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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病,误会

    “夭寿啦!这日子没法过了!”叶清阳哀号着,生无可恋地倒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楚枫抬了抬头,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没缺胳膊没少腿,无病呻吟什么?”

    “你也太没人性了!”叶清阳一个翻身,满脸幽怨地向楚枫控诉:“当名人也太辛苦了!可为什么追你的都是漂亮妹子,堵我的全都是荷尔蒙过盛,嫉妒心过重的单身汉子。”

    的确,大部分女生都觉得叶清阳已经名草有主了,对他也没了过多的关注。反倒是校里的男生,看叶清阳的眼神中都冒着幽幽的绿光。

    显然,他低估了广大单身狗对他这个“人生赢家”的怒火。

    上了三节专业课,他被围堵七次,追逐四次,收到的约架可以排到下个学期。

    叶清阳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胸前挂个牌子,写上“打一拳十块”。一定赚得盆满钵满。

    “这学真上不下去了!”叶清阳愤愤地道,随即又可怜兮兮地向楚枫求助,“阿枫,你有经验,支个招呗?”

    “低调一点儿,实在不行,请一个星期病假,自然就消停了。”楚枫淡淡道。

    “好主意!”叶清阳眼前一亮。

    于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周临卉都没看到叶清阳。

    她有点沉不住气了,多方打听,才从沈老师口中得知了叶清阳请病假的消息。

    “不会是那天晚上冻坏了吧?”她忐忑不安地想着。

    第四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周临卉才终于决定去叶清阳家里看看。

    被强拉着的凌依晨满脸不情愿:“你去看情郎,拉着我干嘛?再说不就是个小感冒吗?不用特意去看吧?”

    “能看到你男神。”

    “赶紧走!”

    “等一下。”周临卉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条红色的围巾。

    “你要把这个送给他?”凌依晨惊讶地问到。

    “嗯。”周临卉羞涩地应下。

    “这可是你自己织的,你自己都没舍得围过。”

    “就是自己织的,才好送给他。”

    “……”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了叶清阳的公寓门口。

    周临卉平复了下紧张的心情,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随即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询问:“谁啊?”

    周临卉疑惑地张了张嘴,这声音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我是周临卉。”她还是回了一句。

    “诶呦!”一声痛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两女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一阵“噔噔噔”的脚步由远及近,门被刷的一下打开了。

    “噗嗤!”凌依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什么形象啊。”

    开门的正是叶清阳,他正尴尬地捂着头,站在门口。

    他也郁闷啊!刚刚正在电脑前努力码字的他,一听到周临卉的声音,惊讶地往后一仰,就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偏偏祸不单行,桌上的水杯也随之倾倒一大杯水正好泼在了他的胸口。

    于是,他穿着一身臃肿的毛绒睡衣,捂着摔疼的额头,带着胸前的一大片水渍出现在了两女面前。

    “这个说来话长。”叶清阳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你们先进来吧,我去换身衣服。”侧身将两女请了进来。

    周临卉却没有笑,反而担忧地注视着叶清阳的背影。

    叶清阳去换衣服了,楚枫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就正常多了,一身灰色的休闲服,倚在门框上,看了一眼还站着的两人,指了指沙发:“坐。”

    “啊,男神!”凌依晨却不淡定了,尖叫一声,闷头冲向楚枫,一把抱住了他,“男神,我最喜欢你了,终于见到活的了!”

    “什么鬼?”楚枫脑子里只来得及蹦出这句话,就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正着。

    少女富有弹性的身体撞入他的怀中,淡淡的馨香肆意地冲入鼻腔,让他宕机在了原地。

    “依晨!”周临卉连忙跑了上去,拉开了凌依晨。

    怀里随之而来的空虚感突兀地出现,楚枫深吸一口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仍站在原地,通红的脸颊和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张。

    “对不起,依晨她太激动了!不是故意的。”周临卉慌乱地解释道,同时掐了一下还在犯花痴的凌依晨,示意她赶紧道歉。

    楚枫性格有些孤僻,也甚少和外人接触。应是不喜与陌生人亲密接触的。

    而凌依晨也不是真的无礼,只是她性格活泼,不拘小节。

    周临卉都有点不忍看楚枫的表情了。

    没想到,楚枫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又恢复了他一惯的冷淡的神情。

    “没事。”他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似乎多了几分波澜。

    凌依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上去拉了拉楚枫的衣袖,撒娇似地说道:“男神,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周临卉简直无语了这小妮子简直就是在玩火,她就看不出来楚枫不喜欢和人接触吗?

