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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苦肉计

    姬遫很不放心,坚持地对无忌道:“只是,你孤身一人,关键时刻没有人帮你还是很危险的。寡人还是把与你接头的暗语告诉大梁郡守焦咄,让他吩咐禁卫军有关人员,只要你说出接头说暗号,就无条件地服从你的指挥。”

    “那好吧。”无忌同意了他的安排。焦咄他早有耳闻,赤山君的反叛就是由于他的举报导致的,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姬遫这么做并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

    他起身与姬遫作揖告别了。

    “无忌,千万小心哦,察觉情况不对立刻就撤回大梁来。寡人回宫后立刻发布诏令,封你为信陵君。你也设法回一次宫,见见你的哥哥姬圉和嫂子。”他微笑着,朝前摆了一下手。

    听姬遫提起姬圉,他的心又惊悸了一下,想起姬圉的冷漠无情,他打了一个寒颤。他本想告诉姬遫自己手下有墨色联盟的夜莺小组。但是,想起魏国杀戮墨子会的无情,他的心头陡然起了寒意,犹豫了。

    他不想与魏国发生关系,就是单纯地给魏国提供秦国情报。可是瞅着姬遫焦虑的脸,又不想扫他的兴。

    “谢谢爹地。”他假装忧虑地推辞道:“可是我担心,这么做会暴露我的身份,还是别颁旨吧?”

    “这有什么?”姬遫加封心切:“我在大梁下旨,你在洛邑太子府里,谁会怀疑你啊?”

    “楼庳会怀疑的。”无忌继续推脱道。

    提起楼庳,姬遫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他想了一会,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听你的,先不颁旨。什么时候颁旨,听你的消息。”

    “这样最好。”无忌见他答应了,也松了一口气,感觉还是要向魏王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以免他继续对墨子会的人下死手,便道:“父王不必担心孩儿的安全,孩儿现在是墨色联盟成员,拥有一个情报网,手下有不少人……”说着,他往门外走去。

    姬遫没有送无忌出门,无忌的话让他有点意外。但是,无忌好不容易潜伏进了秦国太子府,对魏国意义重大。他还是担忧无忌的安全,警觉到必须掩饰好无忌的身份,对无忌的墨色联盟身份也就无视了。

    送子青出了门,先前那个拿钱来的人回了屋,望着姬遫的脸问道:“博士,我怎么感觉他是一个秦国人呢?”

    姬遫装起了惊讶:“什么?不可能吧?”

    他点头,很肯定地道:“他的做派和语气,就是一个秦国人。”

    “呵呵,以后会弄明白的。”姬遫嘱咐他道:“晏叨,你记着,与蝉翼联系的人必须绝对可靠。你把情报上在魏国潜伏的名单上赶紧捎回大梁去,让矶锐带禁卫军星夜悄悄抓人。另外,你马上组织六个暗杀小队去杀死藏身在各国都城的间谍小组。注意,是瞒着各诸侯去杀,把那些间谍全杀了,一了百了。”

    “这份名单不会有假么?”晏叨看着资料有点疑惑,人很多。

    “蝉翼上次的情报已经证实了他是货真价实的。”栗瞳盯着他是眼睛道:“不要犹豫,这次我们要在间谍史上写下最辉煌的一页!”

    “诺。我马上动身。可是,博士,为什么瞒着各诸侯呢?这个人情很大的。”晏叨有点懵逼。

    “没有哪一个诸侯是仁慈的,只要利益够大,就会翻脸不认人。如果告诉他们,那一天他们暗地里告诉秦王,秦国岂不是更仇恨我们魏国?”姬遫摇头道。

    “哦,在下明白了。”晏叨作揖道。

    “记住,一定要把人员配备好,行动前一刻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名单上的人,死活不论,一个也不准跑了!”

