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戏剧与死亡（上）
看着扑过来的黑猫，林楠嫌弃道：
“走开，脸色全是血，不擦不让抱。”
黑猫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耳朵都蔫儿了。
只见他四处瞟了瞟，然后看到鱼笙书桌上的镜子，小跑着凑了过去。
那是鱼笙妈妈留下来的小圆镜，鱼笙也就一直没扔。
只见黑猫探着脚，爬到鱼笙的椅子上，然后又跳到书桌上，拿到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镜子中，是一个黑色毛绒绒的小脸。
黑猫左转转，右转转，竖起的尖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黑猫是精灵一族的猫精灵，虽然跟猫兽人挺像，但是其实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黑猫在镜子中看着自己黑色小脸，上面有两道深色的血迹。
黑猫摆了摆脑袋，道：
“又不明显，哪里全是血了！”
说完，黑猫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林楠却道：
“不明显又不是不脏！你洗过衣服吗？你知道血有多难洗吗？走开，别碰我，不擦不给抱。”
林楠有些头疼，黑猫毕竟还是个小孩，他对这样的小孩子很难办，准确来说，他就就不擅长对付小孩子。
而在林楠和黑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间隙里。
鱼笙却甚至不敢放松一下心神，因为鱼笙的大脑在给鱼笙疯狂地传递一种信息：
“动一下，就会死！”
死亡的恐惧蔓上心头，鱼笙甚至能感觉自己四肢血液的流淌。
鱼笙的心脏也在一下下鼓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时候，林楠终于再次把眼神放到了鱼笙的身上，道：
“准备好了吗？”
鱼笙隐隐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要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鱼笙不知道自己的活路在哪里，但他不会放过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这也不止是为了自己。
鱼笙的眼睛看向了隔壁，然后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颤音，再次问道：
“我想活！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林楠笑了，他缓缓扣动了扳机，道：
“我不会放过你。”
一声轻叩，正当鱼笙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鱼笙却发现地面上林楠影子的手动了！
他的手向侧偏了！
而那个方向，是鱼从巽的房间！
鱼笙瞬间侧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可，一切已经迟了。
一声枪响！
林楠收回的手中的枪，将它放回自己的枪套里，然后转身说道：
“好了，你已经死了。”
鱼笙缓缓睁眼，却看到先前抵在自己喉咙的枪口处，并没有脱落的符文阵列。
他没有上子弹。
林楠说完，就转头对着黑猫道：
“好了，别玩了，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禁制展开的时间太长，就会产生越长的信息空洞区，时间久了，他们会发现的。”
站在椅子上擦脸的黑猫把头转了过来，边擦边质问道：
“为什么不把这个小子杀了？他刚才要杀我！”
林楠笑了，轻轻拍了拍黑猫的小脑袋：
“没事，杀就杀了，你……不重要。”
黑猫一下子就愣住了，再转过头，已经是眼泪汪汪。
林楠见状，哈哈笑道：
“行了行了，骗你的……这小子有点用，先带回去看看。”
说完，林楠对着鱼笙说道：
“小子，你记住，你已经死了。”
接着，林楠一只手提起鱼笙，在鱼笙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将鱼笙反手一扔，扔到窗外。
然后自己也跟着从窗口跃了下去，道：
“黑猫，跟上。”
“哦！”
落地前，林楠接住了鱼笙，然后单手将鱼笙横抱，轻松几个跨越，就离开了这个街区。
一路上，鱼笙看到的一切景色都像是模糊的长条，前一秒，进入鱼笙的视线，后一秒，眼前的一切又完全换了个样子。
鱼笙也在路上也大致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能活下来了。
就是不知道，在目的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了。
很快，过了一段时间，林楠就在一处废弃工厂口停了下来。
在林楠将鱼笙放下的那一瞬间，鱼笙的脑袋还是晕的，差点就站不住。
然后等稳住身形后，看到林楠和黑猫进了工厂内部，鱼笙也就跟着进去了。
进去里面，一片荒芜，到处都是废弃木料和破烂铁屑。
等到走过一个拐角，林楠和黑猫突然就不见了！
鱼笙愣了，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口子，里面伸出了一个毛绒绒的小手，对着鱼笙勾了勾。
