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都尉校尉
三品诚意伯，义女，可不是寻常百姓！别说城卫、刑部，甚至是随时可能介入的大理寺，就算他们不当回事，诚意伯贺千岁怎会善罢？只要他揪着不放，此事闹至乾元宫都大有可能，最终的结局谁能预料？
诚意伯三字入耳，杨临安第一反应想到贺弥儿，贺千岁是他爹。怎会这么巧？昨天在龙蛇巷那女子是贺弥儿义妹？抑或另有其人？这是一个冲他来他的局，既然是局，自然设计周详，不容他轻易脱罪。
林云胄沉声道：“此事非同寻常，涉关人命，宇文都尉份属城卫系统……”
宇文洪荒打断他道：“原本轮不到我们出头，有人到城卫所报案，这才碰巧赶上。”
林云胄无谓此事上纠缠，“也就是城卫并没有人亲眼目见命案发生，此事和杨临安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洪荒心中不悦，神情冷淡道：“自然是有人提告，若无凭无据刑部怎敢随意拿人？不知林越骑此刻以什么身份说话？”
林云胄知道宇文洪荒的倚仗和靠山，不过仍没打算让步。“宇文都尉该知道象州的分量，杨临安若真与此案有关，谁也护不住他。倘若……”
宇文洪荒淡淡道：“倘若什么？杨大将军替国守边，劳苦功高，某家也敬重得很，绝不会坐视诬良为奸。可有人亲眼目睹临安兄在场，现在也不过是找他来问问话而已。”宇文洪荒忽然叹气道：“诚意伯已经告上刑部，这会儿该已闹至大理寺，某家纵然有心替杨兄开脱，只怕也无能为力了。某家和孔大人只不过是公事公办，我们丢了官身事小，万一事情闹大，影响到杨大将军和西北军务，谁也担不起那个后果。”
林云胄和杨临安听明白了，前者缓缓道：“那宇文都尉什么意思？”
杨临安道：“宇文兄的意思是我必须留在这里，一五一十交代案情经由？”
宇文洪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要委屈杨兄了，某家可以保证，只要杨兄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人能动你分毫。”
你觉得老子会相信你吗？杨临安知道只要自己身陷刑部大牢，此事几乎就坐实了一半。“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宇文洪荒注视他，轻声道：“希望杨兄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云胄开口道：“我可替他作保。”
宇文洪荒摇头，“恐怕不行。”
林云胄冷淡道：“宇文兄是怕担责还是作不了主？如果作不了主我只好去面见仝帅了。”仝东兴，城卫大统领。
宇文洪荒同样冷冷道：“此案既已上告刑部和大理寺，怕是仝帅一人也作不了主。况且城卫配合刑部只负责缉凶拿人，至于其他，林校尉恐是找错了人。”
“那宇文兄操的哪门子心？”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城卫既然只负责拿人，人已经交到了刑部，再与你们何干？
“林校尉操的又是哪门子心？”
林云胄一时语塞。杨、林两家是世交，虽说瞒不过有心人，却也不是满朝皆知。随着杨临安入京，两家关系势必浮出水面。
杨临安接道：“宇文都尉一番好心，担心刑部留不住人，又唯恐他们审不了案，只是不知道宇文都尉这样越俎代庖是否逾规越制？”
城卫确实属拱卫京城的三卫之一，然其主责更多在于纠察、巡防和治安，并无拘押、审讯和定罪人犯的权力。杨临安同样在提醒林云胄，对方不讲规矩，咱们也没什么规矩好讲。反正自己是清白的，捅破天又怎样？
宇文洪荒不紧不慢道：“杨兄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为好。既然请了杨兄到这里，不仅要保证你在这里，自然还要保证杨兄安全，并非城卫多管闲事。孔大人，人犯已经交至刑部，某家即刻回去复命。”
孔侑招老脸微微抽搐，心底开始骂娘了。早知杨临安是……老子打死也不会这么上心，捅的何止是马蜂窝了，简直是虎豹狼窝。自己一个小小五品郎中，嫌命长吗？林云胄不算什么，可他爹是兵部左侍郎，这不是架火上烤吗？人锁到了刑部大牢，我他娘的放人？还是不放？杨经略惹不起，诚意伯就惹得起了？宇文洪荒摆明了上屋抽梯，把自己摘干净。
“咳！宇文兄，林校尉，你二位就不要为难孔某了。杨公子，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还请你委屈几日，一旦查明真相，孔某亲自恭送杨公子回府。”
林云胄品阶太低，刑部大牢不是北衙卫，况且他今天不是公干，即使孔侑招只是个五品郎中，若孔侑招坚持不放人，他带不走杨临安。
