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戏剧与死亡（下）
进到屋内，闭上门后，外面的声音就完全听不到了。
鱼笙对这么好的隔音蛮好奇，如果不说，鱼笙以为这不是休息的地方，而是牢房。
没有窗户，隔音也很好，而且，鱼笙咚咚敲了敲墙面，发现墙面的材质也很结实。
黑猫这时候在跳起来直接用自己手拍了鱼笙脑袋一下，紧张地对着鱼笙道：
“别敲了，还有，你能不能以后不要随便问了！刚才很吓人的知道吗？”
黑猫真的感觉到刚才的林楠离生气只有一步之隔。
鱼笙站起来观察了一遍小房间，然后转过身对黑猫故作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林先生没有生气啊，他还笑了。”
黑猫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然后找了找位置，就直接跳到了旁边的床上，然后踮了踮脚尖，尽力跟鱼笙“平视”了一点，毫无避讳地说道：
“你不知道，林楠他最讨厌提到拜神教的名字的。”
“为什么？”鱼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不是组织的名字吗？他为什么会讨厌提到这个？”
黑猫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自从我跟着林楠起，他就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也不准别人提起这个名字。”
鱼笙没有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看了看四周，然后鱼笙也跟着做到了床上，用双手撑住床边，仰面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的灯光反而比刚才外面的客厅要亮一些。
而且，这个地方布置很简单，一看就知道是临时的住所。
看到一旁的木制桌椅上摆放着一些细小的零碎机械器件，鱼笙大概猜到了这是那个鬼面老人可能呆过的地方。
这些器件东西跟他面具上的材质很像。
鱼笙闭眼，然后仰面躺倒床铺上。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过这短暂的宁静却让鱼笙感觉到格外舒适。
看到鱼笙躺在床上休息，黑猫也在旁边躺了下来，然后左右看了看，把鱼笙旁边的小枕头拽了出来，然后给自己垫上，很快就睡着了。
连续2天的精神紧绷，就是黑猫是精神力天然强大的精灵一族，也无法避免疲惫。
而鱼笙也背着黑猫侧躺了下来，此刻，昏昏睡意也渐渐袭来。
不知道为什么，鱼笙原先平静的生活竟然会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现在连自己的生命安危都受到了威胁。
接连的意外和变化让鱼笙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的鱼笙总感觉自己就仿佛是飘零在空中的柳絮，一阵风吹来，自己就会找不到南北。
一切的变化太快了，不过短短十多天，从鱼笙遇到小黑炭的那一刻起，纷乱的生活节奏就没有再安稳下来过。
“拜神教吗？”
鱼笙闭上眼，喃喃自语。
亮黄色的灯光带出一圈圈光晕，照亮了整个房间。
而床上鱼笙的呼吸也在这片宁静中渐渐平稳了下来。
鱼笙进入了梦乡……
拜神教，是九牧国查封的禁教。
在天狼纪元189年开始发展，到195年左右到达鼎盛期。
当时拜神教的宗教力量几乎已经强盛到足以跟九大世家并列为第十大世家。
起初秦帝室根本就不带搭理他，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普通的民间教会组织。
但到后来，事情渐渐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拜神教一点一点试探秦帝室底线。
他们宣称：“在异族入侵的现在与将来，只有向‘神’乞求，蓝星人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他们崇尚“神”，敬畏“神”，膜拜“神”。
而天锁，就是神降下的恩典！
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力量！
在那时教会繁盛的时候，一句话也就这样流传了开来：
“倒悬的天秩犹如锁链，垂下九千，所过所予，皆为恩典。”
一时间，不少平民百姓开始信奉拜神教。
天狼纪元200年，两百周年祭典。
年仅17岁的秦宣帝接过皇权，于大典上登基。
祭祀流程共三项，祭天地万灵，祭宗祖往生，祭黎民春秋。
就在秦宣帝行礼的那一刻，拜神教会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动了一次蓄谋已久的行动，扰乱了大典祭祀！
就在这次万众瞩目的祭典之中，拜神教公然将大典所用的祭祀场地摧毁，并且挟持了秦宣帝，公布了一段刻影晶记录下来的影像。
那个影像中，依次闪过了七个神灵一般的身影，他们伟岸通天，身下圣光普照，周身施展着拥有翻天覆地威能的神通！