    “诺。”晏叨答应着,兴奋地出屋去了。

    子青出门后拦了一辆出马车回了法码街寓所。

    乌鸦已经睡了。子青感觉很累,奔波了一天,加上与藤莉缠绵太久,很疲乏,干脆就在地板上躺下,呼呼睡去。

    天亮的时候乌鸦先醒了,见子青睡在地板上很忐忑,金蟾还是第一在这里睡觉,他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子青撤去了易容,从行李包中拿出了密码本、黄金条块,吩咐了乌鸦一番:“这是出卖情报得到的赏金,作为夜莺小组经费使用。

    这本帛书是魏国间谍所给的密码。就交给你了,以后与他们的接头就由你负责。”说着他笑着朝乌鸦作揖道:“你记着,出门一般不要带刀、匕首什么的,免得捕头搜查时出现意外。这段期间收到雨燕的情报以后一定要藏好。”

    “金蟾,你是要离开了么?夜莺小组怎么办?”乌鸦明白过来了,顿时慌了神。

    “是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一个月以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给情报司写一个丝帛,说惊蝉暴露。投到云燕的死信箱里后,等待情报司指示。”子青继续吩咐乌鸦道:“夜莺小组就由你代理组长。新的密码帛书和指示会有人给你送来,他的代号是长颈鹿。收到密码本和指示以后,你用密码翻译过来,那就是联盟情报司来的最新指示。”

    “你现在是不是很危险?”乌鸦指的是他的外出,心照不宣,脸却严峻起来:“金蟾,我能代替你去做么?你的作用在夜莺小组里无人那个替代……”

    “不行,你代替不了。”子青直接回绝乌鸦,道:“不过你放心,我说的这些不过是预防性措施,你不必太在意的,或许我很快就会来找你。行,就这样,我走了。”

    子青交代完后出了寓所,在砝码街的小吃铺吃了点东西。

    把夜莺小组交给了乌鸦以后,接下来,他可以为魏国放手与秦寇一搏了。

    吃完早餐,判断了一下时辰,他坐马车往大车铺赶去。然后磨蹭着往大车铺出口处走。

    这是乔诡说的集合地点。

    郭淳已经先到了,再过了一会,乔诡也到了。

    子青看着乔诡,准备跟着他上马车,没有料到乔诡挥了一下手,领着他们远离了大车铺。

    “博士,我们还不上马车么?晚了很可能赶不到大梁的……”郭淳憋不住了,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天很冷,他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我们不去大梁了,任务改了,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启动在温城的间谍小组。”乔诡解释道,瞅了两人一眼:“你们听我吩咐就行了。”

    “知道了。”子青与郭淳都点了一下头。不能去大梁,就不能与泣紫碰面了,郭淳的失望显而易见。

    子青只是咧嘴笑了一下,乔诡耍的就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对他抱有戒心而已。他无所谓,反正潜伏名单已经送出去了,能与乔诡在一起,反而可以摆脱嫌疑。

    他们去了一个大车站,租了马车,然后过了阳河水浮桥,按乔诡的指点向温城赶去。

    温城在河水的北面,离阳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温城,下车朝主城区第一个潜伏小组接头地点走去。

    但是,一路上发现有不少魏国军队在调动。到了一个街口,他们的前进道路被封锁了。那是他们前往第一个间谍小组的街道。而且街上魏军士兵很多,个个凶神恶煞般的,对行人非常粗暴……乔诡感到情况不妙。

    这个潜伏小组是由他自己掌握的。为了搞清楚情况,他拐进了一个窄巷,朝潜伏小组的位置迂回过去……然后,窜进一家院子,正在观察屋子里的动静,忽然就被一个躲在屋侧的魏军士兵用刀给逼住了。

    在后面掩护的郭淳立刻窜了上去,用匕首从士兵背后捅了一刀,直插心脏。

    士兵立刻软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郭淳拿过士兵的刀,看了一下乔诡。乔诡用手指了一下屋门,示意他进去。

    郭淳忐忑地推门进了屋子,子青见状也掏出了匕首进了院子,站在了乔诡身旁。

    忽然间,子青瞥见对面院子屋顶上,一个魏军士兵正搭箭拉弓地对准自己。

    忽然间,子青瞥见对面院子屋顶上,一个魏军士兵正搭箭拉弓地对准乔诡。

    子青顿感头皮发麻,危险的感觉骤然袭来,他条件反射般地跃起朝乔诡撞去,与此同时,将手中的匕首朝士兵甩了过去,就听“嗖”的一下,他的左胸部一阵巨疼,和乔诡一起摔倒在地上。接着,那个秦军士兵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嘭”地一声摔在院子里。

    声音很大,惊动了埋伏着的魏军,他们纷纷上了屋顶。

    乔诡立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弓腰一把将子青拉起横背在肩上,朝院子外面跑去,并朝郭淳喊道:“快走!”

