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

    临渊扔出之物并未砸到乾利,而是摔在地上后直接碎裂开,几人这才看明白,原来只是个盛水的葫芦。如今葫芦一破,洒下一地的水,乾利前脚避开锁链,又一条锁链从这摊水中又伸了出来,立马成了围攻的势头。两条锁链一齐进攻,虽逼得乾利有些狼狈,但也尚能支撑,不至于落败。

    铛!

    乾利奋力一爪将两条锁链都振开,接着一脚踢在地上,扬出些尘土恰好掩在了那滩水上,水被掩住,锁链也跟着消失,又一脚猛踏在石头上,将石头踏碎。在将两条锁链都解决掉之后,他鹰首一转,金瞳瞪住临渊,同时身体便猛掠而出,直袭临渊。临渊则不急不慢又拿出一个葫芦,接着往面前地上一摔。

    乾利立刻反应过来,身形扭转,又换了个方向袭来。真气缠绕在利爪上,直奔临渊面门而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传来了锁链的声音。乾利虽然听见,此刻的情况却也不允许他后退,只能是全力以赴,险中求胜。

    铛!

    临渊举剑相迎,挡住了乾利的全力一击,自己却也倒退数步,反观乾利,仅仅是身体后仰,半步未退。眼看这一击未伤临渊,乾利立刻便反应过来,调整身形就想去击那剑鞘。他就算不懂阵法,也能看得见刚刚就是这剑鞘插在地上才引出这锁链。

    乾利正要出手,身子却突然打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急忙稳住身子,脸色却难看起来,原来葫芦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一根锁链,锁住了他的右脚,接着地上的锁链也生了出来,要锁乾利的右手,被乾利一掌劈开。

    临渊依旧笑对乾利,伸手指了指一边,乾利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他指的是这片荒郊中的一抹绿草。绿草长得歪斜,又矮小又稀疏,但好歹是这片荒郊难得一见的绿。罕见得就像是中原大地上不愿正视自己本来面目的白头雕。

    绿草上也长出一根锁链,目标是乾利的左手。这锁链虽然被打碎过,但一旦锁上了腿,乾利便再也挣不开,此刻的他身子被限制,又被两条锁链围攻,便打算故技重施,依旧在双爪聚集大量的真气,打算以力强破敌。临渊自然不会遂了他愿,又从袖子里取出火绒火石,又拿出一点干柴,蹲在那里点起了火。

    凌志坐在一边看着临渊,心里却疑惑——这道士平时净装得儒雅君子,就算要用火也应该是随手一挥就有,今天怎么落魄到自己蹲着点火了?

    临渊将火引起,又吹了几口,似乎是稳住了火苗,接着便将它放在一边的地上,火苗中立刻就有一条锁链,趁着乾利蓄势之时直奔他左脚就来,又打了乾利一个措手不及,只好一爪将其摧毁,却被边上的锁链趁虚而入,锁上了右臂。

    “啊呀,这可灭不得!”

    锁链被毁后那团火一下子暗了下来,临渊赶快又从袖子里拿些干麦秆出来,小心翼翼地添火,全然不管那边一手一脚被缚还在努力想法子逃跑的乾利。

    加了些柴,又捧在手里吹了几口,火焰这才重新燃起来,接着再度生出锁链。乾利已然身中两链,本就没了战斗的本事,很快便被四链完全锁住,立在原地不能动弹。临渊这才大步上前,右手执剑,将剑尖送在乾利面前,口中冷言,“今日绝逆,教尔以命还恩!”

    呼——

    一阵狂风吹起,接着便是漫天乌云之海,几条雷电在云海里游走,俯视下界苍生。

    风起悲怆地,云聚怒目天。

    天地本无意,为此易朱颜。

    千里传雷令,万尺刻电篇。

    谁知心有愧,抱头做鼠言!

    一道雷霆自黑云中钻出,隐隐间就与乾利有了感应,乾利抬起头,也被漫天黑云吓了一跳,又尝试了几次挣脱,锁链还是纹丝不动。

    天上的雷霆酝酿许久,眼看就要劈下来,乾利这才把双手猛地一张,带动得铁链哗啦啦地响。原本因为被束缚而暗淡的八阵图也清晰起来,六个卦象清晰可见。

    “招来!”他大喊道。

    。。。。。

    “快!散开跑,老二,保护车仗!”