    出人意料的是,楚枫不急不恼,只是不着声色地抽回衣服,走到沙发前坐下。

    “咦,这俩人好像有戏诶。”周临卉心中一动。

    周临卉正想着好闺蜜的终身大事,叶清阳这边也换了身休闲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学姐你怎么站在这里,阿枫也没请你先坐下?”

    周临卉指了指沙发上正缠着楚枫不断交谈的凌依晨,用口型示意:“不要打扰他们。”

    叶清阳一愣,旋即促狭地瞥向楚枫,故意提高了声音:“那我们也不能一直站着啊。”

    楚枫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直视向前方。

    叶清阳唇角一弯,引着周临卉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周临卉也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仔细打量着叶清阳:“你不是生病了吗?”

    这次就轮到叶清阳尴尬地摆了摆手:“没有,学校里堵我的人太多了,我请假在家里避避难。”

    凌依晨暂时放下了她的男神,凑了过来:“原来你是装的啊!亏我们临卉那么担心你。”

    周临卉剜了她一眼,长出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叶清阳,“诺,送给你的。”

    叶清阳好奇地接过:“什么啊?”取出那条织工略显粗糙却很厚实的围巾,“为什么突然送我围巾。”

    “我自己织的。”周临卉脸一红,细若叮咛地说:“免得你再感冒。”

    “啊!学姐自己织的,好厉害!”叶清阳呆了一下,有些害羞起来,“是不是太珍贵了?”

    凌依晨调侃道,故作捧心状:“这可是临卉满满的爱啊!”

    “去!”周临卉啐了她一口,转向叶清阳,“就是个小玩意,你收下吧。”

    “那就谢谢学姐了!”叶清阳拿起围巾,快步走进房间,将其收好,又坐回周临卉身边。他明白周临卉的心思,却并不想拒绝。

    哪怕那件事依然深深扎在心里,叶清阳也不想拒绝这份充满了善意的礼物。

    毕竟,周临卉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家人和楚枫,第一个让他感到温暖的人。

    但他还是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他真的能让别人幸福吗?

    只希望,不会伤害她吧。

    叶清阳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强撑着笑脸。

    多年前住院时心中刀割般的痛楚以及与世界的割裂感再次出现。

    与那时一样,他依然是一个人。

    周临卉并不知道叶清阳心中的纠结,只是欢心于叶清阳很重视她的心意。

    几个人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叶清阳敏锐地注意到:周临卉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时咳嗽几声,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学姐,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叶清阳担心地问。

    “没事……咳…”周临卉皱了皱眉,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怕不是这几天一直在学校东奔西跑的,受了凉。”一旁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楚枫身上的凌依晨终于想起自己的闺蜜这几天也有些不对。

    估计是之前一直担心叶清阳,心里的弦一直绷着,直到现在,知道叶清阳没事后,才终于松懈下来。

    “吃药了吗?去医院了吗?……”叶清阳慌了神,他没想到,周临卉自己生了病,没有好好休息,反而来探望自己。

    “真没什么事……”周临卉摸摸肚子,才想起中午因为难受,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是没什么胃口。”

    叶清阳蹭地站了起来:“那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先去买点菜。”就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家门。

    “不用……”周临卉还没来得及阻拦,叶清阳就已经没了影。

    楚枫倒是没多想,只是看到旁边一脸期待的凌依晨,第一次思考起自己是不是该学学做饭。

    凌依晨摸了摸周临卉的额头:“没事,没发烧。”

    周临卉纠结地看着门口,小声倒:“我真吃不下东西,他不会觉得我没礼貌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啦安啦。”凌依晨笑嘻嘻的,“他肯定会做适合病人吃的菜。毕竟他那么心疼你。肯定会有好多好吃的。”

    “能看到男神还能吃美食,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凌依晨格外满足。

    周临卉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提胃口不好这件事。

    不一会儿,叶清阳拎着个大袋子回来了,也没顾得上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进了厨房。

    很快,就听见他在厨房里喊了一声:“阿枫,进来帮忙。”

    楚枫疑惑地起了身:他能帮什么忙?

