线，而且还不止一条！十几条铁链上通通都有银丝缠绕，像是藤蔓一样攀附着一根貌似因为太长而垂在地上的铁链。在不起眼的位置，铁链又和一根手指粗细的电线连接。而电线是被包在钢管里，顺着墙直接就连到上空那团蜘蛛网一样的电线中。
细细想来，凶手选择的这个停车的地方也值得玩味。这条弄堂附近的两栋楼一栋是漕运公司的员工宿舍一栋是办公楼，现在漕运公司搬了家，这里也早就已经定好了年后要拆除重建，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没有通电。
凶手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又特意把卡车布置成这样诡异的状况，肯定是要利用那些电线而不会只是看中这里的偏僻而已。
破坏了轮胎、弄漏了汽油，如果他们有办法能给电线通上电，那别说钱宝生了，就是这整辆卡车恐怕都要直接炸开花了。
尽管爬上卡车这么久都还没有连电，但徐泽真倒真是惜命的很，一发现有潜在的危险就等不及地要下车躲远些。董孝麟倒是个不怕死的，安排了人去准备一应救火的物什，立马就蹲在卡车后斗里，开始用裹了胶皮的手钳子一根一根剪断那些连着电线的银丝。
见他已经开始动手处理电线，被打发去做救火准备的几个警探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他们之中有人在审讯艾琳娜的时候见识过徐泽真的厉害，此刻见情况危急，立马就有人问她的意见：“徐先生，我们要准备多少水才可以？要不干脆通知消防部派人过来待命？”
此刻医院的车已经退到了路口，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也都严阵以待，观察环境的同时还时不时看向卡车底下那漏了一地的汽油。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凶手忽然给电线通电，那死得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此刻的徐泽真早已经下了车，站在一丈远的地方观察着董孝麟的动作，面对警探们的求救，她眼睛都没挪过窝儿，不假思索地说道：“前后两条街一条还没修好一条太窄，消防部的车来了也进不来，叫人没用。而且如果真烧起来了，那就是地上的汽油作为助燃物，泼水只会让火势更大！去准备沙土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
警探们领命而去，把她的花当作董孝麟的命令执行，不消片刻就从另一条街修路的工地上弄来了几麻袋沙子，徐泽真却根本顾不上看一眼，仍是盯着那些随时可能爆发危机的银丝和电线。
冷冽的寒风中，董孝麟却已经是满头的汗水。在终于剪完了最后一根银丝之后，他轻轻呼了口气，咧嘴笑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徐泽真扬了扬手里的钳子：“剪完了，这下没事了吧？”
他话音未落，耳边就忽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击声——
“砰！”
一时间，所有人都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四处散开各自找到身边的掩体来确保安全，并迅速掏出了各自的配枪开始寻找袭击者的位置。
徐泽真此刻倒是身手敏捷，几乎是在枪响的一瞬间就后退着往远处跑，直到躲在救护车的后面才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瞅，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所有人都没有中枪！
这枪手悄无声息地忽然放冷枪，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打中呢？那水平是不是也太次了点？难道……是车上的钱宝生中招了吗？
她看向蹲在车上的董孝麟，立马喊道：“钱宝生没事吧？”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枪声，立马抬头看向上空，正好看到一个戴着礼帽和墨镜的黑衣男人正站在弄堂东侧的楼顶边缘往下看，似乎是要查看底下的状况。
她没有时间思考，立马冲董孝麟喊道：“开枪的男人在楼顶！”
“这笨蛋小子！”董孝麟皱皱眉骂道，心知她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吸引枪手的袭击。他立马抬手就向楼顶放了两枪，这才挥着胳膊示意徐泽真躲好，顺便用余光瞥了一眼钱宝生有没有中枪。
徐泽真一喊完其实就开始后怕了，赶紧把自己缩在救护车后面。
可那枪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而钱宝生的药劲儿还没过，整个人都还处于幻觉之中甚至听到了枪声脸上还带着笑容，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嚷些“热死了、给我冰块！我要游泳……”之类的胡言乱语。
所有人正纳闷那凶手怎么只放一枪就不见了踪影，就见徐泽真从救护车后面冒了个头，一手指着早已瘪掉的车轮呲着嗓子喊道：“火！着火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弄堂的地板是坚固如铁的石砖铺成，刚才那人貌似放空的一枪其实是故意打在了地上。灼热的子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燃了四散渗漏的汽油，这一会的功夫火苗已经蔓延到了车轮上，如果不立刻扑灭很快就会酿成大火！
