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由之跃
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刚开走没多久，NCHC的救护车就到了，EMT（紧急医疗技术员）们穿着明亮的黄色夹克穿梭在惨案现场之中，把一具又一具尸体和残骸装进裹尸袋中。
空中，来自新闻54台的直升机正在对现场进行直播。K的仿生耳蜗中清楚地传来主持人吉莉安·乔丹的声音：
“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公司广场发生了一起由赛博精神病造成的惨案，行凶人身份已经被确定，是曾在NUSA服役的前中校詹姆斯·诺瑞斯，在赛博精神病发作后，行凶人袭击了正在调查另一起命案的NCPD支队，造成严重伤亡，所幸路过的一名康陶安保人员见义勇为迅速出手击毙了行凶者，通过直播画面可以看到目前NCHC的急救医疗技术员们正在现场善后，该惨案的确切伤亡人数尚在统计，请锁定新闻54台，我们将继续为您报道后续进展。”
K对蜂拥而上的各路记者们亮了亮刀锋，记者们便彷佛被摩西分开的大海一样，让出了一条路。随后，K走到一名红发的女性EMT身后，她正和两个同伴把装着詹姆斯·诺瑞斯无头躯体的裹尸袋用平车送进救护车里。
K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待她回头后，K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草丛，轻声说道：
“他的头，应该在那片草里。”
说完K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往康陶大厦的方向走去。
二十分钟后，康陶大厦68层。
曾经的千替研究室早已因为出色的成果被康陶分出去独立成了一家子公司，在附近另寻了一栋较矮的大厦搬了进去，其他几层如今这一整层都被划分给K独自使用。
面积十平米有余的浴缸里，刚淋浴完的K正在其中闭目沉思。
突然，一个全息电话打了进来，K睁开双眼然后接起。
八年过去，徐其姝的外貌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气势愈加地凌厉，毕竟她现在已经坐上了康陶夜之城分部总负责人的位置，再多熬点资历，回总部混个副董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K用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咋了？啥事？”
徐其姝的面容平静，语调沉稳，带着一种上位人的威严：
“两件事，第一，你在刚刚发生的公司广场惨案中摆平了那个赛博疯子，为公司形象做出了极其正面的贡献，奖金以及意外加班费已经打到你的账户；第二，你的合同过了今晚就需要续签了，你看是明天给你搞个续签仪式还是一会我发你个电子档就好？”
K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其姝，抬脚从浴缸中走了出来，顶级的仿生皮肤让他浑身上下除了背部的斯安威斯坦外看不出一丝改造痕迹。
见K不做声，徐其姝面不改色地看着K赤裸的躯体，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直至K穿好衣服，徐其姝才终于出声道：
“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只要是康陶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毕竟这些年来，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
K微微一笑，戏谑道：
“那就把康陶给我吧。”
徐其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别整那些待价而沽的套路了，都老熟人了，直接开口吧，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呢。”
K正了正衣领，从浴室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
“好吧，那就不开玩笑了，我不续签。”
闻言，徐其姝面色大变，沉声道：“你认真的？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K走进一间类似展览室的房间，里面满是这些年装在过自己身上的义体，基本都是尖端货，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拼拼凑凑至少能武装出来一个战术小队。
K从桌底翻出一个大旅行包，开始把这些价值千金的赛博义体打包，看着K慢条斯理的动作，全息影像中的徐其姝转过头对一侧喊道：“迪莉亚，把会议取消。”
随后徐其姝再次转头看向K，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公司不会这样放你走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合同签了，你还是康陶的‘兵王’。看看你的四周，再看看你身上，哪一件义体不是公司呕心沥血研发的，买几栋楼都绰绰有余，离开公司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K停下打包的手，看着全息影像嗤笑道：
“我记得按合同来说，这些义体都是属于我的吧，还是说你们打算违约呢？”
徐其姝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露出一副满脸失望的神色，沉默地望着K。
K看着徐其姝，嘴角的弧度逐渐放肆，然后启动了斯安威斯坦。研发投入超过2亿欧的千替“烛九阴”斯安威斯坦6型成功帮助他在一瞬间把整个房间剩余的义体全部收进了旅行包。
见状，徐其姝大惊失色，指着K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个彷佛永远智珠在握的女人露出从未见过的惊慌神色，K终于大笑出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调侃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动些手脚有用吧？”
徐其姝的脸色逐渐变成猪肝色，气急地问道：
“你怎么……”，然而刚开口便被K提高音量打断：“今天是我重获自由的好日子，我现在还赶着去庆祝呢，后会有期！”
说完，K直接挂断了通讯，背着旅行包走到主厅，从一个抽屉中翻出一沓捆好的现金放在桌上。随后拿起沙发上的入鞘长刀，便毫不犹豫的从冲向窗边，从68层一跃而下。
呼啸的风在他耳边欢歌，空气中满是自由的味道，只是8秒左右，K已经从300多米的高空落到离地面不远。
此时，K的腿部和靴子都打开了几个喷射孔，猛烈的向下喷射着气体，大大减缓了坠落速度，临落地时，K的强化肌腱再次发力，一个轻盈地二段跳轻松落地，接着三两步便混入了人群中。
康陶大厦，100层，总经理办公室内。
迪莉亚低着头，恭敬地把一沓现金和一个分离芯片递给徐其姝，口中说道：
