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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被占便宜

    木萧萧看着满满一桌菜,她虽然很饿,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若痕见她迟迟不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柔声道:“吃吧,别饿着。”

    “我没胃口。”木萧萧眼泪唰一下滚落出来。

    若痕见状,伸手抚上她脸颊轻轻擦了擦。

    这一次,木萧萧没有躲开,眼泪反而越滚越多。若痕赶忙起身,双手抚上她脸颊,拭干她的眼泪,木萧萧红着眼睛看着若痕,心中五味杂陈,她伸手扶住若痕的手,将其轻轻扒下,开始埋头吃饭。

    若痕并不多言,只转身楼上朝客房走去,他想将行李收拾好、床褥弄好,待木萧萧吃好饭就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

    木萧萧仍旧不抬头,只顾埋头生咽淡而无味的饭菜。

    正在这时候,屋外走进来三个文不文武不武的男子,三人坐在木萧萧斜对面,唤来小二点了酒菜,开始闲聊起来。

    其中一人道:“这魁阁失火,当真是可惜至极!”

    另外两人也心照不宣的点起头,叹息一声接一声。

    “前些日子兄弟我还到那魁阁里逛了一天,在那绾绾姑娘石榴裙下快活了一夜,没想到……”

    “是啊,那绾绾当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虽然年纪大了些,可床上功夫却是了不得!可惜,可惜哎……”

    最先开口发问那人狞笑一声,将一口酒送进喉咙,道:“这有甚可惜,纵使她千般风情万般妖娆,也不过一个万人睡的娼妓而已,如她这般容貌之人,天下何其之多,兄弟两个又何苦为这一个脏到骨子里的妓女惋惜至此。”

    另外两人闻言哈哈大笑,连连称是,人道:“张兄说的是,既然曾经的香艳床伴身死,我等另寻便是,换换口味又何尝不是美事一桩,哈哈哈哈......”

    张姓男子道:“唉,我知道城西有一王姓老头家有一女,年方二八,生的那叫一个娇美清纯,楚楚可人,若是能叫我等吃上一口,定能快活赛神仙。”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问道:“当真有此般娇人?”

    “自然真!”张姓男子道。

    “可他若为良家女儿,叫我等如何能将她拉下风尘?”其中一人问。

    张姓男子似是胜券在握,淡然道:“听闻那王姓老头嗜酒如命,爱赌亦如命。家中已被他败得一穷二白,唯是此女劳作艰难度日,对付这般赌徒酒鬼,方法可多可多哩。”

    听他说完,其余两人皆是满脸淫笑,露出极其可憎猥琐的面目,他们笑得格外放荡,木萧萧在一旁听得格外愤怒,心中不免暗暗叫骂:“他们曾经一个个痴迷于绾绾,为她神魂颠倒,如今美人不在,他们不仅不以死者为大,反而在此口吐恶言说她脏。糟蹋了一个、两个、三个,现在又算计把良家女子拖入风尘之地,当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木萧萧咬牙切齿,她悄悄拔下绾绾亲手为她戴上的发簪,若无其事走到那张姓男子身后,趁他仰头灌酒之际,左手环住他的头,右手将发簪深深扎进他颈脉之中。

    木萧萧一边用力旋转着插在那人脖颈中的簪子,一边咬牙切齿怒道:“脏的是你们,是你们......你们都该去阴曹地府给绾绾赔罪……”

    客栈中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住了,一个个如受了定身术一般,瞪目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直到木萧萧唰一下将簪子从那人颈脉中拔出来,血水狂溅一地,个个这才惊呼着逃开。木萧萧已经杀红了眼,她握着沾满血的簪子,看向桌旁早已吓尿的两人,那两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要逃命。但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的人,从没有见过这般杀人如麻的场景,腿早就发软无力,两人皆是一跑一撞,一跑一跌。木萧萧快步走到跌在一旁的男子前面,慢慢蹲下身子,狞笑道:“那么爱糟蹋女孩子,我就废了你这个爱好!”

