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恩威
“哥，这些人如何发落啊？”刘毅走上台来，附在耳边道。
“哦！”陆远下意识应了一声，仿佛一个沉睡刚醒之人，待看清是刘毅，便让他附耳过来。
“你速领一队人并陶伟去那田家的粮仓银窖，如其中仍有余物，则严加看管，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取。”
“田家人也不许么？”刘毅一脸惊疑。
“我说的是任何人！”陆远又强调了一遍，“再遣人告诸处民，便言此处明日有饭食，使其俱来，先前所说诸位兄弟可能之所在，让陶伟亲自前往，如寻不到，亦可拜托其同村之民，务必相邀而至，届时咱们演场大戏。”
听着陆远口中不容置疑的语气，似懂非懂间刘毅又抬头认真看了陆远一眼，只觉得眼前之人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竟已不像那个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赶紧应了一声，自行下去安排。
“噤声！肃静！”陆远向台下喊道。
台下众人显然还不习惯于此种纪律，纷纷扰扰间还自闲聊。
台上台下陈志傅彪等人，见此纷纷开始大喊以约束部众：“噤声，肃静！没听到么？是不想分粮食了？快给我闭嘴站好。”
看着台下逐渐安静，唯有火把在那风中猎猎作响。陆远心中略一思索便出言道：“着陈芝尽快救护伤者，不论敌我俱各一视同仁！今日宜先用清水清洗，再凃以蜂蜜或酒精，创口较大处还需烧红铁器使其结疤，最后绑缚的布条必先热水煮沸然后用之，并尽快请医救治。其二，方才之战大家俱个有功，天明即发犒赏，同时犒赏翻倍！有擒获杀贼等功者，俱个上报所属队长，明日统一颁发！不知贼首可有擒获？”
底下一阵欢呼，欢呼过后，不过谁是贼首却也无人认得，逐渐又归于沉寂。
“有出首者，不仅可免一死，还有重赏！”
那过江龙闻言也是一惊，心头电闪间，更感觉身边数人正偷眼看向自己，情知要遭，不待有人出言，猛然抬头：“大人，如其自首，可否免于一死？”
陆远听得也是一笑：“真乃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擒获此人者明日奖粮一石或同等钱物。”言罢未绝，又朗声道：“今日我还要重赏二人，方才危急间带领后队击退来敌，更重整前队阵型者，杜翼！上台来！”
杜翼上得台来，陆远轻拍其肩：“有大将之才！我将以四队为一排，特命其为排长！望有志之士共勉之！今日所成之军，不讲家世，不论门第，唯以才具论之，但有所长，必将所命！还有一人在我危急间奋不顾身相救者何人，也请上台！”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熙熙攘攘间有一黑脸精瘦之人被推上台，那人兀自还有点不好意思，上得台来看了看陆远，却待跪拜。
陆远马上箭步上前，将其两手扶起，语气更加温和，柔声道：“不须拘礼！某还未答谢大恩！壮士大名可否见告？”
“小人赵重。”说罢竟一阵挤眉弄眼。
陆远初时尚不觉何故，细看之下，原来却是自己抓住了其手臂受伤之处，又兼为扶起他手上更显用力，慌忙道歉：“见谅见谅！某忘英雄手上之伤也。”言罢，抚其伤口，感动道：“真乃壮士！此为英勇之楷模，望吾众人学习之，某必不负你等！即命赵重为队长，明日再奖粮一石或同等钱物。”
言毕，陆远此时却又将眼光投向台下贼寇，但突然他感觉人群中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稍加寻找，却发现是那田丰，只见其目光之中，又是艳羡又是愤恨。
而此时田丰内心里却也是翻江倒海：“亏我生平自诩英豪，想干出一番大事，一展胸中抱负，奈何真有时机却全不知用？竟如此便宜成全他人，而且是用我之钱粮更有我之人！”
陆远却不知其心中所想，不过内心里也深感田丰是此军中一大威胁，钱粮俱是他家所出是其一，必有民众感其恩德；其二，更有参战家丁俱听其号令，其三，参战之人如有家室在此，更未必会随我离乡，此三者任有其一，必听其号令而我军势则寡矣。恩，急需注入新势力，还需坚定跟从我之人，明日需尽快将各相熟之人招募于此，此群贼寇之中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也可留置，以观后效，如此才能对抗不愿从我号令之人，也不致摇摆从大流之人亦倒向对方。
想定主意，陆远对过江龙道：“你是否愿降？”
“如何不降？大人今后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不过，你可曾干过奸淫掳掠、伤天害理之事。”说罢也不等回答，却朝向众人，“此时你辈尽可出首直言其事，如所说属实，不仅免你等一死更有赏赐!”