杨临安也知道，在“证据确凿”和宇文洪荒威压下，孔侑招不敢放自己走。宇文洪荒或许不能拿他怎样，可他背后呢？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林某替他作保又如何？”一把平实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四人同时看向来人。
孔侑招神情惶然。
宇文洪荒淡然自若，嘴角微微翘起。
三品上的兵部左侍郎林実夫亲自作保，保的是镇北将军、濮阳侯、象州经略使公子，谁还嫌分量不够？
兵部自然管不到刑部，也节制不了盛阳城三卫，但宇文洪荒、孔侑招见了林実夫没有半分摆谱的实力和资格，忙不迭的行礼。
杨临安大摇大摆随林実夫父子出监，宇文洪荒后行一步，孔侑招恭送。
四人共乘一车，林云胄看向杨临安，开门见山。“杨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盛同时看过来，林実夫自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杨临安身家清白，将整件事一丝不漏过一遍。“昨天就觉着事情蹊跷，只是没太当回事。”
叶盛问道：“可还有什么遗漏？”有无遗漏是其次，他想确认杨临安说的是不是事实？已经牵扯进来的林家父子不方便问，他来开口。
杨临安正色道：“叶叔放心！小子知道轻重，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再不懂事也不敢有所隐瞒。”林家父子不问因由先后为他作保，不是他的脸大，是杨逢春的面子，是杨、林两家的交情。他爹连家丑都能告诉林実夫，他哪里还敢隐瞒？
林云胄接道：“齐龙甲有没有问题？定论之前，有必要核实此人的身份。父亲，您看……”
林実夫张开眼睛，淡然道：“云胄说的不错，茂则让人摸摸那个齐龙甲的底子。至于贺蹁跹被杀详尽经过，我自会问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不大可能是国子监的意气之争。”茂则是大管家叶盛的表字。
杨临安问道：“宇文洪荒是什么来头？”
林云胄道：“宇文洪荒是陇右宇文氏青壮派的代表人物，此人虽官身不显，仅是四品下的城卫都尉，但身后依仗的是几乎整个宇文氏。”
杨临安皱眉道：“南益州宇文兰洲？”
“正是他大伯父。”
刑部郎中孔侑招被人利用情有可原，以宇文洪荒的家世身份竟也趟这个浑水？杨临安有个直觉，打一开始宇文洪荒就知道他身份。
“林伯父，我爹在盛阳得罪很多人么？”初来乍到，他顶多算是一个不懂收敛、招人眼红的纨绔，仅凭出露风头的横渠四教就招来人命官司？老杨入主象州十多年，不遭人妒、不树仇敌说不过去，他不也担心自己的安全吗？才安排阴阳剑吴乞买两口子暗中随扈。临渊州行刺，盛阳玩栽赃？
林実夫平静道：“人在庙堂和在江湖并无根本区别，都是人心名利之争。无论站在哪里，总会有人看着你，无非怎么看而已。你爹坐守象州十多年，有人眼红心热正常不过，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运数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静观其变就是了。”
林云胄接道：“即便临安世兄真卷入命案，京兆尹和大理寺尚无动作，刑部和城卫倒是默契得很，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杨临安自然听懂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叶盛也道：“会否和临渊州行刺的是同一拨人？”
林云胄不知杨临安来京路上遇刺一事，经叶盛简单交待后，他看向林実夫问道：“父亲，您怎么看？”
每临大事有静气，林云胄和林云昭性格迥异，前者沉稳慎言，他似是有所猜想。
杨临安还有一个怀疑，内丹！
背出龙虎山的姬长生觊觎柯白猿内丹是前车之鉴，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打内丹主意。只是王牵机说过，一丹难求，却并不是人人有那个福缘享受。况且知道他身怀柯白猿内丹的人少之又少。
林実夫缓缓道：“难说。西北局势并不安稳，自今春以来，种种迹象表明，赤霞人和突疾人大有可能兴兵南下。除了刘家人，谁敢在这个时候动西北的心思？”
言外之意是，真要动了，不仅是谋定而后动，且来头小不。杨临安入京表面是中书省的意思，但都知道首辅张养鹤并不赞同。杨临安眼睛微眯，摸咂出点不寻常来。赤霞人和突疾人要兴兵南下？盛阳却在这个时候要他质京。以前不关心这些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和他掰扯。
林実夫接着道：“虽有我出面，也只能把人先保出来。世侄这两天不要去国子监了，也不用回桃花巷，先住在府上。茂则去知会你闻师姐，至于那个齐龙甲，交给老陌吧。”
