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自现

    十日后,客房内。

    看着眼前只顾胡吃海喝的凌志,艾羽贴心地倒上一杯水送上,凌志也很快地接了过去,也不顾那水是冷是热,就一股倒进口中,才算是救回了一条即将噎死的生命。

    “您……您这是怎么了?”艾羽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的饿死鬼。

    凌志摇摇头,继续埋头吃了起来,他才不愿意告诉艾羽,他走的时候是临渊派遣鬼差捎了他一段路。但由于鬼差和他自己的速度不同,使他错估了路途的长短,在这条自以为只需要跑半天的路上跑了足足两天,就靠一块饼维持着生命这件事呢。

    “这么说,你就在这一片负责守护了呗?”凌志又努力地咽下一口饭,看向艾羽。

    “是。”

    艾羽坐得端端正正的,点头回答道。“道长他知道不敢下杀手,在临走前特意给了我这个法宝,教我将不怀好意的妖怪们都镇压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酒杯给凌志,凌志接过去,先是随意扫一眼,接着便细细端详起来。

    “嗯……好玄妙的阵法!”

    手中的杯子不过是寻常之物,与十日前自己和临渊对饮送别时二人所用的酒具无二,凌志甚至怀疑这就是道士从酒楼里“顺”来的。但绘制在其上的阵法确实玄妙无比,让凌志不知不觉便陷进去了。

    “主人家,我来问你,可有一个黑衣短发的小哥进了这家店吗?”

    一声男声从门外传来,将凌志从感悟中惊醒,赶忙放下酒杯,满脸惊愕的看向门外。他这等反应也不免吓了艾羽一跳,赶快一手拍在桌子上,运起坤元真气感知来人。

    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艾羽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他起身开口,对凌志说道,“脚步好重,应该是个胖子。有真气……”

    他刚想让凌志小心,却见凌志脸上浮现一抹狞笑,接着便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拳头一边走向门边。

    “哼哼哼,时来自现是吧!”

    他笑得极其阴森,让艾羽又忍不住退了两步。

    吱呀。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凌志一个前跃,飞身一拳直接打了出去,口中大喊着,“时来自现是吧!不好好说话是吧!!我把事都平了你来了是吧!!!”

    门外的队长冷着脸,嘴角却扯着一点笑,看着凌志骑在一个人的身上一顿拳头乱舞。接着便一个大跳,直接跳进了客房内,大喇喇地坐在艾羽身边。

    凌志在打了十数拳后终于平息了怒气,他收拳,运气,骑在被打人的身上调整着气息,然后无意识地想下一瞟。

    凌志:(•'╻'•)꒳ᵒ꒳ᵎᵎᵎ

    被打者身形与队长无二,穿着一般的红衣,虽然已经鼻青脸肿但依旧能看出他脸上那如同慷慨就义的表情。

    凌志急忙起身,把被打者拉起来,一边为他拍着衣服上的土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怎么穿这衣服……哎呀,你怎么挨揍不说话啊!”

    凌志想拉着他去那边坐下,伸手一拽,却拉不动这那满脸横丝肉,一脸慷慨就义表情的汉子。

    汉子保持沉默,眼睛直直看着刚刚跳进屋中的队长。直到队长轻轻点了下头,汉子才说声“多谢”,弯腰长施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凌志转身疑惑地看着队长,队长却返还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只有艾羽坐在二人中间,坐立不安。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凌志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没什么啊。”队长一眼就看见了凌志啃了一半的烧鸡,抓过来就吃,边吃边回复他。“我花钱请的,挨顿打就拿钱,多好的事。”

    “啊?”凌志有点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看他。

    “你不是不高兴么,找个人给你出气啊。”队长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

    凌志:(≖_≖)

    “所以呢,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凌志一把将自己扔在椅子上,瘫着身子,带着笑问道。一旁的艾羽很容易就感受到了他心中那种如释负重,感觉就像是终于找到了能抗住倒塌之天的——武大郎。

    队长三两口就啃完了鸡肉,其速度之快更甚于凌志几分。他把鸡骨一扔,拿起一旁的茶杯,一手高举,一手在下,将茶杯慢慢倾泻,用茶水洗着手。洗完了左手后,右手也如法炮制,知道两只手都洗干净,他才甩了甩干,回答起了凌志的问题。

    “这个鸡肉还挺不错的。”

    眼瞅着他答非所问,艾忽然羽福至心灵,赶快站起身来。

    “我出去一趟,两位慢慢叙旧。”

    目送艾羽出门后,队长又把目光投向凌志,凌志这边则早就备好了结界的阵法,只见他手中真气流转,整间客房立刻便被无形的真气笼罩起来。

    “当然是为了新纪城,否则我去泡澡不好嘛,非要出来受罪!”