鱼笙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犹豫了下，然后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当走过一个楼梯后，里面有一个房间，里面隐隐出现了黄色的光。
林楠转过头，看了鱼笙一眼，让就走了进去。
而地上小小的黑猫看到林楠的样子，也学着“仰视”了鱼笙一下，然后抖了抖耳朵也走了进去。
鱼笙犹豫了下，回过头把地面上的通道口给关上了，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房间里面，鱼笙看到了一个几张沙发和一个巨大的屏幕。
除去刚刚进来的鱼笙三人，里面一共有四个人。
最左侧墙边的桌子上，是个带着青色鬼面，身穿青袍，看报纸的老人。
靠里侧沙发上，是个化着小丑妆容，身穿小丑服饰，摆弄着一个彩色盒子的卷发男子。
中间位置，大沙发靠背后，是个身穿黑色风衣，腰间别着两把唐刀，手中拿着酒杯的黑发寸头男子。
而最靠近门的沙发上，是个带着耀黑色羽毛耳坠，身穿黑色纱裙，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的曼妙女子。
林楠进门后，黑猫紧跟着，带好了自己的黑色帽子，将自己的耳朵藏进里面。
等到鱼笙也走进去后，大概环顾四周。
这时候，林楠开口道：
“李伯勋已经被我处理了，你们也可以离开云城了。记住，别泄露了我的身份。”
鬼面老人先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像个慈祥的老人：
“林统领，这种话，就不要对一家人说了，我们自是明白的。”
小丑男子也跟着附和道：
“林统领多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呢。”
而黑发男子只是冷哼了声，什么都没说。
只有那个女子自从鱼笙一进门，就放下了播放视频的手机，一直盯着鱼笙看，对着鱼笙笑了笑，招招手，道：
“小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鱼笙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那个全身裹着黑光的女子！
鱼笙没有吭声，在林楠发话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更不敢多说一句。
林楠闻言，向女子问道：
“你见过他吗？”
还没等女子回话，小丑男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着盒子，走到了鱼笙面前，细细端详片刻，问道：
“林统领，这是谁？”
林楠突然有些反感，眉头一皱，冷冷道：
“别统领统领的叫我，你这样很烦你知道吗？”
看着林楠冷眼偏头看向自己，小丑男子古怪地笑了笑，道：
“好的，林先生。”
林楠忽然更不爽了，一时间有种想一枪崩了他的冲动。
这时候，那个鬼面老人开口问道：
“林统领，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林楠看向老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我新抓的成员。”
小丑男子此刻却忽然扭曲地大笑了起来，夸张地仰起身子。
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他，许久后，小丑男子举着盒子对着鱼笙笑嘻嘻道：
“你好，少年，你可以叫我小丑先生。”
鱼笙回头看了眼林楠，却不曾想林楠此刻嘴角竟然挂上了莫名的微笑。
见到鱼笙看过来，林楠缓缓点头。
鱼笙了然，对着面前的小丑轻轻俯身点头道：
“你好，小丑先生。”
这时候，小丑的表情瞬间就不对了，变的古怪而难堪。
而旁边的女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于身穿风衣的黑发男子和鬼面老人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向鱼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丑的表情渐渐扭曲，但很快，他又平复了下来，保持好微笑，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鱼笙，对着鱼笙道：
“第一次见面，我送你个礼物吧。”
鱼笙再次看向了林楠，见林楠没有任何表示，然后鱼笙点头，接住盒子。
在碰到盒子的一瞬间，鱼笙隐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锤了下，但是很快就好了。
与之相反，小丑先生却突然捂住嘴巴，吐出了鲜血。
林楠见状，由衷地笑了。
先前鱼笙跟黑猫的对话，林楠其实都听到了。
至于鱼笙关闭的通讯，他只关闭了“听筒”，却没有关“麦克风”和“画面传输”。
也就是说，鱼笙的一举一动其实林楠都看到了。
借由这一点，林楠也知道了鱼笙的“特殊之处”。
鱼笙拥有罪业之火，但同时保有了自己的灵魂！
而在林楠知道的所有情况中，没有任何一个恶魔可以在拥有罪业之火的同时保全自己的灵魂！
是的，是保全！
恶魔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也是一种智慧生物。
所有恶魔在出生的时候都是具有自己的灵魂的，而当他们觉醒了恶魔本身的天赋“罪业之火”后，他们的灵魂，也会在罪业之火的灼烧下渐渐泯灭。
最后成为一个个只拥有记忆，会思考，却没有感情的“恶魔”！
