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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Look at the stars

    我们的第一次排练,很快就开始了。我从一早起来就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当室友们还在洗漱的时候,我把老三送的黄酒取出来,舀出满满一壶。

    早饭照例是寝室四人一块儿吃的,我就着食堂的包子就喝上了。黄酒度数不高,入口也非常柔顺,这的确适合作为新一天的开始。

    “大胖,你抽啥风呢?咋大清早就喝上了,一会儿还上课呢!”搞哥最先闻出了我水壶里的酒香。

    “嗐,今天是个好日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放心绝对不耽误上课。”我继续喝着。

    《Yellow》这首歌,是Coldplay的成名曲,有人曾经这么评价它,这是一首刚听能够无限循环的歌,过一段时间后,可能你会不再听了,但是当你再听到这个旋律,你又会陷入新一轮的无限循环之中。希望,这首歌也能带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这一天课非常满,可能由于心里头情绪一直很高涨,一直没有感到疲倦。

    下课后回寝室拿了琴我立马奔向北区,深秋时间的江南,五点刚过太阳已经沉下。这时的北区,你能感受到一种毫无生气的萧瑟。但每往前走一步,当排练室离我更进一步,里头阿楠打出的鼓点越来越清晰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的心跳也越来越趋于与鼓点同频。

    阿楠是来得最早的,她为了打好这首歌这一周都在疯狂练习。每次我到北区都能看到她坐在鼓凳上面,用力挥舞着鼓棒。

    我发现我还是最晚到的,进排练室的时候,玺瑞在教华子弹贝斯,自从玺瑞帮他挑选了一把贝斯之后,他俩很快就熟络起来;小豪还在听着音乐几个词;阿楠也在重复着。

    “兄弟们,搞起来啦!”我大声打着招呼。

    “今天我们第一次排,慢点来好了,今晚搞不定这歌也没事。”玺瑞说道。我对今晚的进度也有预期,估计一段前奏就够我们重复个几十次的。

    我把自己的设备连接好之后,背起吉他站起来。第一次的磨合总归是磕磕绊绊,这首歌由我的吉他先起头,光是鼓进入的时机我们就重来了最起码几十次。到最后,我们也没完整地排完一次,好像除了玺瑞,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在掉链子。

    这晚王旦也过来看我们的排练,听说他在学校的创业园里开了一家小工作室,搞一些乐器销售和培训的小生意。能看出他希望我们能为他创造出些价值,这几日正跟玺瑞打的火热。可能看出我眼中对他的警惕,他一直没有跟我有过多的往来。此刻他倚在排练室的门口,不大的眼睛不停转着,打量着我们每个人。

    第一次的排练并不顺利,完事儿后玺瑞挨个给我们提建议。

    “大胖,扫弦时候你效果器再减点低频,现在这音色太闷了”

    “华子,你的贝斯还要再稳一点,跟鼓何不到一块儿,还有些杂音。”

    “硬妹!曲子还要多听,进鼓的时机一定要抓准。”

    ……

    他每一条建议都一语中的,我能感受到他心里有些焦虑,但他的语气还是保持的非常沉稳。我当时心想,能和玺瑞一起组队真是好运啊,作为一个乐队的主心骨,他的经验和技能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从六点多排到了九点多,我的肩膀我们正总结着经验,王旦凑了进来。

    “你们排的不错啊,比我以前那个乐队强多了,不错不错。我工作室那边有时候会接一些商演,有机会我带你们去!你们多少也能挣点钱。”

    “可以啊,钱多少倒是没关系,我们就需要多点演出的机会锻炼下。”玺瑞搭腔道。能够有演出的机会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是阿楠和小豪,他们还没有过任何的舞台经验,想要尽快成长没有演出的经历是极为困难的。

    “以后咱们每周二晚上排一次,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得尽快搞几首歌啊,条哥说过段时间学校里各个分院的演出很多,有很多机会可以演一下。好了,我们去夜宵吧!”嗯,照例得有一场可乐局。

    这条路还有很长要走。走出排练室后我走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几个很热络的聊着,小豪标志性的笑声估计半个北区都能听到。

    我想到《Yellow》的歌词:Lookatthestars;lookhowtheyshineforyou……我最喜欢的一版中文把这一句翻译成——仰望天上的星星;看着它们为你绽放光芒……

    我试着抬头仰望星空,城市的天空上面很难看到星星,只能依稀辨认出最亮的几颗星。借着有气无力的星光,我点燃了一根烟,此刻的黑暗中,烟头的火光也许比天上的星星更亮。我想这是不是说,人发出的光芒,也能胜过这些几光年外的星星呢?希望,我们几个都能够像星星一样发亮吧。

    第二天正上着课,玺瑞给我发微信:我搞了一批尤克里里,一起卖一下啊!

    “你哪弄来的琴啊?”

    “我师傅有在做琴,让我帮他推销一下。”

    我心想这会点儿乐器还有这好处呢?赶忙回复:行啊,朋友圈微商搞起来!

    那年正是微商刚刚兴起的年头,朋友圈里几乎被各种商品占领,对此我其实有些厌恶。但是此刻,我想到我们能有一个跟各种劣质化妆品减肥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可以放进朋友圈,倒也还不赖。

    玺瑞把他的几大箱尤克里里放到了王旦的工作室里,他约着我一块儿过去,一边给我介绍这些琴,一边给它们拍照。

    “这把叫太阳神!你看它的音孔周围雕刻看一圈火焰的图案!”

    “这个是月亮神!它的音孔是一个月牙和几颗星星组成的”

    ……

    我们把每一把琴拆开,一一端详着。我对玺瑞说:“我们这初来乍到的认识的人也不多,是不是到校园里摆个地摊啥的大家能看到会好点?”

    “哦?那今晚晚自修结束后我们带点琴去试试看?”

    “行啊。”

    当晚阿楠也跟我们一块去了,我们找了一条教学楼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在路边一长凳上把尤克里里都放上。

    正值晚课下课的时间,往来的同学很多,但都只是远远地打量着我们。偶尔有几个同学也仅仅是问个价就摇着头走了。我还在想合时能开张,结果校警来了。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这里不让摆摊的啊,赶紧收了!”

    好吧,我们的第一次摆摊,一共持续了十五分钟,颗粒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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