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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种竹养鸡,开智豆儿

    当街杀人,在三不管的寒鸭埠并不是新鲜事儿,但是多吓人啊。

    看热闹的人当时脸色发白,就像是人群里放了个炮仗似的,惊的到处乱窜。

    那帮子青哥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好些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飞刀手不紧不慢的和同伴收了摊,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刘胖子尸体旁边,蹲下身去,由于飞刀插进额骨太深,他用脚踩着刘胖子的脑袋才拔下来。

    甩了甩血,这才贴身放好。

    做完这一切,街上早就没了人,唯独剩下还没远去的齐青崖,两人对视了一眼。

    齐青崖望气术一看,好家伙,这人是个八品高手,搁这扮猪吃老虎呢。

    飞刀手没说话,闷闷走了。

    齐青崖为啥还要留在这里?

    从将军夫人身上得到蛊术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正儿八经的蛊虫。

    京城远离南疆,会蛊术的人少之又少,他没办法不联想到阳秋山的那场闹剧身上。

    打听打听总没错。

    再一个这不是有生意嘛?他今晚就要看看刘胖子体内的蛊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一个女人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齐青崖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刘胖子的媳妇。

    为啥这么肯定呢?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长相不同,那体型是一样样儿的。

    胖女人也没哭也没闹,皱着眉看着地上的尸体,还用脚拨弄了一下,确定死透了没有。

    “夫人,节哀顺变。”

    齐青崖操着口头禅,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

    “扎纸的,赶巧碰上,想着免得你多跑路,就等在这儿了。”

    这番话倒是让胖女人眉头松了些。

    她是不喜欢刘胖子,但人死为大,后事总还要办的,于是点了点头。

    “成,按最低标准给他来一套。”

    “这不给他安排个大轿子?四抬的都够呛,最起码也要六抬。”

    “死都死了,还想多花我的钱?”胖女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一对纸人,这活你接不接吧?”

    得嘞,齐青崖点头应下。

    两人正说着,官差总算是到场了。

    一人身穿藏蓝色兵服,胯上带刀,另一人则是披着白褂,背着羊皮卷囊。

    齐青崖一看,这不是四小阴门的同僚么?

    那仵作半跪着,把背上的羊皮卷一展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工具。

    有锤子锯子斧子镊子钳子刀子剪子...

    他双手往刘胖子额头上的伤口一撑,看了眼大小,便取了根针出来。

    顺着伤口探进去,还左右晃动一番。

    “刀伤,寸深,和报案人所说飞刀杀人一致。”

    官差有些不耐烦,听了仵作的话,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这寒鸭埠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六十六天都不安宁,死在这儿的人没几个能找到凶手的。

    来了也白来。

    仵作听话的卷起工具背上背,齐青崖又贴了过来。

    “同僚,同僚!”

    “我是齐家铺子的扎纸匠,如今京城独一份儿,你那儿要是有什么生意,烦请介绍与我。”

    虽说都是阴门中人吧,你这话说出来多膈应啊。

    那仵作眉头一皱,犹豫片刻,终于是点了点头。

    看着那人离去,齐青崖问了胖女人住宅地址,也背着手走了。

    他还要去买竹子和公鸡。

    ......

    转了半天功夫回到铺子里,齐青崖左手提着一只两斤半的小仔鸡,右手提着一捆带着竹鞭的青竹,和正在打扫卫生的小白打了声招呼,便走到了后院去。

    种竹造纸术被齐青崖用了一半,这竹子在院子角落算是种下了。

    可这小公鸡有些躁动,虽然是被困住了爪子和翅膀,仍旧扑腾个不停。

    你说这玩意儿激动个什么劲大?我又不把你杀了吃肉。

    齐青崖嘟囔着,突然想到了那把开智豆。

    他后来仔细数了数,一共九颗,这开智豆能让牲畜开启灵智,听得懂人话。

    至于是仅仅能听得懂,还是有其他功能,还得试了才知道。

    齐青崖乐呵的掏出一颗来,也不用强行喂,随手扔在公鸡嘴边,虽然是挨捆,但还是喙一啄下了肚。

    还别说,公鸡吃了开智豆,就跟磕了安眠药似的,再也不挣扎了。

    齐青崖一乐,开口说道,“你我也算是有缘分,今后你便在这里安家,我不吃你肉,但你得当个好闹钟。”

    小公鸡虽然身子躺着,但脑袋始终立着,头顶还未发育完善的鸡冠晃了晃,咯了一声。

    “行,既然你听得懂我说话,那我就不做笼子了,这地儿你自由活动,但切记不可随地大小便。”

    小白可是扎纸铺子的卫生标兵,让她逮住了,有你小公鸡好果子吃。

    扯开了绑着的布条,小公鸡倏的站了起来,却一动不动的,似乎还在消化为啥自己突然能听得懂人类说话了。

    安排妥当,齐青崖进了铺子,给小白派了一对纸人的活,便关门回房睡下了。

    临到半夜,一阵鸡鸣叫醒了齐青崖。

    他还以为到了点儿,准备点睛问话,可推门出去,却发现天上月亮高高挂,正悬在半空中呢。

    好家伙,这离天亮还有十万八千里。

    一转头盯着角落里的公鸡,后者抽疯似的摆了摆头,又叫了几声。

    咯咯咯。

    齐青崖从来就没有惯着鸡的习惯,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朝着它的脑袋就是一个蹦得儿。

    “给我记住咯,该叫的时候好好叫,不该叫的时候把嘴给我闭上。”

    那公鸡七荤八素的,好一会儿才还阳。

    赶忙点头如啄米,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得,这觉是睡不了了,齐青崖回到了铺子里。

    两个纸人并排而立,小白的扎纸手艺并不逊色于齐青崖。

    如今齐爷有钱,铺子里的烛火也摆的多了些。

    小白站在大堂中央,脸颊两侧带着薄薄的红晕,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鼻梁挺直,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秋水似的眸子在摇摇晃晃的烛火映衬下,带着一股扑朔迷离的美感。

    齐青崖摸着下巴,心想着这三百六十行,肯定还有能完善小白的技艺。

    这事儿迫在眉睫,得提上日程。

    想着想着,天色逐渐放亮,后院响起了洪亮的鸡鸣。

    咯咯,咯咯咯。

    得,时候到,该点睛了。

    请香提笔,青光蕴蕴。

    齐青崖见纸人还魂,开口笑道。

    “刘胖子,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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