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成邪
有了装脏术，没“内脏”可不行，而且这玩意儿和获得的人性息息相关。
你要随便搞一搞，从路边折根棍儿随手一装，那肯定要整个阿巴阿巴出来。
这事儿不着急，慢慢打算。
齐青崖刚给祖师爷奉了三根香，就听见了咣咣砸门声。
这么着急？那肯定是大生意，齐青崖搓着手去开门儿。
门板一拿开，嗨，老郑。
郑队正还是那副风一吹就要倒的干瘦模样，他身上那套黑色甲胄简直是半永久的，从没见过他脱下来。
“走，给你介绍一桩大生意。”
两人边走边聊着，齐青崖总觉得今天的京城有些不对劲。
人还是那些人，事儿还是那些事儿，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齐青崖眼睛瞥过街角，那里原本堆着丢面儿的残破佛像。
此刻却干干净净的，连颗灰也没有。
要知道街角可不是扎纸铺子，随时都有人打扫，你看那上个月的死耗子都成干儿了都还摆在那儿呢。
齐青崖正想着这些佛像去哪儿了，郑队正开了口。
“喏，到了，就这儿。”
抬眼一看。
“牛府”。
“这儿是将作大匠的宅邸？”
郑队正一脸惊讶的转过头来，“嗨，没想到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废话嘛这不是，离老黄交代事情的时候还没到一个时辰，他记忆犹新。
“以前路过的时候听人说过。”
齐青崖随口诌了一句，搪塞过去，“牛大人家里面谁走了？”
眯起眼睛的郑队正左右望了望，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用手遮着嘴，轻声说道。
“死的人，就是他。”
......
齐青崖问了管家具体形制，就领了订金回到了铺子里。
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老黄，牛大人，北光寺，似乎一切都和那个断头的佛像有关。
看来今晚上有的忙。
齐青崖咂吧咂吧嘴，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的来，不过对于他来说当然算是一件好事儿。
有人死才有纸扎，有纸扎才有奖励。
回到铺子里，后院儿的毕加索还在努力练习画画，饿了就去吃堆在屋檐下的玉米粒儿，渴了去喝破碗里的水，上厕所就在竹丛里面解决，还能当肥料。
它似乎立志要当一个画家。
齐青崖也没打扰它，只要它能准时打鸣，管它发展什么副业呢。
叫来小白帮忙扎纸，齐青崖也没闲着。
牛大人好歹是从三品的大官，虽然是暴毙，但礼仪不能少。
三十六对纸人纸马，车十八架，还有十八支棨戟。
什么是棨戟？就是木头做的戟，三品以上的官员出行时候在前面开路，回家就摆在门外面。
倍儿威风。
活着有这种派场，死了也不能少啊。
这玩意儿还挺好做，弄根长竹竿裹上纸搞个分叉就完事儿。
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会儿工夫就搞完了，一切照旧。
鸡鸣点睛，纸人还魂。
牛大人一睁眼，满脸惊恐，对着齐青崖打着颤说道。
“佛祖...佛祖活过来了！”
牛大人的故事，恰好接上了老黄死后的情景。
在官场厮混多年，哪有不是人精的？
牛大人一看就大差不差的猜到了真相，骂了两句之后就让随从清场。
不管这两个和尚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佛祖是无辜的啊。
点了三根香，香燃到了大佛断口处，陡然打了个结。
牛大人一愣神，眼前一阵恍惚，就像是早上起猛了似的，竟然是看见那无头大佛动了起来。
咱们之前说过，那牛大人是佛教脑残粉，还以为是佛祖降罪呢。
没想着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边磕着头一边赔罪。
额头见血。