    那男子双手遮面,痛苦求饶:“不……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木萧萧这个时候哪里会手软,“晚了!”她咬牙怒喝,高抬手臂朝那人下身狠狠扎去。

    “啊……”一声哀嚎响彻云霄,那男子捂着下体,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木萧萧则起身朝门外逃走的另一个人追出去。

    若痕听见那一声嚎叫,暗觉不妙,三五个闪身来到客栈门前,远远瞧见那视死如归的男子手持一把匕首,正埋头刺向木萧萧,而木萧萧则一身血迹斑斑站在原地不动,手里紧握着一根带血的簪子。

    他心下一惊,手一扬,一片树叶自他身后飘来,化身为一道有影无形的飞刀朝那人飞去,一下贯穿那人胸膛,最后定在那人身后一丈开外的一棵树干上。

    那人被穿膛而过,依旧顽强的朝前奔走了两步,而后惊讶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衣衫慢慢变红,最后死不瞑目的倒下。

    若痕一下闪身到木萧萧跟前,往她背上点了两下,木萧萧浑身一激灵,脑子突然一下从混沌变得清明,她看看地上躺着的死尸,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带血的簪子,惊魂未定,“我……我杀了他们?”

    若痕轻柔的抚了抚木萧萧的头,“他们咎由自取!”

    ......

    木萧萧骑在马背上,若痕牵着马,两人相对无言之际,却瞧见前方有几个人一瘸一拐,相互扶持着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人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最是贴切——憔悴,无比憔悴,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无神的双目,肌黄的面颊,无一不在向外人诉说着他们的憔悴。

    若痕跨前两步打听:“可是发生了什么?”

    几人打量了两人一遍,一位老者才慢悠开口道:“我们是逃命来的。”

    “逃命?”

    “是呀,我们是从陀布村逃出来的。”老者道

    “陀布村发生了什么?”若痕继续问。

    那老者长叹一声,颤颤巍巍道:“十几天前,陀布村发生了一件怪事。村里林家兄妹二人上山砍柴,从天明到天黑也不见回来,村里便集结人手点了火把上山去寻,寻了三个多时辰,才在陀布山中找找到奄奄一息的哥哥林大,可妹妹林小却始终找不见。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撤回村里,将林大抬回医治,大夫为他诊治了两天两夜,才为他保住一命。大夫说,林大身上的伤应该是被什么巨大的怪兽咬的,起初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巨大的东西,因为林大身上的牙齿印一个相当于一个巴掌般大小,当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第三天林大醒了,他告诉我们,他和妹妹捆了柴正准备回家,突听得旁边丛林中有沙沙声响起,起初两人以为只是小兔子什么的,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紧接着两人便听见一声嚎叫,那声音震耳欲聋,似野猪又同猛虎,兄妹两人吓得弃了柴捆便逃。可刚跑出去不到十步,一头长着一双如人手臂般大獠牙的怪兽向二人追来,只几步兄妹两人便被那怪兽撞翻在地。倒地之后,怪兽径直朝林小撞去,林大为了保护妹妹,冲上去想将林小拖起来,奈何那怪兽速度之迅捷超乎人想象,两三步就撞到兄妹二人身前,朝着林大张开了血盆大口,林大被咬的周身都是血窟窿,疼得晕死过去,直到我们将他找到救起……”老者哀叹一声,满是无奈。

    木萧萧心头一紧,翻身下马,可她腿脚同样发软无力,若不是若痕顺手将她扶住,肯定早已双膝跪地,“那林小呢?”木萧萧问。

    老者听她问起,又是长叹一声,闭目摇头道:“不知道,许是被怪兽给吃了吧。”

    若痕和木萧萧两人皆是一怔。老者继续道:“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见其踪影,许是当真被吃了个干净。”

    其余几人皆掩面而泣,紧握着彼此的手相互安慰,老者枯瘦的手轻轻摩挲着老伴,哽咽道:“为了寻找林小,我们村又有两名年轻人命丧怪兽之口。”

    若痕拧着眉头问:“怎么说?”

