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家
飞机穿出云层，一座伟大的城市出现在窗外。
米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本以为时隔四年再次回到米兰城会激动万分，可他现在很平静，就像只是外出处理了一次转会交易。
加盟米兰那年，他只有20岁，如今他已经是个60岁的老人了。从球员到助理教练，他为米兰效力了36年，他一半的人生都埋在了这里。自从安切洛蒂离任后，每次换帅前都有人猜测会不会把他扶正，他自己也满心期待。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任命，而是一纸解约书。
幸亏舍甫琴科立刻接纳了他，让他到乌克兰国家队继续担任助理教练的工作，他才稍微有些安慰。他还记得舍甫琴科刚加盟米兰的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自己已经退役两年了。没想到转眼之间，舍甫琴科也已经成为了主教练。
其实，以塔索蒂的能力和足坛地位，他可以轻易找到一份主教练的工作。可为了留在米兰，他甘心仅仅做一名助理教练，当年的这一决定让他成为了助理教练里最好的那个。
在基辅的日子里，他常常想到但丁。但丁当年被佛罗伦萨流放，在流亡途中，他对那座背信弃义、卑鄙下流，却又美丽绝伦的城市念念不忘，望眼欲穿。只不过终其一生，他都没能再次踏上佛罗伦萨的土地。他自己也从没奢望过还能再回米兰。米兰，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口头语，履历里一串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列表，一种纹在他皮肤上再也无法洗掉的颜色。可是当博班请他归队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下来。冷静下来以后，他也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可在当时，这是他内心唯一的选择。多像一名外租的球员啊，不管在天涯海角，只要听到母队的召唤，就只能乖乖地回来。
走出机场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上百名记者，拥挤的围观人群，让他第一时间反应到，莫非有哪个明星和他坐了同一班飞机？率先走上前来的是老队长巴雷西，他身后是博班、马尔蒂尼和刘翰章。这几个人的集体出现意味着球队的最高礼遇。巴雷西说：“毛罗，大家都在等你，欢迎回家。”
记者采访时，塔索蒂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他眼含热泪的画面登在了第二天的《米兰体育报》上。最后，刘翰章替他应付了记者的问题，他面带笑容，享受着在米兰完成第一件工作时的喜悦。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上了车，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们索要握手和签名。他们在车边拍了一张合照，塔索蒂最后一个上车，他频频向人群致意，似乎对球迷们有着说不完的感激要表达。
汽车终于驶离了机场，马尔蒂尼和巴雷西这两个老搭档坐在塔索蒂两边，帮他平复情绪。刘翰章作为球队的新人，担任着司机的角色，这让他没办法和塔索蒂好好交流。一路上，几个老家伙聊着一些共同的回忆，有美好也有辛酸。
塔索蒂突然问：“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机场？这可不是迎接一名助理教练的阵仗啊！”
巴雷西说：“都是刘的安排，他跟媒体打的招呼，又请南看台协会发动了一批球迷。”
马尔蒂尼说：“为了发动这些媒体，刘还和他们做了个交易。只要是来捧场的媒体，他将来会优先透露给他们一些转会动态。”
刘翰章说：“我只是想让你有种回家的感觉，请别介意。”
“不，当然不，谢谢！”
汽车回到了内洛基地，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之后，他们一起来到刘翰章的办公室，商讨工作事宜。刘翰章对塔索蒂说：“佐尔应该给你提过了，我想成立一个战术分析团队，就由你来领导。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构想。”说着，他把这个团队将承担的主要职责又解释了一遍。他说：“这个计划才刚刚起步，刚敲定了你作为团队领导，具体成员还没有确定。从今天起，你我和博班将一起着手扩充这个队伍，你心目中如果有合适的人员也可以提出来。”