而鱼笙的这种特殊性，也是林楠选择没有杀掉他的原因之一。
另外，林楠同时也看重了他的心性。
他有弱点，也有“野心”。
就算鱼笙表现得再淡泊，再无视功利，他却从鱼笙的眼睛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野心”。
那种深藏眼底的情感，绝对不单单是求生之欲。
他的“野心”也许只是被束缚住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虽然林楠不知道鱼笙的这种“野心”到底是对权还是对财，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但只要存在，就有利用的价值。
给他足够的空间，他就会自我扎根，快速成长起来。
而一个拥有自我灵魂恶魔，一但成长起来，绝对是天下一顶一的绝世凶器。
这才是林楠打算培养他的真正原因。
至于刚刚，是小丑打算用精神侧灵元术玩弄鱼笙，却被鱼笙的罪业之火抵挡了。
而且精神的攻击必然伴随着小丑自己灵魂与之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第一下是借由语言的“精神攻击”，属于外放类，小丑的灵魂算是间接接触，不会被伤到。
而刚才，小丑试图借由物质接触，完成对鱼笙“直接针对精神的催眠”。
这次，鱼笙的罪业之火反而借由接触的瞬间，将小丑的灵魂灼伤了。
这就是恶魔的无解之处，这种恐怖的力量，无视境界，无视实力，直击本质。
在战场上，恶魔一向是人类军队噩梦，尤其是灵元序列的噩梦。
灵元序列觉醒的主要攻击手段全身针对精神、幻象和灵魂一类。
而这种力量，被恶魔的罪业之火完克！
房间中，小丑捂着自己的嘴巴痛咳好几声，然后带着惊异的目光看向鱼笙。
他刚才只是想玩弄一下鱼笙，结果自己反而被搞得很狼狈。
本来小丑对林楠说的所谓“新抓的成员”并不是很感冒。
在林楠暂留扬州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被林楠呼来喝去，折腾了好久。
所以小丑对林楠很不爽，这种不爽，也延续到了鱼笙身上。
而且，这种直接带着新成员来到他们几个的集合点，本就是一种对他们的藐视！
上次带黑猫来就算了，黑猫本来就算林楠在幽州的副手，倒是有资格跟他们一起。
而现在，这个觉醒层次这么低的小子，一看就是连教会最底层的人员都不如。
顶多就是编外人员的水准，像这种人，平常连见到他们都不配。
可现在林楠一句话就给带过来了，而且把还他们几个人的正脸全给看到了！
这让小丑很不爽，这才是小丑教训鱼笙的原因。
不过现在，小丑却不敢再小瞧眼前的少年了。
实力，就是一切。
小丑擦完嘴边的血迹，对着鱼笙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来了个标志性的小丑笑容，道：
“你好，我是‘小丑’。”
而小丑对面的鱼笙却僵硬地点点头，道：
“鱼笙。”
虽然大概也能猜出来小丑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然后被自己的弱火抵消了。
但是鱼笙很好奇，为什么小丑要再向自己介绍一遍？
难道小丑和小丑先生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时候，黑猫解释了一句，道：
“小丑是他执行任务时候的名字，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代号。”
鱼笙点点头，想了想，那么黑猫应该也是一种代号吧。
这个时候新的疑惑就来了，那么林楠呢？林楠也是代号吗？
鱼笙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直接向林楠问道：
“林……林先生，‘林楠’，也是你的代号吗？”
林楠闻言，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左轮手枪，道：
“我不需要代号。”
正在鱼笙沉思的时候，之前自称“影姐姐”的女子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只见她缓缓走到鱼笙面前，用手指勾住鱼笙的下颌，道：
“没想到，小鱼笙你还有这样的手段，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鱼笙立马后撤一步，站在了林楠的身后。
他不相信女子这也敢再贴上来？
鱼笙对女子道：
“过奖，不过，我好像跟你还不是很熟，这么近我很不舒服。”
女子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而一旁的小丑见到见到鱼笙这么直白的拒绝，反而夸张地哈哈大大笑了起来。
仿佛在故意报刚才女子嘲笑自己的仇。
女子也尬笑了下，然后冷眼看向小丑。
小丑却仍然笑着，最后女子远远一拳，没有任何接触，直接就把小丑打飞了！
小丑也就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挣扎着爬起来，道：
“疯女人！你还真狠心啊！我都没有动手！你竟然先动手！”
女子展了展眉，笑道：
“女士优先嘛，这不正是你小丑原则里的一项吗？”
小丑跳脚大叫道：
“狗屁！我那是‘绅士的风度’！什么女士优先？多难听！”
女子哈哈笑了起来。
鱼笙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揣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发男子开口了：
