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医学会

    已经是凌晨了。车厢门关上过后,火车就哐哧哐哧的开动起来。

    林悦儿坐在窗边,窗户像一面镜子,清晰的照出车厢里的一切。开始的低语声,也慢慢的消失了。乘客们都疲倦的打起盹来。

    这一刻,就像是凝固了,被定格起来。

    范时崇也他们坐在一个车厢里面。

    最近这几个月,他都徘徊在华南地区。他代表医学会已经发出几十封邀请函了。

    冬日的清晨亮的特别晚,乘客们都醒来时,窗玻璃上还结着冰霜。

    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变幻着,由原野变成森林,最后又变回了原野。

    差不多是三天后,路面还见得到厚厚的积雪时,火车终于抵达了芷归城。

    一出车站,就看见天空灰蒙蒙的,路边还停了几辆黄包车。路边上还有两人拿着扫帚和铲子在扫积雪。

    他们站着的这条街道上,两边都是一长排两层高的建筑。一楼几乎都是商铺。不远处,还有一座七八层楼高的八角大楼。

    叶玹坐到一辆黄包车上,对车夫说:“去华中医学会。”

    “好勒!这就去红房子。”车声音尖锐的说。

    “你把医学会说成是红房子?”叶玹问。

    “我们有时候会这么喊的。”车夫笑着说。

    “你是第五个了。”他的头没有完全转过来,但他的嘴旁冒出一团热气,他又看着前方,不停的奔跑着,“去华中医学会的,这几天我拉了五个了。”

    看就正如教父所说,医学会正在广招会员,也许是是刚刚成立不久都是原因,“你知道医学会是多久成立的吗?”叶玹问。

    “就今年,七八月吧......”

    只穿过两条街道,车夫就来到了砖墙上竖着挂了一个牌匾,上面大字写着华中医学会的大门前。

    叶玹给了他三枚铜元,车夫就满意的离开了。

    在一座茶楼的二楼上,林悦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一份报纸。茶桌上同时还放着好几份不同的报纸。

    这些报纸都是她在上茶楼之前,在一处报摊买来的。这些都是芷归城最新的,和各个方面的报纸。比如说,有新闻报,日报,晚报,生活报....

    她手中现在拿着的就是芷归城的日报,芷归城对他们来说,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看报纸是了解这座城最好的方法了。

    报纸上刊登的每一篇文章,即使是一个招聘的广告她都没有跳过。

    茶楼的二楼上,只有两三位茶客,茶侍差不多,每隔半个钟头就会来添一次热茶。对这位眉目清秀,穿着秋冬加厚的白色旗袍,外搭月白色毛绒外套。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手镯,头发用一根绿色丝带系着的女孩。茶侍不时的会打量她,自从来到茶楼,除了偶尔会饮几口热茶,就一直埋头于数张报纸之间。

    医学会的大铁门后,一位个子不高,的人来开门了。“你要找谁?”那人问。

    “我来加入医学会,这是我的推荐信。”他拿出那封推荐信,递给守门人。

    守门人看了一眼,那封好的信封,知道这可能是新来的会员,因为最近有很多新到的会员。“你进来吧!”他没有接过那封信,就把叶玹带去了,那一长排的三层高的楼中的一间屋里。

    “会长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守门人对叶玹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待客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叶玹一个人。

    他从窗户向院中望去,十几步远处就是院墙。刚刚那辆黄包车就是从院墙外面的道路送他过来的。

    院墙里面,靠近墙根的是一排长势旺盛的桂花树。

    待客室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用苍劲的笔触,写着,“研究医疗事业,共商医药发展。”

    “这是医学会的宗旨吧!”他看着墙上的字。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窗外有人,向这边走来。他们在台阶上停了一下,其中有一个声音说:“这事情很紧急,他们的人已经来了。”

    叶玹站在候客室的一把靠墙的木椅前面,他觉得说这话的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一位年长且稳重的声音说了几句,但他的声音压得低,叶玹就听不太清了。

    他到这间待客室已经有一个钟头了。不时就会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台阶上的谈话声消失后。有两人走进了候客室,一位是年约半百的人,另一位约莫三十五六。

    叶玹认出来人中年龄较轻的那人,就是之前在铜陵镇时,被站长称为石崇兄的人。刚才觉得熟悉的声音,就应该是来自他的。

    年长的人,头顶微秃,眉毛短粗,面庞宽阔饱满。他看着叶玹问,“抱歉,久等了吧。你是新会员吗?”

    叶玹手中拿着推荐信和任命书,看着年长的人说:“你是医学会的会长吗?”

    会长尹柏陶点点头。

    “这是华中医学会的主席,也就是会长,尹会长。”范时崇向叶玹介绍说。

    “尹会长。”叶玹向会长敬礼,“这是我的推荐信。”他把信和教父的任命书都递了过去。

    会在先看了那封由医学会发出的邀请函。“这是西蒙德教父的任命书!”他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他穿一身月白色长衫,看模样差不多二十五岁左右。

    “教父大约是不会来了。他推荐我来。”叶玹说。

    会长目光中有疑问的神色,他把教父的任命书交给旁边的范时崇。

    范时崇打开看了看,这份任命书还是他亲自送去的,就在半个月以前。

    当时教父说,他会慎重考虑的。教父热爱并崇尚医学。范时崇当时还很有把握,以为西蒙德一定会来。

    会长打开了那封推荐信。

    信上说:近来教堂事物繁多,一时难以脱身。又年岁渐长,身体每况愈下,恐难以胜任医学会的重任。叶玹虽说年纪较轻,精湛的医术,决不在他之下。况且对中西方面的医疗都颇为精通。是难得的医学人才。品性温良,足以堪当重用。

    会长看完信,叹息道:“实在是可惜。西蒙德不能来,我们就少了一位副主席了。”

    叶玹知道西蒙德教父德高望重,他轻抿嘴唇,仿佛也为医学会感到惋惜。

    “既然你是西蒙德亲自推荐来的,他也一再提及你的医术不在他之下。”会长说,“只是副会长这个职务,我们可能还需要在商议一下。你看,你就先作为会员入会怎么样!”

    叶玹微着笑说:“这样再好不过了。我资历尚浅,怎们堪当如此重任。”

    会长点点头。

    旁边的范时崇突然说:“会长,这次的事情,不如就让我带着新来的这位去吧!也好让他去历练历练。”

    “也好!”会长说,“叶先生,现在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你愿意去吗?”

    叶玹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他说:“既然是医学会的事,我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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