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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石颇死定了

    一定是这样的,东宫中有如此的能人,姬遫不可能不动让他担任姬圉老师的念头。唉,名师出高徒哦。姬圉背后有楼庳这样的超级高人,自然有底气给祀夫一个下马威。

    但是,无忌分析楼庳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现在昭王可是个失踪的人,而且生还的希望渺茫。楼庳若不与姬遫一起回宫,他会像石颇一样成为阶下囚。

    他是不会冒险这样的风险回大梁的。

    所以,即便楼庳以前是姬圉的老师,以后也成不了姬圉的老师了,自己还是有可能成为楼庳门生的。

    自己该去冠云山找他才是。

    翟蝉和白莹见无忌突然陷入了沉思,默默地瞅了他一会。

    “无忌,想什么呢?讲完了么?”白莹见无忌还是愣神,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把他脱缰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没呐。”无忌回过神来,讪讪地道:“我在想,姬圉应对祀夫策略很有一套。他的老师应该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你是担心这个么?以你的天赋,别说十七岁,就是现在做大王也绰绰有余。”翟嬋听他这么说,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这让无忌毛孔悚然。

    看来,翟嬋已经被郎逍蛊惑了。

    瞅着翟嬋幽幽的笑脸,他很是惶惶不安,感觉必须立刻转移她的关注点。于是他对白莹道:“姨,下面我继续讲。”

    随后他偷偷地瞅了翟嬋一眼,看着绢帛继续讲了下去——

    姬圉任监国后,便大大咧咧地进了大殿,随即在太监的引导下他跨上了台阶。

    上了王台,在条案后跪坐下来,环视起台阶下的众士大夫。

    祀夫见状,掩饰住忐忑,率先跨前一步躬腰作揖道:“恭喜监国开启魏国新的篇章。”

    姬圉听了呵呵笑了起来。这是个好兆头,相国的马屁话,预示着对他的折服,他已经贵为九五之尊!

    在大殿内的众士大夫纷纷朝他躬腰作揖,口称:“恭喜监国临朝主政。”

    仪式后,他随太监去了太庙进行了一番祭祀,然后回到了大殿,就算正式以监国身份临朝了。

    他在大殿上跪坐了。

    这预示着他从此君临天下。随后他神情肃穆地缓缓环视了一下殿内站立的朝臣们,嘴唇紧闭不出一声,朝宦官点头示意。

    宦官高声宣布了他的旨意:宗亲魏齐担任相国、田文、祀夫辅助相国处理朝政。

    不经意间,他就将祀夫从相国位置上拿下了。

    这与他年龄极不相符!他如今才十七岁,稚嫩的脸似乎稚气未脱。

    众士大夫对器宇轩昂的姬圉很是服气。尤其是祀夫,脸上笑嘻嘻,对姬圉的表现相当满意,全然没有理会自己的相国之位已经被他拿下。

    据老夫了解,姬圉的老师是祀夫的儿子。看来,祀夫的儿子比他老子有能耐多了。祀夫怎么没有气死了呢?

    老夫感慨多多,作为自己的学生,老夫为昭王感到脸红。唉,说起来都是姬家的子孙,可看姬圉这么一板一眼的登堂入室,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料哦……可惜,自己没有机会做无忌的老师了。在老夫看来,无忌可是比姬圉优秀多了去的一个公子。

    ——听到这里白莹摇头了,道:“这个老头儿还真是固执,人家都做了魏王了,他还这么喋喋不休,有意思么?”

    翟嬋不以为然,道:“他这是不甘心啊,该做大王的没有做成,天降一个大彩蛋就砸到了姬圉头上。换谁谁也不会服。姬圉怎么能与无忌比呢?与无忌比,他就是一个呆子。”

    “就是,无忌才是神童,与无忌比,这个姬圉就是一个狗屁。”白莹也不愿意听姬圉比姬遫强的话,也嚷了起来。

    “关键是这个彩蛋没有砸到我头上,是吧?”无忌还是嘻嘻地笑:“算啦,娘,与天争是挣不出什么结果的,自寻烦恼而已,还惹得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何必呢?”

    “可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大王的命,这天下本该都是你的!”翟嬋郁闷地嚷了起来,瞪起了眼睛:“都怪你那个吃里扒外的……爹。”

    “他是你老公……”

    无忌依然嬉皮笑脸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气疯的翟嬋打断了:“不,他是天下女人的老公,一个败家子,把江山社稷都败完了!”

