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
乌城西出五百里，五稻村村口。
一身粗布衣裳的王二蛋跺着脚，嘴里骂着闲街，扛着根钢叉就出了村。
昨天夜里，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宿。都道是春雨贵如油，这油却唯独恼了二蛋的心。
“呸，这贼老天，下得好雨，弄得一地泥，半地水。脏了衣服又没人洗。。。”
二蛋拿着叉子一边四下看着，一边骂骂咧咧。他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村霸，霸到每日只需绕着村子转一圈，不说不愁饭饱，还能落得半瓶好酒杀杀馋虫。日子只能用好不快活来形容。
可自从那元玉教创立，派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到这里来，他二蛋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欺乡霸市吧，那两个小姑娘比他还能打。耕田度日吧，他家的田早就抵出去换酒肉了。最后无奈，只得翻出自家老头子跑路之前留给自己唯一的财富——一把钢叉，干起了打猎的营生。可他那点本事，也就是欺负欺负不愿惹事的生意人，老百姓。到了这林子里，灵敏不如野兔，力气不如野猪，奔跑不如野鹿。再加上没什么打猎的经验，每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勉强度日。
日子一苦，人就越发怀念从前。昨夜一场好雨，林子里满是泥泞，给二蛋的狩猎又加了一层难度。
。。。。。
二蛋又在林中走了许久，忽然听到前面树丛，有奚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
“哟，贼老天今天还老子利息。”
二蛋俯身屏气，手举钢叉，一步步向前面树丛走过去。
“嘿，今天咱爷们吃个凭天饭！”
二蛋举起钢叉，对着树丛用力扎下。
“嗷！”
一击命中，二蛋还不曾欢喜，就觉得树丛中一阵大力，直接将他手中钢叉夺过，还闪得他一个踉跄。二蛋赶忙稳住身形，抬头一看。却看见树丛里一只白额猛虎，张开大嘴，露着满口獠牙，冲着二蛋咆哮。
“姥姥哎！”
二蛋只觉得一阵冷气穿透全身，唯有两腿间是湿热。几乎是本能的，他拔腿就跑，直奔树林深处而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二蛋终于两腿一酸，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好巧不巧，这偏偏又是一个斜坡，摔倒在地的二蛋，就真的如同个蛋一般，咕噜噜滚了下去。
等二蛋恢复了意识，早已经月上柳梢头。浑身上下又疼又累，肚子里还不住地打鼓。他吃力地站起身，一看身边的环境，不由得又大叫一声，一屁股又坐回地上。
二蛋拿眼一看，原来自己是落在了一个坑洞里。坑洞高约一丈，宽也有丈许。借着月光向坑里看，就在二蛋摔下来的边上，还有些削尖了头的木棍，都横着倒在坑底。想来应该是以往猎户们捕捉猛兽挖下的陷坑，不知是被哪年的大雨冲垮了坑底的泥土，才让那些狩猎用的尖刺倒在了一旁。
“这么说来，老子还算是叫这大雨给救啦！可是贼老天，你也别想让老子谢你，你欠老子的，海了去了！”
二蛋嘴里骂着，才觉得头上的疼痛愈来愈烈。他拿手一摸，借着月光一看，一手的红照进二蛋眼里，扎得二蛋脑袋要命得痛起来。
“诶哟，好啊，我那早死的爹踹寡妇门攒下的功德，全都归了老子头上了。”
二蛋抱着头坐在坑里，嘴里还不忘骂几句街。
“真是活见了鬼了！”
这句话刚说完，二蛋脚边那块土地忽然咔咔的震了起来。幅度之大，声音之响。让那边正专心骂街的二蛋都分心来瞧。正在这时，一个他小时候偶然听过的故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开头忘了，中间忘了，最后有个人从坑里刨出一袋金子。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二蛋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迈着那摔伤的腿，一步一步拐过去。伸出手，一把就伸进土里，抓着一个东西，用力拽出来，将其举过头顶，借着月光一照。
