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浊雨泥流，山河茫茫，苍黄混沌，天地无光。
穷奇庞大身躯虎扑而出，出入无形，一个轻便跳跃，已经极致的接近山坳处，肉眼也扫不清的速度，那巨爪就像玩弄石子似的，临空拍开附近的山头——
很多美味就藏在这里。
极致的邪气，具现为黑，爪落处，却如热水遇滚油，有无数白烟冲天而起，缭绕战场。
穷奇烫着了似的往后退窜了好些，警惕的目光扫过低卑的蝼蚁，喉咙里鼓噪起呕吐的动静——
都是让虎最厌恶的气味。
“一队攻腿，二队打腰。”攥着气机还在不断增长的牌位，田七冷静的过分，明明仰头看着那巨兽，黑白分明的双眼却像是在俯视，“三队拿牌位绕住他。”
“牌位不够了！”大雨中，传来这样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道递过来。
“那就把别的牌位取下来。”田七拔出手中长剑如练，跃升而起，向着那巨兽头颅劈下，一身气机，尽凝于银泓一锋，极锋锐处，甚至凝结出青紫的电石火花。
穷奇不知那等脆弱灵体哪儿来的胆色，却在极速逼近时头皮一炸，危险！
偏头奔躲跳跃，展翅滑翔，落处震山石摇晃，石子滚落，瞳孔中那不断逼近的银辉却猝然转移——
去了哪里？
翅膀上的甜言蜜语，以及大笑声猝然截断。
迟钝而来的疼痛告诉了穷奇答案。
田七提着削下的一根羽毛，只觉手心剧震，几乎捉握不住长翅，好像迎面劈了一堵墙一般。
翅膀上的人脸，还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田七一剑捅穿人脸，弃下长羽，笑容冰冷:她也是做过鬼的，可太了解声音可震神魂，迷人心智了。
她抬眸，哪怕雨水蒙眼，双眼只是紧追着被冒犯后号怒的身影——
既然确实能伤，那就可以打。
“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个道士愕然扑在囚车上，一圈牌位被拿走，好似铜墙铁壁不敢挨的囚车被他轻易撞开，车门在风雨飘摇间摇晃来回。
“不重要，顾郎还在等我。”妖官差抄着牌位，飞速离开。
“喂！留一个牌位或者令牌啊！你们不是官差吗？我们是百姓啊，你们留一个牌位！”有囚车的人拉住车门，把自己关里头，呼唤着官差回头。
还有痛骂智障，背着方向奔跑逃窜的，那个方向，那是血脉里的恐惧，不可窥，不可触，逃！快逃！
嘈杂乱象四起。
“疯了…疯了。”道士环顾着周围，怔怔的走出了牢笼。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但把剑抓在手里的时候，他想:原来更疯的是他。
雨水不知把他的发冠打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撕了身上的布，重新扎起来，并指抹剑:“福生无量天尊。”
锐利的双目霍然看向着穷奇所在的地方。
穷奇觉得有点意思，倒也不至于警惕起来，翅膀上被拔了一根毛而已:
大量的恐惧，一点点愤恨，还有些谄媚讨好，真是完美的环境。
看这群讨厌的东西还能支持多久。
顾宸也没闲着，“转移孩子。”
“是。”
换了个方向跪，抬眸透过打开的窗，看着那只大老虎，顾宸的情绪比外面的已死者还稳定。
虽然她站起不来，但没点本事，她也不敢在这里跪着:
她问过了，这个世界修炼上限很低，无论道门还是妖怪都顶多神游，就那种不带壳子的小蛋糕到处乱跑。
真要带上壳子，那就只能走或者跑。
这种级别的玩意儿不可能是无端出现的。
所以……
既然穷奇都出现了，它的对立面想不想秀一把？
