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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在秀大吸着雾霾”

    年轻人的劲头,似乎从来也用不尽。随着乐队的初步成型,我们都开始思考,怎么让它能够更好。尽管我们顶着校电声乐队的名头,但似乎一直被遗忘在北区。从凑人,到组织排练,从未有任何艺术团的老师们参与过,唯一证明我们是秀大艺术团成员的,是一张有校团委签章的晚自修假条。其实我对此并不在意,只要有得玩乐队,那就爱咋咋地好了。

    其实除了乐队成员的磨合,还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这个排练室的条件实在有些残破。

    鼓是多年前学校配的,本身就很廉价,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已经不能对它的音色有什么追求了,我们好歹给它换了套鼓皮,能响就行。。

    更别提音响设备,我其实很感激我们之前的前辈们。他们东拼西凑给排练室弄来了不少的东西,几个吉他音箱虽说算不上好,但最起码我们有东西可用。

    玺瑞还拉着我们一块儿给排练室凑了一套全频音箱,去二手市场买回来功放,音控台,这下,小豪也有好的音箱可以唱歌了。

    我觉得这只是个开始,我们还应该再给北区排练室,多留下些设备,正如我们的前辈一样。

    玺瑞的尤克里里的生意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们零零星星卖出去过几支。

    这段时间玺瑞和华子突然对国内知名的摇滚歌手,称号拿下国内市场半壁江山的梁峰老师来了兴趣,相约搞一场小的不插电演出。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约好的,总之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俩已经热火朝天的练了起来。

    全频音箱装好后,用电箱吉他的条件也好多了,于是你可以在北区夜以继日地听到梁峰老师的作品一直传出来。

    他俩的嗓音条件非常互补,配合简单的电箱琴,效果出来很不错。

    这俩人练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这个小演出是王旦张罗的。他想要借此在校园内宣传下他的找工作室,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儿。

    乐队一周一次的排练也越来越像模像样,玺瑞为我们选择了第二首歌——《rollinginthedeep》。这首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里风靡全球的歌曲,获得了格莱美多项大奖,也被全世界无数歌手进行了改编演绎,足见这首歌曲之成功。当然小豪作为男生做不到原唱者Adele那样可怕的高音,玺瑞也把歌曲针对我们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一番改编。我很喜欢玺瑞的改编里旋律吉他部分的五和弦闷音,这正是由我来负责弹奏的。

    小豪为了能够唱的更好,还跑去加入了秀大大学生艺术团的声乐组,我们的兄弟部门。每周除了参与我们的排练,还要抽出时间去参加声乐组的训练。而玺瑞和华子在乐队排练之外还要准备他们的不插电演出,华子刚开始接触的贝斯,也占用了他不少的时间。作为西北汉子,华子和他一帮同乡几乎酒不离身,排练有时就不来要不就是带着一身酒气姗姗来迟,好在并没有耽误大家的进度。阿楠一向是我们当中练习最拼命的,鼓本身就几乎将她的时间全部占满。

    在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时候,我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就想着看能不能试着为乐队创作一点儿原创歌曲,每天抽空练琴,想抓住一些灵感。可惜灵感这回事儿,当你越去逼迫它,它是越不会出现的。

    江南的秋天似乎很短暂,可是秋意非常浓厚。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云南常年只有旱季和雨季,这还是我头回感受到何谓四季分明。当然,秋天也只是一瞬而过——当某个上午,我起床拉开寝室的窗帘,打开窗户,外面雾气弥漫,似乎还有些刺鼻的味道。

    搞哥坐在床上看了眼窗外:“操,雾霾!”

    霾?这对我而言实在太过陌生,以往是只有在新闻里才能感受到的东西。这阵浓厚的烟尘久久未散去,让人的心情无比压抑,来秀大快两个月了,这天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我身处在离家两千多公里外的异乡。

    这天我在朋友圈里写了这么一段话:

    亲爱的时光它不停留

    体重跟它一路狂飙

    我在秀大吸着雾霾

    体味着从未有过的酸楚

    家乡的天空它非常蓝

    心却变得越来越黑

    我在秀大吸着雾霾

    唱着一直不变的歌

    ……

    随即往乐队的群里一发。

    阿楠第一个回复:哈哈哈哈好可爱啊。

    玺瑞回复:我要给它写成歌!我相信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雾霾,因为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朋友圈的自拍,把自己裹的只剩眼睛露在外面,配文是——我在秀大吸着雾霾。

    一天后,我们有了第一首原创——《我在秀大吸着雾霾》,我写的词,玺瑞作曲。

    重要的是,经过快一个月的磨合,我们都认定彼此能够一块玩下去。一直到我们最后一次演出,我们当初这五个人都一直在。对于一支校园乐队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儿。

    现在,到了给我们的乐队取名的时候了。但也许因为我们每个人想法的偏差还挺大,大家各自想了一大串,一直没有一个名字能得到我们的一致同意。

    直到一天晚上玺瑞突发奇想:既然都想不好名字,不然就叫未命名好了——这也是我们微信群的名字。

    我一琢磨,这名字好像还不错,回复:我觉得行啊,大家觉得如何?

    这名字被大家一致通过,再经过一番讨论,从未命名这个意思去发展,我们选择了一个英文单词——Untitled作为我们的名字。

    阿楠最后在群里说了一句话:我们无头衔。

    第二天是周末,我们相约在校园里拍了很多合照,随后大家都发朋友圈宣告了乐队的成立。有名字了,是一件非常让人振奋的事儿,我记得这天,是2014年11月8日。Untitled乐队,正式诞生的日子。

    我在这天的朋友圈里写道:也许很多年后再看这段文字会感到肉麻,但今天我只想说,有一支自己的乐队真他妈爽,遇见你们四个疯子,是我大学里最痛快的事儿!

    ……

    我们的乐队无头衔,我们是Untit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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