“闹够了没有？让林统帅看笑话？”
小丑和女子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却都收敛了各自的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各自走回了各自原先呆的地方。
鱼笙暗自想到，看来黑发男子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站在旁边的林楠一笑，走到男子旁边，道：
“兔子，你还是这么不讲情面。”
黑发男子瞥了林楠一眼，没有说什么。
直接他侧过头，看向鱼笙，然后向林楠问道：
“他，你想怎么处理？”
林楠转头，也看了眼鱼笙，说道：
“交给你们了，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现在我带走会很不方便。”
黑发男子点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鱼笙面前，问道：
“你除了刚才化解小丑攻击的手段，还会什么？”
鱼笙恭敬回答道：
“我还会符文阵列，我是二星高等符文阵列师。”
男子点点头，然后对鬼面老人道：
“他是你的了。”
老人也回过头看了鱼笙一眼，轻轻点头。
男子说完，又看向了林楠，道：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说说我们事情了？”
林楠点头，然后捏了捏抓着自己手的黑猫。
黑猫点头，然后走到鱼笙旁边，拉着鱼笙，走过客厅，然后转身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
进去前的那一刻，鱼笙顿住了，连带着黑猫都被拉了一下。
鱼笙回头，郑重地看向林楠，问道：
“再次之前，我能不能先打扰一下，林楠先生，你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些什么？”
林楠这时候正准备跟黑发男子说些什么，一听到背后鱼笙提出问题，他眉头皱了皱，头都没回道：
“你不是想活吗？这就是解释。”
可鱼笙却很固执，摇摇头，道：
“可我不能随便就成为一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组织成员。”
林楠眉头皱的更深了，缓缓转过身，道：
“‘拜神教’，以后，你的命，和你父亲的命，都会交给拜神教。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鱼笙摇摇头，躬身道：
“谢谢。”
说完，已经急了半天的黑猫就赶紧拉着鱼笙进到房间里面，然后迅速把门也闭上，生怕他再说半句。
因为他已经隐约感到林楠似乎要生气了，而林楠生气很可怕的。
“走开，脸色全是血，不擦不让抱。”
黑猫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耳朵都蔫儿了。
只见他四处瞟了瞟，然后看到鱼笙书桌上的镜子，小跑着凑了过去。
那是鱼笙妈妈留下来的小圆镜，鱼笙也就一直没扔。
只见黑猫探着脚，爬到鱼笙的椅子上，然后又跳到书桌上，拿到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镜子中，是一个黑色毛绒绒的小脸。
黑猫左转转，右转转，竖起的尖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黑猫是精灵一族的猫精灵，虽然跟猫兽人挺像，但是其实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黑猫在镜子中看着自己黑色小脸，上面有两道深色的血迹。
黑猫摆了摆脑袋，道：
“又不明显，哪里全是血了！”
说完，黑猫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林楠却道：
“不明显又不是不脏！你洗过衣服吗？你知道血有多难洗吗？走开，别碰我，不擦不给抱。”
林楠有些头疼，黑猫毕竟还是个小孩，他对这样的小孩子很难办，准确来说，他就就不擅长对付小孩子。
而在林楠和黑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间隙里。
鱼笙却甚至不敢放松一下心神，因为鱼笙的大脑在给鱼笙疯狂地传递一种信息：
“动一下，就会死！”
死亡的恐惧蔓上心头，鱼笙甚至能感觉自己四肢血液的流淌。
鱼笙的心脏也在一下下鼓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时候，林楠终于再次把眼神放到了鱼笙的身上，道：
“准备好了吗？”
鱼笙隐隐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要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鱼笙不知道自己的活路在哪里，但他不会放过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这也不止是为了自己。
鱼笙的眼睛看向了隔壁，然后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颤音，再次问道：
“我想活！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林楠笑了，他缓缓扣动了扳机，道：
“我不会放过你。”