顾宸捏碎了手里的“3D小电影”道具。
“唳——”
清透的声响击穿这激荡的天地混沌，一团烈火破黑夜而出，熊熊烈火燃烧，乌云蒸腾起了白气，扭曲出了涟漪模样。
烈火骤然舒展，却是舒阔的鸟翼。
银白的虎踩踏着乌云跳动而下，如风迅疾，任谁目力看去，都辨不清楚他的下一步落点，却偏偏能看清虎的形貌。
乌云中龙影翻涌，看不清首尾，却时而有尾鳞翻动，近黑色的深青尾鳞流转电光，一线深黄色尾鬃，搅弄风云。
穷奇骇了一跳，却在看清了他们的存在后，多了古怪讽刺笑意——
假的。
空有其形，并无神力。
“宿主，这没用的，有点法力的都骗不过。”250字符在颤抖。
顾宸声音也在颤抖，“哦……你可真没用，你能感动你宿主一万年，你知道吗？”
从浮来山到莒县，无数双瞳孔中，那三个的到来，却像是斥退了风雨。
壮阔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存在。
那个虎妖不是人人都见识懂得，但那三个，在他们结对出现的一瞬间，镌刻在血脉里的力量涌到了嘴边:
朱雀。
白虎。
青龙。
“陵光！”稚嫩的童声响起，小小的手指着那个方向。
柳氏抱起孩子拍拍，专注的往外看，“对，四灵神君会打走大老虎。”
*
哪怕时间过去了好久，人们仍津津乐道着那场为期三日的大战。
当然，对见识贫乏的他们来说，这等故事足以唠上一辈子，老了还能跟后人吹嘘。
有几个力夫蹲在茶摊阴影下，一手窝头一手大碗水就这么唠嗑。
“孟章神君真威武啊。”
“陵光神君化人形的时候你们看见没有？”
“监兵神君跳下来的时候，那个穷奇立刻就跪下了。”
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回，实在道不尽遗憾:
“怎么真武大帝不曾显圣？”
茶摊主听这几个越说越不像话，气到了，把巾子一搭就打抱不平，“胡沁什么？真武大帝在，就孟章神君边上，黑漆漆的不动，但偶尔亮了几下，那就是真武大帝在镇四凶呢。”
力夫们也记不清有没有亮过，反正一直在下雨，头几天害怕，后几天开始愁起了生计，等瞧见四灵占上风，雨就小了，一天天的就盼着四灵赶紧打败他们，惩邪除恶。
云销雨霁，大家伙儿就更高兴了。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摊主说得有理，三个都聚齐了，四灵神君肯定得一起出现啊。
茶摊主笼着袖子朝外看，瞅着又一队道士走过，黄色道服，腰间各悬一八卦盘，“这又是哪家的道长……”
半天不到，都过去三拨了。
“顾郎……”苏香从水里提起顾郎的手托在手心，捧进专门拿过来的小盆里，看着玉白的小臂搭在干净水灵的大白萝卜上，笑意中带着几分恍惚，“他几个的菜不用你帮着洗，你洗自己的。”
坐在小马扎上的顾宸差点破罐子破摔:其实她也没那么想洗菜……
然而自己立的人设哭着也得做下去，顾宸只是发出迷惑的声音，“昂？为什么？”
“因为现在突然发现，你洗过之后，他们就彻底吃不起了。”苏香正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半点不走心，脚下对万海棠碰瓷过来的鞋背越发碾了碾，“你知道的，吃饭要买得起，买不起他们就没得吃了。”
在万海棠破碎而凌乱的目光落点处，顾郎好像明白，好像不明白，想了一阵最后选择放弃，开始认真洗自己的菜，凡人的一声哽咽就呛出了喉咙。
顾宸安慰他努力挣钱，低头搓洗萝卜。
等苏香离开，250迷惑浮出文字:“你为什么漏了一个？”
这没道理，它宿主除了喜欢跟别人呛声以外，真的很乖，上一次穿越，她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坚强的拉人设，说她是天生凤命。