有一“神”，身若魔渊，踏地尽毁，拂手开天。
有一“神”，目若旭日，炽焰焚天，臂断山海。
有一“神”，通体圣纹，拳破天地，声震云霄。
有一“神”，天仙美丽，瞳蕴霞光，万灵朝拜。
有一“神”，黑雾缠身，怨灵滔天，掌控生死。
有一“神”，眼如星海，咫尺天地，覆手春秋。
有一“神”，体覆坚鳞，啸比惊雷，只手擎天。
此番变化，震天动地！
因为民众们都认得出，里面的“神”，都是异族！
可即便如此，见到恍若真神显圣的景象，万民纷纷俯首朝拜。
直到皇帝近卫玄天军包围整个天坛附近，俯首而拜的百姓仍然不肯离去。
见此，拜神教教主头戴天冠，站在天坛制高点，仰面向天，虔诚呼喊道：
“世有真神在，吾等百姓安！”
“向吾神们臣服！祂们，会恩赐我们福禄！”
“于天地间虔诚诵读他们的名讳！感恩他们的祝福，这就是我们拜神教的宗旨！”
天坛下，乃至在网络上观看祭典的所有民众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拜神教教主这时候向前一步走，看到天坛下踌躇的众人，高呼道：
“不要担心！祂们不是所谓的异族！祂们是神灵！祂们是万物的造主！”
“这本是我们，不幸流离在了神的领域之外，而今，祂们找回了我们！”
忽然，天地间电闪雷鸣，阴云缭绕！
拜神教教主诚惶拜倒，脸露悲悯，跪拜叹息道：
“听到了吗？这是来自神灵的愤怒！”
“现在，是我们在反抗主的教诲！这是祂们降下的惩戒！”
说着，拜神教教主跪地匍匐，双手合十，虔诚拜念道：
“聆听神的教诲，感颂祂们的恩德，如若再冥顽不灵，必遭神灵处置！”
无论是在网络中还是在天坛下，所有见到这一幕的百姓，内心都充满了惊恐，不少人都纷纷合十双手，虔诚诵读了起来。
正当拜神教教主站起身子，打算继续宣读的神谕。
就在这个时候，秦宣帝不知何时，挣脱了挟持，自天坛上空，踏凌霄圣气而来，声若洪钟，挥臂高声叱责道：
“狗屁不通！”
拜神教教主身边的暗卫赶忙过来阻止。
可秦宣帝却一改先前原本软弱无力的书生模样，体蕴龙气，紫气冲天，将阻挡的众人直接震飞！
紫霄金气涤荡天地，震颤云端！
秦宣帝张开双臂，喝道：
“神么？这就叫神？那朕，也是神了！”
“朕九牧国的冲锋陷阵，抵御万千异族的先锋将士们，也都是神了！”
秦宣帝挥手拂云，遣退万千惊雷，而后阴云尽散，天地一片朗朗大日。
只见秦宣帝一掌就将天坛高空摆放的七个刻影晶震碎，朗声宣示：
“神？天地纵有那所谓神灵！也必将倒在我大秦铁骑的兵锋下！”
“朕！嬴启！再次宣告！即日起！各域前线推进三千里！神？那也要拜倒在朕的铁骑下！”
“神不敬人！那朕终有一日，要叫这天地无神！”
秦宣帝的话，惊醒了天坛下的跪拜的人，也惊醒了被所有迷惑的世人。
也是在那一日，蓝星人心中的神都死了，只因为一句，神不敬人。
拜神教当代教主当日伏诛，拜神教教众也最后在秦宣帝和玄天军的围剿下，纷纷落荒而逃，销声匿迹。
自此，拜神教在一日之内声名尽失，成为了“禁教”。
但是，一年后，年轻的秦宣帝尚未完成他“前线推进三千里”的誓言，就轰然驾崩。
终年，十八岁。
……
“咚咚咚。”
敲门声将睡梦中的鱼笙惊醒。
不知何时，一个慈祥的老人站在了门口，指节轻放在门上，对着鱼笙道：
“别睡了，他们都走了。”
鱼笙猛地一睁眼，顺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转目低头看到白净床铺上多了一大片水渍，而旁边的黑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鱼笙急忙回身，然后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向了床铺上的水渍，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老人笑笑，道：
“没事，不用害羞，你的样子那几个人都看过了。”
鱼笙一下子感到羞愧地无地自容，甚至像找个地板钻下去。
老人见状，笑眯眯地走到了床铺旁边，然后从兜里摸摸索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样子像吹风机的东西。
老人边拿边说道：
“行了，不至于，那个小姑娘还夸你可爱呢，也不算太失态。”
鱼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然后见老人手拿着东西走过来，赶忙让出一个身位。
只见老人将手中的小型吹风机轻轻打开，随着吹风机上的光芒亮起，出气口那里吹起了一阵小风。
在鱼笙好奇的目光中，吹出的风带着细碎的点点光亮，将床铺上的水渍清理干净了。
乍一看，整个床铺跟新的一样。
鱼笙愕然，然后努力在脑子里构思想要达成相同效果，自己会怎么设计符文阵列？
虽然这种技术不难，但要压缩到这么小的一个跟半个拳头大的吹风机上面，这很难，起码鱼笙自己做不到。
无疑，眼前的老人是个符文阵列大师。
再次看向老人的时候，鱼笙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敬意。
看了看老人的装束，应该就是之前客厅里那个带着青色鬼面的老人。
“老先生好，请问……林先生他们都走了吗？”