    结界笼罩好的瞬间,队长直接一跃而起,重重弹在床上,接着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连木质的大床发出“吱呀”的惨叫也全然不顾。

    凌志并没有在意队长的举止,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眼前之人——“不都说越老越幼稚嘛,过两天这家伙就变成在他面前捂住脸再打开也能嘎嘎傻笑的愣小孩了。”反而是不紧不慢地回复他,“那咋办啊队长,几年之内让大家全都搬出来,这也太难了。”

    。。。。。

    在队长离开几天后,凌志便在翻阅那本《大锋史》的时候发现了这样的内容:

    “大锋北疆,间乌城与百东城处,有四百里见方之焦土,不生不长,无春无秋,邪祟四起,妖物丛生,内力不聚,真气不凝。因其有先天之禁制,万物可入而不可出,又兼难为人土,故为罪域。大锋千秋元年,太祖大赦天下,死者尽免,有异族及前国罪臣,罪不可赦,遂发至此,使其自生自灭。”

    下面还有手写的一些小字,单看字迹显然是出自队长之手。

    “记得初临罪域,便目睹过无尽的死气冲天,使我记起过去在故河见过的火山喷发,却还要远甚于它。最近死气的节节高升,气息混乱,很难让我不回忆起过去的光景,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死寂’再临人间的标志,却不想即便是那三位再度燃烧轮回将‘死寂’的肉体击溃,这样的情况也依然没有得到好转。

    当年我与众位兄弟以罪民的身份被发配至此,那是何等的绝境,却依旧能被我等携手化解——开创全新真气,修成六大伪神,还有于兄天资聪颖,潜力无限,能看透死气之中蕴含的无限生机,又开辟了三条真神之路,可惜于兄受那异族身份之困,非但不得重用,反而成了不可赦之罪民,确是大锋的过失。

    我观这死气蠢动,至多不过十年便会彻底爆发,到那时候整个新纪城怕都会毁于一旦。当今之法,唯有迁城,方能救这新纪城苍生。我看这罪域的产生,不外乎就是因那‘死寂’孽畜,作为阻隔两界的大门,受了那一方世界中死气的侵蚀才演化成如今的样子。至于那压制力量和禁止外出的禁制,应当是天道所为,乃是它为了庇护世界而降下的禁制。

    自那日与‘死寂’再战,击溃它的肉体后,这里的禁制也隐隐有了增强之意,据渊讲,这是那日三真神六伪神与死寂对抗时所爆发的巨大能量惊动了天道,使它加强了对这里的禁制,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要在这几天尽快离开,否则禁制若是到了针对那日那场争斗的地步,百姓们即便在城中享受庇护,老幼们也难以生存。但好在我等修炼的神力想要破解禁制离开这里并不困难。今番远行,必要找寻救民之法,若大锋依旧以罪民身份定义我等,不予协助,就只好另寻他法。我等今日离去,后辈亦要砥砺奋进,承担责任。当今新纪城,能破局见此书者,唯有队长、三金、水木与凌志四人。然水木嗜战骄狂,凌志直而无微,恐不得见。余者二人,有先破此局者,即为代理城主,次者为弼,同赴灾祸,扬我新纪。”

    这短短几百字蕴含了太多的信息,叫当时的凌志半天都缓不过来,不过现实是不管他接不接受的,他也只好自愿把担子接过来,争取不让现实大哥费劲。

    “所以……是三金最先发现了这封信?”他想了半天,决定用这句话引起话题。

    “不是,是我。”队长回答道,“三金每天忙着修行,哪里顾得上整理前辈们的东西。”

    “啊!你?”凌志有些疑惑,如今的代理城主明明就是三金,莫非……

    队长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完以后又在上面设了个小禁制,扔在三金家里了,这种劳神费命的工作还是交给年轻人,我这种老人好好的在外面跑一跑就得了。”

    凌志撇撇嘴,对队长的“阴谋诡计”表示了自己的不屑,接着又一转头,伸出手臂看着自己的肌肉线条,得意洋洋地说道,“照我看啊,我这次出来不光武艺真气有了进步,连文学功底也更扎实了,看宏王的书信都没有以往那么费劲了。”

    队长白了他一眼,右手一抖,便有一团雪白之物向凌志飞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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