一见从车底燃起了火焰，还站在车上的董孝麟也不免慌了神。钱宝生还浑身挂着钩子铁链，这把火摆明了就是要烧死他——用黑绳地狱的死法！
徐泽真一向胆小，见有人要在自己面前葬身火海不由得腿都软了，也顾不得什么放暗枪的凶手，直接从救护车后面跑了出来，对着那些已然吓傻的警探喊道：“别愣着，快救火！用沙土埋在火焰上，快！”
警探们这才反应过来，端着刚刚准备好的沙土袋子就冲了过去，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把沙土往燃起来的汽油上撒，总算是有些压制住火势的意思。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卡车的驾驶舱底下忽然就腾起一大股火焰，那灼热的气流瞬间就让救火的警探们没有一个能靠近半分，空气中烧灼的焦糊味瞬间就变得更为浓郁，有两个警探的帽子都被忽然窜出的火苗给点燃了，吓得赶紧把帽子扔在地上狂踩再踢远些。
一时间，整个弄堂一片混乱。
董孝麟一看这情况，立马就把钱宝生的上半身扳开些，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后藏着好几个上面划了口子一直在漏油的暖水袋。
看这情形，火救一点浇些油根本就救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车搞不好会爆炸！
“老大！”
“别管他了，你快下来！”
“太危险了！老大，你快下来啊！”
……
几袋子沙土无异于杯水车薪，警探们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救火，每个人都是一脸无能为力地看着还在车后斗里不肯下车的董孝麟，带着哭腔呼喊着，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拽下来。
董孝麟却像是听不到似的，看了一眼背靠驾驶舱已经被火烧着了后背的钱宝生，他居然笑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早已空空如也的楼顶，大喊了一声：“老子就不信，你能让我董孝麟今天死在这儿！”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瞪着那些想要靠近又被火势不断逼退的警探，笑得肆意张扬：“你们要是还把老子当大哥，就都给我滚远点儿！”说罢，他一把抄起之前扔在脚边的铁钳，蹲在钱宝生跟前就开始为他剪断铁链！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驾驶室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如果再不放弃钱宝生，董孝麟一定会没命！
徐泽真此刻已经彻底被震撼了。
她此生庸庸碌碌平凡至极，满心想着像孙婆婆所说的姑娘家的归宿一样，一辈子到时间嫁人就嫁人，到时候生子就生子；洗衣烧饭、洒扫刺绣；顶多养只巴儿狗，一辈子就围着丈夫儿子转了，无趣至极，平凡至极……
要不是为了亲人，她断不会做出什么女扮男装当巡警的可怕行径！她从未曾想过，更不曾见过，怎么会有人会活得像这位董大探长一般洒脱？为了给老罗伸冤，他不怕得罪洋人也就罢了……
这人性子张扬、狂傲不羁、无拘无谓、不惧神佛！现在甚至要为一个他明明也很厌恶的人不在乎丢了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啊？她不懂。
就因为他是个探长职责所在……仅此而已？
这些个零碎的疑问在她脑袋里快速地盘旋，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她就已经费尽全身力气爬上了那很快就要烧起来的卡车。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看着他死！——这样内心光芒万丈，这么优秀得让她自惭形秽的人，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麻花粗的铁链哪有那么好剪断？钱宝生虽然身处幻觉，此刻被火烧灼却是知道疼的，他整个人都在痛苦地挣扎，不止拽得铁链一个劲晃动，身上勾着皮肉的铁钩也险些被他生生拽出来。
眼见勇猛如董孝麟剪了半天才弄断一根铁链，徐泽真立马就蹲在了他跟前：“剪不完的，你，走！”
董孝麟正忙着用自己的外套扑灭钱宝生后背上的火焰，一看见她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上来干什么？关你屁事！赶紧给我滚下去！”
暴怒的董孝麟看起来十分可怕，徐泽真要不是自小就不会流泪早就让他吓哭了。
她眯着被热浪熏着的眼睛看了看钱宝生身上那一堆百分百剪不完的铁链，立马当机立断地站了起来，从董孝麟的腰间抢过手枪，直接一枪托就敲在了还在一个劲挣扎的钱宝生脑袋上，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晕了。
董孝麟被她这一番动作给彻底吓楞了，徐泽真却还是一脸平静不吭声地把枪塞回他腰间的枪套，这才说道：“先把他身上的铁钩摘掉，我有办法把董孝麟被她这一番动作给彻底吓楞了，徐泽真却还是一脸平静不吭声地把枪塞回他腰间的枪套，这才说道：“先把他身上的铁钩摘掉，我有办法把他弄出来了！”
可此刻的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敢坚定。就连一向张扬不羁的董孝麟，面对她这忽如其来的发号施令，都不由得愣愣地点头照办，抬手止住了手下们的动作。