虽然鱼笙听到老人说他们都走了，但是鱼笙还是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他此刻心里已经完全懵掉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如果林楠真的走掉了，那么自己这到底算什么情况？
放养吗？
他难道就这么放心鱼笙不会轻易把他们的信息泄露出去吗？
听他们叫林楠叫做“林统领”，想必林楠在军队里的职位很高。
再看林楠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就能有这样的实力和身份地位。
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并且将来的前途无量。
这样一个人的身份被自己一个刚刚加入的小成员知道了，难道他们就真的能放得下心？
鱼笙此刻一时脑子里就跟一团乱麻一样，他完全搞不懂林楠是怎么想的。
其实，鱼笙不知道的是，李伯勋已经将林楠的信息泄露了给了李家，所以鱼笙就是泄露出去了也没用了，反而会让鱼笙丢掉自己的性命。
在加上今天在鱼笙面前暴露的只是一个临时在云城会面的地方，并不是常驻基地，所以，他们倒也不怕鱼笙能暴露出什么东西。
而如果李伯勋没有将信息泄露给李家，林楠是打算把鱼笙带到身边培养的，既方便林楠掌控，也让鱼笙不敢背叛。
这可是一个人形恶魔，培养起来，就是最尖利的一把尖刀！
可是，既然李伯勋已经将信息泄露出去了，那么，接下来等待林楠的，就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了。
一林楠的身份地位，顶多会让林楠受一些处罚和更多的监视，以后也不能再密切地跟教会内部联系。
但是，丢了性命，倒不至于。
世家有世家的骄傲，他们不怕有野心勃勃的谋权者，也不怕天生反骨的奸佞。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握不握得住，握不握得紧，全看本事。
比起明面上的敌人，世家更怕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等待时机背刺的小人。
至于鱼笙看到了大半扬州教会高层的人的脸，这又有什么用呢。
在场的人，谁的脑袋上没绑着大笔大笔的悬赏金？
知道是谁，能不能抓得住，还得另说。
而且现在的拜神教教会的教主行事柔和，从不伤及平民百姓，而且也不散播诡异的教义，对社会危害性很小。
现在的拜神教教会，在官方判定里，大抵就是相当于一个杀手组织。
而且还是危害程度比较低的杀手组织。
所以拜神教教会成员抓捕力度一直都不是很高。
有哪个闲时间抓捕拜神教教会成员，不如投入更多精力抓捕西部叛军奸细，那才是有重大社会乃至国家危害性的人员。
看到鱼笙疑惑的眼神，老人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手示意，让鱼笙跟着他出来。
出了房间后，鱼笙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还是那样的摆放，可是，再没了之前那么多大佬在场，鱼笙现在感觉自己站着都放松了不少。
“坐吧，不用拘谨。”
老人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果盘和一些饮料零食之类的。
一部分放到自己面前，一部分递给鱼笙，笑眯眯道：
“孩子，你是叫鱼笙吧？没事，坐，吃点东西，解解乏。”
老人眼角的皱纹很深，鱼笙看面相，大概估摸着老人得有七、八十岁了。
嗯，算上老人实力很强的话，一百多岁乃至快两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鱼笙真的坐在沙发上，吃着老人给自己递过来的水果和零食，他还是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臭名昭著又被打上邪恶标签的拜神教，里面的身居高位者竟然会这么和蔼可亲？
鱼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忘了主动跟老人道谢，就那么呆呆地吃了两个水果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跟老人说了声：
“谢谢。”
说完，鱼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又没了下文。
老人笑了，迟缓地站起身，然后从之前老人坐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卡片和一枚胸针。
上面都画有背生黑白双翼天使样貌的图案。
将它们都递给鱼笙后，又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了两枚黑色的戒指，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鱼笙。
上面画有青色鬼面。
鱼笙手足无措地匆匆接过几样东西，就这么放在手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先生……这是……”
