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佛
齐青崖以上门服务的优质态度获得了客户的一致认可，拿下了这一单。
不过这么一打岔，修墙的事儿就暂且放到了一边。
齐青崖的扎纸铺子现在“凶名”在外，都知道有纸人过街的事儿，没有不长眼的蟊贼来触这个霉头。
白天调浆，晚上扎纸。
鸡鸣点睛，纸人还魂。
泥瓦匠的故事，要从一尊大佛说起。
要说起黄泥巷的黄瓦匠，认识的人总夸他手艺没得说，但为人有些怪毛病。
啥毛病呢？爱财。
老黄爱财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
抓周的时候，左手握着铲刀，右手握着金元宝，他父亲想去掰开一个，却发现跟胶水粘着似的，根本打不开。
这还没学会说话，爱财的名声就在街坊邻居嘴里传开了。
长大后，老黄这个毛病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是变本加厉。
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黄也坚守着这个理念。
直到那天北光寺的主持找到了他。
北光寺在京城外西郊的小山上，离城门口只有十里路，平日里香客络绎不绝，硬是用马车碾出一条大道来。
香火好了，寺庙就有钱了，寺庙有钱了，主持就想着给佛像重塑金身。
佛祖穿新衣，他也好往口袋里面装点辛苦钱。
庙里师兄弟两个，民主制度，地位权利平等，就连赚来的钱都是平分的。
两人一商量，行吧，这是好事儿啊，于是就让主持去城里找泥瓦匠。
主持心里面有他的选人标准。
首先，这人要贪财，不贪成不了事儿。
其次，手艺要过关，毕竟最后师弟是要验收的。
拿着这两个标准一问，那人还以为他在逗闷子。
嗨，您这不是对着门神喊秦琼——指名道姓嘛。
经人介绍，主持很快便和老黄达成了共识。
主持先让老黄住在了庙里面，老黄也没啥怨言，虽然伙食不行，嘴巴里淡出鸟来了，但人家钱给的到位，没得说。
没过几天，这大佛的规格就定下来了。
三丈高，三丈宽，拈花坐莲，法相庄严。
这做佛像有讲究，先是立骨，也就是钉好木架。
然后和泥，要在筛了好些遍的泥里添加丝麻，糯米水，再添加用来防腐防虫的檀香，樟脑，雄黄，花椒等东西。
等到泥塑弄好后，还要压光打磨，敷彩沥粉，最后才是贴金。
这一套流程下来，佛像的外在部分就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那就是“装脏”。
顾名思义，一坨泥巴他再怎么捏成了佛像，那也没有佛性，必须往里面装填“内脏”，才能显示出庄严佛性。
要是空壳的话，容易被邪祟侵占，为祸一方。
老黄按照主持的要求挨个完成，给佛像脊椎骨那块留了扇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穴口。
等到良辰吉日，就能钻进去放上代表五脏的五部大陀罗尼经书。
忙完了这些事儿，老黄总算是松了口气，悄咪咪让徒弟送了酒上来，偷偷喝了一顿畅快的。
醉醺醺的，想着明儿就是装脏的日子，完事儿他一抹泥封完口就能回家了。
今晚上去讨要工钱。
走到主持门外，听见里面在吵架。
吵的什么呢？老黄歪头一听，嘿，就是这装脏一事，该由谁去。
为啥这么重视？这重塑佛像一事儿非同小可，为了宣传出去，师弟靠着私人关系请来了将作大匠牛大人。
将作大匠虽说是掌管宫内建筑的老大，寺庙不是他的业务范围，但这牛大人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人人都知道卫皇和天师观走的近，所以京城附近就这一座庙。
北光寺的香火，他是榜一大哥。
谁不想在从三品的忠实粉丝面前露脸儿啊？
主持当仁不让，说这事儿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忙活，这事儿我也就顺带包圆了。
老二不高兴了，垮着张脸，说牛大人是他的挚友，没他邀请人家根本不会来。
说着，动了气，开口就骂。
当初咱哥俩说好在卫国和尚，赚来的钱平分，你这些年来可没少做假账。
得，撕破脸了。
主持也是果断，既然撕破脸了，那行，那你就死吧。
杀了师弟，主持抬眼一看，门外有个影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开门去拿人。
一看是老黄，这主持又起了歪心思。
师弟和牛大人关系好，明天见不着的话肯定要问，自己再怎么处理也难免留下些蛛丝马迹。
被查出来那就完蛋。
干脆把尸体扔到佛像里面，牛大人再怎么怀疑，也绝对不敢砸破佛像。
而老黄要负责封口，里面有尸体的事儿肯定瞒不过他，不如把他拉下水。
于是乎，负责封口的老黄被主持用金子封了口。
第二天热闹非凡，牛大人如约而至，果不其然问了主持他师弟去哪了。
就四个字儿，云游去了。
牛大人怀疑，但也没多说，心里面留了意，打算日后再查。
时辰到了，主持装脏，老黄封口。
一切天衣无缝。
或许是老黄有些亏心，想着上柱香吧，于是走到佛像面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旁边站着的主持偷笑一声，拜佛还是拜人？
青烟朝天，到了佛像眼睛前。
轰——
一声巨响，佛头落了下来。
把老黄和主持当场砸死。
牛大人一惊，看着佛像的断口处。
那儿，正是师弟的尸体。
......