    老者道:“出事的第二天,我们集结村里的青壮年上山搜寻,因为山太深,我们便两两一组分散开来,并且约定好无论如何申时六刻也要原地汇合,可直到酉时也不见两人踪影,所有人便朝他二人出发的方向去寻,行不过五里,就见草地上有两具白骨,周边散乱的正是他二人当日身着衣物,我们也再不敢进那山中半步,日暮时分,人人闭门不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家家熄灯而藏。自那之后,村里接二连三就会有姑娘妇人失踪。我家中为保护女眷才踏上这背井离乡之路啊。”

    老汉掩面而泣,其余人听得他说的心疼,也都低低抽噎起来。特别是那几位妇人,脸上泪痕尚未干涸,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几位想去的地方可是培城?”若痕问。

    老者点点头道:“正是。”

    若痕轻叹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碎银子,塞到老者手中,“到培城什么都可以做,独独不做乞丐。”

    “为什么?”一年轻姑娘眼中带泪问。

    他们这样千里迢迢赶来培城,就是听说这城中人的日子好过比其他任何地方,以他们家这样老弱病残还拖家带口的,最终一步打算就是做乞丐。可眼前这人却说做不得乞丐,这让他们如何才好!

    “你们且记住,如今在培城若为乞丐只有死路一条。”若痕道。

    若痕木萧萧两人在这一家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牵马离开。

    “师尊,你知道了?”木萧萧问。

    “嗯,知道。”若痕道。

    木萧萧只知道培城里的所有乞丐都被赶出了城,至于他们的下落她并不知晓。可若痕知道,那些乞丐并非是被赶出来的,而是有人趁夜黑用数十辆马车全部拉到了千里之外的芒织镇。并且告诉他们,以后芒织镇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房舍田地,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于是那些乞丐便心有余虑却又动心不已地在芒织镇安家落户,之后数天,陆陆续续又有五六批人马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全都是乞丐,各地的乞丐,也全都在芒织镇安了家落了户,所有人都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安心理德再到感恩戴德。

    可是有一天,镇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着火红衣衫、手执长刀的蒙面人,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整个芒织镇近千乞丐除得干干净净。

    可是这些若痕并不想说与木萧萧听。

    “师尊,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木萧萧问。

    “陀布村。”若痕道。

    “陀布村?”木萧萧惊恐,她想着刚才那家人的话,说陀布村失踪的都是女子,现在若痕却要带她到那个被怪兽盯上的地方,木萧萧只觉后背阴冷,毛骨悚然。

    若痕看穿她的心思,温柔的朝她笑笑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木萧萧被看穿心事,略微有些尴尬,她相信若痕的能力可以护她周全,可还是会在心里犯怵。

    ......

    陀布村,老村长正在掌灯给老伴穿针引线,听得房门被咚咚咚敲响,两人被吓得身体缩在一起,灭了油灯,大气不敢出。

    “咚咚咚……”

    房门再次传来响声,这次还伴着一个沙哑的老者声音,“屋中可有人在?我爷孙二人途经此地,肚中饥饿,又已天黑,想在贵社讨口饭吃,房主看可能行个方便?”

    屋中老妇人用手推了推旁边的老者,老者犹豫半晌终于站起身子,点燃油灯走到门边,隔着一扇门问道:“敢问阁下从何而来?”

    屋外老者回答:“从南边来。”

    “何处去?”

    “往北去。”屋外老者答。

    “所为何事?”

