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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三不管,飞刀手,刘胖子

    齐青崖前些日子领了赏,名头也打出去了,不用说,生意好的不得了。

    夜里扎纸点睛,得了不少好处。

    有两家武馆闹了矛盾,约定来个关门死斗,齐青崖听后知道那人死的冤枉,被对手抓了把石灰蒙了眼睛。

    奖励不错,十年功力入了体内。

    这么说的话,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入了品级的九品高手。

    还有那些个七七八八的,比如修面,锄地,讨价还价术等等,就不一一细说了。

    仿人册里,亮了好些间宅子。

    白天吃喝玩乐,时不时叫上郑队正小酌两杯,两人如今称兄道弟,一点儿也不格外。

    以前干扎纸这行的,不说嫌弃吧,也没谁欢迎,如今可不相同了。

    大家伙都知道将军给的赏钱够他吃上好些年,于是都腆着一张笑脸。

    谁不知道他命好,前六家扎纸铺子给他挡了灾,闭着眼儿把钱挣了。

    还做成了独一门儿生意,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齐大爷赚了钱,怎么说也要从指缝里溜出来些,也让他们赚点。

    但他齐青崖是什么人啊?

    社会主义好青年,什么诱惑没见过?想让他当冤大头。

    嘿,没门儿。

    这天转着,齐青崖到了城南一处三不管的地带,名叫寒鸭埠。

    所谓三不管,一是乱葬乱埋没人管,二是坑蒙拐骗没人管,三是打架斗殴没人管。

    码头脚夫,演武卖艺、打鼓唱戏、算卦卖药、剃头打辫全聚在这儿。

    还有混星子们野狗一般窜来窜去,一个比一个恶。

    这帮街溜子和那孙家伙计一样,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成日里把兄弟情义挂在嘴边,心中向往着混江湖的袍哥。

    可他们哪怕再想,也不敢自称袍哥,于是乎用光了肚子里的丁点墨水,绞尽脑汁的给自己安了个名头。

    叫做“青哥”,意思是年青的袍哥。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除了皇宫进不去,别的地儿就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寒鸭埠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这天齐青崖走在寒鸭埠,准备逛逛花鸟市场,买些竹苗子回去种种,也算是给扎纸铺子搞搞绿化。

    顺便再买一只大公鸡。

    就在将军夫人还魂那天晚上,小朗巷一条街的人都投奔了亲戚家借宿,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来后杀了鸡请了人家吃饭还人情,反正打那以后就没听到过鸡叫。

    虽说并不影响点睛,但听不到这几声还怪不习惯的。

    走着走着,前面响起了敲锣声,咣咣砸耳朵,看热闹的围成团,挤在外面的还没看清楚啥节目呢,看着别人鼓掌喝彩的热闹,也跟着瞎起哄。

    哎,好机会,人多眼杂,挤挤攘攘的。手不干净的几个青哥默契十足,散散的贴着人堆过去了。

    齐青崖隔远踮着脚一看,好家伙,玩的是蒙眼扔飞刀的杂耍。

    甩飞刀的人身高八尺,捏着三根绑了红绳的没尾飞刀,胳膊长的像是猿猴,腰粗膀子粗的,一身上下全是腱子肉。

    身上穿着个马褂,灰扑扑的,额头见汗,脸上淌了两条印出来。

    眼睛蒙着黑布,那料子厚实,一看就知道偷不了奸耍不了滑,系着这根带子,保准跟天黑了似的,看不见丁点光。

    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站着个头顶南瓜的矮个子,背后立着块厚木板,上面插着好几把飞刀。

    那南瓜像是刚从地里面摘下来似的,小指粗细的蔓子上还带着片儿绿叶。

    看见这架势,有的人便起了哄。

    “嗨,刚才飞刀射柑子还算有看头,怎么换了个南瓜?”

    那人抱着膀子,说话时候左右摇头。

    “这么大个玩意儿我说不定也能蒙中。”

    一句落,声声起,周遭的人也跟着起哄。

    可那蒙眼壮汉就像是把耳朵也塞起来似的,全当没听到,手臂一扬,那锃亮的飞刀杀眼睛。

    围观群众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手上,只听噌的一声响,腕子好似没动,手上却已经少了一柄刀。

    嘿,哪怕是眼尖的更夫,也没瞧见这刀是怎么飞的,只能望向木板,看着上面又多了一柄飞刀。

    不过有挑事的人开了口。

    “人没事儿,南瓜也没事儿,你这把刀飞的啥?”