事实证明，徐泽真现在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经过仔细检查，人们这才发现，捆在铁链上的金属丝全都是用银子打造的丝线，而且还不止一条！十几条铁链上通通都有银丝缠绕，像是藤蔓一样攀附着一根貌似因为太长而垂在地上的铁链。在不起眼的位置，铁链又和一根手指粗细的电线连接。而电线是被包在钢管里，顺着墙直接就连到上空那团蜘蛛网一样的电线中。
细细想来，凶手选择的这个停车的地方也值得玩味。这条弄堂附近的两栋楼一栋是漕运公司的员工宿舍一栋是办公楼，现在漕运公司搬了家，这里也早就已经定好了年后要拆除重建，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没有通电。
凶手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又特意把卡车布置成这样诡异的状况，肯定是要利用那些电线而不会只是看中这里的偏僻而已。
破坏了轮胎、弄漏了汽油，如果他们有办法能给电线通上电，那别说钱宝生了，就是这整辆卡车恐怕都要直接炸开花了。
尽管爬上卡车这么久都还没有连电，但徐泽真倒真是惜命的很，一发现有潜在的危险就等不及地要下车躲远些。董孝麟倒是个不怕死的，安排了人去准备一应救火的物什，立马就蹲在卡车后斗里，开始用裹了胶皮的手钳子一根一根剪断那些连着电线的银丝。
见他已经开始动手处理电线，被打发去做救火准备的几个警探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他们之中有人在审讯艾琳娜的时候见识过徐泽真的厉害，此刻见情况危急，立马就有人问她的意见：“徐先生，我们要准备多少水才可以？要不干脆通知消防部派人过来待命？”
此刻医院的车已经退到了路口，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也都严阵以待，观察环境的同时还时不时看向卡车底下那漏了一地的汽油。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凶手忽然给电线通电，那死得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此刻的徐泽真早已经下了车，站在一丈远的地方观察着董孝麟的动作，面对警探们的求救，她眼睛都没挪过窝儿，不假思索地说道：“前后两条街一条还没修好一条太窄，消防部的车来了也进不来，叫人没用。而且如果真烧起来了，那就是地上的汽油作为助燃物，泼水只会让火势更大！去准备沙土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
警探们领命而去，把她的花当作董孝麟的命令执行，不消片刻就从另一条街修路的工地上弄来了几麻袋沙子，徐泽真却根本顾不上看一眼，仍是盯着那些随时可能爆发危机的银丝和电线。
冷冽的寒风中，董孝麟却已经是满头的汗水。在终于剪完了最后一根银丝之后，他轻轻呼了口气，咧嘴笑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徐泽真扬了扬手里的钳子：“剪完了，这下没事了吧？”
他话音未落，耳边就忽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击声——
“砰！”
一时间，所有人都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四处散开各自找到身边的掩体来确保安全，并迅速掏出了各自的配枪开始寻找袭击者的位置。
徐泽真此刻倒是身手敏捷，几乎是在枪响的一瞬间就后退着往远处跑，直到躲在救护车的后面才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瞅，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所有人都没有中枪！
这枪手悄无声息地忽然放冷枪，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打中呢？那水平是不是也太次了点？难道……是车上的钱宝生中招了吗？
她看向蹲在车上的董孝麟，立马喊道：“钱宝生没事吧？”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枪声，立马抬头看向上空，正好看到一个戴着礼帽和墨镜的黑衣男人正站在弄堂东侧的楼顶边缘往下看，似乎是要查看底下的状况。
她没有时间思考，立马冲董孝麟喊道：“开枪的男人在楼顶！”
“这笨蛋小子！”董孝麟皱皱眉骂道，心知她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吸引枪手的袭击。他立马抬手就向楼顶放了两枪，这才挥着胳膊示意徐泽真躲好，顺便用余光瞥了一眼钱宝生有没有中枪。
徐泽真一喊完其实就开始后怕了，赶紧把自己缩在救护车后面。
可那枪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而钱宝生的药劲儿还没过，整个人都还处于幻觉之中甚至听到了枪声脸上还带着笑容，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嚷些“热死了、给我冰块！我要游泳……”之类的胡言乱语。
所有人正纳闷那凶手怎么只放一枪就不见了踪影，就见徐泽真从救护车后面冒了个头，一手指着早已瘪掉的车轮呲着嗓子喊道：“火！着火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弄堂的地板是坚固如铁的石砖铺成，刚才那人貌似放空的一枪其实是故意打在了地上。灼热的子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燃了四散渗漏的汽油，这一会的功夫火苗已经蔓延到了车轮上，如果不立刻扑灭很快就会酿成大火！