一声轻叩，正当鱼笙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鱼笙却发现地面上林楠影子的手动了！
他的手向侧偏了！
而那个方向，是鱼从巽的房间！
鱼笙瞬间侧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可，一切已经迟了。
一声枪响！
林楠收回的手中的枪，将它放回自己的枪套里，然后转身说道：
“好了，你已经死了。”
鱼笙缓缓睁眼，却看到先前抵在自己喉咙的枪口处，并没有脱落的符文阵列。
他没有上子弹。
林楠说完，就转头对着黑猫道：
“好了，别玩了，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禁制展开的时间太长，就会产生越长的信息空洞区，时间久了，他们会发现的。”
站在椅子上擦脸的黑猫把头转了过来，边擦边质问道：
“为什么不把这个小子杀了？他刚才要杀我！”
林楠笑了，轻轻拍了拍黑猫的小脑袋：
“没事，杀就杀了，你……不重要。”
黑猫一下子就愣住了，再转过头，已经是眼泪汪汪。
林楠见状，哈哈笑道：
“行了行了，骗你的……这小子有点用，先带回去看看。”
说完，林楠对着鱼笙说道：
“小子，你记住，你已经死了。”
接着，林楠一只手提起鱼笙，在鱼笙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将鱼笙反手一扔，扔到窗外。
然后自己也跟着从窗口跃了下去，道：
“黑猫，跟上。”
“哦！”
落地前，林楠接住了鱼笙，然后单手将鱼笙横抱，轻松几个跨越，就离开了这个街区。
一路上，鱼笙看到的一切景色都像是模糊的长条，前一秒，进入鱼笙的视线，后一秒，眼前的一切又完全换了个样子。
鱼笙也在路上也大致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能活下来了。
就是不知道，在目的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了。
很快，过了一段时间，林楠就在一处废弃工厂口停了下来。
在林楠将鱼笙放下的那一瞬间，鱼笙的脑袋还是晕的，差点就站不住。
然后等稳住身形后，看到林楠和黑猫进了工厂内部，鱼笙也就跟着进去了。
进去里面，一片荒芜，到处都是废弃木料和破烂铁屑。
等到走过一个拐角，林楠和黑猫突然就不见了！
鱼笙愣了，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口子，里面伸出了一个毛绒绒的小手，对着鱼笙勾了勾。
鱼笙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犹豫了下，然后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当走过一个楼梯后，里面有一个房间，里面隐隐出现了黄色的光。
林楠转过头，看了鱼笙一眼，让就走了进去。
而地上小小的黑猫看到林楠的样子，也学着“仰视”了鱼笙一下，然后抖了抖耳朵也走了进去。
鱼笙犹豫了下，回过头把地面上的通道口给关上了，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房间里面，鱼笙看到了一个几张沙发和一个巨大的屏幕。
除去刚刚进来的鱼笙三人，里面一共有四个人。
最左侧墙边的桌子上，是个带着青色鬼面，身穿青袍，看报纸的老人。
靠里侧沙发上，是个化着小丑妆容，身穿小丑服饰，摆弄着一个彩色盒子的卷发男子。
中间位置，大沙发靠背后，是个身穿黑色风衣，腰间别着两把唐刀，手中拿着酒杯的黑发寸头男子。
而最靠近门的沙发上，是个带着耀黑色羽毛耳坠，身穿黑色纱裙，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的曼妙女子。
林楠进门后，黑猫紧跟着，带好了自己的黑色帽子，将自己的耳朵藏进里面。
等到鱼笙也走进去后，大概环顾四周。
这时候，林楠开口道：
“李伯勋已经被我处理了，你们也可以离开云城了。记住，别泄露了我的身份。”
鬼面老人先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像个慈祥的老人：
“林统领，这种话，就不要对一家人说了，我们自是明白的。”
小丑男子也跟着附和道：
“林统领多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呢。”
而黑发男子只是冷哼了声，什么都没说。
只有那个女子自从鱼笙一进门，就放下了播放视频的手机，一直盯着鱼笙看，对着鱼笙笑了笑，招招手，道：
“小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鱼笙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那个全身裹着黑光的女子！
鱼笙没有吭声，在林楠发话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更不敢多说一句。
林楠闻言，向女子问道：
“你见过他吗？”
还没等女子回话，小丑男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着盒子，走到了鱼笙面前，细细端详片刻，问道：
“林统领，这是谁？”
林楠突然有些反感，眉头一皱，冷冷道：
“别统领统领的叫我，你这样很烦你知道吗？”
看着林楠冷眼偏头看向自己，小丑男子古怪地笑了笑，道：
“好的，林先生。”
林楠忽然更不爽了，一时间有种想一枪崩了他的冲动。
这时候，那个鬼面老人开口问道：