诚意伯三字入耳，杨临安第一反应想到贺弥儿，贺千岁是他爹。怎会这么巧？昨天在龙蛇巷那女子是贺弥儿义妹？抑或另有其人？这是一个冲他来他的局，既然是局，自然设计周详，不容他轻易脱罪。
林云胄沉声道：“此事非同寻常，涉关人命，宇文都尉份属城卫系统……”
宇文洪荒打断他道：“原本轮不到我们出头，有人到城卫所报案，这才碰巧赶上。”
林云胄无谓此事上纠缠，“也就是城卫并没有人亲眼目见命案发生，此事和杨临安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洪荒心中不悦，神情冷淡道：“自然是有人提告，若无凭无据刑部怎敢随意拿人？不知林越骑此刻以什么身份说话？”
林云胄知道宇文洪荒的倚仗和靠山，不过仍没打算让步。“宇文都尉该知道象州的分量，杨临安若真与此案有关，谁也护不住他。倘若……”
宇文洪荒淡淡道：“倘若什么？杨大将军替国守边，劳苦功高，某家也敬重得很，绝不会坐视诬良为奸。可有人亲眼目睹临安兄在场，现在也不过是找他来问问话而已。”宇文洪荒忽然叹气道：“诚意伯已经告上刑部，这会儿该已闹至大理寺，某家纵然有心替杨兄开脱，只怕也无能为力了。某家和孔大人只不过是公事公办，我们丢了官身事小，万一事情闹大，影响到杨大将军和西北军务，谁也担不起那个后果。”
林云胄和杨临安听明白了，前者缓缓道：“那宇文都尉什么意思？”
杨临安道：“宇文兄的意思是我必须留在这里，一五一十交代案情经由？”
宇文洪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要委屈杨兄了，某家可以保证，只要杨兄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人能动你分毫。”
你觉得老子会相信你吗？杨临安知道只要自己身陷刑部大牢，此事几乎就坐实了一半。“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宇文洪荒注视他，轻声道：“希望杨兄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云胄开口道：“我可替他作保。”
宇文洪荒摇头，“恐怕不行。”
林云胄冷淡道：“宇文兄是怕担责还是作不了主？如果作不了主我只好去面见仝帅了。”仝东兴，城卫大统领。
宇文洪荒同样冷冷道：“此案既已上告刑部和大理寺，怕是仝帅一人也作不了主。况且城卫配合刑部只负责缉凶拿人，至于其他，林校尉恐是找错了人。”
“那宇文兄操的哪门子心？”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城卫既然只负责拿人，人已经交到了刑部，再与你们何干？
“林校尉操的又是哪门子心？”
林云胄一时语塞。杨、林两家是世交，虽说瞒不过有心人，却也不是满朝皆知。随着杨临安入京，两家关系势必浮出水面。
杨临安接道：“宇文都尉一番好心，担心刑部留不住人，又唯恐他们审不了案，只是不知道宇文都尉这样越俎代庖是否逾规越制？”
城卫确实属拱卫京城的三卫之一，然其主责更多在于纠察、巡防和治安，并无拘押、审讯和定罪人犯的权力。杨临安同样在提醒林云胄，对方不讲规矩，咱们也没什么规矩好讲。反正自己是清白的，捅破天又怎样？
宇文洪荒不紧不慢道：“杨兄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为好。既然请了杨兄到这里，不仅要保证你在这里，自然还要保证杨兄安全，并非城卫多管闲事。孔大人，人犯已经交至刑部，某家即刻回去复命。”
孔侑招老脸微微抽搐，心底开始骂娘了。早知杨临安是……老子打死也不会这么上心，捅的何止是马蜂窝了，简直是虎豹狼窝。自己一个小小五品郎中，嫌命长吗？林云胄不算什么，可他爹是兵部左侍郎，这不是架火上烤吗？人锁到了刑部大牢，我他娘的放人？还是不放？杨经略惹不起，诚意伯就惹得起了？宇文洪荒摆明了上屋抽梯，把自己摘干净。
“咳！宇文兄，林校尉，你二位就不要为难孔某了。杨公子，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还请你委屈几日，一旦查明真相，孔某亲自恭送杨公子回府。”
林云胄品阶太低，刑部大牢不是北衙卫，况且他今天不是公干，即使孔侑招只是个五品郎中，若孔侑招坚持不放人，他带不走杨临安。
杨临安也知道，在“证据确凿”和宇文洪荒威压下，孔侑招不敢放自己走。宇文洪荒或许不能拿他怎样，可他背后呢？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林某替他作保又如何？”一把平实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四人同时看向来人。