没人信那是另一回事。
这次也是。
虽然大家都说她是男的，连最基础的直观人设都没保住，但那是田七拿她逗乐子。
不知道她性别的，对田七的话深信不疑，有娇妻，有美妾，谁都知道她入赘了浮来山，还能不是个公子哥？
看出来她性别的，迷惑于她们之间的相处，也没说什么。
生活不易，250叹气:它的宿主真的还能找个夫君嫁了，然后手撕女鬼吗？
生活不易，顾宸也在叹气。
顾宸目光放远，“其实怪我，我贫瘠的想象力，不知道那种乌漆嘛黑的情况下，玄武该怎么居高临下出场……就把方案交给了他们。”
然后……
他们没干。
正儿八经的阻击穷奇，以及后来到齐的四凶，从全面弱势的一点点大，到涂色似的填满，一比一替换3D电影互相拮抗，最后华丽变身成看不清面貌的神人，打倒四凶兽后消失，始终就三个，跟没玄武似的。
连从什么地方吐一口寒冰给四凶加debuff都没有。
顾宸委屈:她真的没想蹭，毕竟这是个有神怪的地方……她很懂的，只有没神怪的地方才会随便乱来，给自己编出身。
结果猝不及防的，一个玄武名头，就这么劈头盖脸的压在了她身上，问题是她还不能否认，因为没人承认，周围都是默认。
没必要，真没必要。
被别人猜来猜去，这不比一个既定的身份要灵活好用得多？
而且更糟糕的是……
大齐有一位祖宗，靖难之时，据说有真武之神显灵保佑。
成功即位后，可不得继续加强天神庇佑？
既然真武已经是玄天上帝了，那就砸钱，在各处建庙宇祭祀，真武庙祀遍及大齐。
真武庙祀遍及大齐！
想到这里，顾宸就有点毛骨悚然，按着大白萝卜撩水的五指，都微微用力收紧:
她一个普通凡人，菜的一比，要是被那些庙祀打上门说理，可怎么办？
不行，这名声不宜久留，得赶紧甩出去。
穷奇庞大身躯虎扑而出，出入无形，一个轻便跳跃，已经极致的接近山坳处，肉眼也扫不清的速度，那巨爪就像玩弄石子似的，临空拍开附近的山头——
很多美味就藏在这里。
极致的邪气，具现为黑，爪落处，却如热水遇滚油，有无数白烟冲天而起，缭绕战场。
穷奇烫着了似的往后退窜了好些，警惕的目光扫过低卑的蝼蚁，喉咙里鼓噪起呕吐的动静——
都是让虎最厌恶的气味。
“一队攻腿，二队打腰。”攥着气机还在不断增长的牌位，田七冷静的过分，明明仰头看着那巨兽，黑白分明的双眼却像是在俯视，“三队拿牌位绕住他。”
“牌位不够了！”大雨中，传来这样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道递过来。
“那就把别的牌位取下来。”田七拔出手中长剑如练，跃升而起，向着那巨兽头颅劈下，一身气机，尽凝于银泓一锋，极锋锐处，甚至凝结出青紫的电石火花。
穷奇不知那等脆弱灵体哪儿来的胆色，却在极速逼近时头皮一炸，危险！
偏头奔躲跳跃，展翅滑翔，落处震山石摇晃，石子滚落，瞳孔中那不断逼近的银辉却猝然转移——
去了哪里？
翅膀上的甜言蜜语，以及大笑声猝然截断。
迟钝而来的疼痛告诉了穷奇答案。
田七提着削下的一根羽毛，只觉手心剧震，几乎捉握不住长翅，好像迎面劈了一堵墙一般。
翅膀上的人脸，还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田七一剑捅穿人脸，弃下长羽，笑容冰冷:她也是做过鬼的，可太了解声音可震神魂，迷人心智了。
她抬眸，哪怕雨水蒙眼，双眼只是紧追着被冒犯后号怒的身影——
既然确实能伤，那就可以打。
“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个道士愕然扑在囚车上，一圈牌位被拿走，好似铜墙铁壁不敢挨的囚车被他轻易撞开，车门在风雨飘摇间摇晃来回。