    “老汉我年事高矣,却有呆傻孙女一人,若老汉我哪天撒手人寰独,她却是不能活下去的,所以我此番欲上北边将这孙女托付给外甥,让他帮忙顾她余生。”屋外老者答。

    木萧萧瞪了又瞪眼前佝偻的老人,从他开口说爷孙二人时,木萧萧就有给他一拳的冲动,现在他又接二连三占自己便宜,木萧萧当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若痕则扮演她爷爷演的上心,完全没有去管木萧萧愤怒的眼神。

    就在这时,老村长终于打开门,看到门外当真站着一老一少,心中不安也少了几分,又看到木萧萧正傻头傻脑的对着他憨笑,心中顾虑彻底消失干净。他把门拉开些将二人迎了进来。

    若痕弓着身子,歉然道:“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老村长道:“无妨无妨。”转身对屋中老妇人:“老婆子,备些饭菜。”

    老妇人依言去了厨房,三人围桌而坐,若痕道:“方才我爷孙俩进了村子,看到家家户户灯火明亮,但听到狗吠几声便熄灯灭烛,是何缘由啊?”

    老者沉吟半响,长叹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村子最近闹了凶。”

    “闹凶?那凶为何物?”若痕问。

    老者摇摇头道:“夜深可提不得,提不得呀!”

    话间,老妇人已将饭菜端上了桌。木萧萧为演戏演真切,全然不顾旁人大口吃了起来。

    若痕歉意满满:“我这孙女赶了几天路程,未能好好吃顿饭,庄家莫怪莫怪。”

    老妇人看着狼吞虎咽的木萧萧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没事,多吃点。”

    木萧萧对上老妇人的笑,顿觉一股寒意自后背而起,她朝老妇人露出个呆呆的笑,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老者发现他也正和眉善目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若痕也像是饿得急了,埋头吃饭,木萧萧只得继续低头扒饭。

    饭后,四人围坐于桌边。

    “二位今夜就先将就歇息吧,老先生睡客房,闺女随老妇去厢房歇息吧。”木萧萧看着欲带她到厢房的老妇人,回头看看若痕,眼神诚恳又可怜巴巴道:“爷爷,我害怕……我……我想和爷爷住一间。”

    常理来说,一个十几二十岁的闺女早已不该再和男子住一间房,但木萧萧现在的身份是老头又傻又呆的孙女,对于礼仪自是不懂也不必在意。

    若痕呵呵一笑,道:“哪有大姑娘跟爷爷住一屋的道理?”又回头对夫妻二人道,“见笑了,我这孙女这儿有些不好使……”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夫妻二人瞬间怜悯的看向木萧萧。

    老妇人走过来扶住木萧萧肩头,柔声道:“姑娘莫怕,老婆子会照顾好你的。”

    木萧萧背上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摇摇头道:“婆婆,我想和爷爷住。”又转头向若痕:“爷爷,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说罢一下窜到若痕身边,扒在他膝盖上,抬头看他,若痕看着木萧萧可怜巴巴的眼神心头一紧,抬手轻抚木萧萧额头,柔声道:“好,和爷爷住。”

    闻言,木萧萧顿时喜笑颜开。

    木萧萧害怕并非全都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的害怕那吃人的妖怪,而且她总感觉村长家老两口并非如表面上这般和蔼可亲,自己只要一靠近他们就会后背发凉,所以她一秒钟都不想单独和他们待在一起,只死皮赖脸缠着若痕。

    木萧萧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入室盗窃”迷恋上的美男子,有一天竟然和自己同床共枕,心中不免又是紧张又是窃喜。她看着仰面躺得板正,双手叠在腹上,双目紧闭,似是已经睡着的若痕,嘴角泛起的夸张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而此时的若痕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也感受到了木萧萧炙热的目光,所以他紧张得身体僵硬,手心冒出的汗也只能悄悄往自己衣服上抹。

    木萧萧就这么看了许久才心满意足移开目光,将被子拉到若痕身上盖好,顺手轻轻扯了一下若痕的假胡子,若痕一把握住她想撤回的手睁眼瞧着她,木萧萧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若痕竟还没睡着,一时尴尬地将头埋进被窝里。

    若痕也不说话,只是将木萧萧的手放到被窝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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