老人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镜，然后慢慢地走到鱼笙旁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说真的，如果不是知道老人的身份不一般，鱼笙还真的可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慈祥的老人。
老人咳嗽了两人，然后用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呵呵笑道：
“叫我青老就行……或者，你可以叫我本姓，喊我一声‘庄老’也可以。”
“庄……”
看到鱼笙犹豫的眼神，庄老拈了瓣橘子，缓缓放入口中，然后道：
“无碍的，我在悬赏上没有漏过脸，平常喊我庄老就行……在外面，你就叫我青老吧。”
鱼笙这才称呼道：
“庄老，那……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是有什么用？”
庄老笑笑，指着鱼笙手上的东西道：
“这个卡片和别针，一个是教会里的身份卡，一个，是对接通讯器。”
“将身份卡搭入自己的终端后，你就能连接到教会内部的信息网络。至于这个通讯器，主要是个装饰。”
“有的时候，在范围内临时搭伙做一些任务可能会用到，有记录影像，范围通话等功能。”
鱼笙闻言，将它们收好后，又拿出这个黑色戒指，问道：
“那庄老，这个是什么？”
庄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桌子上的一杯温水，然后看向鱼笙说道：
“这个是我的副手戒指，教会里每一个干部都会安排两个副手名额，正好，我空缺一个。”
“虽然权限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正好有需要的话，它还是有点用处的。”
听老人解释完后，鱼笙点点头，然后向四周看了看，道：
“那……我现在呆在这里，还有什么要安排给我的事情……之类的吗？”
老人想了想，然后指了指门口，道：
“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鱼笙愣住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提，就连教会的宗旨啥的都没说。
这就放鱼笙自己走了，这是鱼笙所没想到的。
不过，鱼笙倒也没矫情，站起身子，向老人拱拱手，然后就离开了。
临走时，鱼笙特意看了老人一眼。
庄老也笑眯眯地回了鱼笙一眼，然后摆摆手，就让鱼笙离开了。
等到鱼笙走到工厂外面，看到已经隐隐有些亮色的夜空，还有垂落到天边一角的淡淡月色。
一阵冷风吹过，鱼笙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自己穿的大熊猫睡衣，有些无言以对。
这一晚上他好像经历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
感觉倒是挺奇妙的。
鱼笙摸了摸口袋，幸好，自己的终端自己拿过来了。
打开终端一看，3点57。
然后鱼笙打开地图导航，发现自己现在距离自己家有20公里！
万万没想到，林楠带着他不过就走了短短几分钟，就有20公里远，而且这还只是直线距离！
鱼笙连忙点了打车。
等了大概有10多分钟，一辆无人驾驶的悬浮电动车在鱼笙面前缓缓降落。
鱼笙骑上它，换上了手动驾驶模式。
鱼笙打算一路开足马力飙回去。
反正是半夜，车辆也不是很多。
因为是飞的，而且没有其他车辆，大致按照空中飞行的规定道路走。
在鱼笙大概骑了不到10分钟后，鱼笙就到家了。
当鱼笙完成订单后，电动车就自己飞走了。
走在家门口的大街上，鱼笙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拿钥匙出门。
而且自己穿的带鞋跟的大熊猫拖鞋，其实不是很防滑。
想了想，鱼笙怕从正门跳进去弄出声响会被老爹发现，于是鱼笙就偷摸走了后门。
擦擦手，正打算跳的时候，鱼笙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但又似乎是幻觉。
转过头，预备了下姿势，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鱼笙惊了，向四周看了看。
鱼笙从小就怕黑，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了那诡异的声音！
鱼笙立马被吓到了！
鱼笙立马匆匆跳进家门，正当鱼笙安稳落地，缓缓了松口气的时候，他这回明确听到了那声音就在自家家院子里！
鱼笙匆匆环顾四周，结果在墙角的一块地方发现一个紫色的光点。
鱼笙随着缓缓走近，光点所发出的不明意义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直到接近到一定程度后，鱼笙终于听清楚了：