孔侑招神情惶然。
宇文洪荒淡然自若，嘴角微微翘起。
三品上的兵部左侍郎林実夫亲自作保，保的是镇北将军、濮阳侯、象州经略使公子，谁还嫌分量不够？
兵部自然管不到刑部，也节制不了盛阳城三卫，但宇文洪荒、孔侑招见了林実夫没有半分摆谱的实力和资格，忙不迭的行礼。
杨临安大摇大摆随林実夫父子出监，宇文洪荒后行一步，孔侑招恭送。
四人共乘一车，林云胄看向杨临安，开门见山。“杨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盛同时看过来，林実夫自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杨临安身家清白，将整件事一丝不漏过一遍。“昨天就觉着事情蹊跷，只是没太当回事。”
叶盛问道：“可还有什么遗漏？”有无遗漏是其次，他想确认杨临安说的是不是事实？已经牵扯进来的林家父子不方便问，他来开口。
杨临安正色道：“叶叔放心！小子知道轻重，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再不懂事也不敢有所隐瞒。”林家父子不问因由先后为他作保，不是他的脸大，是杨逢春的面子，是杨、林两家的交情。他爹连家丑都能告诉林実夫，他哪里还敢隐瞒？
林云胄接道：“齐龙甲有没有问题？定论之前，有必要核实此人的身份。父亲，您看……”
林実夫张开眼睛，淡然道：“云胄说的不错，茂则让人摸摸那个齐龙甲的底子。至于贺蹁跹被杀详尽经过，我自会问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不大可能是国子监的意气之争。”茂则是大管家叶盛的表字。
杨临安问道：“宇文洪荒是什么来头？”
林云胄道：“宇文洪荒是陇右宇文氏青壮派的代表人物，此人虽官身不显，仅是四品下的城卫都尉，但身后依仗的是几乎整个宇文氏。”
杨临安皱眉道：“南益州宇文兰洲？”
“正是他大伯父。”
刑部郎中孔侑招被人利用情有可原，以宇文洪荒的家世身份竟也趟这个浑水？杨临安有个直觉，打一开始宇文洪荒就知道他身份。
“林伯父，我爹在盛阳得罪很多人么？”初来乍到，他顶多算是一个不懂收敛、招人眼红的纨绔，仅凭出露风头的横渠四教就招来人命官司？老杨入主象州十多年，不遭人妒、不树仇敌说不过去，他不也担心自己的安全吗？才安排阴阳剑吴乞买两口子暗中随扈。临渊州行刺，盛阳玩栽赃？
林実夫平静道：“人在庙堂和在江湖并无根本区别，都是人心名利之争。无论站在哪里，总会有人看着你，无非怎么看而已。你爹坐守象州十多年，有人眼红心热正常不过，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运数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静观其变就是了。”
林云胄接道：“即便临安世兄真卷入命案，京兆尹和大理寺尚无动作，刑部和城卫倒是默契得很，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杨临安自然听懂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叶盛也道：“会否和临渊州行刺的是同一拨人？”
林云胄不知杨临安来京路上遇刺一事，经叶盛简单交待后，他看向林実夫问道：“父亲，您怎么看？”
每临大事有静气，林云胄和林云昭性格迥异，前者沉稳慎言，他似是有所猜想。
杨临安还有一个怀疑，内丹！
背出龙虎山的姬长生觊觎柯白猿内丹是前车之鉴，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打内丹主意。只是王牵机说过，一丹难求，却并不是人人有那个福缘享受。况且知道他身怀柯白猿内丹的人少之又少。
林実夫缓缓道：“难说。西北局势并不安稳，自今春以来，种种迹象表明，赤霞人和突疾人大有可能兴兵南下。除了刘家人，谁敢在这个时候动西北的心思？”
言外之意是，真要动了，不仅是谋定而后动，且来头小不。杨临安入京表面是中书省的意思，但都知道首辅张养鹤并不赞同。杨临安眼睛微眯，摸咂出点不寻常来。赤霞人和突疾人要兴兵南下？盛阳却在这个时候要他质京。以前不关心这些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和他掰扯。
林実夫接着道：“虽有我出面，也只能把人先保出来。世侄这两天不要去国子监了，也不用回桃花巷，先住在府上。茂则去知会你闻师姐，至于那个齐龙甲，交给老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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