“不重要，顾郎还在等我。”妖官差抄着牌位，飞速离开。
“喂！留一个牌位或者令牌啊！你们不是官差吗？我们是百姓啊，你们留一个牌位！”有囚车的人拉住车门，把自己关里头，呼唤着官差回头。
还有痛骂智障，背着方向奔跑逃窜的，那个方向，那是血脉里的恐惧，不可窥，不可触，逃！快逃！
嘈杂乱象四起。
“疯了…疯了。”道士环顾着周围，怔怔的走出了牢笼。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但把剑抓在手里的时候，他想:原来更疯的是他。
雨水不知把他的发冠打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撕了身上的布，重新扎起来，并指抹剑:“福生无量天尊。”
锐利的双目霍然看向着穷奇所在的地方。
穷奇觉得有点意思，倒也不至于警惕起来，翅膀上被拔了一根毛而已:
大量的恐惧，一点点愤恨，还有些谄媚讨好，真是完美的环境。
看这群讨厌的东西还能支持多久。
顾宸也没闲着，“转移孩子。”
“是。”
换了个方向跪，抬眸透过打开的窗，看着那只大老虎，顾宸的情绪比外面的已死者还稳定。
虽然她站起不来，但没点本事，她也不敢在这里跪着:
她问过了，这个世界修炼上限很低，无论道门还是妖怪都顶多神游，就那种不带壳子的小蛋糕到处乱跑。
真要带上壳子，那就只能走或者跑。
这种级别的玩意儿不可能是无端出现的。
所以……
既然穷奇都出现了，它的对立面想不想秀一把？
顾宸捏碎了手里的“3D小电影”道具。
“唳——”
清透的声响击穿这激荡的天地混沌，一团烈火破黑夜而出，熊熊烈火燃烧，乌云蒸腾起了白气，扭曲出了涟漪模样。
烈火骤然舒展，却是舒阔的鸟翼。
银白的虎踩踏着乌云跳动而下，如风迅疾，任谁目力看去，都辨不清楚他的下一步落点，却偏偏能看清虎的形貌。
乌云中龙影翻涌，看不清首尾，却时而有尾鳞翻动，近黑色的深青尾鳞流转电光，一线深黄色尾鬃，搅弄风云。
穷奇骇了一跳，却在看清了他们的存在后，多了古怪讽刺笑意——
假的。
空有其形，并无神力。
“宿主，这没用的，有点法力的都骗不过。”250字符在颤抖。
顾宸声音也在颤抖，“哦……你可真没用，你能感动你宿主一万年，你知道吗？”
从浮来山到莒县，无数双瞳孔中，那三个的到来，却像是斥退了风雨。
壮阔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存在。
那个虎妖不是人人都见识懂得，但那三个，在他们结对出现的一瞬间，镌刻在血脉里的力量涌到了嘴边:
朱雀。
白虎。
青龙。
“陵光！”稚嫩的童声响起，小小的手指着那个方向。
柳氏抱起孩子拍拍，专注的往外看，“对，四灵神君会打走大老虎。”
*
哪怕时间过去了好久，人们仍津津乐道着那场为期三日的大战。
当然，对见识贫乏的他们来说，这等故事足以唠上一辈子，老了还能跟后人吹嘘。
有几个力夫蹲在茶摊阴影下，一手窝头一手大碗水就这么唠嗑。
“孟章神君真威武啊。”
“陵光神君化人形的时候你们看见没有？”
“监兵神君跳下来的时候，那个穷奇立刻就跪下了。”
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回，实在道不尽遗憾:
“怎么真武大帝不曾显圣？”
茶摊主听这几个越说越不像话，气到了，把巾子一搭就打抱不平，“胡沁什么？真武大帝在，就孟章神君边上，黑漆漆的不动，但偶尔亮了几下，那就是真武大帝在镇四凶呢。”