“大人啊，此人无恶不作，正是他起意带我们为祸乡里啊！”
“所有坏事皆是他所命啊，不干我们事啊。”
七嘴八舌间，都是状告，陆远也不想详查，挥手道：“拉出去砍了！”此人本就不欲留，留下此人，则其他贼寇未必能尽归我掌握。
“饶命啊，大人啊，小人一定效忠大人啊！小人对大人绝对有用啊……”面对生死存亡关头，过江龙极尽谄媚和哀求，直面死亡的恐惧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匹夫！死亦何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突然，刺斜里传来一声暴喝。
陆远视之，正是方才差点擒杀自己之人，正待要问，只见此人又来一声暴喝：“要杀便杀！可惜方才错此机会，不然……哼哼！”
“哈哈，原来是你，我正待找你！”
“哼，你想报仇，尽管上来便是！老子叫喊一声都不算好汉！只是这过江龙实在太过脓包，如此之快便即溃败，不然有我二哥之策，我从后再与你较量一番，胜负还未可知！”
“你二哥何人？”
“小人在此！”此时这个周进也不再隐瞒，仰头答道。
“此二人可做过何伤天害理之事啊？”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二哥向有小诸葛之称，平素只是献言献计，打家劫舍俱是我领头施为，此是为生计所迫！不过奸淫妇女，杀几个良民百姓，我还不屑为此！”
陆远又转向众匪寇道：“此人所言可是属实？”
“三当家所言句句属实，我等随之，从不许我等干伤天害理之事。”
“三当家的确是血性汉子，并无半句虚言啊！”
听闻其他这些贼寇所言，陆远哈哈一笑，当即跳下台来，亲解其缚：“兄之勇猛我已观之，诚欲得兄久矣！如蒙不弃，愿兄为我亲兵队长……”
“不可啊，此人毕竟是贼寇，其心未可知啊！”杜翼此时竟也出言劝阻。
“远哥，如欲要亲兵队长，兄弟可为之啊，再不济方才赵重也强此人多矣！”
“汝等毋复多言！”陆远挥手止住众人相劝之言，“交友贵在相知，岂可狐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亦我待众位如是也！”
那孙虎闻言不由泪涌：“得大人见信如此，我孙虎必誓死以报！”
“哦！”陆远下意识应了一声，仿佛一个沉睡刚醒之人，待看清是刘毅，便让他附耳过来。
“你速领一队人并陶伟去那田家的粮仓银窖，如其中仍有余物，则严加看管，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取。”
“田家人也不许么？”刘毅一脸惊疑。
“我说的是任何人！”陆远又强调了一遍，“再遣人告诸处民，便言此处明日有饭食，使其俱来，先前所说诸位兄弟可能之所在，让陶伟亲自前往，如寻不到，亦可拜托其同村之民，务必相邀而至，届时咱们演场大戏。”
听着陆远口中不容置疑的语气，似懂非懂间刘毅又抬头认真看了陆远一眼，只觉得眼前之人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竟已不像那个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赶紧应了一声，自行下去安排。
“噤声！肃静！”陆远向台下喊道。
台下众人显然还不习惯于此种纪律，纷纷扰扰间还自闲聊。
台上台下陈志傅彪等人，见此纷纷开始大喊以约束部众：“噤声，肃静！没听到么？是不想分粮食了？快给我闭嘴站好。”
看着台下逐渐安静，唯有火把在那风中猎猎作响。陆远心中略一思索便出言道：“着陈芝尽快救护伤者，不论敌我俱各一视同仁！今日宜先用清水清洗，再凃以蜂蜜或酒精，创口较大处还需烧红铁器使其结疤，最后绑缚的布条必先热水煮沸然后用之，并尽快请医救治。其二，方才之战大家俱个有功，天明即发犒赏，同时犒赏翻倍！有擒获杀贼等功者，俱个上报所属队长，明日统一颁发！不知贼首可有擒获？”
底下一阵欢呼，欢呼过后，不过谁是贼首却也无人认得，逐渐又归于沉寂。
“有出首者，不仅可免一死，还有重赏！”
那过江龙闻言也是一惊，心头电闪间，更感觉身边数人正偷眼看向自己，情知要遭，不待有人出言，猛然抬头：“大人，如其自首，可否免于一死？”
陆远听得也是一笑：“真乃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擒获此人者明日奖粮一石或同等钱物。”言罢未绝，又朗声道：“今日我还要重赏二人，方才危急间带领后队击退来敌，更重整前队阵型者，杜翼！上台来！”