“林统领，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林楠看向老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我新抓的成员。”
小丑男子此刻却忽然扭曲地大笑了起来，夸张地仰起身子。
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他，许久后，小丑男子举着盒子对着鱼笙笑嘻嘻道：
“你好，少年，你可以叫我小丑先生。”
鱼笙回头看了眼林楠，却不曾想林楠此刻嘴角竟然挂上了莫名的微笑。
见到鱼笙看过来，林楠缓缓点头。
鱼笙了然，对着面前的小丑轻轻俯身点头道：
“你好，小丑先生。”
这时候，小丑的表情瞬间就不对了，变的古怪而难堪。
而旁边的女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于身穿风衣的黑发男子和鬼面老人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向鱼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丑的表情渐渐扭曲，但很快，他又平复了下来，保持好微笑，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鱼笙，对着鱼笙道：
“第一次见面，我送你个礼物吧。”
鱼笙再次看向了林楠，见林楠没有任何表示，然后鱼笙点头，接住盒子。
在碰到盒子的一瞬间，鱼笙隐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锤了下，但是很快就好了。
与之相反，小丑先生却突然捂住嘴巴，吐出了鲜血。
林楠见状，由衷地笑了。
先前鱼笙跟黑猫的对话，林楠其实都听到了。
至于鱼笙关闭的通讯，他只关闭了“听筒”，却没有关“麦克风”和“画面传输”。
也就是说，鱼笙的一举一动其实林楠都看到了。
借由这一点，林楠也知道了鱼笙的“特殊之处”。
鱼笙拥有罪业之火，但同时保有了自己的灵魂！
而在林楠知道的所有情况中，没有任何一个恶魔可以在拥有罪业之火的同时保全自己的灵魂！
是的，是保全！
恶魔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也是一种智慧生物。
所有恶魔在出生的时候都是具有自己的灵魂的，而当他们觉醒了恶魔本身的天赋“罪业之火”后，他们的灵魂，也会在罪业之火的灼烧下渐渐泯灭。
最后成为一个个只拥有记忆，会思考，却没有感情的“恶魔”！
而鱼笙的这种特殊性，也是林楠选择没有杀掉他的原因之一。
另外，林楠同时也看重了他的心性。
他有弱点，也有“野心”。
就算鱼笙表现得再淡泊，再无视功利，他却从鱼笙的眼睛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野心”。
那种深藏眼底的情感，绝对不单单是求生之欲。
他的“野心”也许只是被束缚住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虽然林楠不知道鱼笙的这种“野心”到底是对权还是对财，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但只要存在，就有利用的价值。
给他足够的空间，他就会自我扎根，快速成长起来。
而一个拥有自我灵魂恶魔，一但成长起来，绝对是天下一顶一的绝世凶器。
这才是林楠打算培养他的真正原因。
至于刚刚，是小丑打算用精神侧灵元术玩弄鱼笙，却被鱼笙的罪业之火抵挡了。
而且精神的攻击必然伴随着小丑自己灵魂与之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第一下是借由语言的“精神攻击”，属于外放类，小丑的灵魂算是间接接触，不会被伤到。
而刚才，小丑试图借由物质接触，完成对鱼笙“直接针对精神的催眠”。
这次，鱼笙的罪业之火反而借由接触的瞬间，将小丑的灵魂灼伤了。
这就是恶魔的无解之处，这种恐怖的力量，无视境界，无视实力，直击本质。
在战场上，恶魔一向是人类军队噩梦，尤其是灵元序列的噩梦。
灵元序列觉醒的主要攻击手段全身针对精神、幻象和灵魂一类。
而这种力量，被恶魔的罪业之火完克！
房间中，小丑捂着自己的嘴巴痛咳好几声，然后带着惊异的目光看向鱼笙。
他刚才只是想玩弄一下鱼笙，结果自己反而被搞得很狼狈。
本来小丑对林楠说的所谓“新抓的成员”并不是很感冒。
在林楠暂留扬州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被林楠呼来喝去，折腾了好久。
所以小丑对林楠很不爽，这种不爽，也延续到了鱼笙身上。
而且，这种直接带着新成员来到他们几个的集合点，本就是一种对他们的藐视！
上次带黑猫来就算了，黑猫本来就算林楠在幽州的副手，倒是有资格跟他们一起。
而现在，这个觉醒层次这么低的小子，一看就是连教会最底层的人员都不如。
顶多就是编外人员的水准，像这种人，平常连见到他们都不配。
可现在林楠一句话就给带过来了，而且把还他们几个人的正脸全给看到了！
这让小丑很不爽，这才是小丑教训鱼笙的原因。
不过现在，小丑却不敢再小瞧眼前的少年了。
实力，就是一切。
小丑擦完嘴边的血迹，对着鱼笙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来了个标志性的小丑笑容，道：
“你好，我是‘小丑’。”
而小丑对面的鱼笙却僵硬地点点头，道：
“鱼笙。”