    刚出院子,就听士兵的喝喊声就响了起来:“抓活的!”

    郭淳的动作也很敏捷,跟着他们迅速退出了院子,钻进了对面的小窄巷。

    院墙挡住了射来的弩箭,进入小巷子里后,弩箭只能在天上飞了,没有威胁。

    在弯弯曲曲的窄巷里跑了一阵,见后面没有魏军追上来,乔诡收住了脚步,把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然后放下子青,让他坐靠在墙边,想给他包扎止血。

    但是,箭插在胸上,无从下手包扎,只得将箭拦腰折断。

    子青的手一直摁着伤口,血流泊泊。乔诡关切地问道:“子青,怎么样,能坚持么?”

    子青咬牙,疼得铁青着脸,道:“放心,离心还远,没有问题的。”

    自从下决心把潜伏名单交给魏国间谍所,他便预料到自己会被乔诡重点审查,却一直没有想好应对的办法。所以,当他看见那只对准乔诡的弓箭时,脑子里立刻浮起了当初镖局武士要杀自己的情景,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朝乔诡扑去,用力撞开了他。

    这可是天赐的施苦肉计的机会!

    幸运的是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从乔诡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感激,他成功了。乔诡已经清楚第明白是自己替他挡了这一箭!

    这显然会大大减少乔诡对自己的怀疑。虽然伤口很致命,心里却是乐滋滋的,非常兴奋。

    郭淳扔了刀,倒背着他继续向前走,拐过了几条窄巷。

    伤口很疼,他几乎都要昏迷了。

    继续沿着窄巷往前走,郭淳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漓。

    出了窄巷是一个街道,他们在窄巷里停了下来休息,子青昏昏沉沉中睁眼看了一下,朝乔诡道:“博士,我们这样血淋淋的走,太扎眼,必须把伤口处里一下。”

    “哦,我去买几件外套。你们等着我。”乔诡认可子青的看法,抬脚往街上走去。

    很快,他买了一块长布、毛巾和三件外套回来了。

    但是,箭头扎在肉里,拔出来止不住血也是要送命的。他们踌躇了好一会,不敢下决心。子青醒了,道:“我刚才看见前面那家的人门开着,有烟在冒,一定是在烧大灶。我们退进去,用烧红的柴火止血。”

    “好,退回去。”乔诡眼睛一亮道。

    郭淳倒背起子青退回到刚才路过的那家人家,乔诡急急地关上了门。

    进了灶头间,乔诡用刀逼住忙碌的老妇人,将她捆了,堵上了嘴巴。

    郭淳站在灶头间门口望风。乔诡将一个粗长的木柴塞进灶膛里去烧,用绳子将子青捆了起来,把一条毛巾塞进他嘴里。然后用左手指夹住箭头摁住伤口,右手捏着箭杆,一下子把出箭头。接着,他抽出烧红的木柴,摁在出血的伤口上,只听“滋滋”几声响,一阵热气伴着焦糊味,血流止住了。

    看子青,他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用冷水擦了子青的脸,他醒了过来。乔诡用布将伤口裹住包扎了起来,用条毛巾擦去了子青的汗水和身上的血迹,在帮子青穿上了买来衣服。

    他们也各自擦去了脸上、身上粘上的血迹和汗水,换上了新长袍。这下,几乎就与常人外表无异了。

    扔了血衣,乔诡搀扶着子青来到街道上,拦了一辆马车,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在乔诡的指引下走出了魏军的警戒线,来到了一家秦国人诊所。

    立刻,来了一个巫师,给子青清理伤口以后涂上金创膏。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直到半夜他才醒了过来。

    巫师过来看他,笑道:“子青,你可真幸运,箭虽然射在胸上。但是,距离心脏还远,伤口也不深。你没事,躺几天就会好的。”

    “谢谢,巫师,十分感谢你……”子青很欣慰,他这一步走对了。

    他朝巫师虚弱地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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