塔索蒂之前就知道了刘翰章的计划，所以也有一些准备，他立刻提出几个人选，他们分别在快速反击、链式防守、定位球、前场紧逼等几个战术领域造诣颇深。刘翰章和博班点头称是，决定尽快联系一下这几个人，看看有没有加盟米兰的意向。
这个话题聊完后，几名高管就离开了。刘翰章还有些话想和塔索蒂单独聊聊，等几个大佬走后，他说：“毛罗，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就是我们今年夏天的引援计划。这件事我不太信任管理层，他们太在乎董事会的意见，而我想让你完全从战术需要考虑，为我提供一些宝贵的建议。球探团队已经给我提交了一大堆报告书，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吧。”
他拿出厚厚的一摞资料交给塔索蒂，说：“目前还只有这些材料。我跟博内拉说过，以后再送球探资料过来，应该整理出一份球员的视频资料一起拿来。他们大概明天才能准备好。”
塔索蒂看了看那些资料，上面除了记录着球员的基本信息，还将他的各项技术能力具体成了数据，而且每个数字都会附上一段说明。按照刘翰章的要求，这些球员的位置都是防守型中场，并且在考察中获得的评价较高，共有四十多名。其中已经剔除了一些不可能签下的球员，像坎特、纳英戈兰、卡塞米罗这种明星当然不会在其中。塔索蒂一边看一边问：“刘，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到底想签下一名什么样的球员？”
“就是加图索这样的。你还记得两年前的巴卡约科吧，其实他在这个位置上能力也不算特别突出，但就是对球队帮助很大，因为我们缺的就是这样的角色。能奔跑，能抢截，有力量，不怕身体对抗，能做到这些就够了。不需要他在进攻中有太大贡献，只要抢下球来能传给队友就行。”
塔索蒂点点头，资料里这些人确实是按这个标准选的。突然，他停了一下，说：“他们竟然把这个人也报了上来。如果能签下来的话，肯定会对球队有很大帮助。”
刘翰章看了看，资料上的球员是英超热刺队的防守型中场万亚马。
塔索蒂说：“他的能力确实很出众，身体强壮，善于抢截，有侵略性，有出球能力，这些都符合你的条件。可惜的是速度不够快，而且据我所知他的伤病也比较多。还有价格问题，以我们的财力真的能签下他吗？”
“他在热刺队踢不上主力，所以我们认为他有离队的可能性。至于价格，估计在两千万左右，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算。但或许还可以再压压价，实在不行也可以考虑分期付款。”
过了一会儿，塔索蒂又看到一个不错的人选，是英超水晶宫队的后腰库亚特。他说：“这个人条件也不错，速度比万亚马更快，出球能力稍微差点，不过我们对出球能力倒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问题还是在于价格。虽然他上次转会费只有一千万，可他现在是水晶宫的主力球员，想要说服他们放人并不容易。”
刘翰章问：“在你看来，这两个人比起巴卡约科怎么样呢？”
塔索蒂沉思了一会儿，说：“巴卡约科更年轻，这就是个巨大的优势。他敢于运用自己的身体。而这两个人都已经三十上下了，这几年都经历过不少伤病，自我保护的意识会更强烈。虽然从数据上看他们的强壮指数都很高，但是还有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进行身体对抗就是个未知数。就算他们还敢于对抗，也会增加伤病风险。而且，巴卡约科的抢截意识很好，他常常能在第一时间选择上前紧逼，而不是等对方攻过来以后再去逼抢，这一点就是很多后腰做不到的。所以我不认为他们比巴卡约科出色。”
把资料看完后，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球员，觉得都不太能给球队带来帮助，只有万亚马和库亚特还可以考虑。刘翰章同意他的看法。剩下的问题，他想明天和塔索蒂一起看过视频资料再决定。
讨论完工作，他问塔索蒂：“住房的问题解决了吗？”
塔索蒂说他会先住在附近的酒店，有时间的话就去租一套公寓。他的妻子正在基辅做一些善后工作，做完后会赶来和他回合。
刘翰章说：“租房的事我让人去做，一有合适的房源就通知你。”
塔索蒂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他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主教练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米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本以为时隔四年再次回到米兰城会激动万分，可他现在很平静，就像只是外出处理了一次转会交易。