“少年，我是李家嫡系，李伯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鱼笙对这么好的隔音蛮好奇，如果不说，鱼笙以为这不是休息的地方，而是牢房。
没有窗户，隔音也很好，而且，鱼笙咚咚敲了敲墙面，发现墙面的材质也很结实。
黑猫这时候在跳起来直接用自己手拍了鱼笙脑袋一下，紧张地对着鱼笙道：
“别敲了，还有，你能不能以后不要随便问了！刚才很吓人的知道吗？”
黑猫真的感觉到刚才的林楠离生气只有一步之隔。
鱼笙站起来观察了一遍小房间，然后转过身对黑猫故作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林先生没有生气啊，他还笑了。”
黑猫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然后找了找位置，就直接跳到了旁边的床上，然后踮了踮脚尖，尽力跟鱼笙“平视”了一点，毫无避讳地说道：
“你不知道，林楠他最讨厌提到拜神教的名字的。”
“为什么？”鱼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不是组织的名字吗？他为什么会讨厌提到这个？”
黑猫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自从我跟着林楠起，他就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也不准别人提起这个名字。”
鱼笙没有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看了看四周，然后鱼笙也跟着做到了床上，用双手撑住床边，仰面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的灯光反而比刚才外面的客厅要亮一些。
而且，这个地方布置很简单，一看就知道是临时的住所。
看到一旁的木制桌椅上摆放着一些细小的零碎机械器件，鱼笙大概猜到了这是那个鬼面老人可能呆过的地方。
这些器件东西跟他面具上的材质很像。
鱼笙闭眼，然后仰面躺倒床铺上。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过这短暂的宁静却让鱼笙感觉到格外舒适。
看到鱼笙躺在床上休息，黑猫也在旁边躺了下来，然后左右看了看，把鱼笙旁边的小枕头拽了出来，然后给自己垫上，很快就睡着了。
连续2天的精神紧绷，就是黑猫是精神力天然强大的精灵一族，也无法避免疲惫。
而鱼笙也背着黑猫侧躺了下来，此刻，昏昏睡意也渐渐袭来。
不知道为什么，鱼笙原先平静的生活竟然会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现在连自己的生命安危都受到了威胁。
接连的意外和变化让鱼笙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的鱼笙总感觉自己就仿佛是飘零在空中的柳絮，一阵风吹来，自己就会找不到南北。
一切的变化太快了，不过短短十多天，从鱼笙遇到小黑炭的那一刻起，纷乱的生活节奏就没有再安稳下来过。
“拜神教吗？”
鱼笙闭上眼，喃喃自语。
亮黄色的灯光带出一圈圈光晕，照亮了整个房间。
而床上鱼笙的呼吸也在这片宁静中渐渐平稳了下来。
鱼笙进入了梦乡……
拜神教，是九牧国查封的禁教。
在天狼纪元189年开始发展，到195年左右到达鼎盛期。
当时拜神教的宗教力量几乎已经强盛到足以跟九大世家并列为第十大世家。
起初秦帝室根本就不带搭理他，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普通的民间教会组织。
但到后来，事情渐渐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拜神教一点一点试探秦帝室底线。
他们宣称：“在异族入侵的现在与将来，只有向‘神’乞求，蓝星人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他们崇尚“神”，敬畏“神”，膜拜“神”。
而天锁，就是神降下的恩典！
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力量！
在那时教会繁盛的时候，一句话也就这样流传了开来：
“倒悬的天秩犹如锁链，垂下九千，所过所予，皆为恩典。”
一时间，不少平民百姓开始信奉拜神教。
天狼纪元200年，两百周年祭典。
年仅17岁的秦宣帝接过皇权，于大典上登基。
祭祀流程共三项，祭天地万灵，祭宗祖往生，祭黎民春秋。
就在秦宣帝行礼的那一刻，拜神教会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动了一次蓄谋已久的行动，扰乱了大典祭祀！
就在这次万众瞩目的祭典之中，拜神教公然将大典所用的祭祀场地摧毁，并且挟持了秦宣帝，公布了一段刻影晶记录下来的影像。
那个影像中，依次闪过了七个神灵一般的身影，他们伟岸通天，身下圣光普照，周身施展着拥有翻天覆地威能的神通！
有一“神”，身若魔渊，踏地尽毁，拂手开天。
有一“神”，目若旭日，炽焰焚天，臂断山海。
有一“神”，通体圣纹，拳破天地，声震云霄。