齐青崖啧啧称奇，这故事精彩的能写进话本了。
难怪这两天看到了好多被砸碎的佛像扔在墙角，想来这些都是北光寺请来的开光物件。
现在北光寺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嘿，你说的拜的是什么佛？这谁脸上挂得住？
看着仿人图里亮起的新图标，齐青崖收回心思开始琢磨着泥瓦匠给的奖励。
“装脏术”。
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只要是塑神像，都必须得装脏。
把象征着五脏六腑的物品放进神像体内，就代表着有了神性，不是空壳子。
而齐青崖得到的装脏术，效果和这个大差不差。
就是让死物有人性。
有了人性，死物就会思考，就会拥有感情。
齐青崖乐的一拍手，看着不远处低头扫地的小白。
一丝不苟的盯着地上的纸屑，认真的眸子在烛光映照下泛着一层雾，迷迷蒙蒙的。
低头弯腰，领口的盘纽有些不堪重负。
齐青崖咧嘴一笑，开启AI新时代，就从小白开始。
不过这么一打岔，修墙的事儿就暂且放到了一边。
齐青崖的扎纸铺子现在“凶名”在外，都知道有纸人过街的事儿，没有不长眼的蟊贼来触这个霉头。
白天调浆，晚上扎纸。
鸡鸣点睛，纸人还魂。
泥瓦匠的故事，要从一尊大佛说起。
要说起黄泥巷的黄瓦匠，认识的人总夸他手艺没得说，但为人有些怪毛病。
啥毛病呢？爱财。
老黄爱财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
抓周的时候，左手握着铲刀，右手握着金元宝，他父亲想去掰开一个，却发现跟胶水粘着似的，根本打不开。
这还没学会说话，爱财的名声就在街坊邻居嘴里传开了。
长大后，老黄这个毛病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是变本加厉。
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黄也坚守着这个理念。
直到那天北光寺的主持找到了他。
北光寺在京城外西郊的小山上，离城门口只有十里路，平日里香客络绎不绝，硬是用马车碾出一条大道来。
香火好了，寺庙就有钱了，寺庙有钱了，主持就想着给佛像重塑金身。
佛祖穿新衣，他也好往口袋里面装点辛苦钱。
庙里师兄弟两个，民主制度，地位权利平等，就连赚来的钱都是平分的。
两人一商量，行吧，这是好事儿啊，于是就让主持去城里找泥瓦匠。
主持心里面有他的选人标准。
首先，这人要贪财，不贪成不了事儿。
其次，手艺要过关，毕竟最后师弟是要验收的。
拿着这两个标准一问，那人还以为他在逗闷子。
嗨，您这不是对着门神喊秦琼——指名道姓嘛。
经人介绍，主持很快便和老黄达成了共识。
主持先让老黄住在了庙里面，老黄也没啥怨言，虽然伙食不行，嘴巴里淡出鸟来了，但人家钱给的到位，没得说。
没过几天，这大佛的规格就定下来了。
三丈高，三丈宽，拈花坐莲，法相庄严。
这做佛像有讲究，先是立骨，也就是钉好木架。
然后和泥，要在筛了好些遍的泥里添加丝麻，糯米水，再添加用来防腐防虫的檀香，樟脑，雄黄，花椒等东西。
等到泥塑弄好后，还要压光打磨，敷彩沥粉，最后才是贴金。
这一套流程下来，佛像的外在部分就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那就是“装脏”。
顾名思义，一坨泥巴他再怎么捏成了佛像，那也没有佛性，必须往里面装填“内脏”，才能显示出庄严佛性。
要是空壳的话，容易被邪祟侵占，为祸一方。
老黄按照主持的要求挨个完成，给佛像脊椎骨那块留了扇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穴口。