加盟米兰那年，他只有20岁，如今他已经是个60岁的老人了。从球员到助理教练，他为米兰效力了36年，他一半的人生都埋在了这里。自从安切洛蒂离任后，每次换帅前都有人猜测会不会把他扶正，他自己也满心期待。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任命，而是一纸解约书。
幸亏舍甫琴科立刻接纳了他，让他到乌克兰国家队继续担任助理教练的工作，他才稍微有些安慰。他还记得舍甫琴科刚加盟米兰的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自己已经退役两年了。没想到转眼之间，舍甫琴科也已经成为了主教练。
其实，以塔索蒂的能力和足坛地位，他可以轻易找到一份主教练的工作。可为了留在米兰，他甘心仅仅做一名助理教练，当年的这一决定让他成为了助理教练里最好的那个。
在基辅的日子里，他常常想到但丁。但丁当年被佛罗伦萨流放，在流亡途中，他对那座背信弃义、卑鄙下流，却又美丽绝伦的城市念念不忘，望眼欲穿。只不过终其一生，他都没能再次踏上佛罗伦萨的土地。他自己也从没奢望过还能再回米兰。米兰，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口头语，履历里一串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列表，一种纹在他皮肤上再也无法洗掉的颜色。可是当博班请他归队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下来。冷静下来以后，他也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可在当时，这是他内心唯一的选择。多像一名外租的球员啊，不管在天涯海角，只要听到母队的召唤，就只能乖乖地回来。
走出机场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上百名记者，拥挤的围观人群，让他第一时间反应到，莫非有哪个明星和他坐了同一班飞机？率先走上前来的是老队长巴雷西，他身后是博班、马尔蒂尼和刘翰章。这几个人的集体出现意味着球队的最高礼遇。巴雷西说：“毛罗，大家都在等你，欢迎回家。”
记者采访时，塔索蒂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他眼含热泪的画面登在了第二天的《米兰体育报》上。最后，刘翰章替他应付了记者的问题，他面带笑容，享受着在米兰完成第一件工作时的喜悦。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上了车，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们索要握手和签名。他们在车边拍了一张合照，塔索蒂最后一个上车，他频频向人群致意，似乎对球迷们有着说不完的感激要表达。
汽车终于驶离了机场，马尔蒂尼和巴雷西这两个老搭档坐在塔索蒂两边，帮他平复情绪。刘翰章作为球队的新人，担任着司机的角色，这让他没办法和塔索蒂好好交流。一路上，几个老家伙聊着一些共同的回忆，有美好也有辛酸。
塔索蒂突然问：“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机场？这可不是迎接一名助理教练的阵仗啊！”
巴雷西说：“都是刘的安排，他跟媒体打的招呼，又请南看台协会发动了一批球迷。”
马尔蒂尼说：“为了发动这些媒体，刘还和他们做了个交易。只要是来捧场的媒体，他将来会优先透露给他们一些转会动态。”
刘翰章说：“我只是想让你有种回家的感觉，请别介意。”
“不，当然不，谢谢！”
汽车回到了内洛基地，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之后，他们一起来到刘翰章的办公室，商讨工作事宜。刘翰章对塔索蒂说：“佐尔应该给你提过了，我想成立一个战术分析团队，就由你来领导。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构想。”说着，他把这个团队将承担的主要职责又解释了一遍。他说：“这个计划才刚刚起步，刚敲定了你作为团队领导，具体成员还没有确定。从今天起，你我和博班将一起着手扩充这个队伍，你心目中如果有合适的人员也可以提出来。”