有一“神”，天仙美丽，瞳蕴霞光，万灵朝拜。
有一“神”，黑雾缠身，怨灵滔天，掌控生死。
有一“神”，眼如星海，咫尺天地，覆手春秋。
有一“神”，体覆坚鳞，啸比惊雷，只手擎天。
此番变化，震天动地！
因为民众们都认得出，里面的“神”，都是异族！
可即便如此，见到恍若真神显圣的景象，万民纷纷俯首朝拜。
直到皇帝近卫玄天军包围整个天坛附近，俯首而拜的百姓仍然不肯离去。
见此，拜神教教主头戴天冠，站在天坛制高点，仰面向天，虔诚呼喊道：
“世有真神在，吾等百姓安！”
“向吾神们臣服！祂们，会恩赐我们福禄！”
“于天地间虔诚诵读他们的名讳！感恩他们的祝福，这就是我们拜神教的宗旨！”
天坛下，乃至在网络上观看祭典的所有民众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拜神教教主这时候向前一步走，看到天坛下踌躇的众人，高呼道：
“不要担心！祂们不是所谓的异族！祂们是神灵！祂们是万物的造主！”
“这本是我们，不幸流离在了神的领域之外，而今，祂们找回了我们！”
忽然，天地间电闪雷鸣，阴云缭绕！
拜神教教主诚惶拜倒，脸露悲悯，跪拜叹息道：
“听到了吗？这是来自神灵的愤怒！”
“现在，是我们在反抗主的教诲！这是祂们降下的惩戒！”
说着，拜神教教主跪地匍匐，双手合十，虔诚拜念道：
“聆听神的教诲，感颂祂们的恩德，如若再冥顽不灵，必遭神灵处置！”
无论是在网络中还是在天坛下，所有见到这一幕的百姓，内心都充满了惊恐，不少人都纷纷合十双手，虔诚诵读了起来。
正当拜神教教主站起身子，打算继续宣读的神谕。
就在这个时候，秦宣帝不知何时，挣脱了挟持，自天坛上空，踏凌霄圣气而来，声若洪钟，挥臂高声叱责道：
“狗屁不通！”
拜神教教主身边的暗卫赶忙过来阻止。
可秦宣帝却一改先前原本软弱无力的书生模样，体蕴龙气，紫气冲天，将阻挡的众人直接震飞！
紫霄金气涤荡天地，震颤云端！
秦宣帝张开双臂，喝道：
“神么？这就叫神？那朕，也是神了！”
“朕九牧国的冲锋陷阵，抵御万千异族的先锋将士们，也都是神了！”
秦宣帝挥手拂云，遣退万千惊雷，而后阴云尽散，天地一片朗朗大日。
只见秦宣帝一掌就将天坛高空摆放的七个刻影晶震碎，朗声宣示：
“神？天地纵有那所谓神灵！也必将倒在我大秦铁骑的兵锋下！”
“朕！嬴启！再次宣告！即日起！各域前线推进三千里！神？那也要拜倒在朕的铁骑下！”
“神不敬人！那朕终有一日，要叫这天地无神！”
秦宣帝的话，惊醒了天坛下的跪拜的人，也惊醒了被所有迷惑的世人。
也是在那一日，蓝星人心中的神都死了，只因为一句，神不敬人。
拜神教当代教主当日伏诛，拜神教教众也最后在秦宣帝和玄天军的围剿下，纷纷落荒而逃，销声匿迹。
自此，拜神教在一日之内声名尽失，成为了“禁教”。
但是，一年后，年轻的秦宣帝尚未完成他“前线推进三千里”的誓言，就轰然驾崩。
终年，十八岁。
……
“咚咚咚。”
敲门声将睡梦中的鱼笙惊醒。
不知何时，一个慈祥的老人站在了门口，指节轻放在门上，对着鱼笙道：
“别睡了，他们都走了。”
鱼笙猛地一睁眼，顺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转目低头看到白净床铺上多了一大片水渍，而旁边的黑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鱼笙急忙回身，然后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向了床铺上的水渍，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老人笑笑，道：
“没事，不用害羞，你的样子那几个人都看过了。”
鱼笙一下子感到羞愧地无地自容，甚至像找个地板钻下去。
老人见状，笑眯眯地走到了床铺旁边，然后从兜里摸摸索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样子像吹风机的东西。
老人边拿边说道：
“行了，不至于，那个小姑娘还夸你可爱呢，也不算太失态。”
鱼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然后见老人手拿着东西走过来，赶忙让出一个身位。
只见老人将手中的小型吹风机轻轻打开，随着吹风机上的光芒亮起，出气口那里吹起了一阵小风。
在鱼笙好奇的目光中，吹出的风带着细碎的点点光亮，将床铺上的水渍清理干净了。
乍一看，整个床铺跟新的一样。
鱼笙愕然，然后努力在脑子里构思想要达成相同效果，自己会怎么设计符文阵列？
虽然这种技术不难，但要压缩到这么小的一个跟半个拳头大的吹风机上面，这很难，起码鱼笙自己做不到。
无疑，眼前的老人是个符文阵列大师。
再次看向老人的时候，鱼笙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敬意。
看了看老人的装束，应该就是之前客厅里那个带着青色鬼面的老人。
“老先生好，请问……林先生他们都走了吗？”
虽然鱼笙听到老人说他们都走了，但是鱼笙还是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他此刻心里已经完全懵掉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如果林楠真的走掉了，那么自己这到底算什么情况？