白花花一颗骷髅头！
“呸，晦气！”
二蛋把骷髅扔在一边，又把手伸进土里去刨。可刨了半天，再也刨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只让二蛋多出了些汗，沾了些土。
“诶，这个贼老天。。。”
二蛋还想骂些什么，却发现今天这一天的骂街，已经把他这么些年攒下的学问耗尽了。正当他倚在土坑里，脑子里现编词儿的时候，突然一个空洞的声音在这坑洞里响了起来。
“你这不是见到我了吗。”
这么一声突然响起，在这黑夜里的深坑里，还是很吓人的。这会二蛋的财迷心和愤怒都已经消退了不少，再听见这声音，自然就懂得害怕了。他努力往后靠了靠，后背完全靠在洞壁上，一双小眼眯成个缝，四处张望着。
“这边，这边。”
虽然很害怕，但二蛋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视野不及的黑暗里，只见地上有一团绿色火苗，正幽幽发着光。
夜间的冷风飕飕的吹，二蛋的冷汗飕飕的冒。
“什……什么东西！别……别过来。”
那团绿色火苗发出笑声，越笑声音越爆满，最后完全是一个老人的笑声。
“小辈不要惊讶，本王不是嗜杀之人。我只问你，当今是何年何月了？”
那团火焰慢慢从地上飘起来，向二蛋处移动。等飞得近了，二蛋仔细一看，这正是那个骷髅头，两眼冒着绿火，在空中飘着。
二蛋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就跪在当地。
“骷髅爷爷，你有冤屈去找害你的人报仇，不要找我这无关的可怜人啊。这贼老天三番两次针对我，我的命也苦啊！”
那骷髅越飘越近，眼看就来在二蛋面前。看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二蛋，骷髅冷哼一声，说道。
“小辈莫要啼哭，说与本王当今年月。”
说完这话，骷髅眼里射出两道绿光，照着二蛋脑袋。被绿光照到的二蛋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听着这骷髅一口一个小辈，一口一个本王，二蛋又想到一个说书人讲过的故事。
开头少年得到已故前辈的传承，中间忘了，最后当了皇帝。
二蛋舔舔嘴唇，眼里亮着兴奋的光。然后对着眼前的骷髅跪下，想着说书先生的样子。
“啊，这个……参见大王……见到大王，真让……让那个鄙人特别高兴……三生有高兴，岁岁有今朝……啊，那个……”
“本王只问你如今是何年月！”
骷髅不悦的声音打断二蛋的胡言乱语。
“啊是是是，大王说得好。如今是，是那个烧饼八年。”
次日清晨，五稻村村口。
满面春光，一身干净布衣的二蛋大摇大摆走在大路上，右手握着钢叉，左手提着两只山鸡，哼着小曲往村里走去。行不多时，就来到自家门前。二蛋一脚把门踹开，来到前屋烧火，拔毛，备佐料，炖鸡焖饭一气呵成。
趁着肉在锅里炖着，二蛋来在床前，从怀里掏出那骷髅脑袋，恭恭敬敬放在床上，自己则后退一步，对着那骷髅就是磕头，嘴里还不住念叨着。
“大王啊，到了小的我的家了，您老人家出来吧。”
二蛋磕了半天的头，那骷髅却毫无反应。
二蛋抬头，正要开口去问，忽然听见外面马蹄声响。二蛋心里咯噔一声——整个村子，要说有骑马的，就只有那两个娘们了。
想到这，二蛋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赶紧把骷髅头塞在他那破棉被里，又整了两整，才忙起身出门。
“哦哟，这位姑奶奶，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穷地方。”
站在门前的是一位二十八九，不过三十岁的女性。虽是寻常衣装，但腰间佩剑，眉间英气都不是常人所有。正是元玉教派来这村子的两名教众之一——伊琪。她身上跨了个包裹，看着面前的二蛋，或者说是看着他的新衣裳，说道。
“行了，先别贫了。昨天有村民说你进山一夜未归，我等还要进山找你，想不到你自己回来了。”