    无忌楞了一下,翟嬋的火气如此之大,显然,她内心的妒忌与怨火已经被郎逍点燃了。

    也难怪翟嬋的火气大,郎逍的信尽是诱惑的话,把姬圉地位描绘的似乎并不稳固,加上祀夫的私底下的作祟,姬圉似乎真会有被赶下监国之位的危机。

    郎逍这么说是居心不测,明显包藏着祸心啊。但是,翟嬋内心的不甘与怒火已经被郎逍挑起来了,他不想勾起翟嬋更大的肝火,不吱声了。

    白莹很惊诧翟嬋陡然爆发的火气,忐忑地望着翟嬋道:“姐,我们还要听无忌讲下去么?”

    “嗯?”翟嬋楞了一下,这才察觉无忌还没有讲完,于是点点头道:“讲吧。”

    无忌继续讲了起来——

    \u00ad大殿里寂静无声,士大夫们各怀心思,有的在揣测监国下一步策略、有的在浮想可能的飞黄腾达、有的在思忖如何投监国所好,有的踌躇满志、有翼翼隐忍……沉寂中,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刻意的、稚嫩的咳嗽声。

    姬圉出声发话了,他幽幽一叹,道:“今天是寡人,哦不,是本监国第一次临朝,沉默是金,各位士大夫很体贴孤,不想给本监国添堵啊。那……没事的话就……”

    “监国,老夫有疏禀奏。”祀夫喊了一声,打断了姬圉的话。他朝前走了一步,躬腰作了一个长揖。

    “哦,祀夫大有事奏来便是。”姬圉冷淡地点点头。祀夫启奏是他或许还是在场之人意料之中的事。

    祀夫拿出了一副傲然不群的气势,道:“为了平稳大梁政局,臣奏请緈太后逮捕了石颇等幸臣。

    臣以为,石颇有秦国间谍嫌疑,并且与单颖、緈濑等叛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坊间谣传颇多,如不将石颇等收监,恐引起百姓猜忌,导致发生大的动乱。况且这些幸臣肆意妄为,仗着昭王的宠幸飞扬跋扈,不清算他们的罪行,国家的法度就不算正大,天下的公道就不算彰明,祖庙的神灵就不能安宁,百姓的内心就不会安定。

    接下来,这么处置石颇等幸臣,请监国定夺。

    为此,臣草拟了监国登位诏书,将这些事情一一列示天下,请监国核准。”

    他说着,将起草好的诏书递了上去。

    祀夫有表功的意味,在这一点上他毫不讳言。他为了稳定大梁城逮捕了石颇,就是为了监国能顺利登位,或许为此得罪了许多利益攸关的朝臣,是冒了风险的。他必须把这一切告诉姬圉,他这个投名状是首功。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抓石颇的,他要的就是投名状。

    ——无忌说道这里,不禁担心地瞅这翟嬋道:“娘,其实,郎逍诱惑我们去大梁,也是向姬圉纳投名状哦。只是祀夫走到他头里去了。

    现在看来,石颇的处境不妙,祀夫不会放过他的。”

    翟嬋点点头,道:“也怪他自己,没有魄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后来怎么样?真被抓了么?”白莹很忐忑地盯着无忌问道。

    “哦,我继续往下讲。”无忌瞅着信继续讲了下去——

    姬圉是个聪明人,显然他也看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刚继位,不想撵走来献投名状的人。于是,装着一本正经地看起监国登位诏书,还边看边严肃地点头,随后道:“祀夫大夫所言极是,这个诏书写得很好,本监国完全赞同。但是,看祀夫大夫的奏疏,似乎石颇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没有证据抓人恐怕会造成世人的恐慌,天下人会说孤没有气度容留前朝能人……”

    见姬圉这么说,祀夫不慌不忙地作揖道:“监国殿下,那石颇掌控着御林军,从蒲阪城撤回后一直屯兵沙海城,威慑大梁的意味浓重,老臣怀疑他对魏国有二心。

    值此太子登监国位之际,坊间纷纷传言他有了反义。如果真是那样,大梁就没有安宁的空间,太子登监国位也没了安全保障。老夫之所以抓他,一是他有秦国间谍嫌疑,是为防范秦国的虎视眈眈,维护宫廷政局稳定的需要。二是为了给殿下营造一个和谐欢庆的临朝气氛。至于市井里关于石颇的那些谣传,审一审不就全明白了么?”