“这是他留在房间里的1万欧和一个文字芯片，芯片已经由网络安全部扫描过，没有发现问题。”
徐其姝一掌把芯片和钱打落在地，在纸钞飞舞中怒声呵道：
“没有发现问题，装的魔偶（可意会为木马）和后门都被人拆了都不知道还在那没有发现问题。马上通报下去，网络安全部和技术部全部扣除三个月绩效。还有，让特工部在三天内把事件分析报告给我交上来，否则一样扣！”
呵斥过后，徐其姝火气稍降，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向迪莉亚伸出手。
边上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迪莉亚见状急忙从地上捡起了芯片，双手呈到徐其姝手上。
徐其姝毫不犹豫地将芯片插入耳后的插槽，读取出一大段的中文段落：
其姝，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你已经中病毒了。（划掉）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太开心了今晚，毕竟我终于重获自由了。
八年，八年，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划掉）
这些年来大家一起合作其实挺开心的，你成了康陶夜之城总经理，其娈成了千替的总经理，我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原先千替研究室的那些老人，哪个不是至少官升三级。
我们确实应该开心，如果康陶能和其他大公司不一样，没有那些蝇营狗苟的话。
但是那些餐腥啄腐之事、狐媚猿攀之人确实存在，并不是闭起双眼就能当作没发生过一样。我是极其厌恶这些的，只是当时的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忍了。
之后当68年我取得大比武第一，第一次加冕“兵王”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要是我能改变公司的想法，让公司支持我，或许我能和康陶一直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当统一战争发生时，公司为了利益选择袖手旁观的态度和强行把我调走的举动令我死了心，我确定我根本无法从内部改变公司的想法，那时起，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董事会那些人的嘴脸让我知道，要走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开始偷偷学习黑客技术，感谢公司开放的知识，更感谢我自己的先见之明。只是没想到，最后下命令的人会是你，不过也合乎情理，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有还是没有，该收的爪子收起来，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不然你了解我的水平，我一定可以比五十三年前的摩根小队做的更好，勿谓言之不预也。
最后，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想再杀人了，就走窗户了，这1万欧就算是修窗户的钱了。
其姝，道不同不相为谋，后会有期。
——K
看完芯片，徐其姝表情不悲不喜，声音嘶哑道：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迪莉亚默默离开。留下徐其姝一个人独自瘫坐在总经理的座位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空中，来自新闻54台的直升机正在对现场进行直播。K的仿生耳蜗中清楚地传来主持人吉莉安·乔丹的声音：
“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公司广场发生了一起由赛博精神病造成的惨案，行凶人身份已经被确定，是曾在NUSA服役的前中校詹姆斯·诺瑞斯，在赛博精神病发作后，行凶人袭击了正在调查另一起命案的NCPD支队，造成严重伤亡，所幸路过的一名康陶安保人员见义勇为迅速出手击毙了行凶者，通过直播画面可以看到目前NCHC的急救医疗技术员们正在现场善后，该惨案的确切伤亡人数尚在统计，请锁定新闻54台，我们将继续为您报道后续进展。”
K对蜂拥而上的各路记者们亮了亮刀锋，记者们便彷佛被摩西分开的大海一样，让出了一条路。随后，K走到一名红发的女性EMT身后，她正和两个同伴把装着詹姆斯·诺瑞斯无头躯体的裹尸袋用平车送进救护车里。
K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待她回头后，K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草丛，轻声说道：
“他的头，应该在那片草里。”
说完K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往康陶大厦的方向走去。
二十分钟后，康陶大厦68层。
曾经的千替研究室早已因为出色的成果被康陶分出去独立成了一家子公司，在附近另寻了一栋较矮的大厦搬了进去，其他几层如今这一整层都被划分给K独自使用。
面积十平米有余的浴缸里，刚淋浴完的K正在其中闭目沉思。
突然，一个全息电话打了进来，K睁开双眼然后接起。
八年过去，徐其姝的外貌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气势愈加地凌厉，毕竟她现在已经坐上了康陶夜之城分部总负责人的位置，再多熬点资历，回总部混个副董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K用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咋了？啥事？”
徐其姝的面容平静，语调沉稳，带着一种上位人的威严：
“两件事，第一，你在刚刚发生的公司广场惨案中摆平了那个赛博疯子，为公司形象做出了极其正面的贡献，奖金以及意外加班费已经打到你的账户；第二，你的合同过了今晚就需要续签了，你看是明天给你搞个续签仪式还是一会我发你个电子档就好？”
K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其姝，抬脚从浴缸中走了出来，顶级的仿生皮肤让他浑身上下除了背部的斯安威斯坦外看不出一丝改造痕迹。
见K不做声，徐其姝面不改色地看着K赤裸的躯体，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直至K穿好衣服，徐其姝才终于出声道：
“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只要是康陶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毕竟这些年来，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
K微微一笑，戏谑道：
“那就把康陶给我吧。”