    可话音还未落下,那南瓜蔓子便齐整的断开,冒了丁点白浆。

    好家伙,这是真本领!

    掌声雷动,齐青崖咂吧咂吧嘴,看完了热闹,准备忙正事儿去。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喧哗起来。

    两个人扭在一起叫嚷着,原来是偷东西被抓了现行。

    “哎,哎,痛,松手!”

    说话之人正是寒鸭埠的青哥,他们平时为非作歹,小偷小摸那是家常便饭,入室抢劫也不是没有干过。

    现在就算是被当场抓住,那话语也没有丁点服软的。

    同伴有机灵的,见这事儿不好解决,麻溜跑了,去找他们的头儿。

    也就片刻功夫,那人领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走了过来。

    这胖子秃着头,两个招风耳,一颗塌鼻子,身上穿金戴银,双手十指足足戴了六七枚戒指。

    四肢粗短,就像是立起来的王八,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好好的人一副猪像。

    带着一股子汗臭味闯了过来,看见那人拿着青哥,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找麻烦。

    “你平白无故拿我的人干啥?”

    周遭原先看飞刀杂耍的,这功夫也转过头来,瞧这边的热闹。

    有人吃过青哥的亏,藏在人群里面吼了一嗓子。

    “该是偷钱被逮了。”

    “谁看见了?这钱可落了我这兄弟的袋子?”胖子脸一横,挤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我看见了,看的一清二楚。”

    嚯,还有帮他出头?扭头看去,说话的人一身灰马褂,双臂长如猿,正是刚才蒙眼的飞刀手。

    在寒鸭埠混饭吃的人,谁不知道青哥这帮杂碎认了刘胖子当老大,青哥做的丧尽天良的事儿,一多半都是他指使的。

    但大家伙敢怒不敢言,为啥?

    别看刘胖子体肥如猪,去年年底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是一跃成了九品高手,在寒鸭埠里横着走,没人治得了他。

    今儿竟然有人当街和他叫板,这事儿热闹了。

    刘胖子看着飞刀手面生,想来刚到寒鸭埠没多久,还不知道他刘胖子的威名。

    这怎么能行?

    那刘胖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把飞刀手的摊子看了个遍,知道他是杂耍手艺人。

    在寒鸭埠,想吃上这口饭,得问问他刘胖子答应不答应,你这还没交过拜码头的份子钱,就铺开了摊子,坏了规矩。

    刘胖子眯着眼,心生一计。

    “我这兄弟今天认栽,掏来的东西原数奉还。”

    “但你是手艺人,能不能在寒鸭埠吃上这碗饭,得我刘爷检验检验。”

    说罢,从手上取下来一个玉扳指,颤巍巍的走到了顶着南瓜那人面前,一把子薅掉南瓜,把扳指放在了他的头上。

    “你的飞刀要是能透过这扳指洞,我今儿就认你的手艺,从此寒鸭埠你想在哪儿摆摊就在哪儿摆摊。”

    人群里有心思活泛的,当场便看出来这不是找茬吗?

    那飞刀比扳指洞要宽,就算是你准头够,到时候坏了刘胖子的扳指,也要被他往死里讹。

    飞刀手一听,二话不说,转头就绑上了黑带子。

    那刘胖子冷哼一声,挪了半步到旁边,双手抱在胸前,他打定主意要让这人知道他刘爷的厉害。

    一模一样的起手式,飞刀捏在手,臂膀竖起。

    只见他手腕一动,仍旧是快的看不清。

    噗——

    围观群众习惯性的去板子上找飞刀,却没想落了个空。

    再一看,嚯!这枚飞刀,竟然是钉到了刘胖子的眉心上。

    入肉寸深,血溅当场!

    那胖子肥硕的身躯倒地没了气息,齐青崖却亲眼看见就在胖子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的耳朵里爬出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虫子。

    “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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