可搞了半晌也没听到其他动静，牛大人还以为自己诚心感动了佛祖，已经回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一抬头，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一张硕大无比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眼前，人头大小的眼睛几乎挨着他的鼻尖。
黑白分明，没有丁点感情色彩。
贴金的外皮就像是火烧的疤痕似的坍塌皱缩，佛头断口处不断掉落着泥土。
断头的佛祖，把自己的头颅双手捧到了牛大人面前，就这么盯着他。
动也不动。
牛大人到底是最忠诚的佛教徒，也和“佛祖”一样，动也不动。
他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
听随从说，他是叩头的时候太用力导致的。
牛大人将信将疑，惶惶不安，佛祖的邪面让他第一次对信仰产生了动摇。
于是和那些街坊邻居一样，下令砸碎了宅内所有从北光寺请的佛像。
太阳一落，就出事了。
砸碎的佛像并没有复原归位，而是和北光寺的大佛一样，提着自己的断胳膊断腿，把牛大人活活碾死。
“佛祖降罪，佛祖降罪！！”
牛大人跟疯了似的朝着东面磕头，纸人都要被他抖散架了。
“还搁这佛祖佛祖呢？你都入地府了，到时候有机会见地藏菩萨的话，让他帮你问问是哪个佛祖跟你有矛盾。”
就像是没有听到齐青崖的话，牛大人磕着磕着，没了动静。
仿人册里，一片皇宫模样的建筑，亮起了一盏灯。
齐青崖这次得到了一门实用技术。
土木工程之“皇家筑造术”。
这皇家筑造术和民间泥瓦匠盖房子不一样，后者讲究的是性价比，怎么用最少的材料把房子盖得又大又宽。
而前者多少沾些铺张浪费的恶习，讲究用最好的材料堆出个最结实的房子。
齐青崖脑袋里面快速过了一遍，光是一根门柱子，就要经历刮皮晾干碳化刷漆缠麻等一系列复杂操作。
啧啧，这叫一个讲究。
不过他很快便找到了修围墙的办法，是用来修建皇陵地宫的，但齐青崖觉得十分合适。
本来扎纸匠就是阴门，他不介意再阴一点儿，甚至巴不得搞些流沙水银落石什么的，防偷防盗防人偷窥。
各种意义上的阴。
“得，明天去买青砖糯米鸡蛋清。”
齐青崖把扎好的纸人往门外搬，等着天亮了牛大人的亲眷来取。
等到搬完最后一个，借着还没落下的月亮的微光，齐青崖似乎看到街角有一堆东西在朝着扎纸铺子挪动。
沙沙——
沙沙——
走得近了，齐青崖眼睛一凝。
那是一群被砸碎了的佛像。
你要随便搞一搞，从路边折根棍儿随手一装，那肯定要整个阿巴阿巴出来。
这事儿不着急，慢慢打算。
齐青崖刚给祖师爷奉了三根香，就听见了咣咣砸门声。
这么着急？那肯定是大生意，齐青崖搓着手去开门儿。
门板一拿开，嗨，老郑。
郑队正还是那副风一吹就要倒的干瘦模样，他身上那套黑色甲胄简直是半永久的，从没见过他脱下来。
“走，给你介绍一桩大生意。”
两人边走边聊着，齐青崖总觉得今天的京城有些不对劲。
人还是那些人，事儿还是那些事儿，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齐青崖眼睛瞥过街角，那里原本堆着丢面儿的残破佛像。
此刻却干干净净的，连颗灰也没有。
要知道街角可不是扎纸铺子，随时都有人打扫，你看那上个月的死耗子都成干儿了都还摆在那儿呢。
齐青崖正想着这些佛像去哪儿了，郑队正开了口。
“喏，到了，就这儿。”
抬眼一看。
“牛府”。
“这儿是将作大匠的宅邸？”
郑队正一脸惊讶的转过头来，“嗨，没想到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废话嘛这不是，离老黄交代事情的时候还没到一个时辰，他记忆犹新。
“以前路过的时候听人说过。”
齐青崖随口诌了一句，搪塞过去，“牛大人家里面谁走了？”
眯起眼睛的郑队正左右望了望，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用手遮着嘴，轻声说道。
“死的人，就是他。”
......