一见从车底燃起了火焰，还站在车上的董孝麟也不免慌了神。钱宝生还浑身挂着钩子铁链，这把火摆明了就是要烧死他——用黑绳地狱的死法！
徐泽真一向胆小，见有人要在自己面前葬身火海不由得腿都软了，也顾不得什么放暗枪的凶手，直接从救护车后面跑了出来，对着那些已然吓傻的警探喊道：“别愣着，快救火！用沙土埋在火焰上，快！”
警探们这才反应过来，端着刚刚准备好的沙土袋子就冲了过去，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把沙土往燃起来的汽油上撒，总算是有些压制住火势的意思。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卡车的驾驶舱底下忽然就腾起一大股火焰，那灼热的气流瞬间就让救火的警探们没有一个能靠近半分，空气中烧灼的焦糊味瞬间就变得更为浓郁，有两个警探的帽子都被忽然窜出的火苗给点燃了，吓得赶紧把帽子扔在地上狂踩再踢远些。
一时间，整个弄堂一片混乱。
董孝麟一看这情况，立马就把钱宝生的上半身扳开些，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后藏着好几个上面划了口子一直在漏油的暖水袋。
看这情形，火救一点浇些油根本就救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车搞不好会爆炸！
“老大！”
“别管他了，你快下来！”
“太危险了！老大，你快下来啊！”
……
几袋子沙土无异于杯水车薪，警探们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救火，每个人都是一脸无能为力地看着还在车后斗里不肯下车的董孝麟，带着哭腔呼喊着，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拽下来。
董孝麟却像是听不到似的，看了一眼背靠驾驶舱已经被火烧着了后背的钱宝生，他居然笑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早已空空如也的楼顶，大喊了一声：“老子就不信，你能让我董孝麟今天死在这儿！”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瞪着那些想要靠近又被火势不断逼退的警探，笑得肆意张扬：“你们要是还把老子当大哥，就都给我滚远点儿！”说罢，他一把抄起之前扔在脚边的铁钳，蹲在钱宝生跟前就开始为他剪断铁链！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驾驶室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如果再不放弃钱宝生，董孝麟一定会没命！
徐泽真此刻已经彻底被震撼了。
她此生庸庸碌碌平凡至极，满心想着像孙婆婆所说的姑娘家的归宿一样，一辈子到时间嫁人就嫁人，到时候生子就生子；洗衣烧饭、洒扫刺绣；顶多养只巴儿狗，一辈子就围着丈夫儿子转了，无趣至极，平凡至极……
要不是为了亲人，她断不会做出什么女扮男装当巡警的可怕行径！她从未曾想过，更不曾见过，怎么会有人会活得像这位董大探长一般洒脱？为了给老罗伸冤，他不怕得罪洋人也就罢了……
这人性子张扬、狂傲不羁、无拘无谓、不惧神佛！现在甚至要为一个他明明也很厌恶的人不在乎丢了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啊？她不懂。
就因为他是个探长职责所在……仅此而已？
这些个零碎的疑问在她脑袋里快速地盘旋，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她就已经费尽全身力气爬上了那很快就要烧起来的卡车。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看着他死！——这样内心光芒万丈，这么优秀得让她自惭形秽的人，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麻花粗的铁链哪有那么好剪断？钱宝生虽然身处幻觉，此刻被火烧灼却是知道疼的，他整个人都在痛苦地挣扎，不止拽得铁链一个劲晃动，身上勾着皮肉的铁钩也险些被他生生拽出来。
眼见勇猛如董孝麟剪了半天才弄断一根铁链，徐泽真立马就蹲在了他跟前：“剪不完的，你，走！”
董孝麟正忙着用自己的外套扑灭钱宝生后背上的火焰，一看见她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上来干什么？关你屁事！赶紧给我滚下去！”
暴怒的董孝麟看起来十分可怕，徐泽真要不是自小就不会流泪早就让他吓哭了。
她眯着被热浪熏着的眼睛看了看钱宝生身上那一堆百分百剪不完的铁链，立马当机立断地站了起来，从董孝麟的腰间抢过手枪，直接一枪托就敲在了还在一个劲挣扎的钱宝生脑袋上，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晕了。
董孝麟被她这一番动作给彻底吓楞了，徐泽真却还是一脸平静不吭声地把枪塞回他腰间的枪套，这才说道：“先把他身上的铁钩摘掉，我有办法把董孝麟被她这一番动作给彻底吓楞了，徐泽真却还是一脸平静不吭声地把枪塞回他腰间的枪套，这才说道：“先把他身上的铁钩摘掉，我有办法把他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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