虽然大概也能猜出来小丑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然后被自己的弱火抵消了。
但是鱼笙很好奇，为什么小丑要再向自己介绍一遍？
难道小丑和小丑先生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时候，黑猫解释了一句，道：
“小丑是他执行任务时候的名字，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代号。”
鱼笙点点头，想了想，那么黑猫应该也是一种代号吧。
这个时候新的疑惑就来了，那么林楠呢？林楠也是代号吗？
鱼笙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直接向林楠问道：
“林……林先生，‘林楠’，也是你的代号吗？”
林楠闻言，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左轮手枪，道：
“我不需要代号。”
正在鱼笙沉思的时候，之前自称“影姐姐”的女子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只见她缓缓走到鱼笙面前，用手指勾住鱼笙的下颌，道：
“没想到，小鱼笙你还有这样的手段，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鱼笙立马后撤一步，站在了林楠的身后。
他不相信女子这也敢再贴上来？
鱼笙对女子道：
“过奖，不过，我好像跟你还不是很熟，这么近我很不舒服。”
女子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而一旁的小丑见到见到鱼笙这么直白的拒绝，反而夸张地哈哈大大笑了起来。
仿佛在故意报刚才女子嘲笑自己的仇。
女子也尬笑了下，然后冷眼看向小丑。
小丑却仍然笑着，最后女子远远一拳，没有任何接触，直接就把小丑打飞了！
小丑也就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挣扎着爬起来，道：
“疯女人！你还真狠心啊！我都没有动手！你竟然先动手！”
女子展了展眉，笑道：
“女士优先嘛，这不正是你小丑原则里的一项吗？”
小丑跳脚大叫道：
“狗屁！我那是‘绅士的风度’！什么女士优先？多难听！”
女子哈哈笑了起来。
鱼笙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揣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发男子开口了：
“闹够了没有？让林统帅看笑话？”
小丑和女子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却都收敛了各自的动作，然后不动声色地各自走回了各自原先呆的地方。
鱼笙暗自想到，看来黑发男子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站在旁边的林楠一笑，走到男子旁边，道：
“兔子，你还是这么不讲情面。”
黑发男子瞥了林楠一眼，没有说什么。
直接他侧过头，看向鱼笙，然后向林楠问道：
“他，你想怎么处理？”
林楠转头，也看了眼鱼笙，说道：
“交给你们了，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现在我带走会很不方便。”
黑发男子点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鱼笙面前，问道：
“你除了刚才化解小丑攻击的手段，还会什么？”
鱼笙恭敬回答道：
“我还会符文阵列，我是二星高等符文阵列师。”
男子点点头，然后对鬼面老人道：
“他是你的了。”
老人也回过头看了鱼笙一眼，轻轻点头。
男子说完，又看向了林楠，道：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说说我们事情了？”
林楠点头，然后捏了捏抓着自己手的黑猫。
黑猫点头，然后走到鱼笙旁边，拉着鱼笙，走过客厅，然后转身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
进去前的那一刻，鱼笙顿住了，连带着黑猫都被拉了一下。
鱼笙回头，郑重地看向林楠，问道：
“再次之前，我能不能先打扰一下，林楠先生，你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些什么？”
林楠这时候正准备跟黑发男子说些什么，一听到背后鱼笙提出问题，他眉头皱了皱，头都没回道：
“你不是想活吗？这就是解释。”
可鱼笙却很固执，摇摇头，道：
“可我不能随便就成为一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组织成员。”
林楠眉头皱的更深了，缓缓转过身，道：
“‘拜神教’，以后，你的命，和你父亲的命，都会交给拜神教。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鱼笙摇摇头，躬身道：
“谢谢。”
说完，已经急了半天的黑猫就赶紧拉着鱼笙进到房间里面，然后迅速把门也闭上，生怕他再说半句。
因为他已经隐约感到林楠似乎要生气了，而林楠生气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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