二蛋满脸堆笑，把满肚子的咒骂深藏，笑着说。
“啊哈哈哈，昨天在山里迷路了，就睡了一晚。今天这不就回来了嘛。您看我这锅里还炖着鸡，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这鸡也快熟了，您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啊。”
作为元玉教本教培养出来的武道弟子，伊琪对这种泼皮一概深恶痛绝。可既然是被委派下来带村致富的，她也不得不收起性子，把他看做一般的村民看待。
“不必了，这是一些干粮，你拿去，这几天气多变，进山不要进的太深。”
“诶诶诶，不吃饭进来喝杯水也是好的，您也别嫌弃我家寒酸，就当赏个脸了。”
接过包袱，二蛋还是笑盈盈地邀请伊琪进屋坐坐。伊琪虽然疑惑为什么往日见自己如耗子见猫的二蛋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但毕竟艺高人胆大，她也不觉得二蛋有什么本事，况且与她一道从教中来的许姑娘也常常告诫她要与村民搞好关系。也就大摇大摆和他进了屋。
泼皮的家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环境，说进来喝杯水，可他家里能盛水的东西除了门外那木桶就只剩下一个饭碗。伊琪皱皱眉，刚想起身离开，却看见那屋内一角，有一个骷髅头正从两个眼眶不停冒出黑气。
本能的察觉到威胁，伊琪转身拔剑，背靠墙壁，将二蛋和骷髅都收到自己视野以内。可就在这时，骷髅头放出的黑气已经充满整个屋子。伊琪手脚一软，就在黑烟的缠绕中晕倒在地。
看见伊琪倒地，二蛋仰天大笑，然后飞速跑了过去，先是捡起地上的佩剑，然后对着昏迷的伊琪就是一脚过去。
“臭娘们，不是很厉害吗！”
二蛋正高兴，打算再来一脚。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一只脚的脚腕被人给握住了。
二蛋急忙向下看——正是伊琪。
一身粗布衣裳的王二蛋跺着脚，嘴里骂着闲街，扛着根钢叉就出了村。
昨天夜里，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宿。都道是春雨贵如油，这油却唯独恼了二蛋的心。
“呸，这贼老天，下得好雨，弄得一地泥，半地水。脏了衣服又没人洗。。。”
二蛋拿着叉子一边四下看着，一边骂骂咧咧。他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村霸，霸到每日只需绕着村子转一圈，不说不愁饭饱，还能落得半瓶好酒杀杀馋虫。日子只能用好不快活来形容。
可自从那元玉教创立，派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到这里来，他二蛋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欺乡霸市吧，那两个小姑娘比他还能打。耕田度日吧，他家的田早就抵出去换酒肉了。最后无奈，只得翻出自家老头子跑路之前留给自己唯一的财富——一把钢叉，干起了打猎的营生。可他那点本事，也就是欺负欺负不愿惹事的生意人，老百姓。到了这林子里，灵敏不如野兔，力气不如野猪，奔跑不如野鹿。再加上没什么打猎的经验，每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勉强度日。
日子一苦，人就越发怀念从前。昨夜一场好雨，林子里满是泥泞，给二蛋的狩猎又加了一层难度。
。。。。。
二蛋又在林中走了许久，忽然听到前面树丛，有奚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
“哟，贼老天今天还老子利息。”
二蛋俯身屏气，手举钢叉，一步步向前面树丛走过去。
“嘿，今天咱爷们吃个凭天饭！”
二蛋举起钢叉，对着树丛用力扎下。
“嗷！”
一击命中，二蛋还不曾欢喜，就觉得树丛中一阵大力，直接将他手中钢叉夺过，还闪得他一个踉跄。二蛋赶忙稳住身形，抬头一看。却看见树丛里一只白额猛虎，张开大嘴，露着满口獠牙，冲着二蛋咆哮。