齐青崖问了管家具体形制，就领了订金回到了铺子里。
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老黄，牛大人，北光寺，似乎一切都和那个断头的佛像有关。
看来今晚上有的忙。
齐青崖咂吧咂吧嘴，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的来，不过对于他来说当然算是一件好事儿。
有人死才有纸扎，有纸扎才有奖励。
回到铺子里，后院儿的毕加索还在努力练习画画，饿了就去吃堆在屋檐下的玉米粒儿，渴了去喝破碗里的水，上厕所就在竹丛里面解决，还能当肥料。
它似乎立志要当一个画家。
齐青崖也没打扰它，只要它能准时打鸣，管它发展什么副业呢。
叫来小白帮忙扎纸，齐青崖也没闲着。
牛大人好歹是从三品的大官，虽然是暴毙，但礼仪不能少。
三十六对纸人纸马，车十八架，还有十八支棨戟。
什么是棨戟？就是木头做的戟，三品以上的官员出行时候在前面开路，回家就摆在门外面。
倍儿威风。
活着有这种派场，死了也不能少啊。
这玩意儿还挺好做，弄根长竹竿裹上纸搞个分叉就完事儿。
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会儿工夫就搞完了，一切照旧。
鸡鸣点睛，纸人还魂。
牛大人一睁眼，满脸惊恐，对着齐青崖打着颤说道。
“佛祖...佛祖活过来了！”
牛大人的故事，恰好接上了老黄死后的情景。
在官场厮混多年，哪有不是人精的？
牛大人一看就大差不差的猜到了真相，骂了两句之后就让随从清场。
不管这两个和尚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佛祖是无辜的啊。
点了三根香，香燃到了大佛断口处，陡然打了个结。
牛大人一愣神，眼前一阵恍惚，就像是早上起猛了似的，竟然是看见那无头大佛动了起来。
咱们之前说过，那牛大人是佛教脑残粉，还以为是佛祖降罪呢。
没想着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边磕着头一边赔罪。
额头见血。
可搞了半晌也没听到其他动静，牛大人还以为自己诚心感动了佛祖，已经回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一抬头，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一张硕大无比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眼前，人头大小的眼睛几乎挨着他的鼻尖。
黑白分明，没有丁点感情色彩。
贴金的外皮就像是火烧的疤痕似的坍塌皱缩，佛头断口处不断掉落着泥土。
断头的佛祖，把自己的头颅双手捧到了牛大人面前，就这么盯着他。
动也不动。
牛大人到底是最忠诚的佛教徒，也和“佛祖”一样，动也不动。
他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
听随从说，他是叩头的时候太用力导致的。
牛大人将信将疑，惶惶不安，佛祖的邪面让他第一次对信仰产生了动摇。
于是和那些街坊邻居一样，下令砸碎了宅内所有从北光寺请的佛像。
太阳一落，就出事了。
砸碎的佛像并没有复原归位，而是和北光寺的大佛一样，提着自己的断胳膊断腿，把牛大人活活碾死。
“佛祖降罪，佛祖降罪！！”
牛大人跟疯了似的朝着东面磕头，纸人都要被他抖散架了。
“还搁这佛祖佛祖呢？你都入地府了，到时候有机会见地藏菩萨的话，让他帮你问问是哪个佛祖跟你有矛盾。”
就像是没有听到齐青崖的话，牛大人磕着磕着，没了动静。
仿人册里，一片皇宫模样的建筑，亮起了一盏灯。
齐青崖这次得到了一门实用技术。
土木工程之“皇家筑造术”。
这皇家筑造术和民间泥瓦匠盖房子不一样，后者讲究的是性价比，怎么用最少的材料把房子盖得又大又宽。
而前者多少沾些铺张浪费的恶习，讲究用最好的材料堆出个最结实的房子。
齐青崖脑袋里面快速过了一遍，光是一根门柱子，就要经历刮皮晾干碳化刷漆缠麻等一系列复杂操作。
啧啧，这叫一个讲究。
不过他很快便找到了修围墙的办法，是用来修建皇陵地宫的，但齐青崖觉得十分合适。
本来扎纸匠就是阴门，他不介意再阴一点儿，甚至巴不得搞些流沙水银落石什么的，防偷防盗防人偷窥。
各种意义上的阴。
“得，明天去买青砖糯米鸡蛋清。”
齐青崖把扎好的纸人往门外搬，等着天亮了牛大人的亲眷来取。
等到搬完最后一个，借着还没落下的月亮的微光，齐青崖似乎看到街角有一堆东西在朝着扎纸铺子挪动。
沙沙——
沙沙——
走得近了，齐青崖眼睛一凝。
那是一群被砸碎了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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