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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交派购猪

    张广家所在地隶属兴安县,是吉森省省会春城的外五县,七十年代初村里就通了电,但一年里除了过年那两天,平时基本不会有电。

    村民大多用的都是煤油灯,张国兴怕大孙子学习的时候熏坏了眼睛,特意准备了不少蜡烛。

    此刻,振江正在烛光下奋笔疾书。听见身后门开了,转头一看,果然是三婶,顿时心里叫苦,他觉得家里有个老师真是太难了。

    “振江写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不会的。”

    躲不过跑不了,振江认命了,说:“这几个不会。”

    林彩英就坐在一边耐心给他讲解,辅导他写作业。

    半个小时左右,作业写完。振江长出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三婶辅导也不全是坏事,虽然有些紧张,担心上课溜号被发现了,但每次只要有三婶辅导,写的都很快,而且还不用担心写错了。

    林彩英转身去抱振东,“小东,和妈妈回家了。”

    “不,房子还没盖完呢。”振东此时兴趣正浓。

    墙上有个一尺多见方的凹槽,东北这叫灯坎或者灯窝,里面放着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小哥仨的积木房子已经搭了半铺炕,工程相当浩大。

    振江说:“三婶你去我奶那屋吧,我哄他们。”

    “振江真懂事,那你看着弟弟们。”

    林彩英回到西屋。

    张广的爷爷、父亲、大哥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

    张宽则和他媳妇刘春红、大嫂围在母亲、奶奶身边。张宽知道奶奶和母亲喜欢听队上的事,尤其喜欢听谁的工分多谁的工分少,哪个勤快那个喜欢偷懒,所以他一有空就和她们唠叨唠叨,给她们解闷。

    奶奶年轻时候很操劳,一只手得了腱鞘炎,不是什么大病,但很难去根,尤其冬天天气一凉总是反反复复的,只能慢慢养。

    张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个习惯,一坐在奶奶身边就拉着她的手给她慢慢的揉,老太太就会时不时的用另一只手摸摸张宽的脸,“这些日子咋瘦了?”

    张宽就会笑呵呵的说,“没瘦,都胖了,您掐掐看。”

    奶奶听了也跟着笑,脸上、眼睛里都是幸福和满足。

    大嫂见林彩英回来,忙问:“振江作业写完了?”

    看着大嫂期冀的目光,林彩英很受触动,她见过太多次家长,每次他们说的话都几乎一样:“孩子交给你了,不听话就抽他!”这既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孩子深切的期盼,她也是当母亲的,太理解父母的心情了。

    林彩英上前握住她的手,“写完了,大嫂放心,振江很聪明,功课很好,我会看着他的。”

    大嫂听了脸上立刻满是笑容,只觉得身子都轻了二斤,她一心盼着儿子把书读好,将来能有出息,能考上学当城里人,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

    小樱桃见了妈妈立刻从奶奶怀里伸出小胳膊,咿咿呀呀的挣扎着。

    林彩英上前去抱闺女,周淑琴两只胳膊悠着小孙女,说:“我哄她就行,你上了一天班怪累的。”

    “我来我来。”林彩英上前抱过小樱桃,“我不累,您和大嫂在家一天忙里忙外的才累呢。”

    张广问道:“振江呢?”

    “正哄着三个小的呢。”

    又待了一会儿,小樱桃有点困了。

    张广便张罗着回家,张宽两口子也起身准备回走。

    回到家,张广生炉子、烧炕。林彩英哄着闺女和儿子,没一会儿,两个小家伙便睡着了。

    张广问道:“媳妇,家里缺啥不,明儿我买回来。”

    林彩英琢磨了下,说:“不缺啥,你别乱花钱。”

    “嗯,听媳妇的,不乱花。”

    林彩英从墙上摘下军绿色的布包到外面抖了抖灰,回屋在柜子里拿出一块钱和五两粮票,连同派购证都放进一个小铁盒,又塞进包里,说:“他爸,明天你和二哥中午在镇上吃点东西再回来。”

    “嗯,知道了。”林彩英又把水壶洗了洗,擦干后和布包放在一起。想了想,又从柜子里翻出包红盒人参烟,对张广说,“这包烟你拿着,对收购站的人热情点,主动给人家点颗烟。”

    林彩英知道丈夫性子直,不喜欢奉迎式的应酬,所以不得不嘱咐几句。

    “哎呀,还有这好东西,你藏哪了,我怎么没找到?”过滤嘴红人参,也叫二参,现在八毛钱一盒,张广很怀念它的味道。

    “嘁,让你发现早没了。”林彩英又把张广的烟袋、烟口袋一块放进包里,“你少抽点烟。”

    “知道了。”张广应了一声。上辈子被小棉袄管的都快戒了,现在不抽居然没什么瘾了。

    随后,两口子洗了脚便熄灯上炕,世界顿时安静下来,远处偶有几声犬吠传来,张广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睡到半夜,小棉袄果然醒了,林彩英急忙起身抱起她喂奶。

    张广起来点着油灯,穿好衣服下了地,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点着。用热水冲了点红糖水端给林彩英,“来,喝点暖和暖和。”

    “不冷,炕挺热乎的,你别烧多了,把炕烧糊就麻烦了。”

    “不会的,放心吧。”

    林彩英喝了几口红糖水又递给张广,“他爸,你也喝点。”

    “我不喝,你喝吧。”张广把碗推了回去,“快喝吧,一会儿就凉了。”

    林彩英喂饱了闺女,夫妻俩才又重新躺下。

    凌晨,墙上挂钟敲了四下,张广起身穿衣,外面仍然漆黑一片,连鸡都还没叫呢。

    林彩英听见动静也醒了,张广按住她,“才四点,你睡吧。”

    林彩英又迷迷糊糊的重新躺下。

    生好了炉子。东边的大锅做饭,西边的大锅馇猪食,厨房里很快便热气腾腾。

    粗饲料就是地瓜藤谷壳之类的,加上点粗玉米面,猪很爱吃。

    忙到五点种左右,院里传来动静,张国兴、张续、张宽父子三人到了。

    四人把猪捆好抬到马车上,又用破棉被给猪盖上。

    林彩英给张广戴好帽子系上围脖,又试了试腰间的麻绳,水壶灌满热水放在布兜里,斜着挂到张广肩膀上,嘱咐道:“路上小心点,中午吃了再赶路。”

    “知道了,柜子里还有麦乳精和红糖,你中午回来自己冲着喝,别舍不得。”

    林彩英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张国兴和张续又嘱咐了几句,张广坐上马车,张宽举着鞭子打了个响,“驾!”

    寒风呼啸中,哥俩披星戴月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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