    不过,他还是快步走进了厨房,而周临卉和凌依晨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楚枫一眼便看见叶清阳正吃力地扶着一块直径半米,厚约一指的红木砧板。

    他的目光凝重了几分,但未出声,上前与叶清阳一同将其挪到了桌子上。

    叶清阳利落地取出一条烧好的鲢鱼,斩头去尾,片下鱼身两侧的肉,将鱼骨和鱼头扔进了汤锅。

    起锅烧油,将鱼骨煎香后又下入天麻,茴香等十几种药材,小火炖煮。

    随即,他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两块长方形的铁棒,下端包着一层木料,看上去就分量十足。

    楚枫终于确定了他要做什么,脸色微变,沉声说:“你要做鱼圆汤?”

    叶清阳点了点头:“别跟爸妈说。”顿了下,不好意思地补充:“学姐没胃口,鱼圆汤比较清淡滋补,适合调理身体。”

    楚枫一挑眉:“要打鱼圆?不能直接炖个鱼汤吗?”

    “那还是有腥味,病人很容易吃出来。”

    周临卉自然也将这番对话收入耳中,既为叶清阳的细心而感动,也疑惑这“鱼圆汤”到底是什么?

    凌依晨好奇地去掂了掂那粗厚的铁棒,就被吓了一跳:“这么重,得有十来斤了吧。”

    “差不多。”叶清阳将两块鱼肉去皮,用刀背在鱼肉上一划,行云流水地挑出几根小刺,“你们先出去吧,很快就好。”

    楚枫沉默地盯着他,半晌,才走出了厨房。

    他周身本就低沉的气场又多了几分压抑,让两女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

    三人回到客厅,气氛诡异起来。

    楚枫的目光在周临卉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给你们讲讲这道菜吧。”

    “鱼圆汤,是我们三年前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吃到的菜,当时做这道菜的师傅,从十二岁开始练习,却直到十八岁才能真正做成这道菜。”

    “因为这道菜,费人。”

    “那位师傅才三十来岁,就因为长期做这道菜导致了永久性的小臂韧带拉伤。”

    “这道菜需要双手持捶铁,连续敲击鱼肉半个小时,使其成为肉糜,再加入淀粉和调料,搅打上劲。”

    “也许你们会觉得敲击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次的敲击,都需要在捶铁落到一半时自行收力,来保证鱼肉中的腥筋不被敲碎。这个收力的过程才最为伤手。”

    “小阳十六岁时第一次做这道菜,就拉伤了手臂肌肉,修养了两个星期。”

    “十八岁的成人礼上,他第一次成功,但那一次,他的掌心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因此,我们的父母都明令禁止他做这道菜,毕竟,为了一道菜而受这种罪,并不划算。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把这套工具带了过来。”

    楚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是兀自叹了口气。

    周临卉愣住了,朱唇轻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依晨拉拉她的衣袖:“你要不去劝劝他?”

    厨房里传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楚枫淡淡地补充道:“不用了,小阳的性格很倔,只要开始了,就不会停下。”

    周临卉却还是起了身,低低地说:“我去看看。”就快步进了厨房。

    楚枫虽也担心叶清阳,却回想起十八岁成人礼上惊为天人的感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手工打制的鱼圆不仅能最大限度地释放出鱼肉的鲜味,而且口感最为嫩滑爽弹……”

    “你能不能分清楚重点?”凌依晨白了他一眼,“临卉肯定要担心了,你怎么也不拦着叶清阳?”

    “我?”楚枫指着自己,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在管着他?”

    “不是吗?”

    任谁见到他们两个,都会觉得看上去更为成熟的楚枫,应该是两人中做主的那一个。

    “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家还是学校,我基本都听他的。”楚枫伸了个懒腰,无辜地眨了眨眼。

    凌依晨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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