杜翼上得台来，陆远轻拍其肩：“有大将之才！我将以四队为一排，特命其为排长！望有志之士共勉之！今日所成之军，不讲家世，不论门第，唯以才具论之，但有所长，必将所命！还有一人在我危急间奋不顾身相救者何人，也请上台！”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熙熙攘攘间有一黑脸精瘦之人被推上台，那人兀自还有点不好意思，上得台来看了看陆远，却待跪拜。
陆远马上箭步上前，将其两手扶起，语气更加温和，柔声道：“不须拘礼！某还未答谢大恩！壮士大名可否见告？”
“小人赵重。”说罢竟一阵挤眉弄眼。
陆远初时尚不觉何故，细看之下，原来却是自己抓住了其手臂受伤之处，又兼为扶起他手上更显用力，慌忙道歉：“见谅见谅！某忘英雄手上之伤也。”言罢，抚其伤口，感动道：“真乃壮士！此为英勇之楷模，望吾众人学习之，某必不负你等！即命赵重为队长，明日再奖粮一石或同等钱物。”
言毕，陆远此时却又将眼光投向台下贼寇，但突然他感觉人群中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稍加寻找，却发现是那田丰，只见其目光之中，又是艳羡又是愤恨。
而此时田丰内心里却也是翻江倒海：“亏我生平自诩英豪，想干出一番大事，一展胸中抱负，奈何真有时机却全不知用？竟如此便宜成全他人，而且是用我之钱粮更有我之人！”
陆远却不知其心中所想，不过内心里也深感田丰是此军中一大威胁，钱粮俱是他家所出是其一，必有民众感其恩德；其二，更有参战家丁俱听其号令，其三，参战之人如有家室在此，更未必会随我离乡，此三者任有其一，必听其号令而我军势则寡矣。恩，急需注入新势力，还需坚定跟从我之人，明日需尽快将各相熟之人招募于此，此群贼寇之中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也可留置，以观后效，如此才能对抗不愿从我号令之人，也不致摇摆从大流之人亦倒向对方。
想定主意，陆远对过江龙道：“你是否愿降？”
“如何不降？大人今后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不过，你可曾干过奸淫掳掠、伤天害理之事。”说罢也不等回答，却朝向众人，“此时你辈尽可出首直言其事，如所说属实，不仅免你等一死更有赏赐!”
“大人啊，此人无恶不作，正是他起意带我们为祸乡里啊！”
“所有坏事皆是他所命啊，不干我们事啊。”
七嘴八舌间，都是状告，陆远也不想详查，挥手道：“拉出去砍了！”此人本就不欲留，留下此人，则其他贼寇未必能尽归我掌握。
“饶命啊，大人啊，小人一定效忠大人啊！小人对大人绝对有用啊……”面对生死存亡关头，过江龙极尽谄媚和哀求，直面死亡的恐惧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匹夫！死亦何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突然，刺斜里传来一声暴喝。
陆远视之，正是方才差点擒杀自己之人，正待要问，只见此人又来一声暴喝：“要杀便杀！可惜方才错此机会，不然……哼哼！”
“哈哈，原来是你，我正待找你！”
“哼，你想报仇，尽管上来便是！老子叫喊一声都不算好汉！只是这过江龙实在太过脓包，如此之快便即溃败，不然有我二哥之策，我从后再与你较量一番，胜负还未可知！”
“你二哥何人？”
“小人在此！”此时这个周进也不再隐瞒，仰头答道。
“此二人可做过何伤天害理之事啊？”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二哥向有小诸葛之称，平素只是献言献计，打家劫舍俱是我领头施为，此是为生计所迫！不过奸淫妇女，杀几个良民百姓，我还不屑为此！”
陆远又转向众匪寇道：“此人所言可是属实？”
“三当家所言句句属实，我等随之，从不许我等干伤天害理之事。”
“三当家的确是血性汉子，并无半句虚言啊！”
听闻其他这些贼寇所言，陆远哈哈一笑，当即跳下台来，亲解其缚：“兄之勇猛我已观之，诚欲得兄久矣！如蒙不弃，愿兄为我亲兵队长……”
“不可啊，此人毕竟是贼寇，其心未可知啊！”杜翼此时竟也出言劝阻。
“远哥，如欲要亲兵队长，兄弟可为之啊，再不济方才赵重也强此人多矣！”
“汝等毋复多言！”陆远挥手止住众人相劝之言，“交友贵在相知，岂可狐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亦我待众位如是也！”
那孙虎闻言不由泪涌：“得大人见信如此，我孙虎必誓死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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