力夫们也记不清有没有亮过，反正一直在下雨，头几天害怕，后几天开始愁起了生计，等瞧见四灵占上风，雨就小了，一天天的就盼着四灵赶紧打败他们，惩邪除恶。
云销雨霁，大家伙儿就更高兴了。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摊主说得有理，三个都聚齐了，四灵神君肯定得一起出现啊。
茶摊主笼着袖子朝外看，瞅着又一队道士走过，黄色道服，腰间各悬一八卦盘，“这又是哪家的道长……”
半天不到，都过去三拨了。
“顾郎……”苏香从水里提起顾郎的手托在手心，捧进专门拿过来的小盆里，看着玉白的小臂搭在干净水灵的大白萝卜上，笑意中带着几分恍惚，“他几个的菜不用你帮着洗，你洗自己的。”
坐在小马扎上的顾宸差点破罐子破摔:其实她也没那么想洗菜……
然而自己立的人设哭着也得做下去，顾宸只是发出迷惑的声音，“昂？为什么？”
“因为现在突然发现，你洗过之后，他们就彻底吃不起了。”苏香正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半点不走心，脚下对万海棠碰瓷过来的鞋背越发碾了碾，“你知道的，吃饭要买得起，买不起他们就没得吃了。”
在万海棠破碎而凌乱的目光落点处，顾郎好像明白，好像不明白，想了一阵最后选择放弃，开始认真洗自己的菜，凡人的一声哽咽就呛出了喉咙。
顾宸安慰他努力挣钱，低头搓洗萝卜。
等苏香离开，250迷惑浮出文字:“你为什么漏了一个？”
这没道理，它宿主除了喜欢跟别人呛声以外，真的很乖，上一次穿越，她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坚强的拉人设，说她是天生凤命。
没人信那是另一回事。
这次也是。
虽然大家都说她是男的，连最基础的直观人设都没保住，但那是田七拿她逗乐子。
不知道她性别的，对田七的话深信不疑，有娇妻，有美妾，谁都知道她入赘了浮来山，还能不是个公子哥？
看出来她性别的，迷惑于她们之间的相处，也没说什么。
生活不易，250叹气:它的宿主真的还能找个夫君嫁了，然后手撕女鬼吗？
生活不易，顾宸也在叹气。
顾宸目光放远，“其实怪我，我贫瘠的想象力，不知道那种乌漆嘛黑的情况下，玄武该怎么居高临下出场……就把方案交给了他们。”
然后……
他们没干。
正儿八经的阻击穷奇，以及后来到齐的四凶，从全面弱势的一点点大，到涂色似的填满，一比一替换3D电影互相拮抗，最后华丽变身成看不清面貌的神人，打倒四凶兽后消失，始终就三个，跟没玄武似的。
连从什么地方吐一口寒冰给四凶加debuff都没有。
顾宸委屈:她真的没想蹭，毕竟这是个有神怪的地方……她很懂的，只有没神怪的地方才会随便乱来，给自己编出身。
结果猝不及防的，一个玄武名头，就这么劈头盖脸的压在了她身上，问题是她还不能否认，因为没人承认，周围都是默认。
没必要，真没必要。
被别人猜来猜去，这不比一个既定的身份要灵活好用得多？
而且更糟糕的是……
大齐有一位祖宗，靖难之时，据说有真武之神显灵保佑。
成功即位后，可不得继续加强天神庇佑？
既然真武已经是玄天上帝了，那就砸钱，在各处建庙宇祭祀，真武庙祀遍及大齐。
真武庙祀遍及大齐！
想到这里，顾宸就有点毛骨悚然，按着大白萝卜撩水的五指，都微微用力收紧:
她一个普通凡人，菜的一比，要是被那些庙祀打上门说理，可怎么办？
不行，这名声不宜久留，得赶紧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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