    中年男人骑马飞奔,眼睛却死死不离大地,心里一阵懊恼。他倒是听说了这地方最近不太平,也有传闻说是附近闹了妖精,但他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再加上自己手里还有一件降妖的法宝,寻常小妖也能应对,但他实在没想到,这山崩地裂的势头,着实是无法应对。

    几人护送着车仗出城三日,来到这片地界,路上还看见一具腐败的尸骨,有胆小的人立刻就说是叫妖怪吃了,他也不放在心上。可是队伍刚刚行了一小段路,几人便听见了地下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来,还不待他们反应,地面便“咔”一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接着无数小缝隙顺着它一起裂开,直接惊动了马匹开始狂奔,他刚刚压制住自己的马,一手从怀里掏出匕首,一边才抽出空来对手下们发号施令。

    “咔,咔,咔!”

    裂缝越来越大,但幸好兄弟们都护送着车马及时跑开,他也来到一处高坡,一边寻找着新路,一边观察着裂开的大地。伴随着大地逐步开裂,他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也愈发强烈。

    终于,一整片大地完全裂开,接着,在众人或惊恐或戒备的眼神中,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从里面翻出身来,轰然倒地。

    “这是……穿山甲?”

    他当然见过穿山甲,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眼看着它破土而出,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他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擅自上前查看,只有他,握住腰刀和匕首,慢慢催马向前,来到穿山甲身前,左右检查了半天,才确定下来这就是一只已死的巨大穿山甲。

    “倒是罕见,说不定还能靠它发一笔财。”

    他这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东西拉回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颗妖丹早已升上天空,飞向远方。

    。。。。。

    右柳镇,白宅后门。

    家丁老李挑着两个粪桶出了门,来到外面的大茅厕,刚放下扁担,一扭头看见对面跑过来一个人。

    “哟,这不小眼吗?”

    老李挥手打起了招呼,“小眼,你不是去外面闯荡去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对面的人捂着肚子,着急忙慌地说道,“李叔啊,我昨个回的家,这不是路上忙着赶路,回来吃了几顿肉,闹肚子了嘛!”

    老李很识趣的为他让开一条路,打趣道,“还吃肉吃的闹肚子,你小子以前偷土豆吃得吐一地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嗨,这不是在外头挣了点钱嘛,也就吃得好点,哎哟哟,我先去方便,过一会在和您聊!我这啊,吃得太好了,我估摸着一会动静啊,小不了!”

    “那是肯定,挣得越多吃的越好,这动静肯定小不了啊!”

    看着小眼一溜烟跑进茅房,老李笑了笑,走到茅房后头的露天大坑,将自己这边的两个桶也倒干净。

    第二个桶刚倒完,老李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踉跄,他赶快拿手扶着地,才不至于摔一跤。

    “诶哟,这一把年纪了,在哪摔都行,可别在这摔了,太不吉利!”他自嘲着,又想要站起身,结果又是一个踉跄,这下可吓得他够呛,连站都不敢站。他在地上趴着,这才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并不是他自己单打了个踉跄。

    他心想,“好家伙,小眼这到底挣了多少钱呐,动静这么大?”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无数金色小光点从坑中漂浮起来,聚合在一起……

    老李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都顾不上拿扁担,赶快就是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

    “来人呐,来人呐,屎成精啦!来人呐!”

    。。。。。

    天上的雷云还在酝酿,又是一颗火气十足的妖丹从远方天际直掠而来,被乾利张口咬住,吞下肚里。一时间他的气息再度增强,四根锁链都开始颤抖,同时象征着离火的“中虚”之形也显现而出。

    临渊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只是静静地看着,乾利吞下妖丹,还不忘对他一顿嘲讽挑衅。

    “小道士,我还差最后一卦,你这天雷到底还劈不劈?”

    临渊一手握剑,一手掐指,仿佛没有听见乾利说什么,只是在掐算之后抬起头,用一种非常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无疑看得乾利满身的不舒服,只能继续说着,“我已经感应到我的最后一卦了,小道士,你死定了!”

    “唔,唔……哪来的臭味?”

    躺在地上的坤羽忽然开了口,差点把坐在他身边的凌志吓了一跳,凌志赶快看了一眼他的情况,坤羽这会依旧是那幅重伤之相,毫无生气可言,却还是费力的把一只手捂在鼻子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什么臭……唔!”

    凌志本来正想问他是什么臭味,但马上自己就闻到了,这味道臭得邪性,臭得刺鼻,臭得凌志刚刚恢复了一点的体力又全部消失,只能用手捂住鼻子,用最基本的方法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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