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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鬼(下)

    白东又犹豫了片刻,直到道士做出起身的动作,他才赶忙起身将他扶住,而后满脸痛苦的道。

    “不瞒道长,这副尸骨,正埋在我家的祠堂内。”

    “啊?!”

    白校一声大喊,然后才急忙把嘴捂住,连凌志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祠堂可是供列祖列宗的地方,怎么能藏旁人的尸骨?

    “你白家在这里有权有势,怎么连一副人骨都藏不好,还要收在祠堂?”

    连祠堂都说了,白东也没什么可瞒的了,便开口说道。“这具尸骨我本想用火焚了,可烧了好几日,肉身没了,骨头怎么也烧不化,用土埋,那土便漆黑一片,也种不得东西。后来来了个风水先生,说这具尸骨是个什么?什么……”

    “阴尸怨骨。”

    “对对对,就是这个!”白东回忆起此事,脸上满是恐惧。“他说这东西常人毁不得,还会伤人。需要阴气镇压,香火渡化。我想那只能是祠堂了。”

    这话听得临渊一冷笑,忍不住打断道。“你做得大生意,害得好人命,连这也想不到,有拿阴气镇阴气的么?”

    白东满脸懊悔。“嗨哟,这神神鬼鬼的事,我们哪能知道哟。先生亲自将这具骨头封住,还留了一盏长明灯。告诉我们就这么等着,等什么时候灯灭了,就能把骨头取出来,那时候就能毁去。前些天我们见那灯灭了,便去取骨,不料那骨头还是阴气阵阵,当时便吓死一个家丁,从此以后夜夜亥时来这里闹。”

    听完了白东的话,临渊摇摇头道。“真是沤烂的花生——一个好人没有。那风水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备全阴气和香火,又有这难得的阴尸怨骨,他是要炼尸傀。”

    “尸傀?”

    几人一齐发问,这其中就属凌志最疑,他也想知道这东西与那“死寂”有没有关系。

    “无碍,只是个简单的炼尸法,只是这等炼尸法通常都要十年往上的光景,既然是用你家的香火供奉,那练成之日必然要害你家人性命,然后去寻他的主人。”

    “啊?!”

    白东吃了一惊,大喊道。“这妖人好狠的心,这尸傀害惨我也!”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却叫临渊又瞪了一眼,摔回椅子上。

    临渊来到他面前,盯着他说道。“第一,这尸傀还没练成,否则也不用你们受这么多日折磨;第二,你只说他害你害得苦,可如今他已经受了报应,你们又如何还这林娘子的报应啊?”

    “啊,这,这……”

    白东哑口无言,白校也不敢再说话,只好给凌志递眼神。凌志便站起来问道。“诶,不知道那风水先生怎么遭报应了?”

    临渊看了凌志一眼,似笑非笑道。“凌兄,你不知道前因后果,才会替他转移话题,不然就得换我拦着你了。”

    他将椅子拉过来坐下,继续说道。“这尸傀没练好灯就熄了,只能说明那风水先生已经死在了别处,长明灯失了灯油,自然不着了。”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风水先生的死,导致了长明灯自己熄了,让白家放出了这还没炼好的鬼?”凌志问道。

    临渊点点头,转头对凌志说道,“凌兄不是本地人,小弟恰好有一件事要讨教。”

    “但说无妨。”凌志道。

    “凌兄,在你的故乡,蓄意杀人者当何罪?”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

    “那哄骗良家妇女卖身者当何罪?”

    这样的问题让凌志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问题本身,而是这种问题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想起那家伙的深夜孤灯,和伴随着笔墨落下而生出的黑如浓墨的黑眼圈。

    “这……大概是五年牢狱并处罚金。”

    “只有五年?”

    “额……我不是专精此事,倒是了解不深。若是哄骗年纪小的,还能再重些。”

    “原来如此……”临渊点点头,接着问道。“若是哄骗良家妇女卖身而后将其害死如何呢?”

    临渊这么说话,凌志哪里还用想,这一定就是白东做的好事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凌志心里有火,却又不好发作。正想说什么,却被临渊打断了。

    “那么,将一个思念爱人思念成痴的女人拐进自己妓院,贴上傻新娘的标签,让她每天都以为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又该作何判决呢?!”

    临渊的声音瞬间高了,就和凌志的情绪一样。

    啪!

    “什么!”

    凌志这暴怒下的一掌直接动用了真气,一掌就把桌子打了个粉碎,接着他直接一把抓住了白东的衣领问道,“你也配?你也配叫人来除鬼?!还配叫别人是恶鬼?!”