徐其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别整那些待价而沽的套路了，都老熟人了，直接开口吧，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呢。”
K正了正衣领，从浴室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
“好吧，那就不开玩笑了，我不续签。”
闻言，徐其姝面色大变，沉声道：“你认真的？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K走进一间类似展览室的房间，里面满是这些年装在过自己身上的义体，基本都是尖端货，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拼拼凑凑至少能武装出来一个战术小队。
K从桌底翻出一个大旅行包，开始把这些价值千金的赛博义体打包，看着K慢条斯理的动作，全息影像中的徐其姝转过头对一侧喊道：“迪莉亚，把会议取消。”
随后徐其姝再次转头看向K，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公司不会这样放你走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合同签了，你还是康陶的‘兵王’。看看你的四周，再看看你身上，哪一件义体不是公司呕心沥血研发的，买几栋楼都绰绰有余，离开公司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K停下打包的手，看着全息影像嗤笑道：
“我记得按合同来说，这些义体都是属于我的吧，还是说你们打算违约呢？”
徐其姝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露出一副满脸失望的神色，沉默地望着K。
K看着徐其姝，嘴角的弧度逐渐放肆，然后启动了斯安威斯坦。研发投入超过2亿欧的千替“烛九阴”斯安威斯坦6型成功帮助他在一瞬间把整个房间剩余的义体全部收进了旅行包。
见状，徐其姝大惊失色，指着K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个彷佛永远智珠在握的女人露出从未见过的惊慌神色，K终于大笑出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调侃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动些手脚有用吧？”
徐其姝的脸色逐渐变成猪肝色，气急地问道：
“你怎么……”，然而刚开口便被K提高音量打断：“今天是我重获自由的好日子，我现在还赶着去庆祝呢，后会有期！”
说完，K直接挂断了通讯，背着旅行包走到主厅，从一个抽屉中翻出一沓捆好的现金放在桌上。随后拿起沙发上的入鞘长刀，便毫不犹豫的从冲向窗边，从68层一跃而下。
呼啸的风在他耳边欢歌，空气中满是自由的味道，只是8秒左右，K已经从300多米的高空落到离地面不远。
此时，K的腿部和靴子都打开了几个喷射孔，猛烈的向下喷射着气体，大大减缓了坠落速度，临落地时，K的强化肌腱再次发力，一个轻盈地二段跳轻松落地，接着三两步便混入了人群中。
康陶大厦，100层，总经理办公室内。
迪莉亚低着头，恭敬地把一沓现金和一个分离芯片递给徐其姝，口中说道：
“这是他留在房间里的1万欧和一个文字芯片，芯片已经由网络安全部扫描过，没有发现问题。”
徐其姝一掌把芯片和钱打落在地，在纸钞飞舞中怒声呵道：
“没有发现问题，装的魔偶（可意会为木马）和后门都被人拆了都不知道还在那没有发现问题。马上通报下去，网络安全部和技术部全部扣除三个月绩效。还有，让特工部在三天内把事件分析报告给我交上来，否则一样扣！”
呵斥过后，徐其姝火气稍降，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向迪莉亚伸出手。
边上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迪莉亚见状急忙从地上捡起了芯片，双手呈到徐其姝手上。
徐其姝毫不犹豫地将芯片插入耳后的插槽，读取出一大段的中文段落：
其姝，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你已经中病毒了。（划掉）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太开心了今晚，毕竟我终于重获自由了。
八年，八年，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划掉）
这些年来大家一起合作其实挺开心的，你成了康陶夜之城总经理，其娈成了千替的总经理，我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原先千替研究室的那些老人，哪个不是至少官升三级。
我们确实应该开心，如果康陶能和其他大公司不一样，没有那些蝇营狗苟的话。
但是那些餐腥啄腐之事、狐媚猿攀之人确实存在，并不是闭起双眼就能当作没发生过一样。我是极其厌恶这些的，只是当时的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忍了。
之后当68年我取得大比武第一，第一次加冕“兵王”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要是我能改变公司的想法，让公司支持我，或许我能和康陶一直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当统一战争发生时，公司为了利益选择袖手旁观的态度和强行把我调走的举动令我死了心，我确定我根本无法从内部改变公司的想法，那时起，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董事会那些人的嘴脸让我知道，要走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开始偷偷学习黑客技术，感谢公司开放的知识，更感谢我自己的先见之明。只是没想到，最后下命令的人会是你，不过也合乎情理，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有还是没有，该收的爪子收起来，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不然你了解我的水平，我一定可以比五十三年前的摩根小队做的更好，勿谓言之不预也。
最后，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想再杀人了，就走窗户了，这1万欧就算是修窗户的钱了。
其姝，道不同不相为谋，后会有期。
——K
看完芯片，徐其姝表情不悲不喜，声音嘶哑道：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迪莉亚默默离开。留下徐其姝一个人独自瘫坐在总经理的座位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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