    “哦,是这样啊!”姬圉明白了,抓石颇就是一个由头,一个替罪羊而已。但是,作为监国,他也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那就用石颇来祭祀吧。

    他佯装思考思考了一会,认同了祀夫的做法。表态道:“卿是防患于未然啊。嗯,着禁卫军即刻查抄石颇等臣的家,着司冠、司士、禁卫军等立即对石颇等人进行会审。该杀的就杀,该剐的就剐,绝不姑息!”

    “监国圣明!”

    众朝臣乱哄哄地称赞起来……就像姬圉与祀夫一样,虽然走到一起。但是行动不一致,腥风血雨跟着就要来了。

    姬圉虽然对祀夫没有让他直接继位魏王不满意。但是,对祀夫稳定宫廷朝局的举措还是认可的。虽然祀夫的举措夹带了许多私货。但是,事实上确实平稳了政局,是有功劳的。为此他亲自颁布敕令表彰了祀夫,还屡次召见他,以示慰劳和器重。

    祀夫一时间在宫廷如日中天,红极一时。

    但是,从地位上看,姬圉已经将祀夫贬为幕僚了,是从心眼里看不起祀夫的。

    所以,姬圉和祀夫的将来会怎么相处还真不好说。

    真的,现在宫廷中对祀夫不满的也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丢了朝官的人,他们对他恨入骨髓,甚至有人在他上朝时身带利刃在他轿子旁窥视。

    惶惶不安的祀夫借别人的口给姬圉上疏,说了被别有用心者窥探的忐忑。

    ——听到这里,翟嬋恨恨地道:“呵呵,他也有怕的时候啊?做贼心虚啊!”

    无忌望了翟嬋一眼,郎逍貌似客观的唠叨不过是在尽一个说客的本能,目的就是要引诱翟嬋带着自己去大梁。如果翟嬋只是说说气话还好,可别采取行动哦。他担心地瞅了一眼翟嬋,继续讲述起郎逍的来信——

    姬圉判断是石颇的人要暗算祀夫,便下旨老夫抓紧对石颇的会审,让他尽快伏法,以儆效尤。另外,为防止祀夫遭到不测,搅乱朝局,他下旨从自己的卫队中选部分士卒保护祀夫出入,以体现对祀夫的关怀与器重。

    自以为得到了姬圉的青睐,祀夫更嚣张了,非但要割除昭王所推行的主张和留下的所谓的弊端,还借口姬圉的旨意,催促老夫大开杀戒,把石颇这些幸臣都杀了。

    老夫身为司士,出任三堂会审主审官是祀夫举荐的。理由是老夫为人耿直,在平叛过程中立场坚定,举措得力。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老夫复核过石颇的案子。最关键的是,他早就察觉老夫对石颇等幸臣很不屑。虽然单颖指证石颇是秦国的间谍,是緈濑附逆,却死无对证。情报证实黑鸩是有军队背景的也是捕风捉影。但是,他相信,老夫一定有办法在三堂会审中夯实这些指证,成功地砍下石颇的脑袋。

    这点对祀夫很重要,他以石颇为筹码向姬圉献上了投名状。如果三堂会审否认石颇有罪,那他的投名状和所谓稳定局势的功劳就成了水中月。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祀夫以有人窥视自己为契机,从姬圉那里骗到了旨意。他对老夫道:“监国盼望早日将石颇一伙斩了,以稳定社稷,防止他们的同情者生乱,消除动乱因素。监国很期待尽快见到郎大夫的结案奏疏哦。”

    老夫很是惶恐,祀夫借着姬圉的名义催促、胁迫老夫尽快结案。其实老夫对祀夫的用意心知肚明。老夫原本就是想利用主审会审的机会的踩祀夫一脚,以示自己的刚正不阿。

    现在看似乎被祀夫看破了?什么叫“同情者生乱”?他是要借这个理由威胁老夫,把老夫弄成是石颇的同情者啊。

    石颇对逮他的罪名是很不服的,卫队竟然说是他要反了,所以要逮他。他嗤之以鼻。他对昭王忠心耿耿,且已经放弃了兵权,何来的反意?

    但是,会审的三司士大夫没有一个采信他的辩辞的,立刻用了大刑,石颇不招供就往死里整。

    他撑不住,承认与单颖交往甚密、一起投靠了緈濑。

    所以,眼下老夫也没有其他路可走,祀夫现在可是姬圉面前红得发紫的人。没有办法,老夫只能屈服了,判定石颇与单颖串通,有参与叛乱行为,向姬圉提交了奏疏。

    ——无忌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瞅着翟嬋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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