“姥姥哎！”
二蛋只觉得一阵冷气穿透全身，唯有两腿间是湿热。几乎是本能的，他拔腿就跑，直奔树林深处而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二蛋终于两腿一酸，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好巧不巧，这偏偏又是一个斜坡，摔倒在地的二蛋，就真的如同个蛋一般，咕噜噜滚了下去。
等二蛋恢复了意识，早已经月上柳梢头。浑身上下又疼又累，肚子里还不住地打鼓。他吃力地站起身，一看身边的环境，不由得又大叫一声，一屁股又坐回地上。
二蛋拿眼一看，原来自己是落在了一个坑洞里。坑洞高约一丈，宽也有丈许。借着月光向坑里看，就在二蛋摔下来的边上，还有些削尖了头的木棍，都横着倒在坑底。想来应该是以往猎户们捕捉猛兽挖下的陷坑，不知是被哪年的大雨冲垮了坑底的泥土，才让那些狩猎用的尖刺倒在了一旁。
“这么说来，老子还算是叫这大雨给救啦！可是贼老天，你也别想让老子谢你，你欠老子的，海了去了！”
二蛋嘴里骂着，才觉得头上的疼痛愈来愈烈。他拿手一摸，借着月光一看，一手的红照进二蛋眼里，扎得二蛋脑袋要命得痛起来。
“诶哟，好啊，我那早死的爹踹寡妇门攒下的功德，全都归了老子头上了。”
二蛋抱着头坐在坑里，嘴里还不忘骂几句街。
“真是活见了鬼了！”
这句话刚说完，二蛋脚边那块土地忽然咔咔的震了起来。幅度之大，声音之响。让那边正专心骂街的二蛋都分心来瞧。正在这时，一个他小时候偶然听过的故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开头忘了，中间忘了，最后有个人从坑里刨出一袋金子。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二蛋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迈着那摔伤的腿，一步一步拐过去。伸出手，一把就伸进土里，抓着一个东西，用力拽出来，将其举过头顶，借着月光一照。
白花花一颗骷髅头！
“呸，晦气！”
二蛋把骷髅扔在一边，又把手伸进土里去刨。可刨了半天，再也刨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只让二蛋多出了些汗，沾了些土。
“诶，这个贼老天。。。”
二蛋还想骂些什么，却发现今天这一天的骂街，已经把他这么些年攒下的学问耗尽了。正当他倚在土坑里，脑子里现编词儿的时候，突然一个空洞的声音在这坑洞里响了起来。
“你这不是见到我了吗。”
这么一声突然响起，在这黑夜里的深坑里，还是很吓人的。这会二蛋的财迷心和愤怒都已经消退了不少，再听见这声音，自然就懂得害怕了。他努力往后靠了靠，后背完全靠在洞壁上，一双小眼眯成个缝，四处张望着。
“这边，这边。”
虽然很害怕，但二蛋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视野不及的黑暗里，只见地上有一团绿色火苗，正幽幽发着光。
夜间的冷风飕飕的吹，二蛋的冷汗飕飕的冒。
“什……什么东西！别……别过来。”
那团绿色火苗发出笑声，越笑声音越爆满，最后完全是一个老人的笑声。
“小辈不要惊讶，本王不是嗜杀之人。我只问你，当今是何年何月了？”
那团火焰慢慢从地上飘起来，向二蛋处移动。等飞得近了，二蛋仔细一看，这正是那个骷髅头，两眼冒着绿火，在空中飘着。
二蛋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就跪在当地。
“骷髅爷爷，你有冤屈去找害你的人报仇，不要找我这无关的可怜人啊。这贼老天三番两次针对我，我的命也苦啊！”
那骷髅越飘越近，眼看就来在二蛋面前。看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二蛋，骷髅冷哼一声，说道。
“小辈莫要啼哭，说与本王当今年月。”
说完这话，骷髅眼里射出两道绿光，照着二蛋脑袋。被绿光照到的二蛋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听着这骷髅一口一个小辈，一口一个本王，二蛋又想到一个说书人讲过的故事。