放养吗？
他难道就这么放心鱼笙不会轻易把他们的信息泄露出去吗？
听他们叫林楠叫做“林统领”，想必林楠在军队里的职位很高。
再看林楠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就能有这样的实力和身份地位。
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并且将来的前途无量。
这样一个人的身份被自己一个刚刚加入的小成员知道了，难道他们就真的能放得下心？
鱼笙此刻一时脑子里就跟一团乱麻一样，他完全搞不懂林楠是怎么想的。
其实，鱼笙不知道的是，李伯勋已经将林楠的信息泄露了给了李家，所以鱼笙就是泄露出去了也没用了，反而会让鱼笙丢掉自己的性命。
在加上今天在鱼笙面前暴露的只是一个临时在云城会面的地方，并不是常驻基地，所以，他们倒也不怕鱼笙能暴露出什么东西。
而如果李伯勋没有将信息泄露给李家，林楠是打算把鱼笙带到身边培养的，既方便林楠掌控，也让鱼笙不敢背叛。
这可是一个人形恶魔，培养起来，就是最尖利的一把尖刀！
可是，既然李伯勋已经将信息泄露出去了，那么，接下来等待林楠的，就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了。
一林楠的身份地位，顶多会让林楠受一些处罚和更多的监视，以后也不能再密切地跟教会内部联系。
但是，丢了性命，倒不至于。
世家有世家的骄傲，他们不怕有野心勃勃的谋权者，也不怕天生反骨的奸佞。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握不握得住，握不握得紧，全看本事。
比起明面上的敌人，世家更怕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等待时机背刺的小人。
至于鱼笙看到了大半扬州教会高层的人的脸，这又有什么用呢。
在场的人，谁的脑袋上没绑着大笔大笔的悬赏金？
知道是谁，能不能抓得住，还得另说。
而且现在的拜神教教会的教主行事柔和，从不伤及平民百姓，而且也不散播诡异的教义，对社会危害性很小。
现在的拜神教教会，在官方判定里，大抵就是相当于一个杀手组织。
而且还是危害程度比较低的杀手组织。
所以拜神教教会成员抓捕力度一直都不是很高。
有哪个闲时间抓捕拜神教教会成员，不如投入更多精力抓捕西部叛军奸细，那才是有重大社会乃至国家危害性的人员。
看到鱼笙疑惑的眼神，老人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手示意，让鱼笙跟着他出来。
出了房间后，鱼笙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还是那样的摆放，可是，再没了之前那么多大佬在场，鱼笙现在感觉自己站着都放松了不少。
“坐吧，不用拘谨。”
老人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果盘和一些饮料零食之类的。
一部分放到自己面前，一部分递给鱼笙，笑眯眯道：
“孩子，你是叫鱼笙吧？没事，坐，吃点东西，解解乏。”
老人眼角的皱纹很深，鱼笙看面相，大概估摸着老人得有七、八十岁了。
嗯，算上老人实力很强的话，一百多岁乃至快两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鱼笙真的坐在沙发上，吃着老人给自己递过来的水果和零食，他还是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臭名昭著又被打上邪恶标签的拜神教，里面的身居高位者竟然会这么和蔼可亲？
鱼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忘了主动跟老人道谢，就那么呆呆地吃了两个水果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跟老人说了声：
“谢谢。”
说完，鱼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又没了下文。
老人笑了，迟缓地站起身，然后从之前老人坐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卡片和一枚胸针。
上面都画有背生黑白双翼天使样貌的图案。
将它们都递给鱼笙后，又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了两枚黑色的戒指，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鱼笙。
上面画有青色鬼面。
鱼笙手足无措地匆匆接过几样东西，就这么放在手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先生……这是……”