等到良辰吉日，就能钻进去放上代表五脏的五部大陀罗尼经书。
忙完了这些事儿，老黄总算是松了口气，悄咪咪让徒弟送了酒上来，偷偷喝了一顿畅快的。
醉醺醺的，想着明儿就是装脏的日子，完事儿他一抹泥封完口就能回家了。
今晚上去讨要工钱。
走到主持门外，听见里面在吵架。
吵的什么呢？老黄歪头一听，嘿，就是这装脏一事，该由谁去。
为啥这么重视？这重塑佛像一事儿非同小可，为了宣传出去，师弟靠着私人关系请来了将作大匠牛大人。
将作大匠虽说是掌管宫内建筑的老大，寺庙不是他的业务范围，但这牛大人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人人都知道卫皇和天师观走的近，所以京城附近就这一座庙。
北光寺的香火，他是榜一大哥。
谁不想在从三品的忠实粉丝面前露脸儿啊？
主持当仁不让，说这事儿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忙活，这事儿我也就顺带包圆了。
老二不高兴了，垮着张脸，说牛大人是他的挚友，没他邀请人家根本不会来。
说着，动了气，开口就骂。
当初咱哥俩说好在卫国和尚，赚来的钱平分，你这些年来可没少做假账。
得，撕破脸了。
主持也是果断，既然撕破脸了，那行，那你就死吧。
杀了师弟，主持抬眼一看，门外有个影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开门去拿人。
一看是老黄，这主持又起了歪心思。
师弟和牛大人关系好，明天见不着的话肯定要问，自己再怎么处理也难免留下些蛛丝马迹。
被查出来那就完蛋。
干脆把尸体扔到佛像里面，牛大人再怎么怀疑，也绝对不敢砸破佛像。
而老黄要负责封口，里面有尸体的事儿肯定瞒不过他，不如把他拉下水。
于是乎，负责封口的老黄被主持用金子封了口。
第二天热闹非凡，牛大人如约而至，果不其然问了主持他师弟去哪了。
就四个字儿，云游去了。
牛大人怀疑，但也没多说，心里面留了意，打算日后再查。
时辰到了，主持装脏，老黄封口。
一切天衣无缝。
或许是老黄有些亏心，想着上柱香吧，于是走到佛像面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旁边站着的主持偷笑一声，拜佛还是拜人？
青烟朝天，到了佛像眼睛前。
轰——
一声巨响，佛头落了下来。
把老黄和主持当场砸死。
牛大人一惊，看着佛像的断口处。
那儿，正是师弟的尸体。
......
齐青崖啧啧称奇，这故事精彩的能写进话本了。
难怪这两天看到了好多被砸碎的佛像扔在墙角，想来这些都是北光寺请来的开光物件。
现在北光寺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嘿，你说的拜的是什么佛？这谁脸上挂得住？
看着仿人图里亮起的新图标，齐青崖收回心思开始琢磨着泥瓦匠给的奖励。
“装脏术”。
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只要是塑神像，都必须得装脏。
把象征着五脏六腑的物品放进神像体内，就代表着有了神性，不是空壳子。
而齐青崖得到的装脏术，效果和这个大差不差。
就是让死物有人性。
有了人性，死物就会思考，就会拥有感情。
齐青崖乐的一拍手，看着不远处低头扫地的小白。
一丝不苟的盯着地上的纸屑，认真的眸子在烛光映照下泛着一层雾，迷迷蒙蒙的。
低头弯腰，领口的盘纽有些不堪重负。
齐青崖咧嘴一笑，开启AI新时代，就从小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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