开头少年得到已故前辈的传承，中间忘了，最后当了皇帝。
二蛋舔舔嘴唇，眼里亮着兴奋的光。然后对着眼前的骷髅跪下，想着说书先生的样子。
“啊，这个……参见大王……见到大王，真让……让那个鄙人特别高兴……三生有高兴，岁岁有今朝……啊，那个……”
“本王只问你如今是何年月！”
骷髅不悦的声音打断二蛋的胡言乱语。
“啊是是是，大王说得好。如今是，是那个烧饼八年。”
次日清晨，五稻村村口。
满面春光，一身干净布衣的二蛋大摇大摆走在大路上，右手握着钢叉，左手提着两只山鸡，哼着小曲往村里走去。行不多时，就来到自家门前。二蛋一脚把门踹开，来到前屋烧火，拔毛，备佐料，炖鸡焖饭一气呵成。
趁着肉在锅里炖着，二蛋来在床前，从怀里掏出那骷髅脑袋，恭恭敬敬放在床上，自己则后退一步，对着那骷髅就是磕头，嘴里还不住念叨着。
“大王啊，到了小的我的家了，您老人家出来吧。”
二蛋磕了半天的头，那骷髅却毫无反应。
二蛋抬头，正要开口去问，忽然听见外面马蹄声响。二蛋心里咯噔一声——整个村子，要说有骑马的，就只有那两个娘们了。
想到这，二蛋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赶紧把骷髅头塞在他那破棉被里，又整了两整，才忙起身出门。
“哦哟，这位姑奶奶，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穷地方。”
站在门前的是一位二十八九，不过三十岁的女性。虽是寻常衣装，但腰间佩剑，眉间英气都不是常人所有。正是元玉教派来这村子的两名教众之一——伊琪。她身上跨了个包裹，看着面前的二蛋，或者说是看着他的新衣裳，说道。
“行了，先别贫了。昨天有村民说你进山一夜未归，我等还要进山找你，想不到你自己回来了。”
二蛋满脸堆笑，把满肚子的咒骂深藏，笑着说。
“啊哈哈哈，昨天在山里迷路了，就睡了一晚。今天这不就回来了嘛。您看我这锅里还炖着鸡，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这鸡也快熟了，您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啊。”
作为元玉教本教培养出来的武道弟子，伊琪对这种泼皮一概深恶痛绝。可既然是被委派下来带村致富的，她也不得不收起性子，把他看做一般的村民看待。
“不必了，这是一些干粮，你拿去，这几天气多变，进山不要进的太深。”
“诶诶诶，不吃饭进来喝杯水也是好的，您也别嫌弃我家寒酸，就当赏个脸了。”
接过包袱，二蛋还是笑盈盈地邀请伊琪进屋坐坐。伊琪虽然疑惑为什么往日见自己如耗子见猫的二蛋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但毕竟艺高人胆大，她也不觉得二蛋有什么本事，况且与她一道从教中来的许姑娘也常常告诫她要与村民搞好关系。也就大摇大摆和他进了屋。
泼皮的家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环境，说进来喝杯水，可他家里能盛水的东西除了门外那木桶就只剩下一个饭碗。伊琪皱皱眉，刚想起身离开，却看见那屋内一角，有一个骷髅头正从两个眼眶不停冒出黑气。
本能的察觉到威胁，伊琪转身拔剑，背靠墙壁，将二蛋和骷髅都收到自己视野以内。可就在这时，骷髅头放出的黑气已经充满整个屋子。伊琪手脚一软，就在黑烟的缠绕中晕倒在地。
看见伊琪倒地，二蛋仰天大笑，然后飞速跑了过去，先是捡起地上的佩剑，然后对着昏迷的伊琪就是一脚过去。
“臭娘们，不是很厉害吗！”
二蛋正高兴，打算再来一脚。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一只脚的脚腕被人给握住了。
二蛋急忙向下看——正是伊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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