老人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镜，然后慢慢地走到鱼笙旁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说真的，如果不是知道老人的身份不一般，鱼笙还真的可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慈祥的老人。
老人咳嗽了两人，然后用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呵呵笑道：
“叫我青老就行……或者，你可以叫我本姓，喊我一声‘庄老’也可以。”
“庄……”
看到鱼笙犹豫的眼神，庄老拈了瓣橘子，缓缓放入口中，然后道：
“无碍的，我在悬赏上没有漏过脸，平常喊我庄老就行……在外面，你就叫我青老吧。”
鱼笙这才称呼道：
“庄老，那……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是有什么用？”
庄老笑笑，指着鱼笙手上的东西道：
“这个卡片和别针，一个是教会里的身份卡，一个，是对接通讯器。”
“将身份卡搭入自己的终端后，你就能连接到教会内部的信息网络。至于这个通讯器，主要是个装饰。”
“有的时候，在范围内临时搭伙做一些任务可能会用到，有记录影像，范围通话等功能。”
鱼笙闻言，将它们收好后，又拿出这个黑色戒指，问道：
“那庄老，这个是什么？”
庄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桌子上的一杯温水，然后看向鱼笙说道：
“这个是我的副手戒指，教会里每一个干部都会安排两个副手名额，正好，我空缺一个。”
“虽然权限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正好有需要的话，它还是有点用处的。”
听老人解释完后，鱼笙点点头，然后向四周看了看，道：
“那……我现在呆在这里，还有什么要安排给我的事情……之类的吗？”
老人想了想，然后指了指门口，道：
“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鱼笙愣住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提，就连教会的宗旨啥的都没说。
这就放鱼笙自己走了，这是鱼笙所没想到的。
不过，鱼笙倒也没矫情，站起身子，向老人拱拱手，然后就离开了。
临走时，鱼笙特意看了老人一眼。
庄老也笑眯眯地回了鱼笙一眼，然后摆摆手，就让鱼笙离开了。
等到鱼笙走到工厂外面，看到已经隐隐有些亮色的夜空，还有垂落到天边一角的淡淡月色。
一阵冷风吹过，鱼笙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自己穿的大熊猫睡衣，有些无言以对。
这一晚上他好像经历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
感觉倒是挺奇妙的。
鱼笙摸了摸口袋，幸好，自己的终端自己拿过来了。
打开终端一看，3点57。
然后鱼笙打开地图导航，发现自己现在距离自己家有20公里！
万万没想到，林楠带着他不过就走了短短几分钟，就有20公里远，而且这还只是直线距离！
鱼笙连忙点了打车。
等了大概有10多分钟，一辆无人驾驶的悬浮电动车在鱼笙面前缓缓降落。
鱼笙骑上它，换上了手动驾驶模式。
鱼笙打算一路开足马力飙回去。
反正是半夜，车辆也不是很多。
因为是飞的，而且没有其他车辆，大致按照空中飞行的规定道路走。
在鱼笙大概骑了不到10分钟后，鱼笙就到家了。
当鱼笙完成订单后，电动车就自己飞走了。
走在家门口的大街上，鱼笙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拿钥匙出门。
而且自己穿的带鞋跟的大熊猫拖鞋，其实不是很防滑。
想了想，鱼笙怕从正门跳进去弄出声响会被老爹发现，于是鱼笙就偷摸走了后门。
擦擦手，正打算跳的时候，鱼笙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但又似乎是幻觉。
转过头，预备了下姿势，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鱼笙惊了，向四周看了看。
鱼笙从小就怕黑，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了那诡异的声音！
鱼笙立马被吓到了！
鱼笙立马匆匆跳进家门，正当鱼笙安稳落地，缓缓了松口气的时候，他这回明确听到了那声音就在自家家院子里！
鱼笙匆匆环顾四周，结果在墙角的一块地方发现一个紫色的光点。
鱼笙随着缓缓走近，光点所发出的不明意义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直到接近到一定程度后，鱼笙终于听清楚了：
“少年，我是李家嫡系，李伯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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