    “哎哟,这位小兄弟,大爷,您饶了我吧,我这几天真得让这鬼怪折磨的不行了啊!”白东摔在地上,狼狈求饶着,凌志举起拳头,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下了手,只是将他扔了出去,摔在一旁。

    白校:(内心思考)“毁灭吧,定身法什么的,我再也不拉架了,你们把他打死吧,打死我也不管了。“

    最后还是临渊上前拉住了凌志说道。“凌兄现在还不是泄愤的时候,如今要先去他家将这桩事了结了,将无辜的人都救下,再收拾他不迟。他家老母如今执意要去祠堂祭祖,你我再不去就要出事了。”

    “啊!”

    白东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个飞身滑跪来在临渊面前,倒让临渊吃了一惊。

    “你……你练过?”

    “啊呀,道爷呐,您千万救救我家人们呐!”白东苦苦哀求道。

    临渊点点头,取过一张纸来,拿指头蘸着酒水在上面画出个人形,又使真气重重点在上面,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张纸也飘在空中。

    “你家在哪个方向?”临渊问道。

    “东边,东边!”

    “去!”

    白纸顺着窗户离开,朝东边飞去。临渊道“这招可阻拦一时,你快叫人备车,我们往你家中去赶。”

    白东连滚带爬出了门,不一会,一辆马车便上了大路,直奔东方而去。

    马车上坐着三人——满脸焦急的白东,欲言又止的白校和坐在一侧拿着纸笔专心写着一些奇怪文字的临渊。至于凌志,早就自己驾驭着阵法向那边赶去了。

    站立在阵盘上,凌志手里握着临渊塞给自己的一张纸,那纸上有两个黑点,伴随着凌志加速赶路,两个黑点也逐渐向彼此靠近。

    。。。。。

    白东的宅子内。

    身穿绸缎的老妇拄着拐杖,边上伺候着侍女。她此刻满面的怒容,对着眼前管家模样的人呵斥着。

    “我白家五代相传在此,哪年有个不进祠堂祭祖的说法。你一个小小家奴,我白家的狗,也敢阻拦我?”

    对面的管家站在祠堂门前,固执地摇摇头道。“我是老爷的狗,也只能听老爷一个人的话。老爷说封闭祠堂,任何人都不能进!”

    砰!

    老太太气得重重砸了一下拐杖。“我是他的妈!就是他在这也得听我的!”

    老管家努力想站直,可那躬了一辈子的背却不听他的话。他带来的家丁一听是老夫人到了,早就四下散开,眼下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这里撑着。

    他咬咬牙,接着说道。“等到老爷回来,即便老爷要我以死谢罪,我也毫不迟疑。只是如今老爷说的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去!”

    “你着该死的奴才!你,你……咳咳……咳咳咳!”

    老太太忽然咳嗽起来,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边上的丫鬟赶忙给她拍打后背,一边拍一遍喊着“快拿水来”。

    拍了一会背,又喝了些水,老太太总算恢复过来。又有人搬过一把太师椅给她坐了,老太太在上面慢慢运气,然后拉了一把她那贴身的小丫鬟。

    “萍儿……”

    “诶,奶奶,您瞧我的吧!”

    小丫鬟得了令,立刻往前跳了几步,对着家丁院工们就是一阵发号施令。

    “你们,把那老头拉开!这可是老夫人的命令,都听见了没!”

    看起来这种发号施令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很快就有两个家丁站了出来,两人架住老管家,就将他拖在一边。萍儿顺手就将手绢塞在他嘴里,省的他叫喊起来让老夫人烦心。

    赶走了老管家,萍儿走过去要开祠堂门,却看见上头挂了一把大锁。

    “喂,老管家,你把钥匙放哪了?”他回过头问。

    萍儿也没有让人取下他塞嘴的手帕,她也知道老管家是不会说的,省下这点功夫吧。他对两个家丁说道“搜!”接着又下令道。“去,拿斧子来!”

    “诶,萍儿——”

    老太太赶紧招手道。“在祠堂门前不可动起刀斧!”

    萍儿听了这话赶忙叫回那几人,又说道。“去找匠人,找开锁的来,你们几个去老管家房里去搜,都快点!”

    时间就这么过了约两刻,各处去搜的家丁们都无功而返,萍儿正在那哄着老夫人开心,又一个家丁跑了进来。

    “老夫人,萍儿姐,开锁的找来了!”

    萍儿赶快叫道。“快让他进来,别让老夫人多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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