塔索蒂之前就知道了刘翰章的计划，所以也有一些准备，他立刻提出几个人选，他们分别在快速反击、链式防守、定位球、前场紧逼等几个战术领域造诣颇深。刘翰章和博班点头称是，决定尽快联系一下这几个人，看看有没有加盟米兰的意向。
这个话题聊完后，几名高管就离开了。刘翰章还有些话想和塔索蒂单独聊聊，等几个大佬走后，他说：“毛罗，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就是我们今年夏天的引援计划。这件事我不太信任管理层，他们太在乎董事会的意见，而我想让你完全从战术需要考虑，为我提供一些宝贵的建议。球探团队已经给我提交了一大堆报告书，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吧。”
他拿出厚厚的一摞资料交给塔索蒂，说：“目前还只有这些材料。我跟博内拉说过，以后再送球探资料过来，应该整理出一份球员的视频资料一起拿来。他们大概明天才能准备好。”
塔索蒂看了看那些资料，上面除了记录着球员的基本信息，还将他的各项技术能力具体成了数据，而且每个数字都会附上一段说明。按照刘翰章的要求，这些球员的位置都是防守型中场，并且在考察中获得的评价较高，共有四十多名。其中已经剔除了一些不可能签下的球员，像坎特、纳英戈兰、卡塞米罗这种明星当然不会在其中。塔索蒂一边看一边问：“刘，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到底想签下一名什么样的球员？”
“就是加图索这样的。你还记得两年前的巴卡约科吧，其实他在这个位置上能力也不算特别突出，但就是对球队帮助很大，因为我们缺的就是这样的角色。能奔跑，能抢截，有力量，不怕身体对抗，能做到这些就够了。不需要他在进攻中有太大贡献，只要抢下球来能传给队友就行。”
塔索蒂点点头，资料里这些人确实是按这个标准选的。突然，他停了一下，说：“他们竟然把这个人也报了上来。如果能签下来的话，肯定会对球队有很大帮助。”
刘翰章看了看，资料上的球员是英超热刺队的防守型中场万亚马。
塔索蒂说：“他的能力确实很出众，身体强壮，善于抢截，有侵略性，有出球能力，这些都符合你的条件。可惜的是速度不够快，而且据我所知他的伤病也比较多。还有价格问题，以我们的财力真的能签下他吗？”
“他在热刺队踢不上主力，所以我们认为他有离队的可能性。至于价格，估计在两千万左右，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算。但或许还可以再压压价，实在不行也可以考虑分期付款。”
过了一会儿，塔索蒂又看到一个不错的人选，是英超水晶宫队的后腰库亚特。他说：“这个人条件也不错，速度比万亚马更快，出球能力稍微差点，不过我们对出球能力倒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问题还是在于价格。虽然他上次转会费只有一千万，可他现在是水晶宫的主力球员，想要说服他们放人并不容易。”
刘翰章问：“在你看来，这两个人比起巴卡约科怎么样呢？”
塔索蒂沉思了一会儿，说：“巴卡约科更年轻，这就是个巨大的优势。他敢于运用自己的身体。而这两个人都已经三十上下了，这几年都经历过不少伤病，自我保护的意识会更强烈。虽然从数据上看他们的强壮指数都很高，但是还有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进行身体对抗就是个未知数。就算他们还敢于对抗，也会增加伤病风险。而且，巴卡约科的抢截意识很好，他常常能在第一时间选择上前紧逼，而不是等对方攻过来以后再去逼抢，这一点就是很多后腰做不到的。所以我不认为他们比巴卡约科出色。”
把资料看完后，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球员，觉得都不太能给球队带来帮助，只有万亚马和库亚特还可以考虑。刘翰章同意他的看法。剩下的问题，他想明天和塔索蒂一起看过视频资料再决定。
讨论完工作，他问塔索蒂：“住房的问题解决了吗？”
塔索蒂说他会先住在附近的酒店，有时间的话就去租一套公寓。他的妻子正在基辅做一些善后工作，做完后会赶来和他回合。
刘翰章说：“租房的事我让人去做，一有合适的房源就通知你。”
塔索蒂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他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主教练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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